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备胎不干了 第91章

神灵诞生子嗣格外艰难,哪怕楚倦千万呵护依然没逃过这一劫,天医满头大汗的说父与子恐怕只能保全一个。

楚倦跪在谢沉鹿的榻前亲手割了自己的龙角放到他手中,鲜血淋漓的同他说:“沉鹿,你活下来。”

如此,才可两全其美。

谢沉鹿骇然无措,捧着他的龙角果然父子平安 ,醒来时楚倦却已经陷入了长眠。

本来世界线到这里就要收束,误会解开皆大欢喜,主角攻知道主角受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孩子不是楚倦亲生的,然后追妻火葬场一段时间追回心灰意冷的谢沉鹿,两人和和美美he,楚倦的儿子欢欢喜喜认个爹,两个人再给小龙子生几个弟弟妹妹。

楚倦甚至在死前把自己的所有都留给了谢沉鹿,还特意去求了自己的父君不要迁怒谢沉鹿,两个人感念他的牺牲把孩子的名字取作念倦,楚倦的炮灰任务完美谢幕。

多好的结局啊,可惜谢沉鹿不按剧本走。

系统把真实结局拍在他脑海里。

楚倦走第一年,谢沉鹿只是偶尔恍惚他还在身边,第二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第三年谢沉鹿做了个梦。

梦里正是楚倦死的那一天,阳光明媚天气正好,战无不胜的天界太子手持利刃一寸一寸剜去自己的龙角,于是刹那间鲜血四溅窗外暴雨如注。

那双鲜血淋漓的手捧着龙角放在他掌中,哑声喊他的名:“沉鹿.......”

声音似悲似喜,叹息一般萦绕在他耳侧。

谢沉鹿从睡梦中猝然醒来,捂住自己的心口,惊觉那里仿佛生了一根拔除不了的刺。

楚倦死了以后他才发觉,青衡神君吃醋冷淡他的时候是楚倦为自己披上披风,青衡神君魔毒发作自己为取灵药受伤的时候,是楚倦如神兵天将救他于水火,从始至终守候在他身边,无声无息长进他心上的那个人,是楚倦。

可现在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三年的春天,谢沉鹿伏在楚倦的冰棺前剖开自己的心窍,以心头血滋养沉眠的龙族。

“殿下,我求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已经失去魂魄的人无知无觉,永远不会回答他,也再无人会不顾一切如他所愿。

他于是失心疯了三百年在六界当中闯出赫赫威名,天地之间无人不知天界太子内君谢沉鹿有一夙愿,遍寻天地异宝只求复活亡夫。

楚倦死的第三百年,谢沉鹿终于失心疯发作手拿一把刀在天光下捅进了青衡神君的心窍,笑的森然又希冀:“殿下的龙角暂存在神君这里三百年了,如今,也该拿回去了。”

是的,谢沉鹿失心疯到想杀了主角攻来救楚倦。

然后他捧着从青衡神君骨骼当中挖出来的龙角跌跌撞撞的跑回去试图接在楚倦头上,角接不上去,人也再回不来。

他终于明白,逝去的人再也无法回来了,无论他如何补救,无论他如何后悔。

后来谢沉鹿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于楚倦冰棺中自毁神脉身亡,留下的唯一一句遗言是与楚倦同棺合葬。

这是什么离谱的剧情,舔狗死了以后主角受发现自己爱上了舔狗炮灰,杀了主角攻救炮灰攻未果以后自杀了,主角攻受be还全死干净了,世界分崩离析。

楚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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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替身白月光都是我

此为前情回顾 , 如果想解除封印请购买足够前文,感谢支持正版!  谢沉鹿惯是会装温和的人,哪儿有这样色厉内荏的时候, 一张温润的面目沉如暗色的苍穹,或许是气到急点,脸色煞白, 唯一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他朝楚倦伸出一只手去,勉力勾了一下嘴角:“殿下, 到我这儿来。”

他笑起来很迷惑人心,又有一种压抑的暴怒在里头,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模样, 破坏了他本身的温润清雅。

凤凰并不惧他, 艳丽张扬的眉眼一挑,整个人唰地站起身来:“三百年前你能把他带走,如今你以为你还能带他走吗?”

