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怎么跑?就你这个体力,你跑都跑不掉。”
“谁说我要跑?”白念撩起T恤衣袖,强行凹出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遇到坏人我能一个打俩。”
“切,”季小泽捏着他的胳膊,满脸不屑,“你就嘴硬吧。”
“这怎么能叫嘴硬呢?我小时候可是学过跆拳道的。”白念振振有词,还想给季小泽展示一下自己的武力值,没想到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人群中霎时兴奋了起来。
季小泽被吸引了注意力,白念趁机想跑,却被季小泽拉到了漩涡中心。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是刚才有人借着提交入社申请,给校草表白了。
围观的人很多,白念这个角度看不到严时律,只能看到表白那个人的背影。头发短短的,骨架硬朗,似乎是个男生。
A大校风开放,同性情侣早已见怪不怪,大家的目光落在那个男生身上,兴奋又好奇。
男生被周围兴奋的目光鼓舞,脱口而出:“严学长,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季小泽啧了一声,面露同情:“这人是大一的吧。”
周围几人都在点头,目光隐约泛着同情。
白念:“为什么?”
“你不知道校草的外号吗?”
白念摇头。
季小泽:“A大百人斩。”
百人斩?
白念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当然不是你以为的那个百人斩,”季小泽摇头,“所谓的百人斩,是把一百个向他表白的人都斩于马下的意思。”
白念:“……”
无不无聊。
季小泽:“所以说啊,但凡稍微听过一丝A大百人斩的威名,都不会贸然上门表白。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大一新生,才会赶着上来。”
白念目光投向了那个男生的背影,他其实相当佩服这个人的勇气。对他这种社恐来说,当众说话都会紧张,更别提在这么多人面前向人表白了。
能鼓起勇气在这么多人面前告白,一定也是非常喜欢吧。
白念突然不想走了,他和季小泽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待着属于那个男生的结局。
没有任何悬念,这个男生也被拒绝了。
对方也不气馁,又退而求其次地问:“那我可以加你微信吗?只做朋友也可以。”
大家都被他的骚操作惊呆了。
毕竟刚才严时律就当众拒绝了他,这种时候,大部分人应该都会选择给微信吧?
“说不定他的目的就是要微信,”季小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愤愤不平道,“表白不过是提一个让对方根本不可能拒绝的理由,然后引起严时律的内疚而已。”
白念看不到严时律,只隐约听到一道冷淡、微沉的声音响起。
“我没有微信。”
男生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明明有微信!”
那道冷淡的声音继续说:“但我不想加你。”
这次对方再也没有一丝声音,短暂的沉默后,那个表白的男生灰溜溜地离开了。
前面的空间空了出来,白念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严时律的视线。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鼻梁上架着一个银丝边眼镜,左手手腕上戴着一枚棕色皮带手表,书卷气息很浓。
普通人这么打扮,通常会给人一个书呆子的印象。
但严时律五官深邃,气质清俊硬朗,浓烈的男性气质,恰到好处地中和了他身上的书卷气息。让他看上去宛如积雪弥漫的北国森林,神秘冷酷,难以接近。
前赴后继的追求者在他面前折戟,越发衬托出了他的高不可攀,不可亵玩。
此时,严时律正安静地看
着他,视线冷淡中透着一股侵略性。
白念条件反射躲了一下,然而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严时律却已经收回视线,不再看他一眼,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偶然。
白念拍了拍心口,有些庆幸地想:严时律应该没认出他吧?
击剑社的招新再次恢复正常,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季小泽了。
季小泽把申请表交给工作人员,又转头问他:“白念,你真不陪我?”
白念正想说不了,一直低着头的严时律突然抬起了头。
此时他们的距离已经拉得很近,从白念的角度,能看到严时律冷峻的侧脸,被冷白皮包裹的喉结露在外面,充满了男性攻击气息。
严时律就这样安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手机,主动道:“加个微信。”
此话一出,闹哄哄的现场霎时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敢相信,那个高高在上的严时律,竟然主动搭讪别人加微信?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念身上,疑惑的、羡慕的、还有一丝不解的。
主要是眼前的男生实在是太乖巧了,完全不像是会谈恋爱的样子。
他穿着一件软糯的鹅黄色T恤,白色书包上吊着一个巴掌大的企鹅玩偶,骨架细细小小的,乌黑的头发柔软地散在额前,衬得他五官越发清秀。
此时,男生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乌黑的大眼微张,带着懵懂与慌张,仿佛受到惊吓的林间小鹿。
“好小。”
“高中生吧?”
“也有可能是上学早。”
“绝对未成年。”
“校草竟然喜欢这种?”
“我也喜欢,他皮肤好白哦,在太阳下白得发光。”
“好可爱,他脸红了哎。”
“脸好软哦,想捏。”
“还想欺负他,看他惨兮兮的哭出来。”
在一众虎狼之词中,白念一点点涨红了脸。
他浓密的眼睫不安地乱颤着,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处于应激状态中的小动物,随时随地准备逃跑。
“白念。”
严时律耐心耗尽,右手食指敲了两下桌子以示提醒:“加微信,我有事要告诉你。”
白念猛地抬起头,他安静地和严时律对视两秒,然后仿佛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头也不回,转身就跑。
严时律:“……”
其余学生:“……”
第2章
十分钟后,气喘吁吁的季小泽在雅博湖边找到了白念。
“你可真能跑,我一眨眼就看不到人了!”
白念规规矩矩地坐在长椅上,双手捏着书包上的企鹅玩偶,闻言抬头看了季小泽一眼,然后很小声地说:“对不起啊,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你还知道说对不起?”季小泽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八卦又嚣张,“快给我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见了严时律就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白念:“就…没什么关系啊。”
季小泽:“没关系你躲他这么凶?”
“……”
白念抿了抿唇,试图商量:“一定要说吗?”
季小泽眯起了眼睛:“你说呢?”
“我也不是故意要跑的,”躲不过去,白念只得老实交代,“主要是当时人太多,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自己就动了。”
季小泽:“……”
哪怕二人已经当了一整年的朋友,他依旧会被白念的社恐刷新认知。
“但重点不是这个,”季小泽摇头,“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严时律?”
沉默了一会儿,白念点点头:“算是吧,我们小时候认识。”
季小泽挑起了眉:“青梅竹马?”
“不是的,”白念摇头,连忙解释,“只是小时候认识而已。”
也不知道为什么,白念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出生的。
上辈子他是个孤儿,好不容易才考上了大学,不曾想在去大学的路上遭遇车祸。
再次睁眼时,他成为了一对教授夫妻怀里的婴儿。
他和严时律也是那时候认识的,他们住在一个小区里,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初中……
不过后来因为他母亲病逝,父亲南下进入企业搬离A市,他在外地念书,他们也逐渐断了联系。
白念略去自己重生的事,简略提了一下他和严时律曾经的关系。
季小泽愣了愣,有些遗憾:“就这样?”
白念点头。
季小泽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那你为什么见了他就跑?”
白念:“人多,我社恐。”
“不对,”季小泽死死盯着他,神情严肃得仿佛警察审问犯人,“你不是那种害怕了就跑的类型,你就算再紧张,也会强迫自己留在原地,继续做完之前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