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长的尾巴猛地朝墙壁击来,整个透明的墙壁都震动了一下。
乌红色的尾巴胡乱地在墙壁上滑着摆动,棱刺张合。
已然化身为异种形态的少年将鼻尖抵在了常仙的指尖所点的部位,做出了小心嗅闻的动作。
妖佞的异种意外地天真。
【女王……】
他嘴唇翁动,常仙的大脑立时出现一声委屈的呢喃。
这……根本没有意识了啊!
常仙发觉到什么。
他转头看向皇子,都快气死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皇子脸色也有点不好看,解释道,“刚刚他不是这样的!”
好,OK。
常仙头疼地点点墙:“让我进去。”
“真的,刚才我们还在聊天,不信给你看监控€€€€”
“好了,我明白,现在让我进去,殿下?”
常仙深呼吸一口气,尽量缓着语气说。
皇子烦躁地啧了一声,赶紧开了两重隔门连接的空气墙,让常仙进去了。
安静的空间,皇子殿下幽幽说了一句。
“不莱梅之前说什么来着?”
奥布里:“殿下,他说,他要让你看看他有多听话。”
皇子质疑:“他都这个样了!这个样了!听个屁话€€€€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原本皇子殿下是用什么理由把西勒斯骗来的呢?
他说,你不来,我就把你吃人的事情告诉常仙。
这倒是个好理由,并不会刺激到虫王尊崇女王的阶级意识。
而那只虫族来了往那一坐,整只虫异常无辜,表示,女王不会信你的。
皇子殿下哼了一声,说,怎么可能,他是人类,他会懂这种感情,你这种冷血无情的虫族懂什么呀。
虫族淡淡地说,但他是我女王。
皇子:?那又怎样。
虫族说,你看着就知道了,我乖得很,我女王肯定信我。
一人一虫打了个赌,看看常仙会怎么选择€€€€尽管这事实上十分无聊。
这就是皇子说的他们还“聊了一会天”。
西勒斯是自愿走进那个隔间的!
可现在,那只虫族竟然变身了,这又是出的什么招?!常仙刚才眼神都变了!
温柔的表层下一片冷冷的冰川,看的人怪害怕的。
钢铁直男皇子满头雾水,根本玩不过那只虫。
奥布里也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
一切发展都奇怪了起来,明明他一开始是准备问那两个眼睛是怎么回事的!
不敢问就算了,居然还被带偏了!
“气死我了!”皇子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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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仙刚打开第二扇门。
而在门对面,那只闻着味道就直接窜来的高个虫族就立马抱住了他的细腰。
“嘶呜……仙仙……”
粗壮的尾巴收敛棱刺,直接缠上了瘦白的小腿,一下子压出了粉粉的印子。
墙外的两个人眉心一抖,生怕那只虫族的尾巴一用力,把人的小腿骨折断。
都这幅神志不清的模样了,怎么乖得起来?
但紧接着,他们发现这只虫族并没有展露残暴嗜血的一面。
奥布里更是惊奇,这个状态的虫族,上次可是把那个人吃得就剩下一点点渣。
只见虫族乖乖地由常仙摸了摸头。
虫族埋头在常仙的脖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银白色的发丝也兴奋地扬起,将额角边缘那层诡异的甲壳显露出来。
他的喉咙间发出重重的嘶鸣声,微凉的音质丝毫不损,只是带着一些奇怪的沙哑,听起来就让人腿脚发软。
“嘶嘶……”
不隔着那层墙壁,虫族粗重的呼吸声响在耳边,喉咙中仿佛含着粗糙的砂砾,破风般往外呼着腥甜的热气。
那张妖冶而俊美的脸蛋泛着薄红,鼻梁贴着常仙香软的脖间肌肤滑蹭着。
常仙虚虚拢着他的脑袋,偏头亲吻着虫族的额侧,声音是无比的温柔。
“宝石呀……”
第一百零五章 又见巨茧!
离谱,极其离谱。
人类和虫族怎么亲近的起来?
皇子和奥布里的怀疑被眼前的景象怦然击碎。
€€€€这是一个堪称危险的场景。
空旷的白色房间,一个有着人类五官的人形异种正贪恋地纠缠着怀中的人类。
这个异种的外形实在是奇幻,却诡异的很美。
虫族的王的额角有两根乳白色的纤长触角,从银白色的发丝中抖动着立起来,蒙着一层幻彩光膜。
他的皮肤如冰冷的雪花一样白。
猩红的眼白中折射着实验室中的灯光,眼尾异化拉长,额角的甲壳下,青黑色的血管布开蜘蛛网的纹路,蜿蜒地爬向脸颊。
平时被冷酷的神情压抑住的五官在这种情境下显出一种异样的惊悚美感。
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同时拥有虫族和人类基因的变种。
如今的形态是他糅杂了基因后被唤出两种性征的本体,他酷似人类,但处处都显露出他非人的样貌。
无论是谁,看他一眼都会立马唤起内心最大的恐惧。
生怕被那诡异的生物撕碎吃掉!
怎么会有这样的物种存在呢?
又美,又恐怖!
明明使人望而却步,却有人被他所迷惑,那么自然地钻进这个恐怖生物的怀中!
而此时,这个生物正将吻落在怀中人类脆弱的脖颈上。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姿势,这只恐怖的生物只需要张开嘴巴,口器就会往外探出狠狠地咬住那细嫩的脖颈。
当然他没有。
他只是轻轻地用淡色的唇碰了碰那敏感的皮肉。
“女王......”
低低的、充满蛊惑感的嗓音自他的嘴唇吐出。
清冷、喑哑、落在人耳中宛如勾魂摄魄的天籁之声,是异族的生物迷惑人类时总会使用的手段。(每当想亲近常仙,以防常仙不给亲,崽崽总是会这样勾引他……当然肯定得逞)
常仙被亲到的耳下那片肌肤顷刻间变粉。
敏感到肩膀一缩,软软地颤抖了一下。
而就是常仙这一抖。
搞得皇子和奥布里神色更加紧绷。
那旖旎的姿势在他们的眼中就犹如吃人的前奏。
这不赖他们往那处想,因为虫王的样子是在可怖。
来时穿的衣服被身体关节上冒出的锋利骨刺划破,裸露出白如瓷器一般冷质的平滑表层。脊柱穿刺出后背,于尾脊处拖出环节组成的长尾,越临近末端,越染成深重的乌红。
尾巴上的倒刺完全展开时犹如锋利的蒲扇,轻易地就能在墙壁上刮出很深的一道划痕。
不难猜想,虫族捕食猎物时。
是怎样用那恐怖的长尾钻入生物的腹腔,搅动猩红的血浆,而那乌红色就像是被血迹给染上的罪恶的颜色。
此时这条尾巴正虚虚地敛着刺,钻进了人类的双腿中,若是张开那环节上刺的一瞬间,就会划伤人体,搞得血肉模糊。
这可真是令人心揪。
没有人注意到那尾巴正在缓缓地抽/动,冷硬的尾壳收敛好如就同上了光滑油一般滑润,隔着裤子将腿根一下子磨得通红。
而常仙的下一个动作,更令人心跳一滞。
他伸着那纤细的手指,指尖还泛着嫩嫩的粉,那么自然地抚摸着虫族的脸颊,将那张冷淡而惊悚的脸抬了起来。
同他对视。
“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常仙卷翘的眼睫缓缓地抖动,轻声细语地问道。
美好的眉目间是一片安谧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