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莱恩视线与黑龙保持同一个方向，“那你先带我过去，记得不要乱吃东西。”
“嗷。”
［不吃。］
黑龙扬起双翼，带着莱恩朝感知到的方向靠近。
莱恩目光看向前方，“统，安德鲁连灵魂的气味都能感知到吗？”
系统语气微妙，“不然您怎么能用一把剑就将他轻松骗到手？”
莱恩颌首，“也是，怪我灵魂太有魅力。”
系统：“……”
安德鲁在海中飞行的速度依旧很快，墨绿色的魔藻倒退，但是黑龙似乎并没有前进多少距离。
黑龙在海藻的上空停下，“嗷。”
［有东西在阻止我……无限延生的幻境。］
“制造幻境的是一只魔兽，黑龙的鳞片和皮肤免疫魔法，但是幻境和记忆依旧能生效。”
莱恩挥手释放魔法，冷静的看向前方，“我猜它让我们看见宫殿和王座上的人鱼，目的应该是想借人鱼的威压逼迫我们离开，可是它的魔力不足，无法完美的复制记忆。
它现在的状态想要控制你很难，还在被海族追捕，估计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它制造的记忆幻象才如此简陋……虽然还有其他能破除此幻境的方法，但是我想将它抓住后带回奥兰，也许它的力量能为我所用。”
莱恩：“安德鲁，破坏记忆，继续朝你感知到的方向过去。”
能制造幻影的魔兽，而且也许还知道有关于塞罗塔宝库的一些消息，就这样视而不见，坐等海族弄死未免过于可惜。
安德鲁低嗷应好，双翼卷起洋流，在朝向龙之力飞行的过程中放肆破坏。
随安德鲁的经过，深海下水流开始汇聚，形成龙卷。
墨绿色的海藻与碎石泥沙，凡是黑龙经过之处皆被卷入海风暴，在混入龙之气息后逐渐暴虐。
幻境如此简陋，莱恩不觉得那只魔兽还能有多少力量抵抗，虽然接近的速度并不快，但至少安德鲁在靠近。
莱恩视线看向左右，嘴唇微扬，挥动法杖控制精神力卷起几株珊瑚，“统，这是什么？”
明明泥沙和海藻皆被经过的龙卷吸入，珊瑚却都纹丝不动。
系统：“是配合记忆幻境的材料。”
“看来那只魔兽智慧真不低。”
莱恩轻嗯一声，精神力同时释放，在海下凝聚多道法师之手，将目之所及的珊瑚全部拔起。
藏于暗中的生物：？
当珊瑚被莱恩收集到身前时，安德鲁的速度更轻快许多，仿佛枷锁被取掉，龙卷放肆而霸道。
黑龙经过之处，莱恩将所有的珊瑚都收集到一起。就在最后一颗珊瑚被莱恩用魔法拔起后，飞行的黑龙好似撞到一处屏障，在龙角撞击之处，似一颗巨型的气泡，随后无数破碎的波纹被海浪吞噬。
记忆的幻境崩毁，龙卷和海藻消失，周围环境发生巨大的改变，海水如梦幻一瞬无形，泥沙变成深色的台阶，左右是冰冷潮湿的石壁。
台阶的上方有平顶，深灰色光滑的平面，左右不算宽敞。
在上方角落的苔藓中坠挂锁链，尖端是发光的微黄色珍珠，却没有一丝暖意。
“嗷。”
［那只魔兽很干脆的舍弃了幻境，但是它并未逃走很远。］
黑龙缓慢扇动双翼浮空，并未落地接触一看就极为湿滑的台阶，抬头看向前方的尽头，那里有更为明亮的光。
珊瑚在幻境破碎后收缩成断枝，能拼凑成半颗完整的珊瑚。
莱恩突然就理解到了未见面魔兽的贫穷，心生同情后无情的将珊瑚枝收进空间戒指，随后挥杖朝自己和安德鲁释放清新术，抬头看向上方，“我也感受到了，这里似乎还有一些奇怪的气味。”
清新术让龙鳞和法袍中的海水干燥，黑龙的鳞片像覆盖夜之流光，纯净且闪亮。
安德鲁尾尖缠上莱恩腰侧，带着他朝台阶上空飞行，“嗷。”
［我有闻到血的气味，不止有海族，还有受伤的魔兽。］
黑龙放慢翅膀扇动的频率，“嗷。”
［我听见有拖拽的声音，有鳞片在石板上经过，应该不是高级魔兽。］
挂于顶上的珍珠光亮折射龙鳞，在莱恩和安德鲁的后方折叠身影。
莱恩心有所感的朝身后看了一眼，随后抬手挥杖，朝向几颗珍珠释放风刃术。
锋利的青绿色气流于杖尖飞出，将发光的珍珠齐中间一分为二，并割断牵引珍珠的锁链。
珍珠从空中坠落发出清脆的声响，被折叠的影子恢复正常。
当珍珠坠落的瞬间，安德鲁刚才提到的那种奇怪声响忽然加重，像有什么东西在朝向这边靠近。
黑龙在空中停止动作，等待莱恩的指令。
莱恩并未因声音慌乱，从虚空之证中取出神秘商人斗篷披在身上，同时在脑中询问道：“统，安德鲁黑龙形态我无法对他使用隐身术，有没有办法让他在这座遗迹中暂时恢复人形？”
“有。”
系统语气极为快速的回答：“您可以租借伪神器幻象€€龙之锁链，安德鲁佩戴此物后，能暂时从巨龙形态恢复伪人类的身体，依旧能发挥出巨龙的力量，租借6小时需要1000金币。”
莱恩：“伪人类？”
“类似于半龙人。”系统：“就是您上次在遗迹中见到的形态。”
“是吗？”
