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靠近安德鲁所在的地方, 莱恩放慢飞行的速度，声音略感好奇的追问：“统，人类信仰的神明有很多, 难道土之城苏醒的只有丰饶女神的化身，且只有水之城和土之城现在受神明庇佑吗？”
系统：“近日苏醒……且留在大陆的只有丰饶女神的化身。
穆塞尔是因为您，以及通过了考验，他才能见到新执掌海之权柄的神明。”
“这还是得看运气。”莱恩, “其余几座城也太惨了，神明都不带他们玩。”
虽然尤里摩鲁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只要神明愿意教导和恩赐，等尤里摩鲁继承城主之位后，他很快就能轻松追上其他主城的差距，前提是神明愿意帮助。
既然丰饶女神的化身到现在还记得尤里摩鲁，且尤里摩鲁的母亲已归顺死神，莱恩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其实每座主城都与神明有关联，从某种方面讲也包括克罗塞尔。”
系统：“最初的主城是人类与神明共同创造，仁慈的神明为忠诚的信徒留下秘宝。克罗塞尔的地下之前也没有遗迹，那座遗迹是属于黑夜种族的恩赐。
教皇更改了规则，将遗迹内部改造成孕育光明之种载体的巢穴，是因为遗迹原本就能增幅黑夜种族的力量。”
“每一座主城都藏有神明的恩赐，看来这也是主城能维持强大的原因。就不知道欧恩他们找到了多少神明的恩赐，但听你的语气应该不多。”
莱恩：“若是击败教皇的化身，夺走远古遗迹的控制权，剥离黑夜种族体内的光明之种，净化遗迹中的光明之力。
被‘净化’之后的远古遗迹，还能被帕欧里恩他们用于提升同族的力量吗？”
“可以。”系统，“需要清除遗迹中的所有光明气息。”
莱恩：“统……那你看？”
“神明的恩赐只有忠诚的信徒才能获得，您帮助也没有用。”
系统：“例如风之城中的子民，包括城主和贵族，他们已经遗忘最初风神行走大陆时的姓名。”
“遗忘信仰的神明，风神不再庇佑。圣光依旧降临大地，光之城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情况比风之城更严重呢？”
莱恩：“是因为伊西多尔吗？”
系统：“和伊西多尔有关。”
“我感觉我猜想的越发正确了，教皇一定偷窃了伊西多尔许多东西。”
莱恩手指在法杖上轻点，“如若伊西多尔是顺利的人生，大陆应该不会出现教皇这种灾厄之源，也许会平静很多。”
系统声音冰凉没有感情的回道：“不一定。”
莱恩脑中轻嗯，从空中落地，“为什么？”
“尊敬的宿主，等您解锁伊西多尔的记忆后就知道了。”
系统声音冷淡的回应，最后才缓慢的小声补充一句，“现在的伊西多尔，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好人不能成为教皇。
仁慈有时也是原罪。”
莱恩：似懂非懂。
莱恩：“所以对于伊西多尔而言，难道教皇所做的一切，对他自身还是一件好事？”
用教皇的经历和野心帮助伊西多尔成长？
感觉不太像。
系统收敛声音，没有任何的回答。
帕欧里恩跟随在莱恩身后，看着前方的黑暗朝莱恩询问：“尊敬的修斯先生，您之前有提到，教皇的化身之一伪装成克罗塞尔的子民，顺利加入并在城中生活。
我有点好奇他的化身，在克罗塞尔中伪装的身份是什么。他只要在克罗塞尔中生活，多少应该会留下一些踪迹，没准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恐怕很难。”
莱恩，“他留在克罗塞尔中的化身分裂两个身份，分别是狼族的少女和狐族少年。他们都是来自同一个族群中的幸存者，教皇早已抹消属于他自己的信息。”
莱恩原本是想着让安德鲁也伪装成幸存者，以此来让帕欧里恩他们更相信自己。
