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侧头看向伊格修，足尖在骨龙巴罗的头上轻点，轻踏虚空数下跳跃至伊格修的头上。
“站稳了。”
当安德鲁站在自己头上的瞬间，伊格修叮嘱一句，随后黑色的巨龙扬起自己背后巨翼，朝被龙草和骸骨包围，那具完整的巨型龙骨飞去。
当伊格修开始飞行时，阿瑞西娅扇动翅膀跟在他身后，巴罗低头发出龙吟，那些死灵飞龙和小骨龙带着伊西多尔他们，追随头上坐着莱恩的骨龙身后。
黑色幼龙们都选择追随，那些吃饱后本欲准备休息的巨龙，最后同样也跟在伊格修的身后。
即使成年巨龙们已感受包子的美味和莱恩的神奇，但多数成年巨龙都不认为安德鲁……能开启真正的龙神祭。
但是万一呢？
伊格修扇动背后龙翼，飞行时带起呼啸的风，最后停在那一具完整骸骨前，对自己脑袋上的安德鲁说：“这就是龙之祭坛。”
追上来的阿瑞西娅轻拍翅膀，看向下方龙骨，声音略显伤感的和巴罗头上莱恩解释：“当我们最初来到这里时，龙之祭坛还并非是此刻的形态……也许等到那一位回归，才能让龙之祭坛恢复真正的模样。”
“即使近距离看见这一具龙骨，也有一种极为震撼的感觉。”
莱恩眼眸静看长达千米的巨型龙骨，“期待看见龙之祭坛真正的模样。”
“所有的巨龙都很期待。”巴罗摆动龙尾，“可惜龙也只见过一次，是非常让龙喜欢的祭坛嗷。”
“从龙的头上下去，在祭坛的入口处等我。”
伊格修对自己脑袋上的安德鲁说：“龙去将安斯维尔的东西找来交给你。”
安德鲁闻言从伊格修的头顶跳下，身姿矫健平稳的站在地上，大步朝向龙之遗迹走去。
虽然他今日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安德鲁不知为何，他能确定龙之遗迹的入口并非是龙骨的龙嘴，而是颈部处的第一根骨头。
当安德鲁朝巨型龙骨走去时，伊格修舒展双翼飞向天空。黑色巨龙无声飞进黑色的传送阵中，安德鲁刚好走到巨型龙骨，脖颈连接头颅的第一根骨前。
长达千米的龙骨近距离看更为壮观，每一节骨都比安德鲁的身体还要更长。
安德鲁停在龙骨的入口前，侧头看向巨型龙骨的头颅，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特殊且奇妙的感觉。
安德鲁看向龙骨眼眶的地方，嘴唇微抿。
“好像有强大的灵魂在复苏。”
伊莱闭上眼睛，当安德鲁走到龙骨的身前时，巨型的龙骨忽然像是活了一样，在由弱至强出现一股威严的压迫感。
不止是伊莱，所有巨龙和莱恩都有相同的感觉。
坐在小骨龙头上的巴洛克轻嗯一声，侧头看向莱恩问：“莱恩，他在通过龙骨看谁？”
莱恩双手交握，略显疑惑，“我只知道有强大的灵魂正在降临，应该是一头极为特殊的巨龙。但是安德鲁在看谁？我怎么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毕竟龙骨眼眶中连魂火都没有。
但安德鲁此刻的表现，又的确像是通过龙骨的眼眶，看见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就连安德鲁的气息都在悄然变化。
阿瑞西娅尾尖轻轻摆动，其余的巨龙也都如此，这是巨龙在愉悦时才会有的反应，
阿瑞西娅同样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自己灵魂在颤抖，那是灵魂至心脏，一种印刻在灵魂与记忆深处的喜悦。
巨龙们顿时都安静，不发出龙吟，他们像是在瞬间达成一种协议。阿瑞西娅轻轻扇动翅膀，从莱恩的身旁移开，引导所有的巨龙们舒展双翼，飞至那一架巨大的龙骨上空。
阿瑞西娅的动作即指令，她让幼龙们盘踞中间，成年巨龙们以圆型的方向环绕，最后当巨龙们以环形的姿态包围守护龙骨时，阿瑞西娅又飞回到巴罗的身边。
黑色巨龙的眼眸像是含着泪水，但是当莱恩看向阿瑞西娅时，黑色的巨龙又侧过头，担忧自己做的是一场梦，担忧、期待还略显害怕的等待结果。
莱恩同样有一种悲伤的感觉，他轻抚自己手指，情绪复杂，最后低声在脑中问：“统，安德鲁在看谁？”
系统：“您应该知道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首先排除一个错误答案，他不可能是在看我。”
第252章
“为什么我会知道他此刻在看什么？”莱恩故意在脑中悠悠叹气, “我又不住在安德鲁心中，我想不明白。”
系统：“……”
“按道理您应该能想明白，毕竟你可是莱恩, 我聪明的宿主。”
系统语气平静, “我唯一能做的，也只能给您排除掉一个错误的答案，安德鲁此刻看的一定不是我。”
“错了。”
莱恩：“那可不一定。”
系统：“？”
系统：“为什么？”
巨龙们环绕于巨型的龙骨之上，感受着龙骨在变化的气息，闭上双眼静待伊格修的回归，等待安德鲁开启龙神祭。
虚和梦像是有所感应, 温顺的回到莱恩身前，闭上双眼静静停在巴罗的头顶。
当成年巨龙和幼龙，包括死去的龙都不出声时。
