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点要交代的,会放进【尾声】里,但正文在这里就完结啦。开文的时候是2.1,紧赶慢赶的,还是在2.1这天打上了正文完结。还挺神奇的。今天早上起来,发现外面下雪了。这里是热带气候,一年难得有一场雪,偏偏今天让我遇上。朋友说是天意如此,那我就权且把它当做上天给这个故事的一个小小的彩蛋吧。
谢谢大家~
第81章
绛城,与冒提和青君的决战,就在明日。
姜霍望着帐下诸将:“关于这一仗,诸位有什么想说的?”,沉默中,几个将领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跟随陈晏多年,早已习惯了那种诡语得令人防不胜防的打法。刚才姜霍把他的安排一说,底下就是一片鸦雀无声。
原因无他,姜霍的战术,那就是没有战术,或者说是最最平常,最最普通,就算是将一个从未读过兵书学过兵法的人拉来,让他指挥数万人打仗,他都能布置出的那种战术。
一个将领忍了又忍,说出了他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话:“就这么打?”姜霍点点头:“就这么打。"垂下眸,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他微笑道:"会赢的。"第二日决战场上,他的这句话,以一种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方式实现了。
两军刚一交战,战场上就刮起了大风,风扬沙尘,拼了命向北狄一方吹。
这一下,北狄骑兵的队形一下被吹得混乱不堪。好不容易等他们调整过来,重新组织起讲攻,以一场沙暴卷了过来,仍旧是只对着北狄的方向。这样的沙暴一共出现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北狄骑兵往哪儿跑,风就往那一处刮。硬生生把北狄骑兵吹得溃不成军。马翻人仰,折戟落江的不计其数。
冠甲军和东洲军乘胜直追,一路连砍连杀,歼灭了数万余之众。
直到大胜归营,众人还没有从那个劲头里缓过来。
他们还从没打过这样的一仗,打法简单得不可思议,赢得也是如此不可思议。
准确点说,是莫名其妙。
他们忽然想起了姜霍身上的传说,在不过是个童子的时候,就拜入张少公门下。张少公极擅星象占卜,深明玄机,乃是前朝最为神秘的玄门大师……这些年,因为姜霍在朝中表现出的玩世不恭,那弄臣般的作为,令很多人都渐渐不记得了,这个人,曾在少年时就搅出无数的风波,令前朝隐帝差点下今诛杀:曾经在天下大乱之前,便精准地预言出前朝的溃败,新朝的建立。
二月,使有往地观口出用影的演议,新销的难一时间,众人心中,都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震动和慨叹。
他们来到军帐,准备去找姜霍庆贺大捷,却发现,这个人不见了。
姜霍消失了。
那时候,众人还不知道,往后数十年过去,他们中的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甚至不曾再听到他的名字。
姜霍失踪的消息传回凤都,不知为何,新帝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一支队伍行过山道。队伍中央是一辆马车,数十名满身征尘血迹的骑士护卫在它的前后。
忽然,他们停了下来。
山道尽头,立着一个人影。
所有的骑士在一瞬间握住了刀柄,在这剑拔弩张的静默中,一只手轻轻掀开了车帘。
青君盯着那个人影,他那因为失血而有几分苍白的唇瓣,微微地动了动。
却没有发出声音。
那人影也静静地望着他。
半晌,轻轻笑了笑,青君手指一挥。
随着他这个动作出来,众骑士齐刷刷地放下刀柄,往两旁一撤,整齐地让开一条道,青君的马车慢慢走到了最前面,停住了。
看着那人,青君道:“那沙暴,是你做的?”姜霍摇摇斗他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青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他低低笑了出来:“什么都没做……果真是天命在彼么?"姜霍没有说话。
他那张从来玩世不恭的脸上,这一刻,神色竟出奇的凝静。
