黎南珠笑嘻嘻说:“虽然我和信四不算这等关系,但也差不离,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了小男朋友,是蛮好的。”
历延年知道信四就在外间,以信四耳目,肯定听见了。
阿叔是故意打趣逗信四玩呢。
历延年嗯了声,“阿叔有什么想的吗?”
“十二就好比才毕业的大学生,还是家里有关系有靠山的大学生,那是天真愚蠢是非公正,最适合惩恶扬善了€€€€”
黎南珠还真想到了,“之前做小说时,我哥有一日喝醉酒从暮泽府上回来,瞧见金吾卫巡逻小队伍,那是欺软怕硬,借着宵禁名头搜罗百姓财务的,这样队伍内的腐败,到适合空降个正义铁拳。”
铁拳有背景,这不是哐哐就是干!
“十二叔最喜欢骑射武艺功课,进了金吾卫,倒是不错。”历延年点点头,也觉得合适。
反倒是黎南珠说完,才想起来,“金吾卫管着京都城安全,六千多的金吾卫,你€€€€”
“用人不疑,南珠。”
黎南珠点点头,不再多说。
金吾卫辛苦归辛苦,但说起来真的挺重要的,京都城能光明正大持武器的正规‘兵’,还是六千多人,能在城中不管白夜宵禁自由行走,这要是握在不是太孙阵营的人手里,后果可大可小。
“现在金吾卫的主管大人是谁的人?”黎南珠白问了句,猜也知道是圣上的人,或是纯臣类型。
历延年说:“赵大人,皇爷爷做宝亲王时,是王府的家奴,曾皇爷爷坐骑失控,他救过皇爷爷,后皇爷爷登基,某了差事,做了金吾卫总领。”
金吾卫总领也不过正四品的官职。
“赵大人年迈,近些年是对金吾卫管理疏忽,精力不济管理不严。”
黎南珠却说:“既然是随着圣上的老人,那就先别动了,你十二叔辛苦辛苦,当个二把手吧。”反正以安郡王名头,说是二把手,实则一把手了。
谁敢管皇子郡王?
历延年看了眼阿叔。
“干嘛,是不是想说我变得小心谨慎了?”
“是,也不是。”历延年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黎南珠好,有勇有谋心思细腻的黎南珠也好,都好。”
黎南珠:“……马屁精。”但脸笑开了花。
历延年在哪里学的,怎么现在情话是一套一套的!
吃过饭,祝灵来说:“殿下,两位小主子醒了,哭声不停,不喝奶,不是饿了。”
“那就是想爹了!”黎南珠头大,“这俩小混账,又来搞我了!”
“我去看看。”
黎南珠特别开心,海豹鼓掌,“你去你去,我再吃个甜点等会就到。”哈哈哈哈。先让历延年顶一会。
太孙是白日里上班,下班回家还要抱孩子哄孩子。
太孙妃心安理得的摸鱼混日子,美其名曰:孩子要爹,他不能做寡妇式带娃。
多多培养亲子关系嘛。
老大老二名字一直没定,宫里孩子就是这般,没百天前,都先叫小名,或是没有名字按照排行来叫。
黎南珠想过小名,俩是元宵节当天生的,一个叫元元,一个叫宵宵,但是想了下,觉得不好,老大的元元,让他想到了太子在时,闺房情话叫过袁修居士圆圆。
虽不是同字,但同音也不好。
这会黎南珠吃着红豆糕,隔着老远听到响亮哭声€€€€祝灵没给他关门,声音能传进来。
这么洪亮的声音,也就老大了。
黎南珠:……
咬着红豆糕去了寝殿。
春寒料峭,前些日子还下了雪,寝殿内有火龙,两个儿子一直同他睡寝殿,这会黎南珠进了殿,见历延年是怀里抱着老大,逗着床上哼哼唧唧哭的老二。
“……”黎南珠半点不承认他是看历延年辛苦,走了过去,拿着手里红豆糕逗儿子,“想不想吃呀?红豆糕,软软糯糯红豆糕€€€€”
小孩子的哭声嘎就停了。
黎南珠嘻嘻一笑,全塞自己嘴里,两手一摊,“没有咯~”
历延年没忍住先笑了,怀里老大也笑了,床上的老二没听到哥哥哭声,也慢慢停了哭声。
这一家四口就跟连锁反应一样,一个牵着一个的头。
黎南珠望着大儿子眉心的红痣,含糊不清说:“真跟红豆糕一样了,干脆你叫红豆,你弟弟叫糕。”
擒娇祝灵没忍住笑了声。
“干嘛,哪里不好听吗?”
