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先生在,我等重返京城之事,指日可待。”
“高先生也是来见老爷的吗?我们一起。”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到了主院之后,却被两名小太监告知敖锐泽出去钓鱼去了。
€€€€因为自从他们的身份和住处都被李家和漕帮发现了之后,他们就重新换了一个身份,又换了一个住处。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近郊的一个大庄子,距离庄子几里外的甘泉山上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最近一段时间,敖锐泽天天往那里跑。
所以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陆当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敖锐泽是憋坏了,又不好往其他地方去,所以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对钓鱼的兴致还没有消下去。
中年男人其实不仅仅是过来报喜的,也是因为华国那边的短程激光导弹的研究出了一点问题,国家科学院的一众专家都束手无策,所以他不得不来求助敖锐泽。
不过他转念一想,无论什么样的难题,到了敖锐泽这里,基本上不出一星期就能解决。
所以他们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因而两人当场就散了,没有去打搅敖锐泽的兴致。
而相比于欢天喜地的陆当等人,如今的扬州知府衙门后院就是用一片寒冬来形容都不为过。
因为宋清莹每拿出一项新技术,觉得他们能借此一雪前耻的时候,过不了一个月,市面上就开始有人肆意兜售这项新技术的方子。
因为这,原本至少能够让他们赚上几百万两银子的买卖,在他们脚不沾地忙活了几个月的情况下,最后竟然只赚到了十几万两银子。
而那个将他们的方子泄露了出去的人,预计至少赚了两三百万两银子。
最主要的是,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调查清楚,到底是谁把他们的方子泄露了出去。
€€€€直到今日,所有人还是认为是宋家出了叛徒。
因为这,他们直接沦为了扬州府的笑柄,毕竟堂堂扬州知府,竟然连自己手底的人是忠是奸都分辨不出 ,这不是昏官又是什么?
所以宋继扬父女俩能不气红了眼吗?
宋继扬几乎是指着新捕头的鼻子在骂:“查,给我再去查!”
“要是再查不出来,你也给我滚去大狱看大门去€€€€”
扬州府的前捕头已经是几十年的老刑名了,查了几个月都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新捕头不过是个关系户,估计连断案的书都没读过几本,又能查出个什么东西来呢?
宋清莹深吸一口气,等到新捕头一走,她就直接说道:“既然如此,从今往后,我们也直接卖方子好了。”
宋继扬:“什么?”
宋清莹咬牙切齿道:“少赚一点,总比直接被其他人摘了桃子要好。”
这个道理宋继扬当然也明白。
但是这叫他怎么甘心?
不过这的确已经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了。
所以就算他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里,宋继扬又是一拳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宋清莹也不想再去想这些糟心事,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当即问道:“父亲,吏部刘大人那边有消息了吗?”
宋继扬任期将满,正好都察院空出了一个右副都御史的职位,宋继扬和宋清莹都盯上了这个位置。
右副都御史虽然只是个从三品,但是都察院负责监察百官,放到现代,那就是国家纪检部一样的存在,而右副都御史就相当于国家纪检部的三把手。
而他们盯上这个位置,不仅仅是因为宋继扬想要更进一步,更因为淮安王府的徐侧妃见宋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岔子,以至于在淮安王心中的分量也一跌再跌,所以她又打起了宋清莹的主意,想要把她嫁给她的那个废物儿子。
而宋继扬竟然也动心了。
因为淮安王府对于现在的宋家来说已经算是一门顶好的姻亲了,更因为宋清莹的确已经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即便她今年才不过十六。
说到这件事情,宋继扬当下就振奋了起来:“刘大人说,虽然想要那个位置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公侯王孙,但是我的政绩也的确很出众,所以只要操作得当的话,这个位置也不是不能给我€€€€”
可是下一秒,他就又变得咬牙切齿起来:“但是他说,要我们准备二十万两银子。”
“二十万两银子?”
宋清莹的脸色顿时就又变了。
“区区一个从三品的官缺就要二十万两银子?他怎么不直接去抢?”
最主要的是,这要是几个月前,区区二十万两银子而已,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毕竟他们当时靠着那张香皂方子和玻璃方子,可是豪赚了将近两百万两银子。
可是后来,为了消除淮安王的怒火,他们被迫把那两百万两银子都送去了淮安王府。
所以这二十万两银子,几乎就是他们现在全部的家底了。
但是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是吗?
