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叫了几声系统,可都没有听到系统的声音。
一般来说,他到了一个新的世界,系统必定会出来和他分享剧本的,可是这次没有。
谭琼掀开被子,手脚发软的慢慢向门口移动,他身上的衣服变了,是一件特别柔软的睡衣。
他摸了摸睡衣,很是熟悉。
谭琼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忙推开门求证。
隔着一条走廊,是悬挂着璀璨水晶灯的天井,柔和偏黄的光线让谭琼感到炫目。
这里是陶家?
很快就有人就帮谭琼求证了。
一只手臂从谭琼的身后伸出来,轻轻的抓住他的手腕,但是用的力气足以不让谭琼逃脱。
“小琼,可以这么叫你吧?你感觉好些了吗?你睡了很长时间,把我和……小意都吓坏了。”
谭琼下意识的回头,西装革履的陶诲轻垂着眼尾,将谭琼诧异的表情尽收眼底。
谭琼的面色很差,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唇瓣干裂,尤其是他开口时,扯破了唇角,血珠泌了出来,“你怎么……”
他更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系统传送他失败了?
陶诲波澜不惊的笑了笑,好似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想先扶你回房间内休息,但是你肯定不会愿意。”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小意消失了一段时间,我联系不上他,后来我去他家,才找到了他,也见到了你。”
“你发着高烧,听小意说,你已经病了好久了。”
陶诲目光在谭琼的脸上划过,意味不明道:“我害怕生着病的小意照顾不好你,所以也把你带了回来。”
谭琼眉头紧皱,如果陶诲没有骗他的话,那天系统的传送失败了,顾意找到了他,还把他带回了家中,但是他一直高烧不退处于昏迷中,所以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感知不到。
“我……要回去了,谢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
谭琼刚向前迈了半步,忽感头晕目眩,脚下无力,差点摔倒,还好有陶诲扶了他一下。
陶诲碰触他时,会让他下意识的排斥,这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从不爱吃肥肉的他要到了一块肥肉,尽管他还没有尝出来是什么味道的,但嘴巴会下意识的将肉吐出来。
陶诲的胸口贴在谭琼的手臂上,谭琼依稀可以感觉得到衣衫下微微起伏的肌肉线条,“谢谢,我可以自己走。”
陶诲浅笑了一下,“恐怕还不能够让你就这么离开,你自己没察觉到吗?你的烧还没退,最好还是不要去外面吹风了,现在外面还在下雪,路也不好走,还是再等等吧。”
谭琼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窗户,隔着薄薄的玻璃,霜雪压弯了干枯的枝条。
被陶诲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的肌肤仍是有些滚烫,而且染着不自然的红晕。
陶诲薄唇轻碰,“而且……小意还需要你。”
谭琼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声音沙哑的问:“顾意呢?”
陶诲一边扶着他走回卧室,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小意这次病的很眼中,上次他的病没有好全就偷偷跑出去了,据我所知,他之所以会离家出走,是因为接到了你的电话。”
谭琼坐到床边,注意到陶诲晦暗不明的视线,他下意识的把脚藏到了被子里。
上一次?
谭琼垂下睫羽,后脖颈的脊骨微微凸显。
大概是顾意突然闯入他房间的那一晚,当时他觉得顾意有些不太对劲,但他正因为顾意未经他允许私自配了他家的钥匙而生气,所以没有过多的留意顾意。
虽然顾意告诉他自己手腕的青紫是他抓出来的,但是他对自己的力气很有数,就算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把顾意的手腕抓成那个样子。
出于心中的不安,谭琼问了一句:“顾意呢?我想要见见他。”
陶诲抿住唇线,“他现在应该无法见你,等你病好了,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我其实很需要你的帮助,小意不配合治疗,我想着他那么在乎你,一定会听你的话。”
陶诲的眼神让谭琼举得十分的不舒服,他缩到被子里,嗓子一直有一种灼烧感,滚烫的身体好似在榨取他的体力,“我想要休息了。”
以他现在这幅样子根本不可能离开陶家,况且陶诲似乎就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
陶诲没有立马离去,而是起身走到床边,微凉的手背贴上了谭琼滚烫的额头,纤长的睫羽颤了一下,恰到好处的扬起唇角,“小琼,你忘记喝药了,喝完药再睡吧。”
谭琼没有父亲,但是陶诲的口吻太像是父亲了,让本就发烧的他更加辨不清现实了。
他皱了皱眉,“嗓子疼,不想喝。”
谭琼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面容憔悴,瓷白的肌肤上点缀着娇艳的红,浓密的睫羽恹恹的垂下,声音闷闷的。
陶诲没有做出退让,安抚道:“听话,把药喝了,这样才好的快。”
他语调很慢,没有催促的意思。
谭琼缓慢的支撑起上半身,接过陶诲手中的水杯,想要药片吞咽下去就好,可是谭琼的嗓子原本就窄,发烧后,嗓子更是肿了,药片没能顺利被水冲下去,倒是让谭琼嗓子眼里恶心,下意识的想要吐出来。
陶诲的手捂住了谭琼的嘴,谭琼被雾气浸润的眼眸抬起看向陶诲,他难受的哼了两声,即便唇角泌出的水珠弄湿了陶诲的掌心,陶诲都没有松开手,也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静静的等着谭琼将药片咽下去。
直到谭琼喝下药片,陶诲才松开手。
谭琼两颊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更红了,他趴在床边猛咳了两声,眼中的泪光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
“好了,好好休息吧。”
