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有田有店有夫郎 第7章

“怎的就不能断。”樊雨花道:“钱倒是没给几个,你想想田小野再田家,也不中用了,田家正懒得管他一口饭,哪里还想要他。”

“……”什么世道这是。

“要说这田家爹娘也真不是人,自己的孩子怎么就能那样虐待,断了也好,省的以后咱们被他们连累。”说罢,樊雨花顿了顿,从厨房走出来,两眼红红,抽泣道:“就是苦了你了,好端端的摊上这么件事,你这以后可怎么办?”

季仲远知道她说的是子孙事,连忙起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娘,我和大哥家又不分家,只要大哥有了孩子,那就是咱们全家的孩子,莫急哈,再说了,我本来也不喜欢姑娘,没那感觉,有媳妇也生不出孩子来。”

樊雨花恶狠狠瞪他一眼:“乱说什么!”有愁眉苦脸道:“你大嫂也没个响儿啊,你说说这日子过得……”

“您可别说大嫂,她也不容易,好了娘,别难过了,咱们家总是会越过越好的。”

“唉。”樊雨花叹了口气,又回去厨房忙碌了,她知道有些事情就算她再操心也没什么用,多思无益,徒增烦忧,只能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再说。

立秋已过,天气转凉,天空湛蓝,有无暇白云飘过,远处躲在树梢的鸟儿高声鸣啼,带来秋风阵阵,惬意无比。

季仲远摊在椅子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樊雨花见了,没舍得叫醒他,便给他加了一床薄被,又搭了一顶帽子。

许是阳光正好,季仲远的梦中总是晃着一片白花花细嫩嫩的背,还有雨水打湿的细软黑发,丝丝缕缕沾在白皙红润的脸颊旁,伴着一声声吃痛的嘤咛。

他猛然睁开眼,抱着被子进了屋……

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季仲远颇有些头疼,自从那个雨夜之后,他就时常梦到那天的画面,而每次梦见,都多多少少会有反应,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野兽似的几乎随时可以与兄弟上战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刺激。

他觉得自己像个登徒子,懊恼地挠了挠头,便闻到厨房的鱼香,才知道自己睡了一个时辰。

季云朵买了豆腐回来,吃了些果子跑出去玩了,常小惠正抱着木盆进门,她的身边是季伯山,不只是谁先干完活去接的谁,只是两人脸上都带着笑,谁都能看出他俩感情不错。

所以只有自己一个人尴尬……

季仲远无语地出了门,跟家里人打了招呼,帮着常小惠把衣服晾在院子里的麻绳上,干完这些,季伯山已经洗好了手脚,出门一嗓子把在街头乱窜的季云朵喊了回来,这就要开饭了。

刚炖出来的大鱼还咕嘟咕嘟冒着酱香味的泡泡,一块块豆腐浸了酱香,懒洋洋地躺在大盆里,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

炖鱼的时候,上面蒸了米饭,这会儿也刚刚好软烂香甜,一家人无声默默埋头苦吃,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了一盆鱼刺。

季仲远捂着肚子道:“阿娘炖鱼的手艺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季伯山也说:“那是当真好吃,都能开馆子了。”

樊雨花瞪他们一眼,道:“识得几个字就开始跟娘贫嘴,去洗碗去!”

季仲远嘻嘻笑了一声,拿着碗筷去洗,也没几个碗,很快就洗完了,又把厨房稍微收拾了下,这才回去午休。

午休半个时辰,他便和季伯山起了床,两人拖着大车,要抓紧时间去镇上把东西卖了。

兔子卖给了汇缘酒家,这次季仲远见到了掌柜,掌柜姓贺,看上去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但季仲远知道,这只是表象,这人内里不知道多精,不然怎么能做生意呢,两只兔子卖了六百文,见着他们有菌子,贺掌柜便又要了些菌子,给了一百多文。

之后两人便去了广济药房,卖掉了那条黑花蛇,这蛇不小,毒性猛,一番讨价还价,卖了三两银子,可把兄弟俩乐坏了,农人家里多用铜钱,哪里见过几次银子,上次家里出现银子,还是他们爹爹的补偿金,

两人又去集市上叫卖,买了所有的菌子,菌子不值钱,只卖了不到一百文,但那两只杂毛狐狸值钱,被人买去做帽子靴子的,一共得了八两银子,把两人乐得晕晕乎乎的。

很快就卖完了野味,两人又去北山村把三头野猪卖给了陈屠户,卖了二两银子,又给添了些家猪的肥五花肉,还给了四个猪蹄,两人高高兴兴拎着肉满载而归,在村口杂货店里买了些油盐酱醋,花了几个铜板,简直不疼不痒。

今日入手的可都是银子呐!

