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让原主以前表现平平呢,能顺利晋升已经是件让父母高兴的好事了。
“小祁接下来多多努力,掌握住绘制雷球卡的手感,争取可以稳定制作二阶卡牌。”男人欣喜的说:“你不是很喜欢你祖父年轻时候用过的制卡笔吗?父亲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你,希望小祁今后能再接再厉!”
司祁腼腆地抿了抿唇,乖巧点头,“谢谢父亲。”
“只要小祁能够开心就好。”男人温柔的地揉了揉司祁脑袋。
他知道自家孩子有多渴望成为厉害的制卡师,但有的事情可能是真的强求不来。明明司祁学习的十分努力,资源也一直有在提供,教导的老师更是家族里难得一遇的天才,却偏偏就是不开窍。
他看着司祁每天制卡到很晚,不把精神力消耗一空都不肯罢休,也是心疼的很。
如果家族里只有司祁这么一个制卡天赋不错的孩子,那他即使看司祁非常辛苦,也不会允许司祁休息。
但谁让家族里有一位比司祁优秀太多的晚辈呢?既然司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得过他表哥,而家族只要有一位出色的制卡师可以站出来充当门面就足够,那司祁也没必要太过于勉强自己,开开心心过好自己的人生更重要。
相信杨午那温柔又善良的孩子,肯定不会因为从司祁手上拿走了继承人的位置,就苛待司祁的。
他从小就与人为善,对所有人都很好,对自己的弟弟更是用心。
司家主很放心。
正这么想着,司祁又对司父说:“父亲,儿子能看看您手里的卡牌,提前学习一下吗?”
司父回过神来,笑着道:“当然可以。”
卡牌对于一个制卡家族而言,那是家学传承、是传家宝物、也是最昂贵的物品。
一般来说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轻易拿出去给人观赏的,就怕会被别人偷师,但自己的儿子当然不属于需要警惕的行列。
原主以前一直跟着穿书者学习,穿书者不教更高深的知识,原主自然也接触不到。
司祁看着面前被递过来的几张卡片,其中甚至还有一张价值数千万的六阶卡牌,这是他们家族代代相传的最高阶作品。
见司祁目光一直盯着这张卡牌上的纹路,司父笑着说:“是不是发现这张卡牌上的图案,其实并没有比四阶卡牌要多上多少?”
司祁点头,司父拉着他坐在椅子上,与他细心讲解:“并非越是高阶的卡牌,上面的纹路越繁琐越难以掌控。如果你经常关注大师们的作品,会发现他们哪怕是制作低阶卡牌,卡牌中的纹路也会比常规的卡牌要少上许多内容。这就是‘化繁为简’的妙处。有时候,许多复杂的纹路,可以用一道更加精妙的纹路去替代,只是这种方法需要非常精深的精神掌控力,还有玄而又玄的‘手感’。父亲也曾遇到过一次,并因此制作出了一张越阶卡牌,但时至今日我依旧无法解释当时我为何会那么描绘,只是就结果而言,那样造成的效果的确会更好。”
司父拿出了那张他亲手绘制的四阶卡,又从密码箱里取出了常规版本的同类型四阶卡,指着其中的两道不同纹路示意给司祁看:“或许你现在还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差别,但只要你肯用心,愿意努力,终有一天会做到的。”
司祁观察着两种纹路的区别,这个观察当然不是用肉眼看那么简单,而是用精神力去感受其中蕴含着的更细致的画法差异,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学习到制卡的流程,光看图案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否则制卡师们只要对着商店里的高阶卡牌复刻,对着图案重复勾勒就能学习,何苦签订“卖身契”加入其它的制卡家族,就为了能够近距离接触高阶卡牌,寻找进阶的机会。
有的东西不去亲自上手感受,是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结构的。
司父不觉得司祁一个刚刚晋升二阶的小孩子,能够对着这些高阶卡牌看出个什么门道,甚至还怕司祁接触高阶卡牌太久,精神力损耗过多,不敢让他观摩太久。
司祁也没说话,笑着将卡牌还给司父,又对司父请求道:“父亲,您能给儿子一些更高阶的材料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现在还没办法处理那些高阶材料,自己动手的话,能量浪费的会很大。”司父委婉劝说。
“我就是有些想法。”司祁晃了晃男人的胳膊央求道:“可以吗父亲?”
