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奶团子的注意力果然直接就被转移了:“太好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我们现在就去金矿看看……”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流水般过去。
敖锐泽是十月下旬到的福州。
三天后,一众工部官员和工部招募的工匠抵达福州城。
五天后,工部在福州当地招募的两千旷工全部到位。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的最后一天,金矿正式开始投产,当天产出黄金两斤零三两一钱。
十一月,金矿的黄金产量开始平稳上升,最后稳定在了日产量七十斤这个数字上。
与此同时,夏景曜奉旨招募的福州护矿营五千士兵也全部到位。
十二月下旬,夏景曜将剩下的军务悉数交给副手之后,带兵护送敖锐泽与一众工部官员前往章州昭县。
十二月初,敖锐泽率领一众工匠在昭县的天然气矿矿区挖出了一千余个天然气孔,点燃后,可昼夜不停熬煮食盐。
同时,五千盐户全部招募完成。
从立县至昭县的海水运输管道和海水净化设施也全部建设完成。
十二月中旬,昭县盐场开始投入使用,预计日产食盐一百三十万斤,年产食盐约五亿斤。
十二月下旬,敖锐泽和夏景曜再次赶往海州,为的是见证新建立的海州船厂建造的第一批新型海船下水。
这批海船下水的当天,敖锐泽等人就碰上了一支海盗,凭借着新型海船远超于旧式海船的速度和稳定性,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支海盗就被海州水师全部剿灭。
同时,朝廷下发诏书,宣布废除食盐官营法,放开盐价,盐税每斤四文不变,但限制全国各地盐价最高不得超过二十五文钱一斤。
消息传到京城,朝野内外一片哗然。
“福州金矿日产黄金七十斤?一年就能生产四十万两,相当于国库每年都能多出将近一半的收入来。”
“难怪皇上和安王突然对福州动手了,原来是因为在福州发现了这么大的一个金矿。”
“昭县盐场年产食盐五亿斤?”
“要知道往年各大盐场的出卖量也不过五亿斤。”
“其他盐场多是购买柴草煮盐,成本高达五文半一斤,若是往外出售,至少要卖到六文一斤才勉强有点赚头,昭县盐场用的是那个什么天然气煮的盐,又用上了新型的煎锅,出盐快,五斤盐成本不过一文,听说他们制定的出售价是一文钱两斤,而且昭县出产的盐据说几乎没什么杂质,也尝不到什么苦味,质量远高于其他盐场生产的食盐,若是盐价真的放开,除了那些距离昭县比较远的州府,以及距离其他盐场非常近的州府,恐怕绝大多数商人都会赶往昭县去买盐。”
“那些盐场完了。”
“那些盐场倒是没什么,不见海州新建起来了一座造船厂吗,原本海州盐场裁撤下来的盐工都迁去造船厂造船去了。”
“至于其他的盐场,朝廷已经承诺过会无偿借给他们一批海船,他们到时候完全可以利用那些海船出海捕鱼或者给人运送货物,他们总能活下去。”
“真正遭殃的是两淮的那些盐商。”
在此之前,大扬朝一直实行的食盐官营法。
也就是说,朝廷划定一片区域为盐场,将附近的百姓全都迁为盐户,盐户负责生产食盐,朝廷再花钱从这些盐户手中将食盐全都收购上来。
商人要想售卖食盐,就必须出售一定数量的粮食给朝廷,或者帮助朝廷运送一定数量的军粮到指定的地方,以此获得相应数量的盐引。
然后盐商们就可以凭借盐引去盐场买盐,再出售给百姓。
大扬初立之时,盐商几乎是遍地开花,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加上两淮交通便利,所以盐商就渐渐地聚集到了两淮,这些盐商慢慢做大,开始垄断市场,最后诞生了富可敌国的四大盐商。
“遭殃?我看是皇上和安王爷故意在针对他们€€€€”
“大扬成立之初,人口不过六千万,每年的用盐量就有六亿斤,如今我朝的人口已经涨到了九千万,百姓的日子也已经好了不少,各大盐场卖出的盐量反而跌到了五亿斤。”
“这么大的缺口是怎么来的?”
