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实在过于偏僻,周围的座椅上都没有虫。
于是时宿拉着雌虫的手来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时宿先前一直被追着打, 现在累得很。于是很自然地脑袋直接搁希尔肩上,身体靠得极近极近。
他的手指和希尔的手指交缠握在一起,把玩着, 想起之前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长出的翅膀, 语气幽幽:“这个设备模拟出的身体感觉还挺逼真的。”
“是很逼真, 毕竟是军部开发的。”希尔放松着身体,让他靠着更舒服一些,回答道。
时宿有些奇怪:“那这个为什么不做成游戏呢,例如全民格斗的那种?”
这个设备的包装一看就很不商业化,而且就这么一个服务器。
最过分的是还有BUG,居然把他的性别都给搞错了!
时宿脑子里突然闪现过柜子里那台粉色包装的设备,和设备上没看完的解释说明,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希尔听后看着时宿,表情若有所思。
他解释说:“没必要的,帝国绝大多数的高等级虫族不是贵族就是出自第一军校。”
虫族常年与异族交战,军功是如今平民雌虫最快最有效的阶级晋升方式,所以平民中的精英几乎都会进入军校。
也有少数像他这样的例外。
“与其让普通的平民训练费时费力,还不如让他们多工作。”
希尔看着肩膀上双眼微阖的雄虫,想着他应该不知道帝国百分之九十九的虫族窘迫的生存现状。
时宿默了,后知后觉想起这个世界好像本来就是娱乐十分匮乏。
原因当然就是大家都去搬砖了,不然怎么负担得起雄虫和贵族们的挥霍无度。
于是又是雄虫又是贵族的时宿主动闭嘴。
......
过了一会,雌虫还是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直到时宿看见希尔打开页面,眼睛朝着显示时间的地方扫视了一下。
原来真的是上班摸鱼,挤着时间才有空陪着他坐这浪费时间啊!
太过分了,时宿终于受不了了!
他蹭地一下坐直了身体,在希尔一眼惊愕中,将雌虫扑倒在沙发上。
随即发现扑倒在沙发上的一系列动作带来的触感居然也很仿真!
希尔冷不防被这么大一块头扑倒,差点就要下意识做出反击的动作。
实在是他家雄主用的是实打实的雌虫身体,两米多的身高体型,和平日里娇小柔软完全不是一回事。
而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除了战斗之外被雌虫这样扑倒,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时宿看着身下一动不动的雌虫,半晌,还是一动不动。
换作是在家里,他要是这样把希尔扑倒,希尔一定会顺着他做些抱抱亲亲的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木头似的,眼里丝毫没有和他亲热的欲望。
时宿想了想,悟了。
“所以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身体是吧,我换了个壳子你就不喜欢我了是吧?”时宿不开心,于是做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希尔:“???”
虽然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更加一动不敢动了。
“雌君?”时宿这两个字说得格外用力。
他俯下身,鼻尖离希尔的鼻尖很近。
“你喜欢我吗?”
“喜欢。”
身下的雌虫几乎没有反应就给出了回答。
时宿满意地继续问:“那你喜欢的究竟是我,还是我的躯壳呢?”
希尔是雌虫,时宿想着。和人类不一样,虫族的雄虫对雌虫就是有着与生俱来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哪怕他们因此流血受伤,甚至献上生命。
希尔也是这样的吗?
不。时宿自己在心里否认了。
他还记得原著剧情里原主的结局,那是死无全尸的下场。那样还不解气,最后还被挖出来挫骨扬灰。
所以希尔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雌虫。
......
