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屠夫小夫郎 第82章

他顿了顿,又道:“要不您二位都将自己的地契拿来,我替你们看看?”

宁乘风和那于老板都没意见,各自递上了自己契据。

那掌事将两张契据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又仔细对比了一番,原本还算镇定的神色慢慢地地沉重了下来。

于老板横了宁乘风一眼,又对着那掌事笑道:“怎么样,我于某人这地契不假吧?”

那位掌事盯着两张契据,犹疑道:“这两张地契,似乎都是真的呀!一个铺子怎么会有两张地契同时存在?”

于老板抢过自己的契据,趾高气扬地对着宁乘风道:“哼!我不知道你这地契是怎么弄进去的,但那间铺子,就是我于某人的!外头的几位街坊领居,都可以为我作证!你们还是赶紧赔了钱,从我的铺子里滚出去吧!”

这人出言不逊,顾七顾九欲要上前教训他,却见他后退一步,大声嚷道:“怎么!你们没道理,落了下风,就要打人了吗?这可是天子脚下,你们动手之前可想好了?!”

他的小厮也急忙护到他身侧,对着顾七顾九怒目而视。

宁乘风将顾七顾九唤了回来,对着那于老板冷声道:“既然牙行解决不了问题,那我们去就衙门。是非公道,自有官府的人评判,该滚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这事儿你们牙行也有责任,要么你将章二找来,要么你同我们去衙门。”宁乘风侧过头,对着牙行掌事道。

那掌事面露难色,“公子,那章二已经回乡了啊!他那老家离这儿那么远,过去找他,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四个多月了。”

他对着宁乘风一摊手,“不是我们牙行不管这事儿,实在是章二一个人陪您几位看的铺子,我们都不清楚情况呀!这到了衙门里,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啊!”

宁乘风眼中透出怒意:“这契据上可还盖了你们牙行的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你们牙行就不承认了?章二是你们雇的人,这事儿你们别想撇开!”

那于老板见状,嗤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同那章二串通好了,等抢到我的铺子,他就回乡,好逃脱责任?人家牙行哪里知道你们是什么情况?”

那牙行掌事微微颔首,似乎还有些赞同于老板的话。

“章二如今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他从前促成的买卖,咱们牙行也没法查了。真相如何,咱们也不清楚,这事儿我们实在不好插手,还请公子谅解。”

听到这里,宁乘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牙人估计是被林恒的人买通了,坑了他们一把,便收钱走人了。这牙行不知道有没有参与其中,但这掌事明显在推脱责任。

不管牙行有没有参与林恒的计划,他们用人不当、监管不严总是事实,断没有置身其外,让主顾承担所有损失的道理。

宁乘风一直竭力压制怒火,但见到这牙行掌事的态度,他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说道:“你们牙行,确定不管这事儿?!”

那掌事见他虽是个小哥儿,却气度不凡,带的两个护卫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家丁。见宁乘风发火,他也有些惊惧,但还是硬着头皮,讪笑道:“还请公子见谅,我们实在是没法管呀!”

宁乘风气极反笑,“既然你们牙行不想负责,那我便自己讨回来。”

他侧过头,对着顾七顾九道:“把这牙行砸了!”

顾七顾九得了指令,二话不说,便要上前砸东西。

云哥儿有些害怕,宁乘风把他护到身后,迎着那掌事惊惶地目光,冷冷道:“这官府,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牙行铺子外头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这会儿他们也分成两方,争执起来了。

“这小哥儿太过分了,怎么能砸人家的铺子!”

“你这话说得轻巧,换成是你被牙行的人坑骗了,牙行还不想负责,你不生气,你不想砸他们?!”

“也不一定就是牙行坑骗了他呢,你刚刚没听人家说嘛?也有可能是他和那牙人勾结起来密谋人家的铺子!”

“人家都愿意去找官老爷断案了,若是他使坏,他能去自投罗网?”