莱恩眼眸陷入回忆，“靠锁链幻化成人形后，隐身术等辅助魔法对安德鲁能够起到作用吗？”
刚才使用的清新术，作用是针对龙鳞缝隙的水流和杂物，现在的莱恩释放隐身术等辅助魔法，在龙形态的安德鲁身上释放会失效。
系统：“能。”
“氪。”莱恩，“将锁链给我。”
系统：“金币扣除，感谢惠顾。”
话落的瞬间，莱恩手中立即多出一条纯黑色，如龙鳞相叠而成的锁链。
声音越来越靠近，黑龙扬起双翼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安德鲁，不要反抗，我从别处借来了一样道具，能够让你暂时恢复人类的外表。”
莱恩通过系统直接在安德鲁脑中交流，将手中的锁链挂在黑龙的脖颈上，并告诉他通过伪神器变回伪人形的方法。
当莱恩手指离开的瞬间，黑龙的体型在锁链散发的黑色光耀中回缩，由十米长的黑龙身躯变成两米高的成年男性。肩宽腰窄，黑发黑眸，额、侧脸，身体与四肢皆有细密的黑色龙鳞，背后有一对漆黑龙翼，以及一条被鳞片覆盖的黑色龙尾。
在恢复类似半龙人形态的瞬间，安德鲁看向莱恩的面容微红，用双翼将自己的身体遮住。
莱恩半戴兜帽下的面容同样微红，低咳一声递给安德鲁一件黑色斗篷，以及之前用过的道具，手持法杖进入隐身状态。
安德鲁红着脸将斗篷披上，随后同样进入隐身状态，并通过道具能够看见隐身中的莱恩。
脚步声越来越近，莱恩后退至接近墙壁的附近，低声在脑中说：“统啊，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变人后没穿衣服？”
“这还用想吗？他变成龙的时候衣服就已经被破坏了，现在还一直保持巨龙的形态……”
系统语气平静，说完后反问了一句，“难道您不喜欢吗？”
“那可是大胸肌和八块腹肌诶，而且身上还有一些黑色的龙鳞，黑色的锁链搭配在健康的肤色上……”
莱恩回忆后在脑中重重的低咳几声，兜帽下的表情严肃，“统，要正经，别一直将我带沟里去，我明明只是不小心看了一眼而已。”
系统幽幽叹气，“魔法师记忆力都很好，安德鲁反应也很快，可是您的眼睛更……”
莱恩知道系统要说什么，语气故作凶恶的大方承认，“我都看到了，有东西来了，待会再聊。”
该死，他都已经联想到不隔着盔甲的胸肌手感了，再继续说下去他会分心的！
这里还有怪物！
半龙人化后安德鲁的理智又恢复很多，已经快要接近他人类时的情绪，只是一时突然……而且安德鲁有看见莱恩红脸的瞬间。
宽大的斗篷将全身遮住，隐身的安德鲁收起龙翼紧贴后背，等到略微异样的情绪消失，脸上红晕褪去后侧头看向身旁的莱恩。
莱恩感受到安德鲁的视线，用魔法让安德鲁不直接触碰湿苔，在他脑中说：“衣服待会再穿，现在先观察过来的是什么。”
安德鲁颌首无声应好，紧张的心跳平复，情绪慢慢恢复。
系统小声在莱恩脑中说：“我尊敬的宿主，您不觉得刚才那句话的前半段，非常像您之前曾提到的渣男行为？”
“不像，我是好人。”
莱恩语气淡定，眼神正直，“你没听见怪物靠近的声音吗，在没有明确怪物的情况下，隐身观察不贸然行动是最好的选择。”
系统：“您说的对。”
“别光说对。”莱恩侧头看向光源，“我有听见鳞片摩擦石板的声音，但是当我和安德鲁隐身后，声音虽然还在靠近但明显的有变小。斗篷能屏蔽感知和隐身等作用，你能不能提前告诉我过来的怪物是什么，还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虽然没有海水，但是一切都与水有关。
身后是一道关闭的魔法阵，应该是入口，无法出去。
左右墙壁和头顶的石板皆潮湿滑腻，向上通行，有断隔平台的台阶每一层青苔都很厚重，没有被踩踏的迹象，水流令石板看上去极为光滑。
如果光源处的石板与这里是一样，那么应该不会有鳞片摩擦的声音。
所以上边，可能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系统：“是一只畸形的蛙人士兵。”
“畸形的蛙人士兵？”
莱恩眉梢微垂，“这里给我的感觉太奇怪了，为什么还有这种生物？”
“是深海中的遗迹。这座遗迹远比您想象的更大，只是因为时间的流逝被破坏许多……”
系统用别的词代替解释，语气低沉，“您当前所在的地方，这里只是遗迹中的一座‘监狱’，最低级的监狱。”
莱恩：“……”
噢，感受到了有好东西的气息。
莱恩挥杖释放一道复原术，让掉落的珍珠恢复原本形状，“所以这座遗迹与哪位神明相关？”
重回锁链上的珍珠散发出微黄的光晕，并未印照出莱恩和安德鲁的影子。
系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