原主之前一向懂事,从来不向父亲主动提出请求,如今这般撒娇,司父哪里经受的住,当即心软的满口答应:“好好好,自然是可以。”
儿子想要什么,做父亲的都想满足,毕竟这是他夫人遗留下的,他此生最爱惜的宝物。
他直接从自己的制卡室里,取出十张三阶白卡,一张四阶白卡,还有若干二阶到四阶的材料。光这些东西,就足够在外头卖出上百万的价格了。
杨午说这个家族的人曾在原著中无比宠爱主角,这绝非谎话。
虽然此时家族里只剩下如司父这样极个别依旧疼爱司祁,但也足够司祁过得比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人都要好。
现在家族里的人那么喜欢杨午,期待杨午的成长,何尝不是因为杨午从小就模仿原著中主角的一言一行笑容举止,这才引得大家那么喜爱他呢。
很难说清楚大家喜欢的究竟是杨午,还是杨午壳子下,来自于主角的那一部分。
接下来的两天,司祁依旧留在他的制卡室里“垂死挣扎”。杨午想要过去盯着司祁,确保他不会拥有最后一丝逆袭的机会,可惜被楚€€这个冷血反派挡在门外,根本不允许进入。
这种不识好人心的行为,当然引起家族中不少人的不满。可楚€€才不在乎旁人的看法,这群人比起小主人,明显更偏爱那个叫做杨午的家伙,还总是在背地里说小主人的坏话。
楚€€双手抱臂,宛若门神一般堵在门口,冷眼望着来来往往的族人。
如此到了第三天,家族内进行考核的日子。
司祁推开门走出制卡室,对着守在门口的楚€€展颜一笑。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第130章 穿书者抢我机缘
考核时间在上午七点。
家族内虽以司祁一家作为核心, 但族中的制卡师却不全都姓司,更多的还是招揽过来的人手。
他们签订契约,享受家族给予的资源以及教导, 同时也要给家族效力, 稳定的回馈给家族各式各样的卡牌,双方互惠互助。
其中考核的存在至关重要, 这能确定这个制卡师的制卡水平是否进步或者退步, 然后根据能力对资源进行相对应的调整。
哪怕是司家自己人, 该有的考核也是要有的, 否则懈怠之下万一被外来制卡师超过, 谁也说不准司家未来还会不会继续姓司。
一名名制卡师走到材料台前, 选取所需材料进行卡液调制。
考核的要求是, 只要在卡液耗尽前将卡牌顺利绘制完成, 就算考核通过。一般制卡师可以拥有绘制张卡片的卡液,次都没成功,那就算考核失败。
众所周知,制卡材料是靠战士们出生入死从荒野上带回来的,每一个都值得被珍惜。调制一管卡液需要耗费不少财力物力, 每个制卡师都要重视自己每一次的制卡机会。像原主以前那样肆意“浪费”的行为,被骂败家其实也不奇怪。
一般来说, 能被家族招揽来的至少得是二阶制卡师, 只有二阶卡牌才能卖得上价格。一阶卡牌甚至用金属机器都能够模仿制造出来,就比如几百年前那个不小心被撒到纸上也能起效的“爆炸卡”, 售价低廉到哪怕是普通平民也能够用得起。
二阶卡牌是纯手工的技术活,需要动用到精神力的地方太多,机械没办法模仿出那种程度的操作。产量由于人数限制总是提升不上去,所以二阶卡牌卖得贵, 也是无可避免的。
二阶以上的卡牌就更是如此了,越是高阶越是可遇不可求,因为那是只有更高阶的制卡师才能画出来的东西。
到了人家那种程度,他们已经不缺钱了,没有制卡大师会大量制做最高水平的卡片拿去售卖,这容易导致别人把自己的独门技艺学去,还会导致自己创造的卡牌变得不值钱。物以稀为贵,这种卡一般都要留着用来交换更加珍惜的资源。
手把手指点什么的,那更是想都别想,这个世界的技术封闭程度非常可怕,如果遇人不淑很容易教会徒弟就饿死师傅。
哪怕是被这个世界平民无比向往的制卡学院,那也只会教导到五阶,想要无偿学习更高阶的卡牌,运气、人脉、机缘……怎么着至少得拥有一样才行。
时间流逝,一张张卡牌在考核室里被制作而出。这一年来孜孜不倦努力制卡的制卡师看着被顺利制作出的卡牌松了一口气,而偷懒耍滑、因为年迈精力开始不济的制卡师,则在制卡接连失败两次后,额头流出豆大的汗珠,连握笔的手都开始不自觉颤抖。
制卡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想要将笔尖长时间精确勾勒出准确到毫米的复杂图案,而且精神力还要高度集中持续激活笔尖上的卡液,确保它不会失效,比做一场高难度的手术还要累人。
心里紧张,脑海里就容易胡思乱想,在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叹声,高呼“少爷果然厉害”、“竟然能这般容易的制作出阶卡牌”,一些心态差的人手腕一抖,仅仅只是失神了哪怕一秒,手里的卡牌就发出“哧€€€€”一下让人绝望的灼烧声,心猛地沉到谷底。
老制卡师握着管芯空了的制卡笔,眼眶发红的抬起头,不愿接受自己考核失败的事实。
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明明他只是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可他经验还是有的啊!为什么只给他次机会!
刚好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两个少年,制卡师心态更加难以平衡了。
就连这个十一岁的臭小鬼都能连续多年大肆浪费材料,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兢兢业业为家族效力多年的人,却不可以再给一次机会……
杨午那样的天才他自然是不敢比,但他难道不比司祁这样无能的家伙更值得栽培吗?
在司祁走入考核室的瞬间,屋内气氛直接静谧了下来。
大家看着司祁的脸,一句欢迎家族少主人的话语也没有,依旧围在杨午身边,赞扬吹捧杨午的声音有意无意的抬高了几分。
“少爷果然是我们司家最杰出的天才!”
