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现离挑挑眉突然开口:“叫我一声好听的,我抱你过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山景村时,江现离就惦记着让周和叫他一声相公。
从前两个人没成亲,周禾叫江大哥也习惯了,相公这个称呼说出来确实羞人。
实在是无法忽略江现离目光灼灼的眼,周禾稍稍想了一会儿,抿了下水光薄红的唇,下一瞬仰着绯红的小脸白嫩的脸说:“相公,抱我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江现离“哎”了声,把柳儿放到一旁大步拥住了周禾,凑到他耳边舔了下白嫩的耳垂,惹得他身子微颤,眸光柔柔地看过来,“柳儿还在呢,不知羞。”
“那等夜里在床上多叫几声好不好?”
江现离轻笑一声,如愿看到了周禾红到滴血的耳垂。
下一瞬周禾便莞尔一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悄悄话:“洞房花烛夜怕是要让相公失望了,我月份大了,不能胡来的。”
江现离揽住他的腰身转了身,悠悠说道:“我都记着呢,等生了孩子咱们都得补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在火车上扒拉一章,好困~~~
第93章 江遇出生,完结
成亲后周禾还像之前一样每日安心在家养胎, 偶尔去杨芪家逗宝宝。
只是独自一人在家的时日多了难免无聊,最近江家生意上的事突然忙了起来,江现离每日早出晚归, 夜里担心他的情况常常起来给他揉腿揉肚子,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偏偏江现离不当回事儿,反而乐在其中,每日这么忙也不觉疲累,惦记着早早把事儿忙完好腾出时间来陪周禾。
周禾心疼又没办法, 好在还有不到半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外头的天气也越来越暖,柳树抽枝发芽, 院墙边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园子里的花也争相斗妍的盛开, 吸引了各种各样的小虫儿观赏, 周禾无聊时就在院子里赏花,顺便等柳儿回家。
开春后柳儿就上了学堂, 江现离早已定好要柳儿去京城最大的书院, 尽悟书院。
这书院成立几十年,教书先生都是有大学问的夫子, 教出了不少状元,在京城的口碑最好, 相应的,院长的脾气也很古怪。
收弟子只看资质,不看门第,不管是达官贵人家的纨绔子弟还是贫苦人家的孩童, 只要想入学都要通过考试, 对所有适龄学子都是一视同仁的。
且公开考试, 题目考试当日当堂作答, 来应试的孩童只要达到合格的分数都能入学。
这样就少了很多作弊的途径,也打消了一些人走后门的心思,特别是有钱人想把孩子送进去图个面子的,看到孩子的分数,不少人都灰白着脸悻悻而归。
周禾听完后,不仅不担心,反而摆摆手道:“我们柳儿认真学了这么久,一个入学考试肯定没问题的,江大哥,你说对不对?”
“当然了,只是这些事我们就不告诉柳儿了,免得他多想。”
没过几日一大早柳儿就被送到了书院,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的同龄人,大家相貌不同,穿着不同,大多都是爹娘送来的,安安静静在门外等着,还有的孩子哭哭啼啼,哭闹着“我要回家,我不要上学堂!”
“你这孩子,不都说好了吗,你看看人家怎么不哭!把眼泪憋回去!”
柳儿好奇地东瞧西瞧,等了一刻钟,书院里的管事搬出来一个匣子,里头有写着数字的木牌,抽到几号就坐到几号的位置。
原来考试座位也要随机抽签啊!
