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几个月吗,他可以!
何年君刚刚下定了决心,结果一出门又遇到了燕岁辞,何年君那点决心瞬间碎了个精光,双腿止不住地发软,有种想给燕岁辞跪下来的冲动。
何年君本想假装关门,等燕岁辞进去之后再走,谁知燕岁辞一直站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没掏房卡。
天呐,这是在折磨他吧!
何年君装不下去了,径直走了过去,礼貌地问道:“燕老师,您怎么了?”
又是他。燕岁辞垂眸,道:“房卡丢了。”
“可以去前台补一张吧,很快的。”何年君说。
燕岁辞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嗯,我不太方便……”
“那我帮你吧,正好我要去买饭。”何年君嘴比脑子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热情了,他赶紧给自己找补,“举手之劳,而且、而且我上课的时候扰乱了秩序,我觉得很抱歉。”
燕岁辞很大度地说:“没事。如果你有空的话,麻烦你了。”
何年君抬头记住了房号,说:“燕老师,您等我一会儿。”
他飞快地走了,像是怕耽误了燕岁辞进房间似的。看着他的背影,燕岁辞打开手机,撤回了刚刚发给景深的信息:不用麻烦了,有人帮忙。
景深:谁这么热心?何年君吗?
燕岁辞:嗯。
景深:哈哈哈哈这小孩真的很有趣啊,戏内戏外两个人。
景深:我听说他是你小迷弟,很早就喜欢你了,难怪今天看到你连凳子都坐不稳。
在何年君不知道的角落,宫楚瑶已经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们敬爱的导演。
燕岁辞盯着手机屏幕,脑中浮现出刚才何年君热情的样子,刚才还觉得他主动帮他的行为很可疑,现在得到了解释。
原来是他的迷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何年君(眼冒红心):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燕岁辞(脱衣服)
何年君(大惊失色):啊€€€€
第九章
燕岁辞没有觉得很开心,他不喜欢把个人情感代入到工作当中。
他刚担任大学讲师的时候,比他的学生不过大了几岁,从任教第一天便有人跟他表白,毫无规矩地在课堂上倾诉爱意,将玫瑰送进办公室,更有甚者在作业上写着告白的话语。
为此燕南山狠狠批过他一顿,骂他品行不端,声称如果不能遏制这种现象便要将他辞退。
燕岁辞无辜,学生的心思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但燕南山教训他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家族,在那个腐朽愚昧的封建大家族眼中,师生相恋是道德败坏,辱没门楣,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来指责燕岁辞,成天接不完的电话和短信让燕岁辞深陷漩涡。
为了约束学生,他狠心提高了课堂的挂科率,两学期下来就成了京都大学最有名的严师,选他课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他们不再像开始那样明目张胆地告白,只在节假日时送上礼物表示心意,燕岁辞将那些礼物一一退回,立下了“骚扰老师者平时分为零”的规矩,可还是抑制不住学生的热情。
因为管束不了学生,燕南山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拉去教育,听的燕岁辞耳朵都起茧子了,也越发厌恶生活和工作有牵扯。
这次当历史顾问页是他的工作,燕岁辞的打算也是除了讲课不和其他人有别的牵扯,所以对于何年君的热情,他有些为难。
没几分钟,何年君带着盒饭和他的房卡上来了,他显然是跑着来的,额头上还有汗珠,一见到燕岁辞便露出了笑容:“燕老师,你的卡。”
“谢谢。”燕岁辞道谢的语气很低沉,他顿了顿,说,“课上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何年君一怔,燕岁辞这是在安慰他吗?
“好的燕老师,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他挠挠头,有些无所适从。
燕岁辞眸光微微一沉,说:“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
“嗯……老师再见。”何年君僵硬地挥了挥手。
回到房间,他脑中不断回想着燕岁辞的话语,他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还以为会是个很严肃冷漠不近人情的人呢……虽然看上去也挺严肃挺冷漠的,但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何年君给诺诺发信息:【姐,我觉得人真是贱的。】
诺诺回他:【你又对燕老师做了什么?】
何年君:【我帮他补办房卡,还帮他买饭TvT,】
诺诺:【他使唤你?】
何年君:【没有,我自己主动的。呜呜呜我就是贱的,关键是我觉得燕老师和程松说的完全不一样,他好温柔啊。】
诺诺:【……】
诺诺:【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何年君:【??我哪敢啊?我就是觉得,像燕老师这种高学历的人,居然一点架子都没有,很意外。如果我也在京都大学就好了,说不定还能选上燕老师的课。】
诺诺听说过何年君高中成绩还可以,但是因为家里的意外高考发挥失常只上了二本,从前也表达过对京都大学的向往。
她一点都不意外何年君会被燕岁辞拿下,只是没想到他沦陷的这么快……
诺诺:【那你就当是在京都大学上课吧,毕竟燕岁辞也是那里的老师,小心点别暴露你和程松的事情就好。】
何年君:【好嘞!】
只是普通的师生上课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诺诺看着手机陷入沉思。
应该不会的。
*
程松这两天有点郁闷,自从那天被燕临简威胁过之后,他就没再去学校里找过燕岁辞。
燕临简的语气显然是知道了何年君的事情,他本身就是个冲浪小能手,也有娱乐圈的朋友,会知道这些也在情理之中。
让程松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燕岁辞,一旦燕岁辞知道他找替身,会不会觉得他脏了,纯洁的爱情被玷污了?让本就对他没有好感的燕岁辞更加厌恶他?
