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从前嫌这里离京城远,没什么意思,几乎从不过来。”金锭子道。
想想也是,原主那个性子,肯定是更喜欢待在热闹的京城。
“小公子。”庄子里的管家迎上来,颇为热情地道:“您舟车劳顿,要不要先去后头泡个温泉?”
原悄没想到这园子里竟还有温泉,当即高兴不已,都没顾得上参观园子,就拉着金锭子去了后院。
“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原悄泡在温泉池中,舒服得直哼唧。
“公子忘了,这里离京城有近两个时辰的路呢,您要是住在庄子里,想去酒楼吃个酒都得小半日。”金锭子道。
“庄子里不也有吃有喝吗?”
“但庄子里的厨子肯定比不上咱们府里的。”
原悄一笑,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
穿过来之后,他就一直在为自己的发.情期苦恼。
与其将来每个月都要找借口来这里躲几日,倒不如在这里长住。只是不知道二哥能不能答应他这要求?
当日,原悄在后院泡了许久,直到家仆来知会说晚饭置办好了,他才依依不舍地出来。
正如金锭子所说,这里的厨子手艺确实一般,但都是家常口味,原悄吃得还挺高兴。
晚饭后,他让金锭子陪着在园子里逛了一圈,也大致了解了这里的情形。
这园子里的护院、洒扫、园丁等人加起来,约有二十来口,比他想象中要少一些。
“老爷和夫人离京之后,二公子觉得这园子空着也没人住,就将园子里的人打发走了大半,只留了剩下的这些。”金锭子解释道。
“人少了好,少了清净。”
这样他才好隐藏自己的秘密。
当日入夜后,原悄又算了一下自己的发.情期。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明日或者后日了。
他提前做了许多准备,特意去书房挑了好些书,若真到了那时他就可以找个闭门读书的借口,将金锭子也打发走。几日的功夫,咬咬牙应该能熬过去了。
当晚大概是太紧张,原悄都没睡好。
次日一早他便觉脑袋有些发昏,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这感觉……
原悄猛地从榻上坐起来,暗道这是来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脖颈,触感确实有些热。
而且他能清晰地闻到自己栗子香味的信息素飘散在空气中。
原悄心头一喜,重新躺回了被子里。
待金锭子来叫他起床时,他便找了个借口说不想起,让对方将饭菜替他端了过来。
后头的一整日,原悄都躲在房里没有出去。
不过不知为何,他这次的发情期与从前的感受不大一样。
除了信息素不自觉的溢出以及身上有些发热、脑袋有些不舒服之外,他并没有出现别的症状。既没有变得敏.感,也没有对某件事的渴.望,整个人堪称清心寡欲。
原悄有些不解,但他静静等了一日,确实没有出现什么尴尬的状况。
不仅如此,他的意识始终都比较清醒,也没有做出任何失控的举动来。
晚饭时金锭子过来看他,他在对方面前也表现得很好,没让人看出任何异样。
难道他穿过时空裂缝之后,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
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原悄暗道,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对他的身体进行了某种程度的同化,令他发情期的症状减弱了。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十分合理,毕竟一个Omega穿越到一个没有Alpha的世界,本就十分荒谬。
自然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逻辑和规律,一旦平衡被打破,就会产生自纠行为。
所以一定是导致他穿来的那股神秘力量,为了维持某种平衡,削弱了他作为Omega的某些属性。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像这个世界里的人一样,彻底变成一个普通的男人。
这么一想,原悄顿觉未来充满了光明!
