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正是楚倦死的那一天,阳光明媚天气正好,战无不胜的天界太子手持利刃一寸一寸剜去自己的龙角,于是刹那间鲜血四溅窗外暴雨如注。
那双鲜血淋漓的手捧着龙角放在他掌中,哑声喊他的名:“沉鹿.......”
声音似悲似喜,叹息一般萦绕在他耳侧。
谢沉鹿从睡梦中猝然醒来,捂住自己的心口,惊觉那里仿佛生了一根拔除不了的刺。
楚倦死了以后他才发觉,青衡神君吃醋冷淡他的时候是楚倦为自己披上披风,青衡神君魔毒发作自己为取灵药受伤的时候,是楚倦如神兵天将救他于水火,从始至终守候在他身边,无声无息长进他心上的那个人,是楚倦。
可现在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三年的春天,谢沉鹿伏在楚倦的冰棺前剖开自己的心窍,以心头血滋养沉眠的龙族。
“殿下,我求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已经失去魂魄的人无知无觉,永远不会回答他,也再无人会不顾一切如他所愿。
他于是失心疯了三百年在六界当中闯出赫赫威名,天地之间无人不知天界太子内君谢沉鹿有一夙愿,遍寻天地异宝只求复活亡夫。
楚倦死的第三百年,谢沉鹿终于失心疯发作手拿一把刀在天光下捅进了青衡神君的心窍,笑的森然又希冀:“殿下的龙角暂存在神君这里三百年了,如今,也该拿回去了。”
是的,谢沉鹿失心疯到想杀了主角攻来救楚倦。
然后他捧着从青衡神君骨骼当中挖出来的龙角跌跌撞撞的跑回去试图接在楚倦头上,角接不上去,人也再回不来。
他终于明白,逝去的人再也无法回来了,无论他如何补救,无论他如何后悔。
后来谢沉鹿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于楚倦冰棺中自毁神脉身亡,留下的唯一一句遗言是与楚倦同棺合葬。
这是什么离谱的剧情,舔狗死了以后主角受发现自己爱上了舔狗炮灰,杀了主角攻救炮灰攻未果以后自杀了,主角攻受be还全死干净了,世界分崩离析。
楚倦:“.......”
剧情的走向崩的爹妈不认,楚倦的任务积分扣的一分不剩。
楚倦艰难的抬起一只惨白的手掌攀住寒气森然的冰棺:“现在是什么时间线了?”
003连忙翻了一下世界纪录,机械音明明没有任何感情变化却莫名让人觉得有几分庆幸:“现在刚好是你昏睡的第三百年,你再不醒主角受就要跑去杀了主角攻了。”
楚倦:“......”
楚倦噎了一下,颤抖的伸出一只死尸一样的手扒拉冰棺想自食其力爬起来,然后就听见嗡地一声,整个殿宇天光骤亮,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刚刚复活的楚倦:“?”
003:“淡定,只是灵阵破了而已,谢沉鹿现在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要偷你尸体,所以给你冰棺加了十层防护灵阵 。”
九重天的另一侧,某个富丽堂皇的殿宇当中几位仙君正俯首对一个白衣青年低声汇报着什么,那男子一身素白不着其他任何颜色,眉目清冷淡漠,一只松竹般的手翻阅着卷宗,喜怒不形于色,如仙山终年不化的风雪让人丝毫不敢靠近。
似乎,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惊动他的平静。
而后这个好像天地万物都无法惊动的白衣仙者在某一刻眸光骤然一凝,杀气刹那四溢,整个九重天都瞬间压抑数度。
“谁?”
那好像永远淡漠的眉眼只在顷刻间就染上了十足的凶戾之气,还在说话的几位仙君腰杆瞬间压弯了几度,等他们抬起头来时面前的案上已经空空如也,再无人影。
只有窗外的风吹的案上的书卷沙沙作响。
“内君这是怎么了?”年轻的仙君心有余悸,被那股令人胆寒的杀气吓的气的喘不匀了。
有人往那股杀气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揣测道:“内君这个方向,莫不是有人动了太微宫?”
这话一说出来几位仙君莫不都变了脸色:“谁这么大胆子莫不是疯了?这不是逼内君发疯吗?到时候九重天怕不是要血流成河......”
书卷还在桌案上沙沙作响,停下来的那一页似乎被翻动许久,正好记载着如何从其他神体当中剖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
楚倦一边适应这个良久不用的身体,一边问003:“这次的任务是什么来着?”
003尽职尽责的翻看了一下任务手册:“这一次的任务是让主角受死心,主角攻受活下来,万一世界崩塌,宿主我们就得跟这个世界一起魂飞魄散,被绞成数据流€€€€”
话未说完一股强势的杀气已经破门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有点忐忑!乖巧求小天使的收藏和评论!!啾啾小天使们!!求轻拍!
身心唯一,也许是个彻底放飞自我的追夫火葬场orz
求个专栏预收,爱大家!!啾啾
《人渣师尊和深情魔尊都是我[穿书]》
陆知重是一本大道无情天小说的主角,他有一个白月光师尊,师尊是修仙大能,清冷傲然不染世事,结果反手扒他皮抽他骨,夺他灵根让他死。
他还有一个对他痴心不悔的魔尊知己,为他生,为他狂,最后为他万箭穿心死在他怀里。
陆知重浴火重生,脚踩红莲业火从炼狱里爬出来,想问一问这世间究竟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他的白月光人渣师尊和痴心不悔魔尊是同一个人。
陆知重:“……”
€€€€
傅怀渊是一个穿书者,因为系统故障不得不一人分饰两角。
白天他是把主角吊牢里抽的皮开肉绽的人渣师尊,晚上他是为救主角一人一剑杀上仙山的灭世魔尊。
主角一边恨的天天诅咒他死无全尸,一边跪在他身边哭着求他活下来。
原本按照剧情魔尊为主角而死,人渣师尊被主角复仇打的魂飞魄散,主角最终勘破大道无情飞升而去,他则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结果有一天他换马甲的时候不小心被主角发现了。
陆知重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又爱又恨:“师尊,你骗的我好苦啊!”
