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听庚炎继续道:“师兄让我告知聂掌门一句,若是聂掌门肯将幻雷宗的圣物借我等一用,我们自然会帮忙化解幻雷宗和散人盟的矛盾,若不然……”
庚炎说完冷哼一声,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听完,无非看着庚炎眼神略有些复杂,不明白这种人怎么当上焰阳峰的峰主?
殷凡解释道:“庚炎虽然脑子不行,但资质上佳,且又是掌门的亲师弟。”
不过,从庚炎的话中,他们也听出了想知道的消息,原来这次是想借幻雷宗的圣物,但为何苍霄等人不像上次那般赠礼换取,而是要用这种威胁之法?
无非眸光幽深,难不成是上次没拉拢成金羽族,所以这次换了个方法……
但他心中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而聂长风则懒得再跟庚炎废话,直接抬了抬手,下一刻,阵法打开,幻雷宗众修士握紧手中灵器直接打了过去。
城外的庚炎见状,心中恼怒聂长风不给面子,也挥了挥手让散人盟的修士迎上去。
不了解聂长风行事风格的客卿长老们,也因为他的雷厉风行倏地顿了下,随后反应过来后立即取出灵器跟了上去。
无非和殷凡对视一眼,也要随之出去时,脑海中突然传来聂长风让他们过去的传音:“魔尊与佛子暂且莫动。”
闻言,无非眸光微动,随后执了殷凡的手闪身至聂长风和卫君然附近,幻雷宗七个长老也在此处,未曾出手。
“聂掌门。”无非道。
聂长风微微一笑:“佛子与魔尊实力高强,尚且不用出手。”
无非微微颔首,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他身后七个长老身上掠过,单看他们此时的神情,并无发觉有何异样。
而这时,城外的庚炎也终于看到聂长风身边多出的两人,那穿着佛灵宗佛衣的佛修,还有那一身红衣的魔修……
现在他就是再瞎也认出了这两人是谁!
庚炎瞳孔一缩,高声道:“原来聂掌门早已经和魔孽为伍,那就直接等着我师兄带领修真界各宗门的讨伐吧!”
魔孽??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聂长风身旁的两人。
听着庚炎口中的威胁,聂长风倒是面不改色,问:“这是?”
无非轻声一笑:“当日七长老相邀时,我曾言,若是我和师弟做了贵宗的客卿长老,怕是贵宗要与许多修真界正道宗门为敌,如今正是应了我的话。”
听得这话,又从卫君然那里得知此事的内情,聂长风表情不变:“佛子和魔尊既然已经做了幻雷宗的客卿长老,那就是我幻雷宗中人。”
至于所谓的与修真界正道宗门为敌,他们也无惧,大不了再隐世个几千上万年而已。
闻言,无非眉毛略扬了下,心道这幻雷宗掌门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随后,他微微转过身,嘴角勾起个不带丝毫温度的笑,眼眸深处透着极致的冰寒,看向城外叫嚣的庚炎。
魔孽……这个词听着就让人心中一怒。
更何况,若非他们半夜偷袭,他现在应该揽着半醉的魔尊在床上温存,而非顶着落雪站在这城头上。
他缓缓抬手,掌心金光浮现,寂尘珠骤然拉长化作一张金弓,与此同时,身上气息不断攀升,周身也涌出淡淡的黑雾。
大乘巅峰期的威压使得正在交手中的幻雷宗和散人盟修士,也都感觉身上仿佛被压了座重山一般。
连聂长风也脸色稍稍一变,没想到平时看着无害的佛子竟然气息这般强盛,尤其是他周身环绕的缕缕翻滚的黑雾,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他们尚且如此,被那金色箭矢所指的庚炎更是心脏狂跳,血液倒流,全身都在叫嚣着危险,他慌忙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物,知道自己敌不过佛灵宗的佛子,直接逃遁而去。
夜空中细小的雪花依旧悠悠地飘着,与此处紧张的气氛截然不同。
无非紧紧盯着往远处逃遁的庚炎,眸中情绪如万年不化的寒冰,比极北之地最高的雪山还要冰寒。
在紧崩到了极点的氛围中,他手中的金弓也拉到了极致。
一点雪花悠然落至箭尖之上,无非倏地一松手,金色箭矢穿透层层雪花,直指庚炎而去。
在场众人只觉得眸中一道金光闪过,随后就是一声凄惨的叫喊。
金色箭矢率先撞上庚炎身上的护盾,只一瞬间,就被金箭击得粉碎,箭势不减,直冲向庚炎的后心。
庚炎被巨大的撞击力撞得五脏六腑仿佛要移位了一般,不禁惨叫一声猛地吐出血来。
然而这时,他身上忽然又亮起一个与金色箭矢威势相当的护盾,两相僵持。
殷凡眸光微冷:“这应当是天剑宗渡劫期修士赐予的灵器。”
说着,他手中炽寒剑倏然甩出,相助于无非的金箭。
有炽寒剑相助,庚炎身上最后的护盾也保护不了他,一声「咔嚓」的脆响后,庚炎被无非和殷凡两人的力量冲击,直接飞出撞进一座雪山之中,不知死活。
见此一幕,城外交手的两方修士不知不觉缓缓停了手。
散人盟盟主于锐眼中的震惊退去,他忽地一个激灵,要是庚炎真死了,他也讨不了好,于是飞速闪身至被庚炎撞倒的雪山处,将人挖出来后片刻不停地往远处遁去。
“撤。”
盟主都退了,散人盟中的修士也纷纷脚底抹油走得飞快。
幻雷宗修士目光纷纷看向掌门身边的那两人,再看一眼倒塌的雪山,有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七长老这是从哪拉拢来的两个大杀器?!