青君扬起唇:“你是奉命来抓我的?"他轻轻叹了一声,悠悠地道:“来的人是你,我竟觉得颇为不错。"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笑意。那是一种看透了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的放下,一种背负了太久,挣扎了太久,终于尘埃落定的释然。
菱霍看看青君,他微垂的眉眼还像旧时那样,清雅绝伦,但登边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雪色。
许久,姜霍说道:“我已不是盛朝的臣子了。"他薄唇动了动,声音很轻:"……师弟。"许多年不曾再出口的称呼,对着这个多年不曾再见的人。
忽然间,风烟俱寂。
青君的眸光似是流转了一下,还没等他说话,姜霍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苍龙盘踞,金丝垂缕,赫然是陈晏的私令。他慢慢把令牌递到了青君面前。
--数月前,秦王府内。
深夜,姜霍走进秦王府的密室。
这几日,因为岁星入守太微的天象,朝野中议论纷纷。尤其是当灵台寺掌史上奏,说'占曰人主易位’之后,这种暗流涌动隐隐有种一触即发的态势。
对陈晏一拜,姜霍道:“我愿另解此天象,上书奏明陛下。"陈晏瞥了他一眼。
按说这个时候,唯一能于天文占星一道压过灵台寺的,就只有姜霍。他这个提议,是抽薪止沸的法子。但陈晏听他这么说,神色却不见波动。
陈晏忽然问道:“你夜观天象,占出了什么?”姜霍一顿。
片刻,他道:“岁星入太微……确实是人主易位之象。”
确是人主易位之象?
陈晏很久没有说话,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静静盯着姜霍。
勾了勾唇,陈晏道:“有什么话,不妨一并说完吧。"菱霍的下颚微微绷紧,他忽然向后退了一步,对陈晏郑重算事地一礼:“我想求得殿下一诺。"陈晏却不再看他,一旁,甘勉走了上来,面无表情地道:“九岁时,你拜入张少公门下。那时张少公在侯阳村隐居。有人说那几年,在张少公身叫有二徒,也就是除你之外,他还收了一个徒弟。是是那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隐去了声名。”顿了顿,他接着道,“我们的人去过侯阳村,当年那两小儿的形貌年岁,村中人还依稀有些印象。"陈晏抬起眼,目光定在姜霍脸上:“……是隐帝幼子么?”姜霍跟他对视着,无声一叹:“是。"陈晏:“你想要我的一诺,与他有关?”姜霍:“有关。”
陈晏站起身:“那就不必说了。请回吧。"“殿下!”姜霍突然叫住他,随即躬身拜倒,他低低道,“我愿以性命为誓,他此生再不会有危及盛朝社稷的可能--若是这样,殿下肯全他一命吗?"赵将军府里。
赵长起说到这儿,喝了口茶,顾凭问:“陈晏同意了?”赵长起:“嗯,同意了。”
他瞟了顾凭一眼,心想,跟顾凭在一起后,陈晏那杀伐无情的心性,似乎真是淡去了不少。
他忽然想起来,其实陈晏年幼时,也并不是向他后来那样。只是后来出了孟后和孟氏一族的事,他脸上的神情就一日冷过一日,到后来,便是挥刀杀人时,那眼底都毫无波动的。也就是后来遇到了顾凭,他脸上的表情才偶尔会丰富那么一下。
所以,不论别人怎么看,赵长起很早就觉得,有顾凭在殿下身边,其实也还挺好的。
他出了会儿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顾凭:“你要莫好奇,直接去问陛下不好吗,干嘛要来问我?”顾凭:.....赵长起眯起眼。
顾凭:“我困了。赵大人府上有没有房间让我睡一觉一-"赵长起扯住他的袖子,坚决道:“说完再睡。"顾凭被迫重新坐了下来。
他低咳了一声:"………是这么回事。"赵长起炯炯右袖地盯着他百心。
顾凭:“前几日,殷涿动身去北疆了。”
当初顾凭被从宣平送回凤都时,殷涿也跟着护送他的队伍一道回来。现在顾凭伤好,问起殷涿的打算,殷涿思索良久,说,他还是想回宣平守疆。
冒提大败,拓邪身死,北狄遭此重创,短期内是别想恢复元气了。但顾凭知道,他们与盛朝之间的战争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天。北疆绝不能掉以轻心。而殷涿,确实是很合适那里的人。
赵长起:“然后呢?”顾凭:"他走的时候,我送他出城。分别在即,就拍了拍他的背……我们当时似乎站得也有些近,然后,总之,被陈晏看见了。"赵长起的嘴角抽了抽。
和顾凭相对无言了一会儿,他试图劝解:“殷涿本就是殿下当初送到你身边的,这般拍拍后背,家里长辈对子侄也常这么做,殿下不会在意的。"顾凭抿了抿唇,缓缓道:“……然后。”
赵长起心底警钟一震--什么,还有然后?!
