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在晚上八点开始,按照流程安排一个半小时就结束,同时线上会直播。
白天的时候,孔殿承还在拍戏,他就直接换了衣服,和剧组一起去参加。
今天的发布会,他今天没有穿戏服,而是一身复古西装,他想了想,还是把周君健送的手表戴上了。
之前他不愿意收,是因为这份礼物是周君健不得已送的。如果是普通的表,他可以当做一次捉弄,但这表有点过于贵重,而且,他以为周君健讨厌他,并不想给他送礼,那他就更不能占这个便宜了。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可能有点误会。
既然送礼物的人没有任何勉强,甚至还有点热情过头,那他作为收礼物的人,表示喜欢才不算辜负这份心意。
开场走秀签到的时候,孔殿承右手握笔,左手很自然地抬起扶着主背板。
他不是故意展示手腕上的表,纯粹是上学时的习惯€€€€被老师叫到讲台上解题,他左手扶着白板才写得顺畅。
坐在台下的周君健没有看到,但屏幕前的观众不乏列文胡克。
夸赞美貌的弹幕中,就夹着几个零星的“土豪”。
是的,周君健也参加了这场发布会,而且还是孔殿承邀请的。
孔殿承作为主演之一,他的师父既是投资人,又是程派弟子,这几年虽然减少活动了,但依然被不少戏迷挂念着,所以他师父本来就是被邀请的嘉宾,甚至本来还被安排了讲话。
只是他师父懒得上台,拒绝了。
这让孔殿承不能不自恋地认为师父就是来给他撑场子的。
师娘也陪同着,而郑奶奶觉得这就是开会比较无聊,就没有来凑热闹。
本着师门就要整整齐齐的想法,孔殿承事前就问了周君健和秦鸢要不要当助阵嘉宾。
秦鸢:“乐意之至。”
周君健:“我看看那天有没有空吧。”
“既然师父都去了,我也不好不参加。”
这还是他们师徒近几年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聚齐。
镜头扫过他们时,就有不少池舒云的戏迷留言:“这么难得的场面,合影!”
发布会结束后,孔殿承拍了一张合照发在微博上。
他本来想着五个人一起小聚一下,但师父比较养生,而师娘又不方便,所以就剩下他们三徒弟。
秦鸢:“要是大师兄把你的小白马牵来,那就齐活啦!”
孔殿承:这个梗能不能过去?
这就是他不喜欢“师兄”这个称呼的原因了,因为他排行二,叫“师哥”不好吗?
他岔开话题:“吃什么?”
“要不,烤八戒肉?你现在要不要保持身材啊?”
孔殿承无语:“你忘了我演的是谁了?”
他还要增肥呢。
秦鸢笑道:“那再给你点份大肘子。”
三个人对于吃烤肉这个建议都没有异议,就在顺路的一家烤肉店预约了位子。
路上,周君健看见了孔殿承手腕上戴着的表,不禁哼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卖了呢。”
孔殿承语气无奈:“这事还没翻篇吗?要不我把钱还你,或者你把两个铠甲也卖了。”
“那能一样吗?你这种烂大街的、批量生产的玩具,和我那制作精美……”
孔殿承不想再听一遍那些话,制止道:“停!老实说,其实在我看来没什么不一样,甚至,我更喜欢驮€€多。”
周君健:“你那是什么审美?绿得像螳螂一样,皮套劣质,连帝皇铠甲都比不上,和我的手办比,简直是越级碰瓷。”
孔殿承维护自己的“心头好”:“你可以说铠甲丑,但你不能嫌弃它的颜色!”
绿色就是最漂亮的!
一旁吃瓜的秦鸢虽然有点云里雾里,但她也能看出来这两个人完全是小学鸡吵架。
“你们俩,加起来有五岁吗?”
她真的是小师妹吗?为什么现在干着大师姐的活?
经过秦鸢的劝架,孔殿承冷静地讲道理:“看,我最喜欢驮€€多,你觉得丑。你视若珍宝的手办,对我来说还比不上驮€€多。”
“所以,是我送错喽?”周君健气到冷笑,“你说你喜欢,我才送的。”
孔殿承放缓了语气:“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面对你的安利,礼貌地应和一声?”
眼看周君健又要开口,他不想再幼稚地吵架,选择先发制人:“你先闭嘴,听我说!”