“司家未来注定是要交到少爷手上。”
“少爷天资出众,所说的指点让我至今都深深受益。”
“若是能长久得到少爷的指教,恐怕是榆木脑袋也该开窍了!”
声声都没讨论到司祁,但句句都与司祁有关。
楚€€拳头紧握,愤恨的望着那一群人。
明明司家只有司祁一位少爷,杨午只是司家家主的侄儿,被杨家人送到司家教养,是学徒中的一员。他凭什么取代走司祁的少爷身份,这个家族和他姓杨的有什么关系!
这群人堂而皇之无视司祁正统继承人的身份,仿佛司祁就应该给杨午让位一般,还明嘲暗讽司祁是榆木脑袋,占据了最好的指导却蠢笨至极。
也不想想这群人十一岁的时候,连制卡笔都没接触过,凭什么笑话他家少爷这样的十一岁二阶制卡师。
少爷用的那些材料花他们的钱了?花的不都是少爷的爷爷、父亲赚来的钱吗?哪里轮到这些家伙心疼了?
要知道那杨午才是被送到司家请求教养的外人,前前后后花费了司家的大量资源,他用的都是本应该属于司祁的东西,怎么反而成了司祁占用他的资源一样!
楚€€越想越生气,可他也知晓这种话不能说,说了少爷会很为难,旁人也会觉得这话是少爷指使他说出口的,家主更是会因为这种挑拨离间一般的话而责罚他。
司家现在就指望杨午能够成才了……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事情而与杨午离心。
楚€€胸口堵着一股郁气,将那些说话的人都记上了心里的小本本,等着以后抓到机会一定要替小主人报复回去。
他跟着司祁来到了材料台前,在旁人“这家伙又来浪费资源”的嫌弃视线中,选择了几样材料,走到被空出来的制卡台前,开始处理材料。
其实这些人平时很少有机会亲眼目睹司祁制卡,司祁学习的东西他们早就不用学了,而且司祁也不需要像他们一样每天固定去公用制卡室制卡完成家族交代的任务,自有单独给他的制卡室,让家族最天才的制卡师亲自一对一的指点他。
他们对司祁学习进度的了解,大多来源于经常和族人们交际的杨午,杨午时常会不经意间的提到司祁情况。
一开始,大家是很在意司祁这个家族继承人的,也曾想过望子成龙,希望司祁能成为杨午那样天才的制卡师。
可惜在他们从杨午那打听到的情报里,司祁的学习进度并不怎么好,连那么天才擅长教导人的杨午都教不会司祁。
杨午一个人的话当然是不能当成全部证据的,也有人会去询问原主是否进展顺利。可惜原主是个实诚孩子,总是老老实实回答“听不懂、做不出来”,大家听后自然觉得原主学习进度缓慢,成果不佳了。
没谁会想到杨午这个从小就时常帮助他人的友善少年,会在私下里那么针对自己的弟弟。甚至从十岁起就开始在背地里使坏,屡屡打压司祁,在外人面前不动声色的散播对司祁不利的消息。
明明那时候家族全力培养的人是他杨午,司祁从来没有占据过他任何资源,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对司祁抱有敌意。
而原主从小听人说他的表哥有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擅长教导人,能得到表哥的亲手指导是多么幸运的事情,从来没怀疑过总是笑脸迎人的表哥教他的东西都是错误的。
他真以为自己如旁人所说那般蠢笨,无论表哥怎么教导都学不会。
一些完成考核的人站在一旁等着看司祁的笑话,就看他这次考核失败,家族给予他的资源再次缩减。
就事实而言,司祁处理材料的手法是很糟糕的,许多步骤都微妙的出现了差错,这样提取出来的卡液效果绝对会大打折扣,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有人忍不住嘀咕出声:“这一看就会失败,剩下的材料还要留着给他浪费吗?真是不知所谓。”
在场很多人听到了,但没一个制卡师吱声为司祁说话€€€€因为司祁的手法真的错漏百出,让人看不过眼。
楚€€听不下去了,稚嫩的童音愤怒的道:“你是主考官吗?你看一眼就能替别人决定是否可以参加考试?!这个家族是司家的,还是你家的!我们少爷用自己家族的资源都不配了?”
那名制卡师不满皱眉:“你这孩子真是没教养,我身为制卡师,当然能看出制卡是否可以成功。倒是你,没大没小,对着长辈怎么讲话的!你家少爷都不知道怎么管教手下吗?真是无论做什么都不行!”
司祁手中动作微顿,一向腼腆害羞的脸这一刻竟是冰冷的注视着对方,淡声道:“李先生怕不是忘记了,你也是我司家的手下。”
说话那人声音一噎,又听司祁说:“楚€€是我的身边人,他唯一需要听命的人只有我,您是以什么身份作为他的长辈,来训斥他的?”
李姓男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想要反驳,却又没有理由。
虽然他嫌弃司祁无能,可司祁怎么说也是家主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能仗着“长辈”的身份去教育的。他最多就是个员工而已,哪里管得到老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