周禾也觉新奇,看来这样做确实相对公平一些,柳儿扯着两人的手排在中间位置。
又等了一会儿,抽签结果都出来后,孩子们进书院考试去了,大门没关,外头有孩子们的爹娘还有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每年春天书院招学生,都是这儿的一道风景线。
大家伙不似寻常看热闹那样喧闹,而是安静地闭着嘴仔细听着里头夫子念的问题,时不时地小声耳语,考试时间并不短,一直到下午学生们才陆陆续续交了卷子出来了。
周禾肚子大了站不住,等了一会儿才坐在一旁的马车里靠着江现离的肩膀休息。
本是心里有准儿的,但真到了这个时候突然有些紧张,江现离看出他心里所想,拍拍他的发顶,轻笑一声,“别担心,我猜咱们家的柳儿没准儿会考个第一名。”
“这么有信心?”周禾诧异,“我听夫子出的问题并不简单啊。”
江现离不置可否,“是不简单,不过我觉得咱家柳儿答不出来的,别的孩子也不一定能答出来。”
周禾一脸赞同地点点头,“说得没错,傍晚就能出结果了,咱们拭目以待。”
两人说完对视一笑。
周禾心想,大概每个爹娘都对自己的孩子有些百分百的信任吧。
柳儿本来就很聪明!
接回柳儿,江现离特意绕去城东给柳儿买了他最爱吃的糕点,又去成西的酒楼吃了饭,不知不觉到了下午放榜的时辰,柳儿吃得嘴边都是糕点渣,坐在马车里还打了个饱嗝。
“爹爹,我考过了明日是不是就要来这儿上学堂了?”柳儿问道。
周禾拿帕子擦擦他的嘴角,又把两只小手擦赶紧,才回答:“刚刚考试时柳儿也看到了,学堂里有好多小孩子能和柳儿一起读书一起玩儿,柳儿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可是我就不能整日都看到爹爹和江叔叔了。”
柳儿突然瘪瘪嘴,手里的糕点也不香了。
江现离环着柳儿的小身子,笑着说:“那我们说好了,我们每日都来送柳儿接柳儿好不好,若是一直在家里,柳儿怎么学到新的学问呢,书院的夫子可是很厉害的。”
“比江叔叔还厉害吗?”柳儿仰着小脑袋问:“会写叔叔写的那些字吗?”
“那是自然,叔叔小时候也是这位夫子教得读书写字呢,柳儿说,我们俩谁厉害?”
江现离问。
这种问题柳儿想来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江现离,只是今日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最后颇有些歉意地说:“还是夫子……厉害。”
周禾和江江现纷纷笑出声,柳儿到底还是小孩子,不会那些弯弯绕绕,两人一左一右同时亲亲他的小脸蛋,“这就对了,所以柳儿跟着夫子学习将来会比江叔叔还厉害。”
马车里响起阵阵欢笑声,车外聚集了很多人都在翘首等待书院的消息,不同于上午的安静,这会儿人群熙熙攘攘,挤着想进书院的大门。
有急性子的汉子大声喊:“啥时候放榜啊,我还着急回家干活儿呢!”
“喊什么啊,没看大家伙都等着呢吗!”
“哎,咋这么慢呢,我担心我家那个淘小子进不去书院呢,快点儿放榜吧!”
半个时辰过去,原本喧闹的人群已经安静下来,眼巴巴地望着门口,这会儿书院的大门终于开了。
老院长亲自拿了榜出来,后头跟着人捧着各位考生的卷子。
“大家久等了,我手上就是孩子们的分数,念到名字的孩子意味着通过了入学考试,明日就可以来书院报道了。”
院长清清嗓子,“报名来参加考试的考生一共七十八人,年龄在六岁到八岁之间,通过考试的有三十二人,第一名的学生是周柳,年龄六岁,第二名的学生是……”
院长刚说了一句话,周禾就高兴地掐掐江现离的胳膊,喃喃道:“江大哥,我不是做梦吧,柳儿真的考了第一名!”
“是真的,我们都猜对了。”
江现离怕人多碰了周禾的肚子,带他站在外围,让柳儿坐在自己肩上,一家三口听得仔细,柳儿果然得了第一!
“柳儿真棒!”
