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吧，我带你们去寻找同伴。”
独角巨鲸保持喷涌水流的频率，让彩虹桥在虚幻和现实之间交替，在寒冰的天空中若隐若现，配合巨鲸皮肤上似有似无梦幻的星光，看上去有一种幻梦易碎的美丽。
安德鲁将莱恩和巨鲸之间的对话翻译完，站在莱恩身旁等待他的决定，做好了第一个登上彩虹桥的准备。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莱恩低声道谢，侧头朝安德鲁微笑，自己手持法杖最先走上弧形的彩虹桥。
虽然是虚幻的光之桥身，但是踩上去的感觉很真实，就是有点软，好似踩在棉花糖上但不会粘。
当莱恩走上彩虹桥时，安德鲁立即跟在他的后边。
巴洛克从安德鲁的衣袖中钻出脑袋，看了眼滋滋喷水的巨鲸，又侧抬头去看向安德鲁问：“为什么你们都有去学习古人类的语言？这种语言明明已经消失了很久。”
异族从神明那获得智慧的启蒙，人类不止是智慧的启蒙，最初的语言都从知识之神那里学习。
古人类语言最接近神之文字的发音、形状，但至从诸神之战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知识之神他收回部分恩赐，失去了语言的人类重新编写文字……经过多次改良，最后与异族共同编写出大陆通用语，连他这个恶魔都知道这件事。
而莱恩和巨鲸刚才的交流，正是最初由神明赐予，最接近神之文字的那一种。
伊莱和伊西多尔也同样有些好奇。
莱恩走在彩虹桥上侧头，静待安德鲁的回答。
“这是导师教会我的知识，我还能听懂一些异族的语言。”
安德鲁侧头看向莱恩，真诚的低声和袖中的巴洛克回应，“至于莱恩领主，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
莱恩眉梢扬起少许笑道：“那可就多了……我会的或不会的，以后都能见到。”
巴洛克虽然不信，但是也没反驳。
巨鲸慢慢降低水流喷涌的力度，让彩虹桥的尽头落在自己漂亮的独角附近。
水流消失会连带彩虹桥虚化，在鞋底快要触碰到巨鲸的皮肤时，莱恩低头看向巨鲸问：“我们若是踩在你的皮肤上，你会感觉到很痛吗？”
“光是坐在脑袋上不会感觉痛，你刚才那一下有点痛，但是现在已经不痛了。”
洁白的鲸角在巨鲸双眼的脑袋顶上，他抬头看不到莱恩，但是巨鲸有特殊的方法，能感知到自己头顶上的情况。
“非常抱歉，是我误解你刚才的动作。”莱恩伸手触碰空间戒指，取出一些方便食用的水果送到巨鲸嘴边，“还请你收下我道歉的礼物。”
“真的已经不疼了，是我一开始不该准备吓唬你们的。”
巨鲸用鳍肢轻拍水面，本来想拒绝，可是水果气味太香。缤纷的颜色在寒冰、积雪与冷水中非常醒目。最后巨鲸还是没忍住诱惑，张嘴将水果含在水中，当牙齿咬开果肉，尝到鲜美汁水的一瞬间，巨鲸顿时又小声地哭了出来，眼泪往外冒，砸在水中发出轻轻的声响。
伊西多尔他们虽然听到了安德鲁的翻译，但是不知道巨鲸为何哭泣的原因，都安静的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莱恩能理解巨鲸的心情，他从彩虹桥上走下，安静盘腿坐在巨鲸的头顶。
巨鲸头上的皮肤触感非常奇妙，不像刚才受击的地方，像果冻一样柔软有弹力，而且不会让人深陷下去。
*
于破碎缝隙中吹出的强风，强行压着让四只熔岩飞鸟、以及飞鸟背上的莱恩他们快速下落。
好在有风的魔法环绕周围，防止莱恩他们被气流划伤。
魔化女妖尖啸着冲进狂风中，挥动双臂上被鹰羽覆盖的双翅，卷起风暴，张嘴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追在莱恩他们的身后，想用足部的利爪将猎物撕碎。
魔化女妖追击的速度不如莱恩他们下落更快，在即将接近崖底时，他们更清楚的看见了在悬崖上时，朝向下方看见的那些迷雾。
安德鲁的斗篷吹到朝后飞，但是未露出他的脸。
“这里的气味太古怪了。”
安德鲁手握剑柄低头朝下方看去，兜帽下的鼻尖微动。魔偶的身体虽然不如原本的感知敏锐，但是同样也有独特的优势，能够屏蔽，更仔细的分辨出一些东西，“我闻到有浓郁的血腥味，还有奇异的恶臭、腐烂的尸体和烂泥，包括以血为食物的魔兽。”
欧恩低头朝下方迷雾看去，随后又看向表情微妙的亚力西，神情愉悦朝莱恩和安德鲁询问：“你们对于气味竟然都如此的敏锐吗？”
亚力西的眼神慎重，“我只感知到下方藏着很多魔兽。”
明明他身为剑圣，却没有安德鲁的感知力强。
“天赋如此，不必羡慕。”
莱恩手指轻抚法杖，“等以后我如果能多收集到一些龙血，而且你刚好需要的话……”
欧恩眸中似有火焰，“记得提前通知我，有多少我要多少。”
莱恩：“成交。”
跟有钱人做生意的感觉太舒服了。
“所以现在该怎么做？”欧恩继续看向下方，“直接冲进迷雾中吗？”