陶诲看了一眼手中残留的水渍,意味不明的扬了扬唇角,走出了卧室。
谭琼觉得舒服多了后,又躺了回去,可能是因为喝过了药,困的他几乎撑不开眼皮。
睡梦中,他好像渐渐回想起了这些天发生过的事情。
他的传送失败了,因此他大病了一场,是顾意将他从摩天轮上抱了下来,一直抱回了家中。
他病的不省人事,顾意就陪在他的身边,哪里都不去,甚至将医生请到了家中,似乎是很惧怕他会再次离开,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又盯住医生。
医生也提心吊胆,生怕哪里没有做好得罪了顾意,就不能够再走出这里。
顾意一直守着他,直到陶诲找了过来。
顾意不愿意离开,即便他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从顾意站在他床前的守护的姿态也不难猜出。
陶诲淡淡的看了顾意一眼,习惯性的保持着唇角的弧度,“把少爷带走。”
几个保镖走上前,陶诲知道顾意会军方格斗术,但是这些天顾意为了守着谭琼,没有正常进食,整个人消瘦了很多,精神状态也很不好,现在这个状态的顾意不可能是他保镖的对手。
何况,他就没有打算让清醒状态下的顾意和他一起走。
顾意紧绷着后背想要反抗,但是他没有想到陶诲会让保镖用电击木仓来对付他。
电流接触皮肤的声音让谭琼头皮发麻,也瞬间从梦中被惊醒。
谭琼坐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可能是因为吃过药,他现在感觉好多了,肌肤也不像烤炉一样滚烫,唯一令他有些不安的是他还没有联系上系统。
谭琼换上衣服走出了卧室,陶诲好像并不在别墅内,他逛了一圈,从了几个对他格外恭敬的佣人外,就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身影了。
偌大的别墅过于寂静,就显得诡谲。
谭琼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后院,他上次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谭琼迎面撞上了行色匆匆的管家,他见管家提心吊胆的,面色很是难看,衣角上还被大片的油污染脏,下意识问:“这是怎么了?”
管家见到谭琼,连忙敛去脸上的慌乱,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太迟了,想到陶诲先前叮嘱过他,他眸光变了变,面露难色,“是少爷……”
“顾意?他怎么了?”谭琼眉头紧皱,无论是陶家还是陶诲,都给他一个很怪异的感觉。
管家垂下眼帘,“少爷病的很眼中,不配合治疗,也不吃放,您要去看一眼吗?”
冷风吹拂过谭琼额前的碎发,谭琼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唇瓣被冻的已然没有了知觉。
管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没有理由不去看一看,况且……他记得陶诲是命人把顾意电晕才带走的。
陶诲是顾意的养父,但是对顾意没有一点父爱。
谭琼跟着管家来到那间破败的杂物间前微愣了一下,眉头微皱。
管家心有余悸的叮嘱谭琼,“您进去必须要小心一点,少爷发病的时候,谁都会伤害,您呀,最好是离得他远一点,不过……”
管家看了看谭琼那种过于精致的脸,微微叹息了一下,出于善意,他又多嘴了,“这话我本来不应该说的,但是……您最好能快一点离开这里,我们少爷对你执念太深了,还得小心一点陶……”
管家在看到拐角处的陶诲挺直的身影,立马闭嘴禁声,因为心虚,鬓角处泌出了冷汗,缩在袖子里的手也止不住的打颤。
陶诲走过来时,管家身上的压力更重了,压的他就要喘不过气来。
“你先去忙吧。”
管家立马点头,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
陶诲将目光放到谭琼的身上,谭琼病了这些天里,他人消瘦了不少,整个人透露着一种病态。
不只是谭琼这个人,谭家的公司又出现了问题,就算谭琼没有生病,顾得上公司的事情,其实也不一定能够救得回来多少了。
最主要的是,谭家公司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陶诲也没少“操心”。
陶诲浅色的唇瓣冷冷的碰了一下,“还难受吗?”
谭琼摇摇头,“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抱歉,”陶诲对上谭琼有些气愤的眼眸,“现在还不行,因为我想让你帮帮小意,他现在不吃不喝,还在伤害自己,我很害怕他会死掉。”
一股凉意顺着谭琼的脊骨一路向上,冻得他遍体生寒。
陶诲一点都不像是在关心顾意,他口中的“害怕会死掉”,更多的像是害怕顾意死掉后,他就没有了其他的乐趣。
“他不吃东西,我能帮他什么?”谭琼冷的缩了一下脖子,“您肯定把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强迫的手段也用过了吧,他如果这都不吃的话,我还能帮他什么?”
陶诲的影子落在了谭琼的身上,他翘起唇角,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你不一样,他一定会听你的。”
“小意是一个很特别的孩子,我希望他能够变得再特别一点,希望他能够胜过其他的孩子,所以我对他采取了一点特殊的教育方式。”
“进来看看吧,小意在下面等你。”
谭琼看了一眼陶诲身后黑漆漆的杂物间,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危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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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庄€€因为急需用钱,收留了无家可归的顾叙迟。
顾叙迟有疯病的母亲杀死了父亲,常年被家暴虐待的他,身上布满伤疤。
他除了庄€€,再也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
当天晚上,顾叙迟张开手臂,“哥哥,我的伤口不能沾水,你可以帮我洗澡吗?”
庄€€手指颤抖的帮少年褪去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