希尔看着大半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的雄虫,这里的沙发不是很大,两个身材高大的雌虫壳子坐着还好,但躺着就有些显得沙发有些不堪重负。
身上压着他的“雌虫”明明一副与绝大多数高等级雌虫一样的外表与体型,身体欣长挺拔而肌肉有力,容貌俊美而棱角分明。
但里面却是那样可爱的灵魂,让他不断沦陷着迷。
让平生已习惯苦涩的他第一次尝到了甘甜的滋味,并引诱着他品尝第二次第三次,不断不断,最终嗜甜成瘾。
既然是这样,外在的躯壳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手抓住了时宿的双肩,然后一翻身,位置互换,将自家雄主压在了身下,对着那张还没来得及合上的唇吻了上去。
*
他们俩可能是这款全息设备开发后第一次这么使用的两个虫。
也不知道设备的开发者知道了会怎么想。
雄虫玩雌虫号,和自家雌君玩雌雌恋什么的。
时宿感受到希尔的力气明显比平日里大了不少,不过够带劲,想着果然他的雌君这方面就是天赋异禀。
两虫忘我地深吻了许久,时宿有些想念他现实中的身体了,雌虫的身体被这么抱着一点都不舒服,也不适合他对着希尔做任性撒娇的举动。
而且雌虫和雌虫感觉总差了点味道,不,是差了很多。
时宿想了想虫族的生理知识,好像是那种叫做信息素的东西。
本来平日里这个时候应该很有感觉,已经沉醉其中了,不过现在大脑却还挺清醒。
“我#!”远处传来雌虫一惊一乍的大嗓门音。
“居然还可以这么玩!”
那个没见过世面的虫又补了一句,吼得时宿心脏砰砰直跳,却又有一种诡异的刺激感让他无端有些兴奋。
虽然隔得远,那个虫视线受阻也看不清他和希尔的ID和模样,但被虫撞见了总感觉怪怪的。
时宿立即不干了,嘴巴紧紧闭上,不再让希尔继续进去为所欲为。
大了几号的爪子揪着希尔的袖口,双眸又湿润了,“希尔,我不想......”不想呆在这里被其他虫看。
希尔浅浅地亲了亲他,想着说要玩的是他,被吓着不敢玩的还是他。
他的雄主啊。
无奈地想着,算了。自家的雄虫,能怎么办呢,还是惯着吧。
于是看着时宿双颊发红一脸不好意思,又一脸不舍地下线了。
......
时宿摘掉了戴在头上的设备,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烫手。
想用头撞豆腐墙。他双手捂着脸,遮掩了面上的红。
心底在咆哮:他到底都做了什么,果然恋爱让人头脑不清醒啊啊啊!
"主虫,您醒了?小殿下回来了,现在在客厅坐着,您要去见......"
门外机器虫的声音传来,小A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时宿几乎是跳下床啪地一声打开了门,面对面看着小A:“你说什么!阿尼回来了?”
“对啊,”小短腿机器虫昂着头看着时宿,脸上变成除了吃惊还夹杂着其他心情的表情,看上去无比夸张,“殿下,您的脸怎么了?”
说完,就看见自家主虫默不作声,站着沉默了好几秒,然后又“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时宿去了浴室,镜面上的虫面色潮红,双眼氤氲,一副被翻来覆去□□过的模样。
所以为什么,那个设备要设计得那么逼真啊啊啊!
自家小孩回来了,现在就坐在客厅。
时宿想着这件让人窒息的事,赶紧打开冷水反复冲洗,直到面上的潮红褪去。
终于自我感觉面色如常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走向客厅。
......
也就几个月没见,阿尼光是远远看着就长高了不少。
不过个子还是瘦瘦的。
“雄父!”
雌虫崽的耳朵异常灵敏,时宿还在下楼就被叫住了。
虫崽立即站了起来,果然长高了不少,是那种长高不长肉的阶段。
时宿有些不知所措,完全没有和小朋友相处的经验。
只好干巴巴打招呼,“阿尼,好久不见。”
......
时宿让阿尼坐下,然后就不说话了,眼睛却悄悄打量着阿尼。
想起第一次见到阿尼的时候,阿尼就在家暴现场。
而且按照原主的性格,阿尼从小到大也不知道目睹了多少,遭受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这孩子真是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