因为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宋继扬要再想一步就爬到那个位置可就难了。
而且也幸亏现在当朝的是章武帝,这要是建兴帝在的时候,他们甚至连花钱买官的机会都没有。
宋清莹能怎么办,她只能说道:“那就给他。”
不就是二十万两银子吗,虽然她手里能拿来赚钱的方子已经不多了,但是二十万两银子还是能够赚回来的。
宋继扬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好。”
“我这就去给刘大人回信。”
二十万两银子砸下去,果不其然,两个月后,宋继扬顺利接到了朝廷的调令。
“好好好。”
看着下首那些第一时间赶来祝贺他升官的一众扬州府的官员和富户,宋继扬得意地笑出了声。
就算他们再看不起他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来给他贺喜。
得知这个消息,中年男人不禁有些失望。
毕竟他原本还指望着能跟在宋清莹身后再赚上个几十万两银子呢。
不过好在这会儿他们也不缺银子了。
毕竟他们之前赚的那些银子已经足够他们目前所需了,更何况还有一个柳三爷隔三差五地就给他们送几万两银子。
所以他们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虽然直到现在,中年男人还是没有弄清楚柳三爷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的事情。
至于柳三爷,他先是忙着清理漕帮里的叛徒,后来又忙着赚钱,就更不会关心这些小事了。
€€€€因为自从他破罐子破摔之后,就彻底不再遮掩他对敖锐泽的身体的垂涎了。
只是他也不好白嫖敖锐泽,所以敖锐泽把他伺候地舒服了的时候,他少不了要塞点钱给他。
这也就是为什么陆当他们隔三差五地就能收到柳府送去的几万两银子的原因。
可是他就算再生财有道,也经不住这样的挥霍啊,所以他可不就得继续努力赚钱了吗?
因而最近心情不太美好的估计也就只有柳府的管家了。
他是没有想到,七月初三那天,他们家三爷还口口声声说要想个办法逼退敖锐泽,结果第二天,他们家三爷就钻进了敖锐泽的怀里,还把人家的衣服都拱开了。
七月初六这天,他们家三爷又突然带着敖锐泽去小秦淮河狎起了妓€€€€他当时还以为他们家三爷是打定主意要亲手断绝敖锐泽的野望了,结果当天下午,他们家三爷就把敖锐泽带上了他的床€€€€
最主要的是,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家三爷就往陆当那里送了七十多万两银子€€€€
就是嫖个皇帝也花不了这么多的钱啊!!!
所以管家能不为柳三爷操心吗?
毕竟相比于相信敖锐泽是真心爱慕柳三爷的,他们更愿意相信敖锐泽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拉拢柳三爷,进而得到漕帮。
可想而知,等到敖锐泽达成了目的之后,等待柳三爷的将会是什么。
关键是柳三爷现在显然正在兴头上,根本不听劝。
也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再次接到柳三爷的吩咐,去给陆当他们送钱的管家和陆当碰上了。
看到管家,正好刚刚把手里的事情都忙完了,所以走了空闲的陆当忍不住问道。
“柳三爷的真心我们看到了。”
“可是有一点我一直没有想明白,那就是柳三爷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投效我们了?”
管家:“……”
管家直接就气笑了,但一想到陆当的身份,他还是克制住了:“陆大人难道忘了,是您后来又派人去说服的我们家三爷。”
陆当直接就懵了:“我什么时候又派人去游说过你们家三爷了?”
毕竟在小秦淮河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说清楚了,他们不会再对漕帮动心思。
他可不是什么出尔反尔之人。
管家:“……”
管家也懵了:“难道敖先生不是你们的人?”
陆当随即说道:“敖先生是谁?”
听见这话,四周的空气瞬间就安静了一瞬。
管家和陆当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个念头。
那就是出事了€€€€
他们当下就冲了出去。
于是他们冲进柳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敖锐泽拥着柳三爷在花园里的凉亭里弹琴的场面。
管家当即指着敖锐泽说道:“就是他€€€€”
几乎是同一时间,陆当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老爷?”
陆当:“……”
管家:“……”
下一秒,管家就反应了过来。
他看看敖锐泽,又看了看陆当。
脑中只剩下了一句话,那就是在大乾还有什么人能被堂堂总管太监称为老爷?
他脑海中随后就升起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