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律接过，也不急着走，反而问道：“你和这个林清染是什么意思？”
顾珩抬眼望过去，面无表情。
高律将文件袋放在茶几上，“上次就算了，现在是用我用的越来越顺手？既然没什么关系，那我可以选择拒绝。”
高律不仅仅是顾氏的法律顾问，更是顾珏的至交好友，和顾珩认识多年，他平时忙于自己的工作室，手上的案子随便拎出一个都比林清染的更棘手。
为什么愿意出手，都是看在顾珩的面子上。
顾珩皱眉，“就是你想到那样。”
男人仔细观察了一番他的表情，然后俯身将文件拿上，笑着道：“交给我。”转身离开。
第二天迟迟等不到张总消息的段哥再次将电话拨了过去，那边倒是很快接通，不过却传来嘈杂的怒骂声。
“好啊，你个王八蛋，既然在外面养小的，还是个男人，你还要不要脸，你自己女儿的年纪都比人家大，人家图你啥图？图你小、图你细、图你速度快？”
紧接着还有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注意到他的来电，女人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对着电话吼道：“是不是你，你就是那个小|婊|子的人？我告诉你，他想要出来，做梦！我看谁敢去捞他。”
段哥主动挂断了电话，从业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本领，他决定亲自去见一面陆亦可。
警局里陆亦可从进来开始一句话都没有交代，他也不傻，只道：“有什么事情等我的律师来了再谈。”
终于等来了段哥，看了看他的身后，除了助理一个人都没有。
面色不爽道：“你搞什么？这么晚才来，还没带律师。”
段哥皱眉，“我请的律师还在路上。”
陆亦可看向他，“是你请的？”
“嗯。”
陆亦可猛地站了起来，“你能请到什么样的律师，张总呢？你去找他。”
段哥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从外面打开，一个满是铆钉的包在他眼前飞了过去，径直砸在陆亦可的脸上。
陆亦可惊叫一声，被砸的后退两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就被扑上来的女人压倒在地。
“小|婊|子，这种时候还念着我们家老张，就靠着这张脸勾搭我们家老张是吧，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还想要律师，他今天要是敢给你找律师，老娘就阉了他。”
女人彪悍的一边骂，一边上手逮着陆亦可的脸就挠起来。
被撞倒时后脑勺磕在地上的陆亦可半天没反应过来，此时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刺痛，一边尖叫一边伸手护脸，感受到指尖黏糊糊的触感，睁眼一看竟然是血。
女人尖利的美甲上也沾着斑斑血迹，陆亦可尖叫着直呼救命。
民警和段哥连忙冲上来将人拉开。
“你这个女同志怎么回事？你说是带着被告人的律师我才领你进来，现在公然斗殴，你也不用走了，和我去隔壁。”
女人丝毫不畏惧，看了一眼身后，“我带了律师，有什么和他谈？”
民警看她的样子一阵头疼，为了防止再起冲突，将人领了出去。
房间里陆亦可双手捂脸尖叫道：“我的脸！快点送我去医院，我的脸受伤了。”
在陆亦可被送往医院之前，段哥对他道：“现在你明白了吗？张总这条路你是不要想了。”
一心挂在脸上的他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个，“我的脸，我的脸严不严重？看能不能恢复。”
段哥摇了摇头，没有跟上救护车，转身离开。
林清染听到小威讲述时，都被这一环扣一环的情节雷到，“这位张总的老婆知道的时机恰恰好。”
小威看了他一眼，小声道：“这个我知道，江鸣哥说了。是顾影帝让人把两人的证据送给张太太的。”
林清染一愣，然后失笑道：“是我这两天太忙了。”
“那位贺佟呢？”
“他今天下午离开了警局，对方很谨慎，没有证据。”小威气哼哼道，“不过当初剧照的损坏肖铭承认了。”
林清然听完道：“肖铭和陆亦可也不会待太久。”
“为什么？”
“都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太恶心人了，这种人就应该一辈子关在里面别出来，省的兴风作浪害人。”
林清染摇头：“不见得，有时候现实才是最锋利的剑。”
“也是，就他们这样以后哪个话剧团和剧组敢收他们，这一次尚团长和郭导就被坑惨了。”小威逛了几天微博，现在说什么都头头是道。
林清染挑眉，不置可否。
“染哥你别管这些，你只管认真排练，其他的事情我来盯，有解决不了的就去找顾影帝。”
“嗯？”林清染转头看他。
“怎么啦？这都是顾影帝叮嘱我的，不能影响你的演出。”
距离《假面》的第一次公演只剩一天事件，首场过后他就要开始各个城市穿梭，确实没有时间盯这件事。
“行吧，有事你就去找顾影帝。”
陆亦可被送往医院包扎后，立马被强制返回警局。因为他进来后一个消息都没有透露。警方有立场怀疑他和那波黑客、水军之间有联系。
“证据呢？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我现在就要出去，我要去医院。这么粗糙的处理，我的脸怎么可能恢复。”陆亦可抓狂。
“那肖铭呢？你为什么和他联系？还有那一笔巨额汇款是不是你？”
“我们只是朋友，你们应该也知道他是混话剧的，我是混娱乐圈的，朋友缺钱花，我给他转点不是很正常吗？”陆亦可反问，他开始急了。