顺利通过考试的孩子爹娘自然高兴,那些落选的人也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之后几日周禾还暗自沉浸在柳儿上学堂的兴奋之中,等反应过来后,才觉这个家只剩他自己难免有些寂寞了。
索性每日坐在花园里等柳儿回家。
刚摘了几朵花插在花瓶里,柳儿就一溜烟似的快步跑了过来。
到跟前小家伙放慢了速度,站在周禾面前急急喘着气。
“慢着点儿,爹爹在这儿又不会走,别摔了。”
周禾无奈轻捋着他的胸口,一下一下给他顺着气,过了一会儿柳儿打了个隔,拽着周禾的手道:“爹爹,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嗯?是今日在学院学了新文章?”
柳儿每日从书院回来都会事无巨细地把所见所闻讲给周禾和江现离听,而且自从他们成亲后,柳儿主动提出自己要回房间睡,已经不怕了。
没想到上了几日学堂,柳儿又学了不少规矩,说话时认真严肃的小模样差点逗笑周禾。
他反手握住柳儿细嫩的手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倒是柳儿又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脸蛋涨的通红,“爹爹,今日夫子讲了伦理,他说了好多话,我又问了同窗们,他们回答的都是同样的话,就是……就是……”
刚说几句话,柳儿的脸颊就阵阵发烫,好像有些说不出口。
周禾听迷糊了,到底是什么事?从没见过柳儿这副难为情的模样。
耐心等了片刻柳儿才鼓起勇气,“爹爹和江叔叔成亲了,柳儿是不是要改口不能叫叔叔了,要叫父亲呢?”
“这是夫子教的?”周禾问道。
柳儿脑袋瓜点了点。
原来是这件事,周禾暗想他还真把这件事忽略了,他习惯叫江大哥,柳儿习惯叫江叔叔,即使江现离喜欢“相公”这个称呼,周禾也只是偶尔说说,平日里还是怎么习惯怎么来。
他和没提过改口,江现离更没说过这件事。
柳儿冷不丁说出来,倒是提醒了他,是该改口的,而且肚子里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等他会说话了,到时他叫周禾爹爹,叫江现离父亲,同样是他们俩的孩子,却和柳儿称呼不一样,也会误导孩子。
周禾绝一思索,就应下来,“爹爹记性越来越差,多亏了柳儿提醒,柳儿想改口吗?”
“想的,江叔叔对爹爹好,对我也好。”
柳儿说完便像个小鸡仔一样扑到周禾怀里还轻轻蹭蹭脸。
“那我们说定了,以后柳儿就叫父亲,我们今晚吃饭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好不好?”
周禾眼里浸着笑意,吻吻柳儿的额头,“咱们拉勾。”
柳儿脸蛋还是红扑扑的,听话的伸出了小拇指。
父子俩说定后又在花园里剪了几个枝檫,天色渐黑后才捧着花瓶回了饭厅。
江现离进屋时两人已经到了桌边,他大步走过去挑起周禾的下巴颌啄了一口,“我回来的早吧,再过两日这些事就做完了,就能在家陪你了。”
周禾“唔”了声,对他随时随地的吻已经习惯了,拉过他的手让他坐下来吃饭。
江现离又探着身子凑过去亲了柳儿的额头,才准备吃饭。
每日的饭桌都是柳儿讲故事的时间,夫子也讲了规矩“食不言寝不语”,三口人吃完饭总会一起坐一会儿,柳儿吃饱才开始说书院的趣事。
今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柳儿从一旁凳子上拿了一个本子递到江现离手里,轻声说:“父亲,这是夫子留得文章,我写完了夫子夸我写得好。”
敏锐如江现离,伸手接过的一瞬间他就注意到柳儿称呼的变化。
“柳儿……”
他先看看柳儿害羞的模样,又去寻周禾的眼神,脸上毫不掩饰地诧异,仿佛在问“是我听错了吗?”
周禾双手托腮,朝他眨眨眼,黑亮的瞳仁里浸着清润的笑意,直直地映在江现离眼中。
“江大哥你没听错。”
“柳儿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