……

牙行的牙人虽多,但敢进去阻拦的人却寥寥可数。尽管那掌事上蹿下跳地让他们拦着顾七和顾九,但那些人还是互相推脱着不敢上前,只有两三个人硬着头皮上了。

这些牙人哪里是顾七顾九的对手,瞬息之间,他们便被放倒了。

那于老板似乎也被宁乘风的气势震住了,他心虚地地后退了一步,躲在两位小厮身后。

顾七随手拿了个花瓶往地上一摔。众人听到“咔嚓”一声再望过去时,那只青釉弦纹瓶便已经在地上摔得粉碎了。

宁乘风也没闲着,他一眼瞥见了柜台上的一只白玉貔貅,拿了便要往地上砸。

那掌事的瞧见后,急得满头大汗,欲要上去抢,却又被宁乘风避开了,他跳着脚道:“我同你们去,我同你们去还不行吗?!”

宁乘风闻言冷笑一声,将那貔貅放下了。那掌事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情不愿地跟着宁乘风他们往县衙里去了。

同外头不一样,京里的“知府”叫做顺天府尹,比地方上的知府要高一级别,是正三品的文官。不过像宁乘风和于老板这样的财产纠纷,自然是用不着府尹来管的。所以府尹下头,又设了县令一职。

京里根据东西划分,设了两处县衙。宁乘风要报官,只需去槐花巷子所在的县衙便是了。

京里的县令也比地方上的高一级,是正六品的官。

这位县令听闻宁乘风和那于老板的来意后,立刻将登记田地产权的小吏传了过来,让他辨认两张地契的真假。

那小吏查验过之后,表示这两张地契都是真的。

这一结论让堂上又陷入了僵持,宁乘风和于老板两方人马各执一词,争执不休,都认为那铺子应当是自己的。

于老板和他的小厮隐晦地亮明了身份,说他们背后是林府的人。顾九不甘示弱,也亮了将军府的牌子。

外头的百姓听得直咂舌。

“我的个乖乖呦,这两方都不是好惹的呀!”

“咱也搞不明白了,怎么会有两张契据呢?只能看县令大人怎么断案了。”

……

县令大人也有些头疼,他仔细盘问了牙行掌事,和那登记地契的小吏,但还是没找到线索。

最后,县令沉声对着堂下的众人道:“你们这两张地契上头的官印都是真的,但如今那姓章的牙人不在此处,具体真相如何,尚无法确认。”

“你们且回去等着吧,本官会派人去追查那牙人的去处,待将他缉拿归案后,便能查清真相了。”

县令大人话音刚落,那于老板便拱手道:“大人,既事情还未明朗,那他们也不能擅自改造我的铺子,拿我的铺子做生意吧?”

宁乘风闻言,心头一紧。

那姓于的气定神闲地跟着来县衙,丝毫都不见惧色时,宁乘风便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按理说,这人做贼心虚,应当不愿意见官才是。京里毕竟是天子脚下,政治还算清明,这县令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不比吏部侍郎位高权重,但也不至于当众袒护林家的人。那姓于的为何会如此笃定,即便见官,他也不会受到惩罚?

宁乘风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林恒他们打的便是“拖”字诀。只要找不到章二,这事情的真相便无从查起。只要拖着这案子,宁乘风他们便不能装修铺子,这生意自然也做不起来。

若是去重新买铺子,耽搁时间不说,只前面那间铺子受的损失,便已经有五千多两了。

那章二说是回乡了,但真去了哪里,谁也说不好。人要是被故意藏起来了,一时半会儿哪里找得到,这林恒打得一手好算盘呀!

宁乘风自然不愿就此罢休,于是又对县令大人道:“我们买铺子出了五千两银子,找的是官府登记在册的牙行,一切手续都是按大楚律例来办的。现在不让我们装修铺子,我们的损失谁来承担?”

“那章二怎么说也是辛记牙行的人,牙行用人不当,监管不严,他们就不用负责吗?”

“再说县衙的官老爷们,给这间铺子登记地契的时候,为什么不查验一下,这登记的官员,他就没有责任吗?”

宁乘风心里不快,说话毫不客气,外面的百姓听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小公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质疑官老爷们!”

“你也不看看人家什么身份!”