历延年这个没原则的说:“好听,不过弟弟要随着哥哥。”
“连字字,恶熏熏。”黎南珠含糊吐槽,去逗小儿子,“叫糕糕好呢,还是叫糕弟好呢。”
反正就这么定下来。
黎南珠可爱拿小儿子名字开玩笑了,抱着小的,说:“让爸爸一口啊呜吃掉糕糕~”
“阿糕阿糕香香软软的阿糕~”
玩累了,俩兄弟拼一起,那就是€€€€
“红豆小糕~”因为老二小一圈。哈哈哈哈哈。
黎南珠还在‘休养中’,太孙妃强烈抗议‘坐月子’称呼,所以全东宫上下都称太孙妃在休养中,玩了一会,大嬷嬷便劝太孙妃卧床休息。
黎南珠只能含泪上床€€€€其实他也想念床了。
婴儿床就在不远处,太孙还在给红豆小糕盖被子,黎南珠侧躺在床上看历延年,老话说:烛光下看妈妈,啊不是,烛光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美。
现在的历延年身上气质绝了,冷峻下的温和,像是雪山融化一般,此时的太孙早已脱去少年感的青涩,成了真正的男人。
黎南珠就鬼迷心窍的吹了声口哨。
“……”
历延年看过去,黎南珠已经拉被子盖头。
“南珠?”
被子下发出含糊不清闷闷的声:“没事,我睡了我好困呼呼。”啊啊啊啊啊!他刚刚在做什么啊!!!
幸好不是很油腻,就是一声短促的口哨。
被子外,历延年像是才反应过来,阿叔刚才是不是在调戏他?这是不是说明,阿叔看待他,就是看待男子一般?
并非把他当小孩子看了。
历延年双眼明亮,望着床上鼓起来的被子,嘴角上扬。
第二天太孙将金吾卫副总领一职交给安郡王,手谕下达六部京中各个衙门,一边写了折子,回头要上报给圣上。
“我还以为历延年同十二能有多亲厚,平日交往过密,十二整日跟在黎南珠身后,结果没成想就换来个正五品的小官,还是整日风吹日晒走街串巷的小喽€€。”六皇子得了消息后大加讽刺。
六、十二一同封爵,但封字是两番天地,再加上年龄问题€€€€六皇子都三十了,干了这么多年差事,才得了个爵位,而十二他的好弟弟,出宫建府没半年,就有了爵位。
两人梁子,是六皇子单方面结下了,心里记恨着呢。
“金吾卫虽是累人一些,但这个职位,向来慎重。”谋士道。
六皇子嘲讽归嘲讽,心里知道厉害轻重,此时又讽刺道:“太孙还真是信得过十二啊,他就不怕了?”
“郡王,这倒是能下手做一做功夫,皇贵妃如今位同副后,难不成就没有别的心思吗?历延年有黎家支持,有兵,但宁家又不是没有……”
六皇子想了下,知道这是挑拨离间,渔翁得利,但就怕,他连那渔翁都不是€€€€
从封字来看,六皇子一度死心,他的好父皇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让他忠君,让他忠心,安于现状,当历延年手下的臣子。
可他如何甘心?
不管如何,水搅混了他痛快。
“行刺的事查的如何了?”
部下说:“主子,圣恩寺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到,现在全是太孙接管,不过城门防守森严。”
“说个屁,这个本郡王如何不知。”六皇子发怒骂了手下。
这下没什么话了。
十二皇子上任金吾卫副总领一职后,那是事事亲力亲为€€€€他一听配马巡逻京都,可不得高兴死了,而且还有官服穿,不同于广袖麻烦劲儿,是骑装,特别潇洒。
安郡王换了官服上了马,先往皇宫门前绕,但遛了两圈,最后还是干本职工作去了。
干了几日,安郡王是越发喜欢这份工作了。
这日安郡王骑在马上,突然眼尖看到人群中的一人,立刻喊:“阿四阿四!”
安郡王从马上落下,威风凛凛的,信四也过去了,抱拳见礼。
“咱俩什么关系,你和我生疏什么啊。”十二说完,想到什么,扬了下下巴,“我当官了,现在是金吾卫副总领,京都所有街道都归我管,你要是要抓人,认不清路,我找手下给你带路。”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也没认全。
信四笑了下,说:“郡王现在好厉害,有本事。”
十二心里都高兴坏了,他未过门的媳妇儿夸他了!腰板子都挺得笔直,说你渴不渴,饿不饿,我请你吃饭,咱们坐下聊,要是你急着回去,那我送你回宫。
信四今日休假,是特意来看十二的,但他不说。
“谢郡王请我吃饭。”
十二喜出望外,然后带着信四,说:“我知道前头有一家驴肉火烧特别好吃,还有驴肉汤。”
信四一听,压着唇角笑,大概知道为何了。
天潢贵胄的龙子,皇贵妃唯一的儿子,那是天之骄子,都不知道‘浪费’为何物,以前平日里出没的都是大酒楼,吃完了还要说声一般般。
可今个却带心上人吃街边小食铺,真是稀奇。
驴肉馆老板见大人来了,是真心实意的笑脸相迎,还让大人坐老地方€€€€就是靠窗的桌子,老板娘擦的干干净净,送了小菜。
老板娘家小子也是麻利跑腿,送了汤和肉,那肉多的冒尖。
十二本来心里急,要怎么说才能让信四知道他的英雄事迹€€€€
“我爹娘送大人的,谢谢大人替我家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