“.….….前些日子,东南不是有海寇作乱么,郑€€准备带东洲军前去平乱,正好也是这两日动身。”
赵长起:......顾凭用手捏了捏鼻梁:“一众同僚都在酒楼给他辞行,我恰巧遇到,所以就进去喝了杯酒。"沉默了一下,他艰难地道:"结果又被陈晏撞上了。"似是想要迅速讲完,顾凭一鼓作气道:"然后,余青戎也要回南疆。临别之前……"赵长起从喉咙里拉出一句话€€”你做了什么?"顾凭:“也就是跟他聊得久了些。".….….要不是陈晏来接他,他都没有意识到,外面的月牙都悬在天上了。
原本在他醒来后,陈晏因为顾及他的身子,总担心有没有好全,所以一直都克制着,便是偶尔克制不住,也尽可能地压抑着凶性。
但是,从那一晚开始,他不克制了。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到现在,已经第五日了。
顾凭发自内心地觉得,出于可持续发展的观念,他不能再任由陈晏这么胡来了。
所以他麻溜地把自己打包送到了赵长起府上。
赵长起呆呆坐在那里,感到满心疮痍。
为什么,为什么,顾凭都已经不在秦王府的后院了,他却还是要被迫承受这些!
他麻大道:“你跟殿下解释了吗?"顾凭沧桑地道:“你觉得他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他直起身,盯住赵长起,期待道:"今日我在你府中留宿如何?”赵长起一激灵:“你想把我变成下一个殷涿,郑€€,余青戎?”顾凭:.....他闭了闭眼,懒洋洋地往榻上一歪,小声道:“陈晏这心眼实在是……"忽然,他的声音顿住了。赵长起看见,顾凭那本来斜在榻上的身体,忽然挺直了起来。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对赵长起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赵长起让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旦长年要日被顾任坑的经验,让他迅违数受了起来还没等他说话,顾凭打开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上,一边道:“这就是桃花水。你知道有种南疆异蛊,名叫鸳鸯蛊么。"随着桃花水流过他的掌心,一枚红点浮现了出来。
顾凭真挚地道:“我爱陈晏!”赵长起幽幽地望着他。
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都不用回头,他都知道那是谁。
陈晏走了过来。
慢慢执起顾凭的手,陈晏俯下身,将他拢在怀里。顾凭下意识地颤了颤,陈晏高挺的鼻梁抵住他的侧脸,似笑非笑:“我来得不巧?”顾凭怀揣着一丝微渺的期望:“你刚才听到…”
“听到了。”陈晏微笑道,“我来时,正巧听见阿凭说:陈晏的心眼实在是……"好像对这个答案颇为好奇,他问道,“实在是什么?"顾凭: ......下一瞬,陈晏将他拦腰抱了起来,顾凭抵在他的胸膛上,试图最后挣扎一下:“就没有听到别的么?"陈晏:“听见了,你说你爱我。"顾凭:"…....你不高兴么?”陈晏笑了笑:“高兴啊。”他低下头,嘴唇悬落在顾凭耳尖,滚烫的吐息打在那一小片肌肤上。
那么烫,令顾凭不自觉地一颤。
陈晏眯起眼,凝视着怀中的人,低哑道:“阿凭,别动。这样……我或许还可以忍到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就是番外啦番外不定时更新,写好了就放上来~下一本大概率也是古耽,《穿成作死昏君后》,放在专栏里啦,感兴趣的宝可以预收一下。这本我一定要狠狠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