第11章

回了家把钱交给樊雨花,樊雨花乐得半天没合拢下巴,赶忙把钱收起来藏好,盖上坛子盖之前,她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两贯钱出来,递给季伯山和季仲远一人一贯,说道:“往常咱们家里日子过得紧,娘把着每一文钱都得精打细算,才能让家里过得下去,如今阿远也出息了,地里年成也好了,家里眼瞅着是饿不着了,娘也没那么小气,你们以后交一些,自己也可以留些,既然都有小家了,总得有些钱才方便。”

季伯山和季仲远都很高兴,没人喜欢和别人要钱花的日子,哪怕这个人是他们的亲娘,还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季伯山多少次想给常小惠买点什么,都苦于手里没有一个子儿,也亏得常小惠懂事,知道若不是樊雨花一文钱掰开两半儿花,他们家里早就饿死了,不然非要闹腾起来。

这样一来,常小惠脸上也有了笑,她早就想找个大夫看看身体,调理一下要孩子,却不敢和樊雨花说,要知道吃药可花钱呢。

兄弟俩领了钱欢欢喜喜去了,季云朵却总觉得失落,她要努力学绣工才行,等跟阿娘一样能做绣活了,再和阿娘商量着给自己留点私房钱。

五花肉被樊雨花熬成了肉脂渣,炼出来的猪油被放进一个罐子里,以后做菜慢慢吃。

肉脂渣留出一小盘来撒上盐,这就是晚上的主菜了,量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一年见不到几次荤腥的几家人来说,这算是极奢侈的了。

樊雨花把几只野鸡拾掇一番,放在院子里养着,季云朵和常小惠负责给它们弄些青草切碎了吃,兔子被剥了皮,肉用粗盐腌起来,可以吃好几顿呢,另外就是季仲远的婚事定在了下个月初,也只差不到十天的时间,这会儿腌了,到时候就是一道不错的主菜。

说道婚期,季仲远有些茫然,他不太清楚这场婚事对他和田小野意味着什么,纵然大家都觉得这很正常,又都说他这样做是救了田小野,但季仲远总是无法接受几乎不相识的两人结成伴侣,就这么过一辈子,更不知道田小野心里所想,怕自己误了他的终身。

但时代如此,无法抗拒,他只能娶田小野,又听周婶说那孩子是个好的,想想就这么搭伙过日子或许也还不错。

他转了一圈,从储物室里拿了一大碗刺莓子,又对樊雨花说:“娘,我想拿点肉脂渣,去看看田小野。”

樊雨花自是不太愿意,但是事已至此,自己也不能太过于计较了,只好说:“你尽管拿去,但是记着给你周婶就成,别再和田小野见面了,省得让人说三道四。”

“知道了。”

季仲远便又取了个碗,盛了一碗肉脂渣,端去了对街周家。

周家小子周大成开了门,见了他,连忙笑道:“仲远哥来了,快进来坐。”

季仲远摇摇头,说:“我来给你们送点东西,田小野在,我不好进,放下东西我就走了。”

周大成早就闻到了肉脂渣的香味,两眼放光,高兴道:“我去喊我娘出来。”

他飞奔着去喊周婶,周婶出来后笑着说:“你这孩子,我还会亏了你夫郎不成。”

说归说,她还是把一碗肉脂渣和一碗刺莓子端了进去,倒进自己家的碗里,又把季家的碗洗了洗,送给了等在门口的季仲远,说:“婶儿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事儿也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婶儿凭良心说,小野这孩子是真的不错,人勤快又乖巧,长得也好,就除了不能要孩子,没什么不好的,唉,你瞧我说什么呢,你也别太难过,也不是没有双儿怀孩子的,且放宽心吧。”

季仲远点点头,道:“他既愿意跟我,我也不会亏待他,大家好好过日子,要是哪天他有了喜欢的人,我也放他走,教他不用担心。”

“你这孩子。”周婶叹气道:“这是赌气的话,你放心吧,小野是个安生过日子的孩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季仲远想说自己没有赌气,是真的这么想的,但是又无从分辨,更没必要分辩,只点点头便回去了。

周婶关上门回了家里,便看见田小野躲在门后偷偷张望,他身上的伤好地差不多了,在周婶家虽然吃的不太好,但总归能填饱肚子,多多少少长了点肉,只是因为底子太差,看上去还是很瘦弱。

他小声问道:“四婶,刚刚是他么?”