“那不巧，你们俩的口供好像不一致。”
陆亦可立马闭嘴，知道自己不能再开口，段哥说好的律师也没有来，他看向工作人员道：“我要打个电话联系律师。”
对方并没有阻拦，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亦可的这通电话并不是打给了律师，反而是打到了姜氏的秘书长手机上。
“我需要律师，不然越说越多，越说越错，最后对大家都不好？”
“陆先生是什么意思？威胁我？”
“怎么会？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陆亦可当然知道自己这番话会得罪人，可是他的脸等不了了，警方一天没有找到背后的人，就会拖着不让他出去。
“你的话我会代为传给姜总，至于怎么处理，不是我说了算。”
“我最多还能坚持一天。”陆亦可道。
姜浩庭听到秘书这番话后直接笑了，贺佟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他肯定是不想将人推出去，于是肖铭和陆亦可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可是他没想到羊着急了也会蹶蹄子。
“给他请律师。”姜浩庭道。
律师前脚刚进警局，网上就出了一组贺佟跟在姜浩庭身后穿行在酒会的身影，两人亦步亦趋，关系明确，最后一张是贺佟进警局的照片。
【惊！刚刚突然翻到朋友圈里的这组图，右边的不正是上了晨间新闻的那位‘朋友’？我记得他被捕是和那波带林清染节奏、黑他的水军们一起的，他是怎么解释的来着，好像说只是顺路探望朋友。现在看到照片里另一个人竟然是姜浩庭，原谅我不厚道的阴谋论了。】
【这就是阴谋啊，看照片应该是私人聚会，楼主要是不爆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
【居然真的有姜家人插手，还要脸吗？果然能教育出那样的儿子，也不是个什么好爹】
【我操，他哪来的脸？真的为老不尊】
【上次的事闹那么大，我就说林美人以后要小心了，这波不是灵验了？】
【还趁机晒姜暮谦在国外拍戏的照片，真的搞笑。】
姜家在B市扎根这么多年，底蕴是有的，对手当然也不少。网上的舆论慢慢扩大，视姜氏为眼中钉的对家，也悄悄下场。
很快网上又多了几组贺佟出入姜氏和出现在姜浩庭身边的照片。
【这才是真正的资本压迫吧，林清染身后哪有什么金主，哪有什么资本，不然也不至于被人这么欺负】
【豪门里竟然有这种人，他们有钱还有人脉，整死一个平民就像碾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吧】
【细思极恐，他这种毫无道德的攻击真的让人下头】
“姜总€€€€”秘书长站在他身后，忐忑的开口。
姜浩庭将平板递了过去，“让贺佟自己去警局，他知道该怎么做。”
秘书明白他的意思，寓此言。这就是要将人推出去当替罪羊。
小威就像一个可移动的播报机，这几天蹲在吃瓜一线，然后再将这些大快人心的消息转述给林清染。
“也不知道他们内部怎么协商，当天晚上姜氏集团就做出回应，称对方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递交辞呈。贺佟也亲口承认，他就是你的黑粉，因为看不惯你和他少东家之间的龌龊，自掏腰包策划的这件事。”
林清染听完都忍不住笑了。
“是吧，我也觉得很搞笑，这种事谁信谁傻子。网友都说了，这波操作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听说姜氏的股票也因为这件事下跌，还有少部分的网友已经自发抵制姜氏产品。”
林清染点头，这老家伙什么事干不出来，想要扳倒他还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此时已经坐在飞机上的徐锦意看到这篇报道后脸色一变，“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还是这个德性，仗着自己的地位欺负年轻人。”
林烨没有说话，老一辈的恩怨，虽然他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对于欺负林清染的人也没有多少好感。
“这位姜总为人怎么样？”
“你爸的老对头，性子阴狠，有仇必报，商场上手段脏得很。”徐锦意语气不喜，低头看完了一整篇关于姜家父子和林清染的恩怨情仇。
她越看越难受，看着林清染的照片没忍住落下泪来。
林烨搂住她：“坚强点，这样您才能早点见到他。”
“阿烨，我感觉他就是，看着他的照片，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徐锦意哽咽道。
“既然这样，你应该高兴才是。难不难受？用不用吃药？”
女人摇了摇头，靠在儿子的肩膀上渐渐睡了过去。
下了飞机，刚解决完住处，徐锦意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林清染，可是她却控制住了。
这两天关于他的报道她都有看，知道明天对他来说是一场非常重要的公演，如果自己的出现影响到他，那决不是她想看到的。
林烨见人踌躇的样子，提出另外一个途径，“启明星孤儿院，那里是他长大的地方，要不要去？”
徐锦意点头，完事还道：“那场表演，还能不能拿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