“是。”
莱恩控制魔偶抬手释放一道防御魔法，“先冲进迷雾中看看情况。”
要如何挑起腐水魔蛛与魔化女妖的战斗，或是利用腐水魔蛛摆脱魔化女妖，现在莱恩心中还没有具体计划，得先看见腐水魔蛛才能制定方案。
欧恩闻言轻拍身下熔岩飞鸟的后颈，用特殊的声音对它们发出指令。
接受到指令的熔岩飞鸟，它们已经习惯极速下坠的气流，双翼微抬调整羽毛，接连在风中自由钻进迷雾中。
迷雾朦胧，强风气流吹不散也吹不进迷雾中，又如灰色烟，一望不见底。
在冲进迷雾之前，熔岩飞鸟已收起身上的火焰，让鲜亮的羽毛收敛光泽，跟随莱恩法杖所指的方向飞行。
“这片迷雾过于奇怪，藏着幻术还藏着毒。”欧恩扶正头上的法师帽，“我若在这里放一把火，不知道能不能引爆这些迷雾。”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危险的想法？要知道我们现在来到的地方，还只是最初的入口。”
莱恩感知迷雾的出口，用魔法屏障隔绝幻术和毒，压低声音问：“你难道还没见到‘宝物’就想玩死自己吗？”
“还只是入口？竟然就有魔化女妖这种生物，很难想象待会还会遇到什么。”欧恩收回蠢蠢欲动的法杖，好奇的压低声音，“德米特里，你觉得这里会有巨龙蛋吗？”
“怎么…”莱恩挥手控风加大防护的屏障，调整兜帽，“你也想与巨龙签订契约？”
“巨龙可是最顶级的智慧魔兽。”
欧恩：“没人不喜欢强大的巨龙。”
“可是亚斯特的那种运气……我劝你还是不要羡慕比较好。”
莱恩若有所指的回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那种幸运。”
欧恩眼眸思索，“什么意思？”
亚力西同样看向了莱恩。
“你想知道吗？”
莱恩轻嗯一声，接着朝欧恩非常自然的伸出手。
欧恩秒懂他的意思，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百金币，用精神力送到莱恩身前，眉梢上挑，“够吗？”
莱恩将金币收进空间戒指，简洁回道：“因为他快死了。”
欧恩：“？”
亚力西：“？”
100金币值得。
说完莱恩低声在脑中问：“统，我这个回答对吗？分你一半。”
“感谢慷慨。”系统：“但是那头毒龙不会让他很快死去。”
莱恩：“Ok，爱你。友好合作赚大钱。”
欧恩上扬的眉梢落下：“是亚斯特？”
莱恩再次朝欧恩伸出右手。
欧恩这次直接用精神力送200枚金币到莱恩手中。
莱恩将金币收好，语气故作深沉道：“毒龙给予天赋和能力，代价是亚斯特得付出自己的生命。亚斯特快死了，但是毒龙不会让他现在死去。”
好耶，300金币无本赚到250。
嗯？
莱恩：“统，再氪50金币，我刚才说的对吗？”
“感谢惠顾！”系统：“您说的很对！”
系统：白赚100金币。
莱恩：白赚200金币。
美滋滋
虽然莱恩说的很简洁，但对于欧恩和亚力西来说是非常有用的信息。
亚力西和莱恩接触的少，不确定他的能力，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喉结微微吞咽，低声问：“德米特里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
他刚才在看见亚斯特时，并未感受到对方有生命力流失的异样。
“诚实的神秘商人从不撒谎。”莱恩语气肯定，“虽然我还没去了解风之城的具体情况，但亚斯特的生命绝对出现了问题。非生来便拥有的天赋，想走捷径变强就得付出代价。他将生命献给巨龙，得到了龙赐予的力量。”
欧恩眼中情绪收起，“那看来亚斯特，他应该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毕竟他的母亲并非地位尊贵的贵族，而是一名来自偏远小镇的少女。”
“阶级，地位……”
莱恩低声轻叹，右手将法杖握紧，迷雾的通道近在眼前。
安德鲁与他视线相同，“有魔兽正在出口的地方等待。”
亚力西抽出鞘中长剑，欧恩将法杖尖端指向出口。
魔化女妖追逐在身后，尖叫哀伤，空中如有血色的波纹晃荡。
没有气流的下压，魔化女妖追击的速度很快。
莱恩兜帽下的魔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将手指伸向了空间戒指，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
德米纳斯追随发光之处，他在昏暗的洞中快速前进，有东西在身后追。
化身为小精灵的德米纳斯，他此时已经是最快的速度飞行，但是身后的东西依旧能轻松追上。
像是在狩猎，又或者是在等待时机……
黑暗无边无际，将一切细微的声音都扩大。情绪在黑暗的环境中变幻不停，心难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