一场偷袭以无非一箭将庚炎射得不知死活而终。
此时天边已是钻出几束金红光线,幻雷宗众人也收起灵器回幻雷宗去,听了半夜动静的七星城城民,察觉动静变小,也纷纷冒头察看。
回幻雷宗的路上,无非收起寂尘珠,稍稍有些遗憾:“可惜,跑得太快,没能再补上一箭。”
渡劫期修士赐下的防身灵器自然不俗,饶是他和殷凡合力,也只是勉强破开,庚炎虽然看起来惨,但还是留了一命。
殷凡闻言,眸中浮起点点笑意,道:“师兄,现下可消气了?”
他知无非为何会射出那一箭,心间一点暖意顺着经脉流至全身。
无非握紧了他的手,眼神冷然:“天剑宗自诩正道宗门,门内修士却满口恶言,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殷凡嘴角笑意更深:“师兄说得不错,是该给他们点教训。”
无非闻言神情稍缓,唇角却勾起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若是原剧情中,天剑宗弟子说了这般话,下一刻就要被殷凡教训回去,但如今,殷凡怕还是潜意识中想在他面前,只呈现出风光霁月的一面……
他眸色深沉,握着殷凡的手又紧了紧,无妨,殷凡不出手,那就由他教训回去,也是一样。
€€€€
幻雷宗,议事大殿中。
此刻殿中只有无非殷凡,和聂长风卫君然四人。
无非问:“聂掌门可是有事?”
聂长风也是不喜弯弯绕绕的性子,直言道:“不知佛子与魔尊意欲在极北之地待上多久?”
无非和殷凡自然听出了他话中之意,约莫是想留下他们这两个实力强盛的客卿长老,以应对不日即将到来的危机。
殷凡道:“聂掌门放心,至少要等幻雷宗和散人盟的矛盾彻底解决,我和师兄才会回去。”
聂长风闻言,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殷凡的话中似乎隐隐含着别的意思。
这时,无非略沉吟下,正色道:“其实,天剑宗借贵宗圣物且相助散人盟一事,与我和师弟也有些关系……”
闻言,聂长风眼中稍稍露出疑惑之色:“此话怎讲?”
“聂掌门可知天剑宗借圣物意欲何为?”无非问。
聂长风摇了摇头道:“我幻雷宗的确有一圣物,但此事唯有我与诸师兄弟知晓,天剑宗是如何得知?”
无非道:“天剑宗应当是从天机命盘的预言中得知。”
“天机命盘?”
随后,无非将天机命盘数次预言,致使天清城被屠城,且如今还在除他心魔,以他玲珑心来对付殷凡一事缓缓讲述而来。
“原来如此。”聂长风恍然明白,略笑一声道,“天剑宗为何不带礼上门,还是威胁我借出圣物,对于此,本掌门倒是能猜出一二来?”
无非眸光微动:“愿闻其详。”
聂长风直言不讳:“我幻雷宗的圣物乃是一颗储存了天雷之力的雷球,其中威力巨大……”
这也是幻雷宗的依仗,有这颗雷球在,即使渡劫期修士来了,幻雷宗也是无惧。
但是,雷球中的天雷之力是有限的,用一点就少一点。
“佛子身上的魔气非同小可,或许需要将天雷之力耗费完全才能除去。”
原来如此……无非眸中掠过一抹恍然之色,苍霄自己也清楚,幻雷宗的圣物,借是借不到的,所以,只能威胁甚至以武力「借用」。
他淡淡一笑:“既然雷球是幻雷宗的重要之物,聂掌门还需好生保护,莫被有心之人偷了去。”
“这是自然。”聂长风点点头。
而他身旁的卫君然却突然抬起双眸,道:“佛子这话似乎别有深意?”
这倒是个聪明人,卫君然既然能听出他话中之意,必然也是早有所怀疑。
无非缓缓道出他和殷凡的猜测:“散人盟为何今夜忽然偷袭,若是聂掌门不能及时赶去,怕是七星城就要落入散人盟之手……”
“那么,是谁将「幻雷宗今日设宴以致不能及时援助七星城」的这种消息传递给散人盟?”
若非今日众人饮用的灵酒,皆是酒劲散得快的灵酒……七星城或许已成了散人盟的囊中之物。
由此也可以看出,为晚宴准备灵酒灵食的五长老不会是那个叛徒。
“幻雷宗的阵法,只有我和七个长老有令牌可以进出……”聂长风说着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我知道是谁了。”
闻言,殷凡挑了下眉,这就知道是谁了?
不过,看聂长风并没有说出具体是谁的意思,无非微微一笑,起身告辞。
他们也无需知道是谁,总之,聂长风必定不会再放任此人再做出损害宗门利益之事,如此即可。
再回到客卿长老的住处时,天色已经大亮。
内殿墙上的月光石还幽幽地散发着微弱的光,床幔一边垂落在地,一边松散的掀起,被褥也是一片凌乱,尚且残留着主人离开时的场景。
见此一幕,无非顿了下,先是抬手将月光石的光熄掉,随后蓦地伸手揽上殷凡的腰身,两只手臂紧紧箍住,将人压倒在凌乱的锦被上。
殷凡瞳孔一缩:“无非……”
“嗯。”无非轻轻应了一声,瞳眸深处翻涌着莫名的情绪,呼吸浅浅地落在他脖颈处的皮肤上,这处还残存着他昨晚一个个舔吻出来的红痕。
呼吸缓缓炙热,触及皮肤,令身下的魔尊不禁微微颤栗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