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记得,刘副将那事儿可闹得咱们巡防营脸上好生无光。”
“他所犯何事来着?你还记得细节吗?”
“不就是在画舫勾搭了一个相好的,结果玩儿得太花,把人弄伤了,险些丢了命。”殷时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也不知他咋想的,你说旁人找个姑娘心疼都来不及,他倒好,下那么死的手。”
“我怎么听说……那姑娘后来替他申辩,说是自愿的?”
“这话我可不信,哪有人自愿让人欺负那么狠的?”殷时道:“好端端的人,谁会喜欢动辄让别人打骂?还是一个弱女子呢,不怕疼吗?”
卫南辞拧了拧眉,喃喃道:“对啊,不怕疼吗?”
“不过后来我听营里的弟兄们说,好像有的人就是有这种嗜好。”殷时一脸神秘地道:“他们与咱们不同,喜欢刺激的。有人喜欢折腾人,有人喜欢被折腾……呵呵,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不有病吗?”
卫南辞闻言不由又想到了原悄求着自己咬一口时的场面。
那会儿他意识也不大清醒,竟还同意了。
如今想来,他这咬人的举动,岂不是与那刘副将成了一丘之貉?
更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原悄看着那么乖顺的一个少年,怎会有这种嗜好?
那对方整日惦记他,莫非就是为了想让他欺负?
这可怎么办啊?
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作者有话要说:
原悄:治不好咋办?
明天继续!
第24章 晋€€江€€唯一正.版
今日平安巷的事情, 很快就传到了原君恪耳中。
当然他只听说原悄被巡防营追击的恶徒弄伤了,至于前因后果则一概不知。
听闻此事后,他顾不上其他, 匆匆便回了一趟原府。
“小公子呢?”原君恪朝金锭子问道。
“回二公子的话, 公子今日累了,在休息。”
原君恪上前轻轻推开原悄的房门进了屋,果然见少年在榻上睡得正熟。
“他今日伤在何处?”原君恪沉声问道。
“公子只是受了惊吓, 没伤着。”
原君恪闻言有些意外,示意金锭子跟着自己去了屋外。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
金锭子不敢隐瞒, 将今日陪着原悄去梅园的事情,以及后来去作坊、出来遇到卫南辞的事都一一朝原君恪交待了一番。
“受伤的是卫南辞?”
“是啊,公子抬脚将那歹人绊倒了,对方想报复, 就捡了刀要砍公子。还好卫副统领反应快, 替公子挡了一刀, 胳膊被划伤了好大一个口子。”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 金锭子也没大看清卫南辞是怎么受的伤。
但他记得那个人明明是要砍他们家公子的,最后却伤了卫副统领, 所以他便理所当然地觉得卫南辞是为原悄挡了一刀。
原君恪听他这么说, 面色总算稍缓。
但一想到又要欠对方一个人情, 他的面色瞬间又变得难看起来。
“往后不要带小公子去那种偏僻的地方, 实在要去, 从府里带上两个护院跟着。”
“是,小的记下了。”
原君恪确认原悄无事,便又出了府。
他本来想着去探望一下卫南辞的伤势, 毕竟依着金锭子所言, 这厮是为了救原悄才伤着的。
可他转念一想, 以卫南辞那斤斤计较的性子,自己不找上门,对方也会凑上来的。
念及此,他便转道直接回了宫。
一晃便到了诗会这日。
原悄因为有些担心大哥,所以早早便起来收拾利索,打算亲自将人送到梅园。
毕竟,原君怀受伤后便一直待在府中,已经许久没出过门了。
这次的诗会于他而言,是一个重新接触外界的机会,原悄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你不是说不去吗?”马车上,原君怀朝他问道。
“我顺路要去烟花铺子一趟,正好把大哥送到梅园门口。”
他先前已经叮嘱过了原君怀的小厮,所以进了梅园之后,他就不必跟着了,免得自己在一旁,反倒让原君怀放不开。
由于今日梅园来往的人比较多,所以他们并未将马车停到正门口,而是停在了街角的位置。原悄帮着原君怀的小厮将大哥从马车上抱下来,放到木轮椅上。
“就到这儿吧。”原君怀朝他开口道。
“我把你送进门再走。”
梅园门口还有门槛,单靠原君怀那小厮一个人,没法将木轮椅抬进去,原悄得帮忙。先前他担心在梅园正门口弄个斜坡太显眼,所以只弄了里头的台阶和门槛。
“等结束的时候,我再回来接你。”原悄朝大哥道。
“你不必担心我。”原君怀失笑。
“那可不行,我怕人家把我大哥拐跑了。”
“你呀……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说话间,原悄已经和小厮将原君怀推到了梅园门口。
他与小厮分别俯身把住木轮椅的两侧,打算连人带椅一起抬起来。
然而他刚一俯身,便闻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三郎?”三皇子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脸惊喜地走到原悄身边:“没想到还能在这儿见到你!”