结果帕欧里恩和莱库格斯，他们对前往虚空完成血脉觉醒的执念更强，而且非常大方又‘好说话’，比莱恩想象中要更容易，因此也无需安德鲁过多的伪装。
但狼人的身份可以保留，甚至可以多变换一些异族的身份。
夏天时睡冰凉的龙鳞，冬天躺毛绒绒的狼人怀中，左手一杯冰可乐，右手一杯热奶茶，狼人喂食小蛋糕……有月之泉水净化身体，魔法冥想瘦身，根本不用担心发胖，光是简单想象都感觉妙不可言。
在听见同一族群的狼人和狐族幸存者时，帕欧里恩和莱库格斯，他们瞬间联想到莱恩说的教皇化身是谁。
幸存者有很多，每日都会有人加入克罗塞尔，但是一个小族群死亡到只剩两人的情况很少。
帕欧里恩和莱库格斯，他们当时知道这件事时，为了让狼人和狐族在城中生活不受欺负，还有开启额外通道和保护。
现在想来他们当时的帮助实在愚昧，族群的灭亡一定和教皇脱不了干系。
最大的可能性，是教皇为确保身份的真实和安全，所以自己动手消灭那个族群，并心安理得的伪装身份，享受欺骗和同情换来的庇佑。
回忆在脑中思索，帕欧里恩莱库格斯的脸色很难看。
帕欧里恩轻吐粗气，“在您说他伪装身份加入克罗塞尔时，我脑中有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从未想过会是‘他们’。”
莱库格斯将似头发的长绒毛朝后抓，眼眸中能感受到压抑的愤怒，“只能说他伪装的太过于真实，情绪充沛，不愧是虚伪的教皇。”
狼人族的数量并不多，彼此之间很少会发生争斗，莱库格斯最讨厌别人用这种事欺骗自己。
“毕竟他是教皇，哄骗心灵是最擅长的手段。”
莱恩，“那个部落中似乎还有几位银月狼人，若是没亲眼见证死亡，应该也已经被教皇抓住，当做培育光明之种的载体。”
莱恩冷淡的声音放轻些许，“这种欺骗确实让人难受，这里的黑暗还会趁机钻入心灵，希望你们不要因此受到太多影响。”
闻言，连帕欧里恩都稍微用力的抓了抓后脑，强行压下自己情绪的烦躁。
莱库格斯竖起狼耳，左右转动，“我猜教皇的化身应该已不在城中。”
莱恩：“在远古遗迹。”
帕欧里恩手指触碰空间戒指，从中取出多张血红色卷轴撕碎。
即使教皇的化身不在城内，多少应该能找到些许痕迹，希望能找到他在城中引诱的痕迹。
*
在全速飞行之下，莱恩很快追上停止移动的安德鲁。
魔法灯的光耀随莱恩的落地而扩张，光耀似孢子飞向远方，荧光如繁星，交错成光之天河。
莱库格斯停止奔跑，将帕欧里恩放在较平坦的黑石地上，安德鲁就在他们停下的前方。
周围依旧没有任何植物，只有黑石的石壁和地面，四处都是交错凌乱的岩石隧洞。
魔法灯释放的光线，会被透明的空气折射至后方更远的土地，他们像是已经抵达尽头。黑石比起先前见到的更诡异，火焰烧灼后的痕迹也更明显，有些地面还在沸腾吐出似污泥、又像是熔岩的滚烫淤泥，像是被刻意抹去魔物行走的踪迹。
察觉到身后的声音，安德鲁侧身朝莱恩颌首，意思是没有危险。
“修斯先生，这里的黑暗气息比刚才更浓郁，温度也在变化。”
帕欧里恩站在没有淤泥喷涌的地方，将肩上的披风取下还给莱库格斯。
血雾环绕帕欧里恩发梢，两只吸血蝙蝠安静盘旋他左右。
莱库格斯将披风接过，装进储物空间，侧头朝前方看去。
石壁交错成山洞，安德鲁正悬空漂浮在一堆淤泥的上方，他的身前像是一处普通的山洞入口，仔细观察才发现那里有一颗巨型‘心脏’。
莱库格斯眼眸微眯，似乎有些感到不可思议，“我感受到圣光的残余，仅仅短暂的片刻，所有种族留下的痕迹已经全部被抹去。
雷诺先生此刻所在的地方，那难道就是藏于克罗塞尔地下，那一座远古遗迹的‘大门’吗？”
“不无可能。”莱恩法杖微扬，让自身浮空朝安德鲁所在的地方靠近，“这里也许还藏有别的机关，注意安全。”
帕欧里恩后背钻出一对血翼，吸血蝙蝠落在莱库格斯肩头，带他轻松离开地面。
魔法灯随法杖移动拖拽出光尾，莱恩停在安德鲁身旁，目光看向镶嵌在山洞入口处的心脏。