不过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么顺利,当晚原悄的症状就加剧了,脑袋昏沉得更厉害,身上的热度也越来越高,到了后来他几乎烧得昏睡了过去。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晌午了。
金锭子吓得够呛,说他若是再不醒,就只能送他回京城了。
“我没事。”原悄忙道。
“庄子里有个略通医术的老仆,他说公子应该是发烧了。”
“对,我只是发烧了,休息几日就好。”
原悄庆幸庄子里没有医术好的大夫,否则说不定能看出来他这不是发烧。
若是他再多一点生活经验,就会发觉自己或许真的只是在发烧。
可在星际时代那样的医疗条件之下,很多人长到成年都不会有发烧的机会。
原悄就从未生过病,他面对过的最糟糕的身体状况,就只有发.情期。
所以他理所当然将头昏、浑身发热这些熟悉的症状,当成了结.合热。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顺理成章地得出这个结论,还因为他那准得从未出过错的发.情周期,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正好就是他发烧的这一日开始。
更巧的是,他这场病差不多也持续了六七日,与他发情期的长度几乎也同步了。
因此,七日后坐着马车回京城时,原悄彻底放下了一桩心事。
“公子好不容易来庄子里住几日,没想到一直在生病。”金锭子有些惋惜地道:“若不是过两日要参加宫宴,公子再多住几日就好了。”
“无妨,大不了下个月再来呗。”原悄故作轻松地道。
他暗道,若是自己的结.合热症状会慢慢消退,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消失。
这样他只需要再找机会来庄子里躲几次就行。
他甚至觉得,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就算是留在原府也没事。
大哥二哥顶多会以为他生病了。
原悄回府后又休息了两日,身体便彻底恢复了。
到了二十七这日,金锭子早早就备好了原悄入宫穿的衣裳,还特意检查了好几遍,生怕有什么错漏。今日毕竟是他家公子第一次进宫,可不能马虎大意。
依着大渊朝的习惯,三皇子的生辰宴是在晚上。
还没到黄昏,金锭子就伺候原悄换上了衣服。
这时,原君怀院里的小厮推着木轮椅过来了。
原悄见状忙迎上去,抬手朝大哥行了个礼,笑问:“大哥,你看我穿这身如何?”
原君怀认真地打量了一番,便见原悄一袭淡青色的广袖长袍,腰间坠着一块白玉,看起来清爽干净。他半长的头发如今依旧束不起来,只能半散着束在脑后,将他整个人衬得少年气十足。
“很好看,仔细进宫让哪个公主看上了,选你做驸马。”原君怀玩笑道。
“那敢情好,咱们家和陛下他们家就要做亲家了。”原悄附和道。
“那你二哥这个羽林卫统领可是不好继续做了,免得给人落了话柄,说咱们原家在京城风头太盛。”原君怀又道。
原悄闻言一怔,总觉得他大哥话里有话。
“今日我过来是要叮嘱你一句,进了宫切记谨言慎行,不可莽撞。”原君怀正色道:“记住,宫宴上的人你都可结交,但唯独要和一个人保持距离。”
“我知道,卫南辞。”原悄道:“他是二哥的死对头。”
“错。”
“不是卫南辞,那是谁?”
“三殿下。”原君怀道。
原悄有些茫然,不大明白为何原君怀会叮嘱自己这个。
今日不就是三殿下的生辰吗?他去给人家过生日,还要和寿星保持距离?
但不等原君怀多解释,门房便来报说二公子派来接原悄的马车已经到了。
原悄没再耽搁,只说让原君怀放心,便带着金锭子匆匆出了府。
马车到了宫门口便停下了。
主仆二人下了马车,跟着带路的宫人一起入宫。
原悄第一次进宫,颇为好奇。
一边跟着宫人赶路,一边偷偷打量着四周。
大渊朝这皇宫还是挺气派的,不过不是那种镶金嵌银式的气派,而是那种古朴庄重的气派。总之就是人往里头一站,便能感觉到皇权特有的威严和压迫感。
说到压迫感,原悄脚步一顿,猛地抬头,这才发觉自己险些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你……”原悄拧眉看向挡了自己路的人,一句质问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
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怎么回事,他进宫第一个遇到的人竟然是卫南辞!
“原小公子,我找你找的好苦。”卫南辞道。
“你想干什么?”原悄往后退了一步,“这里可是皇宫!”
卫南辞见原悄一脸戒备,便知他有些怕自己。于是放缓了语气道:“原小公子别误会,卫某找你并非是为了从前的恩怨。再说了,你我之间素来没有恩怨,我与令兄的事情,那都是老黄历,不提也罢。”
原悄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问道:“卫副统领,你到底想做什么?”
“帮我做一把双弩。”卫南辞道:“多少银子你开个价。”
原悄一怔,没想到他竟是冲着弩来的。
“卫副统领还是找旁人做吧……”
“我就找你。”卫南辞道:“什么条件都行,你尽管开口。而且我可以朝你保证,绝不用你给我做的弩打你二哥。”
原悄:……
这人真不要脸,前几日输的不是他吗?
原悄转头看了看,他们如今正在一处宫道上,附近除了他和金锭子还有那个带路的宫人外,便只有卫南辞和对方身后的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