原悄有些无奈,却只能放下轮椅,朝他行了个礼。
一旁的原君恪也跟着朝他行了个礼。
“三殿下,这里人多,我们先进去吧。”原悄说罢再次俯身,想将轮椅抬起来。
然而这时三殿下目光不经意落在他后颈上,惊讶道:“三郎,你脖子怎么伤着了?”
原悄今日因为惦记着原君怀的事情,出门时连围脖都忘了带。他穿的棉袍衣领很高,正常的时候是能遮住后颈的牙印的,可他一俯身,那牙印便露出了一半。
原悄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忙直起了身体。
可他并未留意,方才路过他身边的一个青年,目光意味深长地在他后颈的伤口上扫了一眼,而后露出了一个令人不大愉快的笑容。
“三郎?”三殿下见他神情不大对,不禁有些疑惑。
原悄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匆匆一瞥,三皇子或许未看清他的伤口。
但只要对方再看一眼,说不定就能认出那是个牙印。
以三皇子这情商,万一当着原君怀揭穿了,他该如何解释?
原悄现在有些后悔没带着金锭子一起来了,若是对方也来了,就不必他自己动手抬轮椅。眼下这情形,他若是自己动手,就一定会再次露出后颈的伤口,否则……就得找个人来帮忙。
而这恰恰是他先前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因为一旦找人帮忙,就防不住对方会搭话,只要对方一搭话,话题必定会落在原君怀身上。
原悄知道自家大哥看着温润谦和,实际上心思还是挺敏感的,不然他不会躲在府里那么久都不出门。如今他好不容易走出了这一步,原悄生怕他受一丁点刺激。
偏偏眼前这三皇子,毫无眼力见,也不知道主动帮把手。
“怎么了?”原君怀有些担心地转头问道。
“没事……”原悄深吸了口气,再次俯下身打算将轮椅抬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他只觉后颈一热,被一只大手轻轻覆住了。
那只手上带着薄茧,触到皮.肤时略有些粗粝之感,惹得原悄心跳猛地加快了几拍。
“拿着。”来人将手里的马鞭递给了他,俯身抬起了原君怀的轮椅。
“卫副统领……”原悄怔怔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半晌才回过神来。
三皇子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道:“你早说需要人帮忙啊!”
原悄朝他敷衍一笑,当真是半点也不想理会这人。
“这诗会其实没什么意思,本王原是不想来,但是能遇到你,还是挺有趣的。”三皇子一边跟在原悄身后,一边道:“若是你觉得这里无聊,本王可以带你去个好玩的去处。”
原悄方才听他说前半句话的时候,原是想说自己还有事情,不参加诗会。但他听到对方后半句话,便改了主意。以对方这自来熟的性子,若他说去烟花铺子,这人说不定会直接跟着一起去。
到时候两人一起,万一传出去,旁人说不定以为他们交好了。
他可还记得先前宫宴上的教训,知道自己要和这位三殿下保持距离。
念及此,他索性开口道:“多谢殿下,我今日要陪着兄长。”
反正诗会上人多,留下来摆脱对方应该更容易一些。
两人说话间,卫南辞已经帮着原君怀的小厮将轮椅抬到了门内。
他心思还挺细,并未将人放到路口,而是推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原悄拿着他的马鞭进来,朝他行了个礼,又道了谢,但目光却一直躲闪着,不敢看他。
卫南辞接过自己的马鞭,朝一旁的原君怀略一颔首,又朝三皇子行了个礼,便转身走了,自始至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那一刻,原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对卫南辞还挺感激的。
既感激对方替自己解了围,也感激对方没在自家大哥面前让自己难堪。
“说起来本王也有许久没见过君怀兄了。”三皇子跟在他们身旁,感慨道:“我父皇前些日子得知国子学要办诗会时还说,定要记得给君怀兄发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