安德鲁双臂环抱，兜帽下的目光注视‘长’在墙壁中的心脏，低沉的声音略带些许疑惑，“之前响起的乐声很奇怪，似乎在故意引诱我追踪逃离的血魔、隐藏暗中的异族们来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找到这一枚心脏。”
黑色的心脏又像是巨石，上边还有许多不清晰的血管，如蜘蛛网一样蔓延整颗心脏的表面，跳动时会从中心喷涌血液蔓延至所有血管。
心脏的边缘连接至黑石，血管中的血液像是在为巨石传输血液和生命。
帕欧里恩和莱库格斯靠近莱恩停下，目光同时落在心脏上，观察的同时认真聆听安德鲁和莱恩的对话。
莱恩注视心脏中心处，观察血液在血管中分散的走向，低声猜测，“他们引诱你到此处，刚才那些血魔和藏于暗中的异族，难道全都被这颗心脏吞噬了吗？”
“不。与其说是被吞噬，他们更像是原本已是死去的一种魔物，在乐声中回归孕育的巢穴，包括那些断肢会分裂的血魔同样如此。”
安德鲁，“乐声会因我的靠近而改变音量，在追逐的过程中我有抓到一只血魔、以及一只原本藏在黑暗中的窥视者之眼。可惜在被我抓住的一瞬间，我还来不及询问他们有用的线索，地面喷涌出金色的圣火阻拦我的行动。”
安德鲁兜帽下的眼眸微垂，与莱恩注视同一处，“等到圣火燃尽腐烂成浊流，那些血魔和异族魔兽等全都附着这颗心脏上，化作血管，令心脏从巨石的状态复苏。”
“太奇怪了。我能感受到这颗心脏的生命力，我还能察觉到更浓郁且怨恨的恶意。”
莱恩手指握住法杖，将魔法灯散发的光耀凝聚成星光之剑，在他精神力的控制下笔直坠落。
星光之剑的剑尖在控制下刺中‘心脏’中心，在接触到的一瞬间，似水波在空中溅起涟漪，层层波澜朝周围扩散。
涟漪又仿佛音波，无声附着在星光之剑上，让原本无形的光有了实体，多出诅咒的累赘。
星光之剑的穿刺像是唤醒了野兽，虽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当星光之剑有了‘实体’的瞬间。心脏的中心处，那些血管相连接的地方裂开诡异的嘴，伸出一条又一条肥扁腥臭，如舌头般的外形，表面还长满倒钩和利刺的花瓣。
安德鲁也是才见到这种情况，将莱恩手臂牵住，带着他浮空后退些许距离。
帕欧里恩和莱库格斯跟随一起后退避让。
暗红色的蝙蝠飞舞，帕欧里恩的异瞳同时有光耀闪烁，他看见心脏周围有无数血色的线，交错的源头汇聚在心脏后方。
花瓣如舌又如手，附着粘稠的汁液，舌面上那些刺似吸盘，将沾染诅咒的星光之剑包住，贪婪又迫切往吐出花瓣的心脏中心处的那张嘴送。
嘴中有牙齿，能咬穿星光之剑，光耀破碎，被心脏上血管的嘴吞噬。
片刻之后心脏突然膨胀，那些花瓣好似在愤怒的剧烈涌动，‘Wa’的一声极为嫌弃的将破碎的光耀呕出，还十分人性化的‘peipei’数声，像是有被恶心到。
甚至用如舌头的花瓣，愤怒的用力将光之碎片拍进污泥中。
直到污泥中引燃金色的圣火，将沾染诅咒后有了实体的光耀焚烧，那些舌头状的花瓣才收回，恢复成刚才静态的模样。
似乎因舌头的出现，心脏表面的血管更清晰，内里流动的血液减少一点点。
心脏中间的嘴收回，除了地上引燃的浊烟，刚才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莱库格斯侧头看向莱恩，声音有些许微妙的确认，“尊敬的修斯先生，这就是开启远古遗迹的门扉吗？”
帕欧里恩眼眸闭合再张开，右手捂住胸膛，声音能感觉到他的难受：“所以那些被选定的祭品，难道都是被这颗古怪的邪物吞噬了吗？在心脏中间破开裂缝的瞬间，我隐约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我的生命。”
莱库格斯、安德鲁侧头看向莱恩。
虽然安德鲁更早看见这颗心脏，但他并没有发现更多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