“那都是盐商自己开办的私人盐场砸出来的。”
因为从朝廷的盐场购买食盐,都要交盐税,一斤四文钱,可是盐商如果自己生产食盐的去买的话,就不用交盐税了。
所以绝大多数大盐商私底下都开办了自己的盐场,然后在卖盐的时候,将官盐和私盐掺着卖,甚至往官盐里掺沙子,逼迫百姓去买他们的私盐。
因为这,朝廷原本每年可以收到三百六十万两盐税,但是近年来,朝廷每年收上来的盐税都不足两百万两。
但是现在,昭县盐场的食盐出场价格加上盐税也才不过四文半,私盐的成本价就要五文半,买的话还要担着蹲大牢的风险,以后谁还会去买私盐呢。
朝廷废除了食盐官营法,也就是说商人要想贩盐,不需要再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获得盐引,以后人人皆可贩盐,大盐商们没了这些优势,要是找不到出路,没落是迟早的事情。
“好。”
“简直是大快人心。”
“等等,也就是说,朝廷虽然废除了食盐官营法,但实际上食盐还是掌握在了朝廷手中,也就是说,光是食盐一项,朝廷就能再增加两成的收入。”
“五成加两成,就是七成了。”
“最主要的是,若是人人皆可贩盐,盐价必会大跌,以后我大扬朝百姓都能放开肚皮吃盐了。”
“此事,安王爷居功至伟!”
“对了,听说福州的金矿和昭县的天然气矿也都是安王爷从一本前朝名士留下来的游记中发现的,但他并未藏私,而是将它们全都献给了朝廷。”
“嘶!”
“安王爷之德,我等拍马难及。”
“安王爷堪为我辈典范。”
“相较之下,大皇子和四皇子……”
“嘘,这是我们能讨论的吗?”
第32章
就在第一支海贸船队组建完成,并且即将启航的时候,敖锐泽和夏景曜接到了元熙帝发来的诏令,命他们务必在年前赶回京城。
看到这份圣旨,夏景曜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恍然。
他这才想起来,这是海州。
他是夏景曜,卫国公。
敖锐泽是安王,大扬八皇子。
他们之所以会一起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们接到了元熙帝的命令,到这里来建造新型海船,组建海贸船队,以便于将来出海搜寻高产粮种。
而他之所以会将这些都抛到了脑后,主要是这段时间以来,敖锐泽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
敖锐泽是个极度自律的人,不管晚上什么时候睡的,每天早上卯时都会准时醒来,起得比他要早。
但是他起来的时候从来都是轻手轻脚的,即便偶然因为他睡在他怀里,所以他起来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惊醒了他,他也会给他一个温温柔柔的亲吻,把他哄睡着了再离开。
即便是再忙,他每天早上都会亲手为他准备一份早点,就算离得再远,他晚上也会赶回来陪他睡觉€€€€只除了昨天晚上。
他出去的时候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也会专门给他带一个回来。
想到这里,夏景曜不禁摸了摸腰上挂着的一个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雕刻而成的小哨子。
到这时,其实敖锐泽的大小,身上的肌肉是不是跟它们表现出来的一样硬挺,已经不重要了……好吧,还是很重要的。
而这些都让他差点以为他和敖锐泽是一对真正的夫夫。
他承认,敖锐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让他满意。
只可惜了。
他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而且说不定敖锐泽也只是在跟他逢场作戏而已。
毕竟明明在此之前,这位安王爷还对他深恶痛绝,结果转眼间,他就对他情根深种了€€€€
这话说出来,谁会信呢?
想到这里,夏景曜不禁嗤笑一声,然后取下腰上的那个小木哨,随手扔进了面前的行李箱里,心底的那点复杂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仆从来报,说是安王又过来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夏景曜转头看向一旁的管家:“我让你查的东西,都查好了吗?”
管家当即拿出一张纸来:“已经查好了。”
“什么已经查好了?”
敖锐泽正好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昨天那身衣裳,膝盖处的褶皱清晰可见,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夏景曜接过管家手中的那张纸,直接递给了他:“我让人去查了查你身边的人,发现他们果然很多都是大皇子他们派来的细作。”
他想,敖锐泽都已经这么卖力地伺候他了,他也不能让敖锐泽亏本不是吗?
算下来,敖锐泽还赚了呢。
敖锐泽接过那张纸一看。
单子上列出来的人名还真就不少。
比如前身的贴身太监屈€€,就是大皇子的人。
他身边的四个大丫鬟,一个是淑妃的人,一个是贤妃的人……
还有两个小太监,是四皇子的人。
当然了,大皇子和贤妃以前往他身边派人肯定不会是为了监视他,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
“我知道了。”
敖锐泽当下收起了那张纸,然后将手中的一个大盒子递了过去。
夏景曜这才注意到了他手中的大盒子:“什么?”
他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两颗成人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即便这会儿是白天,也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夏景曜直接就愣住了:“这是€€€€”
敖锐泽只说道:“我昨天晚上不是没有回来吗,就是去弄这两个小东西去了。”
这是他亲爪从海底刨出来的。
他说,眼底的笑意和柔情几乎化为实质:“你晚上如果不点着蜡烛,不是就睡不着吗?”
“但是蜡烛的气味本来就大,夏天还好,这会儿到了冬天,等回了京城,那里天气湿冷,晚上也不好开窗户散味儿,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