“我真的对手办一窍不通,又和别的礼物弄混了,当时只当一个普通的玩具,所以在程穆主动向我要的时候,才送给了他,不是故意把轻视你的心意。”
孔殿承说完,心里燃起对程穆的怒火。
这个狗东西!空手套了一件礼物,转手卖掉,甚至这礼物拐了个弯儿回到最初的买家手里。
程穆零成本赚了钱,而周君健成了个冤大头,被两级中间商赚差价。
他,损失了礼物还理亏,现在不得不赔礼又解释。
不行,这么放过程穆,他根本咽不下去这口气。
至于之前承诺过“不再计较”,那说的是程穆害他的事,这完全是两码事。
孔殿承理直气壮地琢磨起来该怎么让程穆也吃个亏,以消他心头之恨。
在孔殿承说完那一段话,周君健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今天怎么没有邀请程穆?他现在不是个小明星吗?”
孔殿承没有隐瞒:“绝交了。”
“不会是因为礼物的事吧?”周君健一脸惊讶,眉眼间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孔殿承迟疑一下,应道:“嗯。”
他懒得解释和程穆的纠葛。
周君健:“哦~~”
秦鸢看他们似乎和好了,就举手问:“能不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君健不喜欢程穆,巴不得揭开程穆的丑陋面目并宣传出去,就言简意赅地把礼物事件说了。
秦鸢听完,一脸疑惑,用十分不可思议的语气问:“你为什么要买回来,而不是向程穆要?”
“啊?”周君健也觉得疑惑,还能要回来?
“你应该有凭证之类的,能证明东西是你买的吧。程穆明显就是仗着孔殿承不知道手办的价值,把东西忽悠走的,那时候孔殿承才多大?不到十三岁吧。”
秦鸢无奈叹气。
“我没学过法律,但也知道,未成年赠与价值太高的东西,是可以要回来的。再说,你是最开始送礼物的人。”
周君健当时完全没想到这些,甚至事后也没有这个意识,他会对这事念念不忘,完全是因为憋屈和失望。
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想到这种解决办法,嘴硬道:“我送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过,而且去要多丢人啊。”
秦鸢吐槽:“你就是人傻钱多。”
她又来回打量着孔殿承和周君健两个人,迟疑地问:“你们两个不会就是因为这个闹矛盾,一直到现在吧?”
孔殿承记忆最深的就是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被周君健言语攻击的事,立即道:“他骂我嗓子闷得像开水壶!还嫌我给师父丢脸,师父都没说话,你凭什么骂我?”
周君健:“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要不批评你,你还对自己的嗓子抱着幻想。而且,那时候师父和师娘闹矛盾,你还给师父添麻烦。”
“我哪有添麻烦?我帮师父和师娘和好的……”
“你还和师父告状……”
架都吵到这个份上,两个人算是彻底把话说开了。
周君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出于好心,但他因为对孔殿承有怨气,加上自己情商也不高,说出来的话就很伤人。
而且,周君健会这么做,也是有程穆的“挑拨”。
程穆和周君健说,孔殿承对戏曲执念太深,嗓子不行还做这些无谓的坚持,应该让孔殿承意识到自己真的不适合唱戏。
在一个人身处低谷的时候,面对两个人:一个是安慰鼓励他的朋友,另一个是贬低嫌弃他的师兄,他会选择谁,那不是不言自明的事吗?
孔殿承完全没料到背后还有这些曲折,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君健,问:“你为什么会相信程穆的话啊?”
周君健低着头,嘟囔道:“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孔殿承:“……”
别说程穆不怀好意,退一步讲,就算程穆真的是好心,那他的建议也是自己唱红脸,而让周君健唱白脸。
在这场友谊争夺战中,他们两个人算是竞争关系吧?
周君健的这种行为,不免让孔殿承联想到传说中的会给小偷开门的哈士奇。
他恍然大悟:难怪他面对周君健时总忍不住怒气飙升……
看完戏的秦鸢,不禁抬手捂脸,天哪,这真的是她的两位师兄,而不是从哪个幼儿园逃出来的两个小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师徒四人
池舒云:傲娇的猫
周君健:哈士奇
孔殿承:自恋的真€€孔雀
秦鸢:那我是饲养员?
(不,你是和平鸽)
第30章 程派乾旦(30)
误会解开后, 孔殿承和周君健算是一顿烤肉泯恩仇,还商量着要怎么让程穆吃个亏。
不过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初到人世、见识不多的小孔雀, 另一个是人傻钱多、从不操心的富二代, 根本没有接触过真正的算计和世间险恶, 他们能想到的反击手段,就是抢了程穆的资源, 让他没没钱赚, 把之前占的便宜还回来。
之后, 孔殿承又投身到拍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