程松想想都要心碎,越发觉得让何年君留在京都是个错误的决定,应该再给他一笔钱把他送到国外,送到他永远看不见的地方,以便他遗忘这段过往。
但他舍不得何年君。真计较起来何年君也没有什么错处,是他在人家走投无路的时候哄着他签了合约,又拿违约金做威胁让他扮演替身。
这半年何年君做得很好,随叫随到,从不逾矩,如果换个人肯定会觉得他脑子有病,但何年君一直很配合他,甚至他当众喊错名字,何年君也能面带微笑地送他回家。
他是个无可挑剔的演员,或者朋友?
程松站在窗前抽烟,烟雾在他眼前散开,燕岁辞和何年君的影子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一个是他倾心多年已成执念的白月光,一个是陪伴他许久能包容他的小太阳……哪个都无法轻易割舍。
烟夹在手里忘了抽,燃了大半,程松把烟熄灭,回公司找到了自己的助理,问道:“何年君最近在做什么?”
“上上周试镜了一个小网剧,没能成功,但是上周签了合同,进组拍戏了,估计要四五个月。”助理说。
程松有些意外,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以何年君的实力有戏拍也不意外。反正他赚的钱要和公司分成,那就随他去吧,他也没问何年君去了哪里拍戏。
何年君已经进组,程松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回办公室换了套衣服,驱车打算去京都大学:岁辞,我来了!
*
在进行基础知识培训的同时,何年君也在背剧本台词,和宫楚瑶、陈苏和对戏。
他这个角色有一点话痨属性,剧本比沉默寡言的男主多了二十几页,常常陈苏和说一句他说三句,还时常在陈苏和耳根子旁说,聒噪得很。
陈苏和本身就对他没太有好感,这样被何年君吵来吵去也有些烦了,他把剧本往桌上一放,说:“我累了,我要回去看笔记。”
宫楚瑶问:“笔记?你写的什么笔记啊?”
陈苏和冷着脸说:“燕老师上课的时候记的。”
宫楚瑶大惊失色:“卷死了吧你!这种课还要记笔记!”
陈苏和说:“导演说了,更了解历史上的申屠碑,表演才能更加贴近人物……我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他到底是怎么和宁振坤成为朋友的。”
说着,陈苏和瞥了何年君一眼。
何年君忍不住笑了,小孩就是小孩,一点都藏不住脾气,他问:“你觉得我烦了?”
“没有,我是觉得宁振坤烦。”陈苏和别扭地低下了头。
“Bingo!”何年君打了个响指,“恭喜你已经领悟到申屠碑的一部分灵魂了。他们两个人认识前期,确实互相看不上,不过宁振坤属于那种越看不上你越要烦你,申屠碑则是眼不见心不烦,看到宁振坤就心烦。你这种状态很不错。”
没想到闹个小脾气反而被夸了,陈苏和有些不好意思,他扭头说:“那我可能太入戏了,我看到你也烦。”
少年,倒也不必这么实诚。
何年君说:“既然这样咱们歇会儿吧,也坐在这里背了一个小时了。”
宫楚瑶提议道:“咱们去外面逛一逛吧,北边的秋海棠开了,特别漂亮!”
何年君一问,才知道几人都是做过观光小车的,不由得感叹度假村的服务周道。
三人再次做上了那辆观光小车,沿途发现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布置外景,景深和周自横也在路边指导,两人似乎起了什么争执,看到三人后便把他们拽了下来。
景深问:“你们说,宫盼巧和申屠碑相逢的戏,是该在桂花树下还是在木棉花树下?”
周自横道:“木棉花虽然好看,但那鲜红的颜色排出来太过凄美,还是桂花树更有韵味。”
景深说:“要的就是那个氛围!”
两人争论不休,宫楚瑶和陈苏和一人拉一个,有些不知所措。
何年君仔细想了想,说:“那还是桂花吧。”
景深横眉看了过来:“怎么,你觉得木棉花不好?”
“……不是。”何年君缩了缩脖子,说,“木棉花很美,但是从北宁国所处的地理位置来看,应该算是北方,木棉花多生长在南方,出现在北宁国有些奇怪。”
四人都沉默了,看向何年君的目光各异。
景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何年君都看得发毛了,他才幽幽开口:“你说的是没错,应该结合史实,是我考虑不周。”
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记在小本本上了,何年君赶紧给自己打圆场,说:“不过剧里有三人游历至南方的剧情,如果导演喜欢木棉花,可以安排在那段。”
“……”
这下盯着他的换成了宫楚瑶陈苏和,两人眼神里带着微妙的责怪:剧本记得这么清楚,连北宁国地理位置都知道,背着他们偷偷卷了吧?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