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君。”燕岁辞冲他伸出双手,“抱抱我。”
“……”何年君伸出手,指尖碰了一下燕岁辞的手掌,“燕老师?”
燕岁辞不满地皱起了眉,他保持着这个动作,像个巨大的人形玩偶,重复道:“抱抱我。”
原来燕老师喝醉之后喜欢跟人抱抱。
何年君要被可爱晕了,他张开手,给了燕岁辞一个大大的拥抱:“燕老师,你也太可爱了,希望你明天早上不要生我的气。”
抱完了,何年君正打算走,却发现燕岁辞抱得很紧,他根本挣不开。
“燕老师……我要走了……”何年君说完,燕岁辞抱得更紧了。
燕岁辞一用力,何年君瞬间失去了重心,栽在床上,倒在了燕岁辞的怀里。
幸福和尴尬同时袭来,何年君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说:“燕老师,你以前喝醉了也会跟人抱抱吗?”
“我不喝酒。”燕岁辞还是有一点理智的,大概有三岁的样子。
“哦,那就是很喜欢跟人抱抱。”何年君垂着头,脸上的笑容就没消下来过,燕岁辞身上有很好闻的香味,离近了才能闻到,他像吸猫似的狠狠吸了一口,然后发现自己好像成了一个变态。
何年君往后挪了挪身子,说:“燕老师,抱的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我没跟别人抱过。”燕岁辞延迟待机,这才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他停顿了许久,才缓缓地说,“九岁之后,再也没和别人抱过。”
九岁。燕老师就算没谈过恋爱,也应该被家里人抱过吧,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何年君问:“燕老师,九岁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吗?”
“抱着弟弟出去玩,摔了。”燕岁辞语气没有起伏,但何年君还是心里一紧。
他问:“就为了这个?”
燕岁辞眨了眨眼睛,说:“父亲罚我在祠堂跪了一天。”
靠……才九岁啊,他九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在带着妹妹一起看奥特曼打小怪兽。两人被吓哭了还会一起跑到妈妈怀里找安慰。
同样的年纪,燕岁辞却因为不小心摔了弟弟而被罚跪祠堂?
何年君忍住鼻酸,用力地抱紧了燕岁辞:“燕老师,你想抱多久多可以。”
燕岁辞手臂上的力度加重了些许,何年君调整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把脑袋枕在了燕岁辞的肩膀上。
他喃喃道:“燕老师,今天的事情景导跟我说了,你愿意帮我我很开心。能遇见你,和你成为朋友,我也很开心。”
房间里一片寂静,燕岁辞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动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何年君感觉肩膀上落下了一个重物,燕岁辞的手也松开了些。
睡着了?
何年君往后缩了缩身子,燕岁辞的胳膊瞬间又收紧了。
“我不走。”何年君无奈地笑了,他轻声调侃,“燕老师你喝醉的时候好粘人啊,醒了会不会害羞?”
燕岁辞不太清晰地“嗯”了一声,何年君无法判断他现在是醒着还是半梦半醒,倒是何年君自己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说:“燕老师,你快睡觉吧,我也困了……”
他伸手关了房间的灯,床头的台灯昏暗不明,让人困意更浓,屋中愈发安静,燕岁辞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与何年君喘气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渐渐分不清彼此。
扑通扑通€€€€不知道是谁的心脏跳的这么快,何年君的身体逐渐放松,意识也跟着陷入沉睡。
第二十四章
燕岁辞又梦到了何年君。
在看到何年君穿着古装但没戴假发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为了避免像上次一样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燕岁辞冷着脸对他说:“把衣服穿好。”
梦里的何年君很诧异,正要脱衣服的手也停住了,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不喜欢吗燕老师?”
“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你是我朋友。”燕岁辞捂着脸,说,“我不该看那些文章,也不该做这种梦。”
“这有什么啊燕老师,朋友之间亲亲抱抱怎么了?”何年君脸色一变,问道,“还是说你已经发现了?”
燕岁辞不解,问:“发现什么?”
何年君阴沉着脸,说:“其实,我是……妖怪。”
下一秒,他变成了一只大金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燕岁辞冲了过来,燕岁辞躲闪不及,被他压在了下面。
大金毛不断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下巴,身体里传出何年君兴奋的声音:“燕老师你明明很喜欢,你都起反应了。”
“我来帮你吧燕老师,好不好?哥哥~”
“……!”
燕岁辞被吓醒了。
一睁眼,怀里真的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燕岁辞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还在做梦吗?他想起身,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对方,胳膊都被压麻了,传来一阵阵痛感。
不是做梦。怀里的人哼唧两声,仰头露出了何年君的脸。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何年君怎么会在他的床上?
