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渣男改造系统 第175章

怨鬼记得这把阴阳剑,天师府第一代天师家主当年就是手持这把阴阳剑,斩杀了无数厉鬼。

他没想到,过了一百多年,还能有人能拿起这把剑。

苏青喻说:“所以,我不是被怨鬼杀死的?既然怨鬼没法杀死我了,我是怎么死的?”

殷常在:“怎么说呢,你杀怨鬼也没那么容易,你也受了伤,在受伤之后,算是……毒死的?”

苏玄度消灭了怨鬼,但是还有满城的被鬼怨操控的人。

那些怨鬼提前准备好,来对付苏玄度和薄云意的怨气傀儡,在怨鬼被消灭后,即便不再攻击苏玄度,也依然是不人不鬼的模样,游荡在被大火烧过的天师府附近。

苏玄度站在被烧黑的天师府门前许久,那些在他周围游荡的不人不鬼的东西,有天师府的仆人,有苏玄度经常喝酒那家酒楼老板,有他喜欢的琴师,有卖望月的小狗贩,有天师府前面摆摊卖两种口味豆腐脑的老板。

苏玄度伸手握住了其中一个。

从没人交过苏玄度怎么医阴疾,实际上,他的太爷爷也没有教他很多关于抓鬼的内容。

在太爷爷去世后,苏玄度一直留在那个院子里看祖宗们留下来的书,从年少看到成年,谁也不知道他看了多广阔的书,又学到了什么。

或许只有他的徒弟知道,他在抓鬼后,也会帮忙善后,处理那些鬼留下的鬼瘴怨念,用一些特别的方法

€€€€把它们吸到身体里净化。

天师府的天师其实在第三代就开始转型了,那时候就开始有人研究阴疾,但怎么知道以后世上就没鬼了呢。

天师府后来出现了两个天生做天师的苗子,一个是苏玄度,一个苏宁远。

判断一个人适不适合做天师,一个简答的方法就是看这个人干不干净。

苏玄度和苏宁远身体都是最干净的,但是他们被安排了两条不一样的路。

苏宁云经常对苏玄度说,“叔叔,我也想学抓鬼,你教教我吧。”

苏玄度每次看着他的手说,他这双手天生是来医阴疾的,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苏宁远每次疑惑,他叔叔的手也是这样的啊。

苏宁远一直是这样以为的,他只知道小动物都爱亲近他,他不知道他叔叔的手,敏锐的动物一看到就会惊恐逃窜。

年少的苏玄度自己靠着书籍学了很多抓鬼的方法,自然也涉猎过关于鬼瘴怨气的内容,或许是因为一个人无聊,他研究出个新方法。

天师能引天地间的清正之气来医治疗阴疾,其实也能把鬼瘴怨气吸到自己身体里净化。

至少他能做到,很多次他都是用这个办法在抓鬼后善后。

这次他也用了这个方法。

满城四万八千傀儡。

殷常在说完后,沉默好一会儿。

他说:“当时我正在无常殿休假,看到群里有无常说,有个人类打伤了接引亡魂的无常。一开始我没在意,这种事不用我管。没想到,讨论这事的无常越来越多,引起了无常殿的轰动。”

“一个无常被打伤了,就加派无常去,两个不行就四个,四个不行就十个,二十几个无常都没能把一个亡魂接回来,我真的得去看看了。”

殷常在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场景。

他赶到时,人间恢复了烟火,只有天师府依然是被火烧过的废墟,阴暗的天空紧紧压着断壁残垣,只有秋风能从缝隙中呜咽吹过。

薄云意正紧紧抱着苏玄度的尸体,当第一滴眼泪落到苏玄度已经发黑的废了的手上,正好砸落一根干枯成灰的手指后,他再也不敢哭了。

他浑身紧绷,只有怎么也压不住的颤抖哽咽。

那个少年看起来比他师父的手还要脆弱,一碰即碎,可他又能重伤所有试图想把他师父带走的无常。

没人能靠近他们。

在他师父死的那一列,他体内怨鬼怨力核的封印顿时就解开了,可是怨鬼的鬼魂已经被消灭了,那个怨力核,那些澎湃的怨力自然就成了他的。

连殷常在都不敢轻易上去。

可能没谁能把他师父带走。

殷常在站在一旁看了许久,跟他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让你师父去地府转世投胎,他只能做他们天师最讨厌的鬼,还是个孤魂野鬼。你好好想想,你愿意让他变成那种鬼吗?他自己愿意吗?”

这座城市的人已经恢复了正常,好多人围着苏玄度和薄云意,看着一个活人抱着一个死人,一只年迈的狗在悲伤地呜咽,他们中有的无声地沉默着,有的小声地议论着,有的在指指点点。

除了薄云意,没人能看到这一地被打倒的无常,和一个站在旁边安静思索的无常。

殷常在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见他的手松哪怕一点。

“你师父终究是要走那条黄泉路的。你知道吗,黄泉路又长又黯,一个人走会很孤独很难受。”殷常在说:“你想陪你师父走吗?”

那个少年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殷常在说:“放你师父去投胎吧,你跟我去做无常。这样你就可以陪他走黄泉路,甚至以后他投胎后死去时,你还可以去接他,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再陪他走黄泉路。”

这是殷常在思考那么久,仅能想到的不怎么样的办法了,没想到那个少年竟然答应了。

他们三人所处的空间,是连怨鬼的意识都侵入不到的,因而殷常在话一停,就变得格外安静。

太阳已经落山了,最后一丝红霞也被拽进了底下。

薄云意呼了口气,转头看向看向窗外。

苏青喻看着他的侧脸,有意想把气氛搞轻松一点,他似笑非笑地对殷常在说:“你就是看上了我徒弟,想骗他去做无常吧,我尸骨未寒,你就有了这种心思,真行啊。”

殷常在咳了一声,“我当时主要是想解决他不放手的问题,不过,你悉心教了十多年的抓鬼人才,专业可太对口了不是吗?不能浪费你的一番心血啊。”

苏青喻:“……”

他不理殷常在,转而看向薄云意,“所以,你就带我走了那条黄泉路是吗?”