……

宁乘风“口出狂言”,虽然态度不客气,但说得也是句句有理。县令大人从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难题,他又皱着眉思索一会儿,才对着宁乘风道:“等查明是哪方的责任后,你们的损失便让他们三倍赔偿。现在案子的关键人物不在,只得让你们再等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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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终于还是僵持下来了,宁乘风和云哥儿回去后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宁乘风从未这么被人暗算过,心里十分憋闷,晚上躺在床上,还是气鼓鼓的。

“如果一直找不到章二,这铺子会判给谁?我宁可把这铺子送给旁人,也不愿意便宜了林恒这个下作的人!”宁乘风闷声道。

云哥儿已经哄了他许久了,听到这话,云哥儿心念一转,突然道:“那就送给旁人吧?”

“啊?”宁乘风愣住了。

“茗宝,你将这铺子送给你皇帝舅舅吧。”

第123章 商铺疑云3

宁乘风听了这话更摸不着头脑了。他挣扎着从云哥儿怀里爬了起来,双手撑着床,一脸疑惑地对着云哥儿道:“为什么要送给皇上?”

云哥儿笑了笑,仔细给他解释了一番。

“你把铺子献给圣上后,即便那林恒有再多的手段,他也使不进去了。你这张地契本就是真的,那林恒还敢同圣上抢铺子不成?圣上之前给你赏了那么多东西,你买个铺子孝敬一下他也说得过去。”

除了认亲宴那日,靖元帝给宁乘风赏过一些东西。后头靖元帝身边的禄公公又来过几次,给宁乘风送了些宫里的点心吃食。因为禄公公换了便服,轻车简行,刻意低调,倒也没被外人认进去。

云哥儿估摸着,靖元帝对宁乘风还是有些舅甥之情的。宁乘风给他送东西,应当不至于让他反感。

“这几日先不急,你过几日再让顾七去衙门打听一下。若是章二那边一直没线索,那你就托娘帮你把铺子献给圣上。”

云哥儿握着宁乘风的手叮嘱道。

“圣上赏的那些元宝,你再买个铺子都够了,没有必要同林恒僵持。林恒现在就是想拖着咱们,你和云哥儿赶紧重新买个铺子,将山云小馆开起来。到时候咱们用实力,将八珍阁的食客都抢过来,这不比和他僵持着来得痛快?”

这铺子的事儿,现在是一头乱麻。顾行之虽然比那林侍郎地位高上许多,但这事儿他不好出面,毕竟人家手里也有一张“真契据”。顾行之若是掺和这事儿,便成了仗势欺人,是以云哥儿没想从他这边入手。

靖元帝那边就不一样了,只要知道地契在皇帝手里了,那林恒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说句二话。这样做虽然会损失个铺子,但是也能借一借皇帝的威风,让林恒知道宁乘风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同样是“仗势欺人”,仗顾行之的势和仗靖元帝的势,又有些不一样。前者要避讳一些,不能损了顾行之的名誉,后者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那日在认亲宴上,云哥儿便隐隐感觉到将军府不如他想象中有威势了。不过林恒一个三品官员的儿子,竟然也敢暗算宁乘风,确实让云哥儿有些意外。他估摸着这林恒后头应当还有人,但不管那人是谁,对上靖元帝也只有退让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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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过了十来日,县衙那边一直没有进展。

顾七过去打听了一番。县衙的小吏说,县令确实派了人快马加鞭的去追那个章二,但那人现在是了无音讯了。牙行的掌事说章二的老家在沅南,但县衙的官兵带着章二的画像,在去沅南沿途要经过的几家客栈都打听过了,并没有发现章二的踪迹。

那章二八成是没回沅南,至于他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宁乘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云哥儿便趁着休沐的时候,带着他去了一趟将军府。

长公主听说铺子的事儿后,也是气得不轻。

“林侍郎的好儿子,真是欺人太甚,都欺负到我儿子头上了!”长公主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她如珠如宝的小儿子,竟然被人如此坑骗!

长公主如此生气,宁乘风有些不知所措。

云哥儿连忙劝慰了几句,“娘,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咱们早晚能讨回来的。”

长公主闻言,平复了一下情绪。她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对着宁乘风道:“月明,娘这里还有两张五千两的银票,都是给你攒着的,你拿去买铺子罢。若是不够,再同娘说,莫要委屈了自己。”

见长公主示意婢女给自己拿银票,宁乘风急了。

“娘,我那里还有好几千两呢,皇上给我的金元宝也还没用,您不用再给我银子了。”宁乘风耿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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