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沉默半响,严时律丢下这句话,背对着白念睡了。
……
“好热,我好热……”迷迷糊糊中,严时律突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是白念的声音,但白念从来不会用这种黏糊糊的语气和他说话。严时律躺在床上,一时没有回应。
然而那道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直接凑到他耳边,几乎是抵着他脖子说:“严时律,我好难受……”
气流吹进耳朵的那一刻,严时律不由得一怔,身体仿佛过电般颤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转过头,若无其事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白念皱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好热,我不想盖被子……”
“那就不盖。”严时律帮他掀开被子。
可没过多久,白念又说:“可我还热。”
严时律:“那我把窗开个缝。”
“不要。”白念却摇头,说,“我把衣服脱了就不热了。”
“别……”严时律还没来得及制止,白念身上的衣服就消失了,连带不见的,还有他身下的裤子和内裤。
严时律目光一顿,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好了,你睡吧。”他翻身背对白念,声音有些紧绷。
“那你呢?”白念并不放过他,继续问,“你热不热?”
“不热。”严时律几乎是立刻拒绝。
“可你都出汗了诶,”白念靠了过来,趴在他身上,“很难受吧?我也帮你脱了好了……”
说话间,白念的手落到他T恤下摆,落到他硬邦邦的腹肌上,然后往下……
严时律身体紧绷,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然后他看到了烟花在黑暗中绽开。
……
严时律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双手抓着被子,心脏激烈地跳动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外的雪停了,大地一片寂静。
白念规规矩矩地贴在床边,被子盖到下巴,衣服好好地穿在身上。
而他自己却一片黏..腻,狼狈不堪……
严时律捂脸,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
……
白念醒来时,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水流声。
大清早的,严时律又要洗澡?
白念倒是无所谓,但他想上厕所,昨晚喝了一大杯啤酒,他有些憋不住。他本来想等严时律出来,可是这一次,严时律洗澡时间比以往都要久。
白念忍了忍,忍不住了。
而且严时律昨天都说了,有什么要求直说就好。
“严时律,”白念来到洗手间门口,敲门,“你还要多久啊?我想上厕所了。”
白念刚睡醒,声音没什么力气,再加上是求人,又刻意放缓了语气。听上去软软的,像是撒娇。
他刚说完,里面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咚”的一声巨响。
“严时律?”白念有些慌,急忙道,“你滑倒了吗?有没有受伤?”
里面没有声音,白念更着急了,开始拍门:“你怎么样了?回答我。还能说话吗?再不说话我进来了啊!”
“别进来!”
门里面传来一声压抑、低沉的声音,听起来难受极了。
白念越发确定严时律受伤了,连忙道:“你伤哪儿了?还能站起来吗?”
“没有。”严时律这次回应得很快,但听起来依旧很难受。
“你别硬撑啊,”白念不放心,“浴室摔倒很严重的,受伤了要及时送医院。”
严时律还是没有回答。
又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白念犹豫要不要硬闯时,他这才又说:“不用进来,我没事。”
这时他的声音很低,不复以往的冷清,反而带着一丝磁性的沙哑。
“真没事?”白念担心他安全,没有注意到他语气的异常。
“没事,就是不小心碰倒了沐浴露,撞了一下玻璃。”
“那就好。”白念松了口气。
淋浴间,严时律单手撑在墙上,身体紧绷,任由热水从他头上洒下。
水落
得越来越急,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严时律。”白念软软的声音突然响起。
严时律动作迅速加快,紧接着猛地停了下来。
“我能不能进来上个厕所?”白念问他,“我不看你,我就只上个厕所。”
严时律大脑瞬间炸出朵朵烟花,火药在助推下飞上天空,“砰”地一声绽开,怒放,垂落,然后熄灭。一朵又一朵,源源不断地,仿佛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
严时律撑着墙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陷入了漫长的余..韵中。
白念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严时律回答,有些失落地补充:“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没关门。”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欲。
白念急着上厕所,没有注意到严时律语气的异常。
“那我进来了啊。”他提前打好招呼,推门进了洗手间。
刚拉开门,白念突然愣了一下。里面怎么味道怪怪的?他记得沐浴露不是这个味道才对。
然而很快,他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浴室里没有雾气。
白念愣了愣:“你又洗冷水澡啊?”
淋浴间的花洒还在继续工作,严时律背对着他,透过磨砂玻璃留下一道模糊的身影。
过了好久,严时律才“嗯”了一声。
见对方不欲多谈,白念不再多问,打开马桶盖上厕所。
解决完生理需求后,白念站在镜子前洗手。淋浴间的水声停下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白念随口道:“对了,张黎阳说上午去滑雪,下午去泡温泉,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严时律推开隔间走了出来。
他围着浴巾,手臂上青筋凸起,眼睛很沉,很黑,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具有侵略性。
白念莫名有些发憷,也不敢搭话了,连忙关了水龙头,逃也似地离开卫生间。
洗漱完毕,白念先一步去酒店吃早餐,直到张黎阳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他这才松了口气,气氛终于又恢复了正常。
然而他没能高兴太久,很快顾清辞就端着餐盘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回忆起昨晚的事情,白念神情有些紧绷。
顾清辞倒是若无其事道:“你今天去滑雪吗?”
白念“嗯”了一声,低头往嘴里塞东西,借由吃东西躲避交谈。
顾清辞:“我也想去。”
白念放下刀叉,有些无奈:“顾清辞。”
顾清辞有些委屈:“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抱歉,”白念摇头,不想再给他希望,“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我们之间确实没有可能。”
顾清辞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羊绒衫,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大片锁骨,五官精致得像是画笔描绘,但神情哀婉,透出了一丝脆弱感。
顾清辞侧眸看了白念许久,突然笑了一下,宛如在寒冬中绽放的一顿花:“那让我追你吧。”
看着对方琥珀色的眼瞳,白念突然觉得有些难受。
他宁愿顾清辞撒泼打滚,缠着他,无理取闹,这样他至少有理由讨厌对方。而不是用这种委屈的、卑微的姿态,小心翼翼地接近。
对方越好,他反而越不能够给他莫名的希望。
白念心一横,咬牙道:“可你追我也没用,我和严时律已经在一起了。”
顾清辞一愣,继而笑了起来:“我还不至于相信这种谎言。”
白念没想到顾清辞竟然猜得这么准,他极少说谎,忍不住有些忐忑,只得硬着头皮道:“不是骗人,昨晚严时律已经说了。”
“我们是室友,”顾清辞摇
头,没把白念的说辞当回事,“你要是真和他在一起了,我不会一点也看不出来。”
白念词穷了,就在这时,一道冷清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你怎么还吃这么辣的东西?”严时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很自然地抽走了白念面前的米粉,换成吐司鸡蛋培根,“不是让你今天吃清淡一点?”
白念:?
严时律拉开他旁边另一张椅子坐下,有些宠溺,又有些无奈:“是谁说自己说肚子不舒服?还怪我昨晚太过分的?”
白念:??
他什么时候说过肚子不舒服了?而且严时律昨晚又过分什么了?
白念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一旁的顾清辞却蓦地变了脸色。
严时律熟视无睹,继续问白念:“身体感觉怎么样?还能去滑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