薄云意垂下眼睫,轻声说:“对不起师父,我没有。”

殷常在咬牙切齿地说:“你被泰山地府那群狗东西抢走了。”

苏青喻:“……”

泰山地府,这是苏青喻第二次听到了。

第一次听到,是他拿着殷常在给他的记忆药水去找孟婆时。

之前殷常在说这是他从孟婆府上讨来的,他就去孟婆府求证,但孟婆告诉他,这不是她做的,而是她姐姐做的。

从孟婆府出来后,527跟他说,孟婆的姐姐也是孟婆,是泰山地府的孟婆。

一个人不可能进两个地府,他来了酆都地府,就无法再去泰山地府了,所以苏青喻就放弃了打听。

现在听殷常在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当时没注意到的问题。

既然他上一世的记忆,是从泰山地府的孟婆手上来的,说明他上一世是去了泰山地府,在泰山地府投胎的。

殷常在愤愤地说:“这个世界很特殊,当时有最多的恶鬼,所以当时是联通了两个地府。可是苏家的第一个天师死了后,去的是我们酆都地府,就该默认苏家人死后都去酆都地府的。”

“苏家的人多厉害啊,他们泰山地府馋了,尤其是他们知道你竟然能用阴阳剑,这是地府的无常都敬畏的剑,在我带薄云意登记注册的时候,他们趁机把你抢走了。”

殷常在应该是对这件事非常恨了,所以至今提起,都是咬牙切齿的味道。

殷常在:“这让我怎么跟薄云意交待,薄云意他恨了我十几年!不,应该有二十年了!”

薄云意已经是酆都地府登记在册的无常了,殷常在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他师父,可是他师父被另一个地府的无常带走了。

那条黄泉路上,只有薄云意和望月在走。

望月是他们从小养到老的狗,小时候,薄云意经常带着望月坐在那个老院子的门口,等着苏玄度回家。

后来苏玄度死了,在薄云意要离开时,望月也一头撞死在苏玄度尸体旁,跟着薄云意一起在黄泉路上等着一个不可能来到的人。

殷常在看着他们的背影,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几十年甚至可能是上百年,他师父都不会来了。

他可能自己也意识到了,从他知道后,他再也不跟殷常在说话了,一日不停歇去各个世界抓恶鬼。

他进地府时才十八岁,十八岁啊,对地府那些鬼来说,简直就是个小孩子。

就是这个孩子,吸收着地府和人间日复一日的怨念,抓来一个更比一个可怕的恶鬼,从伤痕累累到平静无波。

殷常在看不下去了,他找孟婆商量有没有办法找到苏玄度。

和殷常在一样,孟婆也心疼这个孩子,这对老情侣想方设法去套泰山地府的消息。

在百年聚会上,孟婆的姐姐把一部分苏玄度的记忆送来了,意思是他终于去投胎了。

判官廷的大判官也看不下去了,他去黑了泰山地府的生死簿,跟薄云意说:“他们不讲武德,我们也不讲武德,去吧,去把你师父抢回来。”

生死薄上有生死预告,未来三天要死的人都在上面,可是他们也看不出究竟是哪个是苏玄度。

只有一个依据,苏玄度对自己的外貌特别满意,按照他在泰山地府应该受到的待遇,他下辈子可能还是那个长相。

薄云意一秒十页,从不眨眼地观察这些人,闯了无数个泰山地府的世界,接回来一个个亡魂。

可是,都不是他。

牛头马面家族的族长也看不下去了,这个老鬼摸着望月的脑袋,“我也帮不了他什么,要不,你跟我去做系统吧,这个孩子轴啊,就算找到他师父,他也不一定说得出口,你替他陪着他留住他。”

他们都知道,在酆都地府苏宁远和薄云意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第一次见面时,要不是殷常在拦着,苏宁远差点打了薄云意。

苏宁远质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叔叔死了,而你得到了怨鬼的能力?!”

“你真不知道怨鬼就在你身体里吗?”

“你就是怨鬼的一部分!薄云意,你脱不了关系!”

薄云意每次都沉默,在一次次的质问中,他可能真的在自责,进而,怕他师父也会怨他。

这个内化了怨力核的人,每日每夜吸收着不知多少来自地府人间的怨气,他都能承受,可是他一定承受不了师父哪怕一点怨。

掌管整个酆都系统的族长看出来了,他早早地计划,如果接到苏玄度的亡魂,就让他去做宿主,给他们一个长长的机会。

慢慢相识和相认,慢慢察觉到彼此的心意。

那天,和往常一样检索到可能是苏玄度的人即将死亡,殷常在和薄云意一起去接。

看到薄云意一直低头看着手里的本子,久久无法抬头说话,殷常在就知道,他们终于找到了。

消息传回酆都地府时,可以说是举家欢庆,全地府的鬼都要欢呼起来了。

族长立即安排好一切,把527送来了,把薄云意也打包送到苏青喻身边了。

殷常在说:“你别看你车祸时,我和薄云意出现在你面前时平静而优雅,在你没看到的地方,我们可是快速暴力打趴下十几个泰山地府的无常,才匆匆忙忙走到你面前的。”

苏青喻不由也想起初次见到他们的场景。

那时一黑一百的两个人站在他面前,他最初都没反应过来他们是黑白无常,更别说看到后面那曲折的道路。

黑无常不像传言中那样冷漠,反而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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