燕岁辞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他用力将胳膊从何年君身下抽了出来,他的腿也被压麻了,何年君睡觉毫无形象可言,一没了束缚就躺成了大字型,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埋在软乎乎的被子中,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嘴唇翕动,唇角慢慢勾了起来。
他们俩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但是……燕岁辞低下头,发现梦里的事情成真了,他动作很轻的下了床,然后飞速去了厕所。
等他处理好出来的时候,何年君还没有醒,燕岁辞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脸,开始整理昨晚的事情。
景深劝他喝酒,他喝了。
他酒量不好,一杯倒了。
何年君把他送回来的,把他扶上床,就走了……不对,何年君没走,因为他醒了,不让何年君走,他还说……
何年君,抱抱我。
天呐,他都做了些什么!燕岁辞捂着脸,脸烧的发烫,白天何年君抱他的时候,他心里莫名觉得很充盈,他很喜欢那种感觉,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在喝醉之后索要拥抱……他已经饥渴成这样了吗?
幸亏是他先醒了,如果何年君醒来发现他起了反应,肯定会觉得他是变态。
身边的朋友成了c梦的对象,代入一下何年君肯定会觉得恶心吧?
燕岁辞不由得蹙起了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醒来的何年君。
正在这时,床上的何年君翻了个身,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结果摸了个空。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手机不在。
他手机掉地上了!
哦不对,他不在自己房间,昨天晚上在燕岁辞房间睡着了。
何年君揉着眼睛起身,被床边的燕岁辞吓了一跳:“燕老师,你醒了啊。”
燕岁辞没说话,像昨天晚上一样一动也不动,何年君以为他酒还没醒,定睛一看发现燕岁辞从头红到了脖子根,乍一看像是过敏了,他的神色也很奇怪,活脱脱像是被人轻薄了的样子。
他就猜到燕老师醒来会觉得不好意思。
何年君解释道:“昨天晚上不小心在你床上睡着了,燕老师,你不介意吧?”
“抱歉。”燕岁辞说,“我昨天晚上喝多了。”
这语气,怎么那么像419之后翻脸不认人的渣男?何年君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燕老师你昨晚好粘人啊。”
“……”
燕岁辞头垂得更低,何年君再说几句他头顶就该冒烟了。
何年君说:“没事的燕老师,我不会说出去的。”
顿了一会儿,他说:“燕老师,你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
“那就好。”
燕岁辞记不清自己有没有跟何年君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就算他说了何年君应该也不会挑明,不过看何年君这幅坦然的样子,他开始觉得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们只是在一张床上睡着了而已,并没有发生什么。
但他起了反应,这点无论如何他都无法释怀。
何年君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发现时间还早,他本想直接回房洗漱,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异样。
男人早上总是逃不过的,何年君无奈地开口:“燕老师,我能再躺一会儿吗?”
燕岁辞问:“不舒服吗?”
何年君摇头,说:“早起正常现象,我等它消下去。”
燕岁辞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以去洗手间。”
何年君:“不用了,我躺会儿就好。”
燕老师不嫌弃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是好事,但在燕老师的房间里手冲,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何年君躺了多久,燕岁辞就在床边做了多久,他划着手机,再次打开百度:【和朋友一起睡的时候陈伯是正常的吗?】
答:【属于正常的生理反应。】
正常吗?真的正常吗?何年君也这样了……应该是正常的吧?
燕岁辞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
北宁歌正式官宣后,何年君和唐北一起拍的那部戏也定档了。
虽然唐北在木棉奖颁奖典礼上闹了笑话,但他毕竟只是男二,后期剪辑时也删去了不少他的戏份,他的存在对这部戏的影响不大。
燕岁辞下载了豆泡,首页给他推荐了这部戏相关内容,点进去后他发现发帖人正是之前给他发文包,把他带上“错误道路”的海蒂拉马。
对方顶着WiFi之母圣洁的头像,发的竟是些虎狼之词:【何年君在戏里的王爷造型如何?不得不说这黑色腰带显得他的腰不盈一握[爱心眼]】
燕岁辞点开她的个人主页,给她发了条私信:【你好,我是前几天跟你聊天的人】
三分钟后,对方回复了,语气一如既往的热情:【我记得你姐妹!文包看完了?】
燕岁辞老脸一红,【看完了。能问一点事情吗?】
海蒂拉马:【怎么啦姐妹?】
燕岁辞:【你们看那种东西,不会觉得奇怪吗?】
他是看了那些文包之后才觉得奇怪的,之前可能对何年君也有不同于其他人的亲近,但从没有过越界的心思。
海蒂拉马:【?不会啊,这本来就是写给梦女看的,全是第二人称,代入感很强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