风翎剑撩起数丈火焰在天空灼灼燃烧,映的半边天空仿佛弥漫了艳丽的晚霞。

谢沉鹿连看也没有看凤凰一眼,始终只死死盯着楚倦,然而那个好像永远都会朝他走过来的人像是喝醉了,斜靠在梧桐树上,看了他一眼又慢慢把眼睛合上了。

饮落的酒液随着白皙分明的喉结滚落, 一直没入了瘦削的锁骨里, 他的白衣半敞, 面具斜挂在树梢之上,随着风轻轻晃荡 。

他醉了, 跟着凰奕喝醉了。

伸出去的手掌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谢沉鹿发觉楚倦醉了这才看向天空中身负火焰的红衣青年,脸上硬挤出来的温和笑容终于一寸一寸崩裂了去, 汹涌的灵力瞬间在袖袍当中暴涨。

“你想留住他,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无道天一面火红,一面被清润的灵力所映照的幽清,整个密境内的灵力搅动的一塌糊涂,无数仙人鸟族都踏出所修习的岛屿,生怕错过目睹这一场惊世的大战。

凤凰一族的少君是难得的天之骄子,当年与太子楚倦齐名,在六界也是响当当的名号。

太子内君谢沉鹿早年以治世医术闻名六界,后来太子身死天帝无休止闭关,所有人都以为天界至此一盘散沙的时候是谢沉鹿独挑大梁,不仅管制天界井井有条还突然疯了。

神仙们难得聚在一块儿,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天空不由得互传密音。

“太子内君和凤凰少君什么恩怨啊这是?怎么还打起来了?”

“我记得三百年前凰奕少君就跟内君打过一次?据说一路从南天门打到了太微宫,让内君给他一个什么交代,结果最后遍体鳞伤被打下无道天了?”

“这你可记错了,哪里是为了什么交代啊,听说是凰奕少君想要太子殿下的尸身,内君怎么肯,这才打起来的......”

仙家听的啧啧称奇,感叹世间真是无奇不有:“真想不到这还是个蓝颜祸水的故事。”

这段八卦还没聊完了故事正中心的两个人就已经快开打了,剑光瞬间亮起的那一刻细弱的小声突然从梧桐树下升起。

“爹爹!”

小团子短手短脚还怕高怕悬空,小身子被毕方托举着掉出一只白色的小尾巴,刚抱住梧桐树的一根树枝灼热的火焰就侵袭而来,那树枝眼看吱呀一声就断了,一只手捞住了他。

小团子赶紧双手双脚扑进楚倦怀里,只露出一对白色的小角和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爹爹,我害怕。”

凰奕:“...........”

他气的身后火焰都暴涨三分,却又不敢太过生怕伤及楚倦。

凰奕怒极反笑:“这么些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无耻!”

连那个孩子都能利用!

谢沉鹿的手收回袖中,冷冷嗤笑了一声,利用又如何?那是他和殿下的孩子,融入两人精血,是他怀胎十月用命生下的小龙,诞下的楚倦血脉,那是他和楚倦间永远不能斩断的羁绊。

他迎着狂风转身离开,他知道凰奕不会对他下手。

凰奕不能当着楚倦的面,让团子看见自己的父君死在他的手里。

“谢沉鹿,”凰奕的声音从齿缝里逼出来,“你以为你能骗得了他多久?一辈子吗?!”

“你三百年前骗了他的龙角,到了如今还要再继续骗他吗?!”

骗一无所知的人跟一个杀了自己的仇人在一起,跟这样一个背叛毁了他一切的人一生一世,恩爱甜蜜,这对于楚倦来说简直是酷刑。

猎猎狂风吹起谢沉鹿的青衣,他脚步沉稳从容,仿佛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回头。

周遭已经下了结界,外界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包括楚倦,听见这话时他步子也只是稍顿,依然未曾回头。

凰奕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微微抬起的下颌,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说:“亦无不可。”

有什么不好呢?有的谎言只要骗一辈子那就是真的,他们还有那样漫长的一生,足够了。

“谢沉鹿!”

凤凰身后的虚影仰天长鸣,灼热的凤凰火焰犹如一只巨手闪电般扼住谢沉鹿的咽喉,出乎意料的谢沉鹿没有半分抵抗,就那样无助的被悬挂在半空,像是即将迎接天罚审判。

整个天幕所有仙人都是一惊,凰奕若是直接诛杀太子内君,天界和鸟族岂不是又要开战?