伊西多尔、巴洛克……他们虽然不清楚巨龙们此时的异样，但都抿起嘴唇沉默不语，安静等待, 认真感受龙骨变化的气息。
“也许一切重逢和相遇早已提前预定……”
莱恩目光温柔, 嘴唇轻抿, 看向正在看着龙骨眼眶处的安德鲁，在脑中回问：“还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的话吗？”
系统语气平静：“我和您说过的话实在太多，不知您具体指的哪一句。”
“你曾经和我说过，若是天上有1000颗月亮，那至少有990颗月亮与无数繁星，都与其中一颗月亮是朋友。”
莱恩：“我很爱交朋友，我承认。那位创造黑龙的神明一定也有很多朋友，不然他借不到诸多神明的本源之力。
月亮象征神明，繁星为月之眷属。
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安德鲁就是那只黑龙的可能性很高……如果他是黑龙, 愿意追随我，说句不敬畏的猜测，那我也许就是于黑夜中创造黑龙的神明。那位神明和我一样爱交朋友……一张特殊的卷轴，在神明隐居沉睡的世界，我竟然仅凭魔偶呼唤双神化身降临。
幸运一直庇佑于我，厄运看来与我的关系也不差，还有天空之神，以及另外的多位神明……我感恩他们的庇佑，感恩神明的眷顾。”
莱恩闭上双眼，声音稍顿，继续将自己收集到的线索串联分析，“统，假设我的猜想是真，如果我就是在黑夜中创造安德鲁的神明，再结合虚空中布锐斯当时问过我的话。”
“你是否坚信意志一定会被改变，即使是重复无限循环的世界。这句话我记得非常清楚，让我印象深刻。”
莱恩：“我可能正在为达成某个艰难的目标不断循环……
那按照我的性格，在重复循环的过程中，为了下一次，或是新的重头再来能更顺利，那我一定会在上一次时为下一次做更多的准备，以便于我在新的开始前就能够更顺利、也更轻松去完成我要达成的目标。”
系统：“……”
它好像猜到莱恩要说什么了，可是却无法反驳，因为它觉得宿主猜测的好有道理！
莱恩睁开眼睛，“统，如果是我来做这件事，为了下一次的重复循环，我一定会将每一次循环的记忆都收集。安德鲁他由黑龙化身成人类，很可能也是因为我的原因。
我如果能更早的和他相遇，以安德鲁的能力，一定能更好的成为我的助力。而且既然我能创造黑龙，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其实你同样由我所创造，或者你就是我重复轮回的所有记忆。只是记忆受到规则的限制，所以才需要氪金来逃避规则，方便我更轻松达成那个目标。”
随着实力的提升，精神力的增长让记忆更深刻，莱恩将很多东西都记在心中，空闲时会复盘推敲。
减少感觉错误的，留下感觉正确的。
刚才与系统说的一切，这是他认为最有可能性的猜想，但假设的前提是安德鲁，他今日通过龙神祭后能化身为龙。
明明安德鲁还未进入龙之祭坛，但是祭坛的气息已在变化，而且巨龙们此刻的反应太奇怪了。
不说百分之百，莱恩至少有百分之49确定猜想正确。
49与安德鲁有关，1是因为还没开启祭坛，剩下的50是因为莱恩还不能确定自己……
莱恩不明白为何要重复的循环。
此世界的时间早就因诸神之战崩坏，似乎能更方便时间的轮换，那些神明，那些异族……
莱恩更不清楚要改变谁的意志。
“统。”
说完自己简略的猜测，莱恩目光再次朝安德鲁看去，“你是我创造的系统，还是我重复的记忆？如果你由我创造，那你得喊我爸爸。如果你是我所有循环记忆的结合体，那你我本为一体。”
“无论是战斗，等待我回家……安德鲁的目光一直在追随于我，守卫我的身前，等候我的指令，做我最忠诚的剑。但是按照他人类的经历，他绝不可能是这种性格，他应该会很防备人类。”
莱恩的双眼能看见安德鲁眼中有光，脑中的声音温柔，“他一直在追随我，就像阿莱尼德说的那样，黑龙追随神明去往至虚空。安德鲁此刻如若正在通过记忆看向我，而你如果真是我循环记忆的结合，那么相对的他也在看你。”
系统：“……”
怎么办啊，它竟然觉得莱恩说的好有道理。
“免费排除一个错误答案，您绝对不是我的爸爸。”
系统摇摆不定的小声回道：“因为您并没有完全掌握创造的……”
糟糕。
一时没有防备，它上当了！
莱恩眉梢微扬。
结合前后的意思，系统想说的应该是他没有掌握创造的神格。
那黑龙的事情？
一时间莱恩也有一点迷茫了。
对哦，系统虽然之前有暗示遗迹，但暗示似乎只能确定安德鲁是不是黑龙，好像并没有提及到他自身。
莱恩继续快速的在心中思索，如果并非由他创造黑龙，那为何黑龙又要随那位神明离开，而且虚空对于他的态度也很不一般。
凌驾于神明之上，不完全属于世界，他到底是什么？
目前继续询问系统肯定不会回答，莱恩只希望他听见的那句话，完整的话语是€€€€
您并未完全掌握创造的神力。
那样黑龙和他关系还是很不一般。
莱恩放轻声音：“统，你是不是很伤心？”
“没有。”系统淡定的回道：“我没有心。”
还好它刚才反应及时，差点就被宿主骗着喊爸。
莱恩懂了。
看来刚才的漏嘴在可回答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