傅怀渊:“……”
怎么,两个都是我,不满意?
傅怀渊是攻,陆知重是受qaq
第2章 炮灰神君又活了
大殿沉重的石门被轰然推开,无数飞溅的尘埃在风中翻飞,殿门外是高翘的屋檐,大雪在来人身后纷纷扬扬,凛冽的寒风呼啸而来。
太微宫本是祭祀神殿,矗立在九重天最高一重当中,终年风雪不休,是九重宫阙当中少见的极寒之地。
后来楚倦身死,魂魄消弥于六道之中,谢沉鹿不顾重重阻拦将他尸身停置于太微宫内,以太微极寒之气保他三百年尸身不腐。
来人一身白衣,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哪怕只是单单站在那里就已是天地的焦点,只是人似乎格外瘦削一些,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置于门上,隐隐可见门框上的几缕裂痕。
€€€€竟是生生将天隧玉门徒手捏出缝隙。
而半坐在冰棺里的人抬眸看他,目极深,眼极沉,一身华贵的单薄寝衣拢在身上,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胛与冰棺上。
漆如曜石的眸子里依然如三百年前一般,满满当当只装了他一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谢沉鹿想,他是不是又被人算计陷入了什么逼真的幻境。
他一步一步踏碎稀疏的阳光,平素端重自持的面具只在顷刻间就摔的粉碎。
他走的极慢,明明心里是迫切的,却又生怕这当真只是他的一场幻梦,可哪怕只是幻境,他也希望这幻境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
也许是太微宫是真的太冷了,连他的手掌也发起冷来,他抬手似乎想碰一碰眼前的人,然而近到眼前却又犹豫了,生怕自己一伸手就打碎了这难得的好梦。
半晌,高高在上的人半跪在冰棺前哑声道:“殿下,我是在梦中吗?”
那声音嘶哑又颤抖,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惊扰了这失而复得的人。
微微发抖的手到底还是伸了出去,他想,就算是梦境他也应该去碰一碰殿下的。
可出乎意料的,他伸出去的手却没有落到实处。
€€€€楚倦避开了他。
那个从来不会避开他,哪怕他身中魔毒全身溃烂都抱在怀中一刻不离,哪怕他持剑所向都未曾避开他的人偏过头,避过了他的触碰。
半坐在冰棺里的人双眉微皱,疏离而漠然的看着他,似乎有几分迟疑,半晌才哑声问。
“你是?”
谢沉鹿伸出去的手骤然僵在了半空里。
他想,太微宫果然是极寒之地,好像只是一阵风过,冷的他的心窍都一寸一寸冰凉了下去。
€€€€
天医在太微宫外拢着袖子交头接耳,对于楚倦能够醒来的事啧啧称奇。
龙族龙角可谓一生灵气之源,伴随龙族而生,龙族一身是宝,唯有龙角最为珍贵,仔细算来已是龙族的一条命,楚倦失角以后本已魂魄消散于六道之中,此番竟然能够醒来实属奇事。
不过天地之间密辛无数,也说不准是内君使了什么苛刻的法子才救活了太子。
€€€€毕竟内君这三百年来有多疯众人也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可惜了......
消息灵通的扫洒仙童偷偷跟相好的仙子咬耳朵:“最近可不要去太微宫那边,最好啊也避开内君,不要碰上......”
仙子竖起耳朵,讶然不解道:“太子殿下不是刚醒么?按理说内君该是正高兴的时候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仙童叹了口气,颇也有些唏嘘,“太子殿下记得所有人,单单把内君给......”
“给什么呀?”
“太子殿下把内君给忘了€€€€”
仙子杏眼睁圆突然看见一道小小的浅色身影走过连忙撞了旁边的仙童一下,仙童吃痛的叫了一声,眉眼都疼的皱了起来:“你怎么乱打人啊?”
“别说了,小天孙过去了......”
€€€€
太微宫终年大雪,仙子领着天孙过去时正是天宫日暮,大雪簌簌落在那白衣身影之上,更衬的人风姿不凡只是隐隐有些形销骨立之感。
“孩儿拜见父君!”脆生生的声音把谢沉鹿从沉思当中惊醒。
他回过头去,身后的小小少年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礼,天族生长缓慢,小家伙又因为胎中不足格外长的慢些,如今还是六七岁的模样,正正经经穿了一件浅色衣衫,也许是过来的急,头上的帽子有点歪了。
看见团子谢沉鹿沉郁的脸色才终于稍微好转了一些,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摘去了他头上多余的帽子,露出头上两只小小的白色龙角。
他的爹爹就是因为失了龙角才长眠不起的,小家伙一向聪明,怕他的父君触景伤情想起爹爹所以一直戴帽子遮掩他的小龙角。
这是他和殿下的骨血,轮廓肖似了殿下,尤其是一双眼睛,漆黑深沉,安静看着人的时候一像是幽静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