烈火携带着狂风吹起他单薄青衣,巨大的凤凰虚影凶戾异常,仿佛下一刻就会骤然啄断他的脖颈。

灼热的火焰越收越紧,很快就压迫至那细长的脖颈,谢沉鹿缓不过来气却依然没有抵抗,清润的眼眸中一片平静,甚至歪了歪头。

沁冷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看起来疯狂又决然,丝毫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你确定,要当着殿下和团子的面杀了我吗?”

他不敢。

谢沉鹿比谁都清楚凰奕虽然脾气火爆,做事从不顾惜后果,可也并不是没有死穴,他们都是一样的,被一个人牢牢制住。

那是他们相同的软肋。

楚倦蒙住团子的眼睛,已经感受到不安的小家伙悄悄拉扯着楚倦的袖子,有些害怕的问:“爹爹?父君了?”

至少不能在小团子面前杀了这个畜生,凰奕呼吸急促,咬着牙一寸一寸撤开凤凰火,而后在谢沉鹿捂住脖颈的那一刻骤然出声:“谢沉鹿,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谢沉鹿捂住脖颈的动作微微一僵。

“三百年前我就是对你凶一句楚倦都生怕你受了委屈,”凰奕将暴烈的凤凰火藏于身后,声音充斥了讥讽,“而现在,我就是在他面前险些杀了你,他都不为所动€€€€”

当年还是当年,如今却早已不同于过去。

“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凰奕骤然收剑,欣赏着那个好像世间万物都不为之动心,哪怕把剑架在他脖子上都胸有成竹的人脸色煞白,犹如暴雪将倾。

他是不能现在就杀了谢沉鹿,可世间有些痛苦从不亚于千刀万剐。

业火在风中坠落,巨大的凤凰最后看了一眼树上的人,化作一只火凤绕着梧桐树盘旋飞舞,许久才不甘心的离去。

结界碎成千千万万片,里面只有一个人,谢沉鹿缓缓支撑起自己,脊背挺直,冷冷环视一周,声若寒蝉:“还不给本君滚?”

在暗处围观的仙者被那森寒的目光盯住一瞬就忍不住从骨子里生出畏惧,连忙讪讪离开,活像背后被人撵一样,谁都不敢置喙半句。

这些年来谢沉鹿疯的声名大噪,是正常人见了都要绕道而行的存在,撞破了谢沉鹿被抢心上人什么的,还是早日离开无道天的好,谁知道这疯子什么时候发疯,万一殃及池鱼就不好了。

整个天地一时静到极处,只有风声吹过了梧桐树吹落几片厚重的叶子,划过了那一袭白色的衣衫。

高高在上的谪仙身旁树枝上挂着半坛子好酒,于是谪仙也沾染了红尘。

梧桐树周遭都是浓郁的酒香,谢沉鹿一步一步靠近他,然后站在树梢旁,靠在树上的人像是真的醉了,一双惯常冷静黑沉的眼此刻流光潋滟,蒙着一层倦怠的水光,像是清醒着又像是醉的厉害。

“殿下,”谢沉鹿的额头抵过去压在楚倦的额心上方,中间只隔着一个胆子小小缩在楚倦怀里的小团子,他的声音克制着暴怒,“为什么,靠他这么近?”

明明自己才是他禀明天地的内君,他不让自己靠近,说他不舒服,不愿意,于是自己始终跟他保持着距离,可为什么,有人可以离他这样近?

这个人为什么会是旁人,本就理应是自己!

楚倦一只手搭在团子头顶,一只手落在风中,闻言缓缓睁开眼,谢沉鹿就压在他的上方,那双清润的眼睛猩红,眼尾都仿佛染着鲜血。

良久他扯了一下嘴角,又闭上了眼,似是呓语:“你和那个人,不也是这样的距离吗?”

你和青衡,不也是隔的这样近吗?

谢沉鹿愣了一瞬,脑海当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什么,很快一条丝线就串起来所有,游奕灵官说殿下身体不好,不宜饮酒,自己今日突然被青衡叫走,殿下就和凤凰在这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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