周婶点点头,说:“送了些肉脂渣和刺莓子来,心里惦记着你呢。”

田小野看着案子上的肉脂渣和刺莓子咽了口口水,他一年到头吃不到肉,几乎都快忘了肉味了,周婶见他这般,便说道:“吃吧,当零嘴了。”

田小野犹豫了一下,又想起这是那个砍人家门的霸王的东西,一时竟有些不敢下口。

周婶摸摸他的头,说:“那就等晚上一起吃。”

晚上她用肉脂渣炒了一个菜,又做了豆面饼子,全家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吃得喷香。

又脆又香的脂渣入口,田小野竟然有点想哭,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那个恶霸给他送来了第一口肉,若是以后在他家能吃上肉,那挨两顿打也是没什么的。

接下来这些日子,季仲远没有再上山,丁老头不在,他自己可不敢去,一没狗,二没武器,上山是很危险的。

他找了隔壁村铁匠,让给做了一把砍刀,一把匕首,又做了些铁箭头,只是铁箭头不能多做,官府有管制的。

这些东西做起来费时,隔了七天他才拿到手,这些日子就在家捣鼓他的装备,铁箭头是以防万一的,一般用不到,于是他在上面抹了点猪油,这样可以防止生锈,匕首和砍刀都磨得锋利,天天擦拭,这是保命的家伙,可不能大意了。

待到月初,眼瞅着就要成亲了,季仲远才又上了次山,没有多做停留,只把所有的陷阱和套绳检查了一番,收获也算可以,他之前跟着丁猎户学兔子扣的时候,做了许多个,铺得到处都是,这会儿别的东西不多,兔子倒是捡了六只,也不知山里哪里来的那么多兔子。

陷阱里只有一只傻狍子,死透了,看着血还在滴答,应是不多久掉进去的,算是季仲远幸运了。

上次下山时,他们在水边围了个小水洼,这会儿去看看,里面净是些小杂鱼,他也没嫌弃,全部一笼带走,回家给餐桌添个鲜。

又顺手摘了些刺梅子回去,补充了些木槿叶子,这会儿时间就不早了,季仲远赶紧下了山。

收拾下,第二日便是成亲的日子,这一天家里十分忙碌,村里人成亲程序不太复杂,但也要足够隆重,摆足面子,才显得对新娘上心。

樊雨花纵然有一百万个不情愿,也没有在这天发难,准备了上百个红鸡蛋,村里每家人都能送到,小孩子还会多给一个,另外还要请全村的人来吃席,这就要花费不少,不过村里人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每家除了小孩子都只让一人来吃,也不能边吃边拿,大家家里都不太富裕,这样的规矩给家家户户都松了口气。

来吃席的多是男人,男人是家里的主劳力,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也有爱护妻子的,让妻子来吃,还有些让老父亲老母亲来吃的,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孝顺。

小孩子就没数了,家家户户小孩都不止一个,平时满街乱跑不觉得,这会儿都凑家门口,就能看出来数量了,一个个都会伸着手要糖吃要糕吃,这又是不少的数量。

樊雨花在院里院外摆了十大桌,每一桌上都有一盆兔肉,一盆鱼肉,还有一盆炖排骨,炒了鸡蛋,这算是四个荤菜,外加菌子和青菜,米饭馒头管够,这也亏得季仲远自己能打猎,不然要靠买的,这些东西可要花太多钱了。

好在这次情况特殊,没有彩礼,不然樊雨花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怕是要掏空一大半。

婚礼在下午举行,季仲远今日穿了一身红衣,这是家传的结婚喜服,季伯山成亲时穿的就是这件,村里人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他们每人结婚都做一件红色新衣,虽然买得起布,但是这种衣服也就结婚这天穿,平日里穿不出去门,利用率太低,所以大家都有家传的喜服,平日里好生保存着,用的时候拿出来就跟新的一样。

季仲远和季伯山身量相仿,穿着喜服十分合身,他本身相貌堂堂,又宽肩长腿,见了的人都得夸一声好模样,若不是以前太混,真有不少人想把女儿嫁他。

村人敲着锣带着季仲远在村里走了一圈,一路上撒了喜糖和鲜花,而后才将他送去街对面的周家。

看着周家人将一身红的田小野从院子里慢慢牵出来,季仲远才感觉到一阵阵紧张,他悄悄将手心在裤子上擦了擦,抹去一手汗湿。

然而这个动作没有躲过村人们的眼,立刻有人大笑着喊:“新郎紧张地擦汗啦!”

随后众人轰然大笑,各种调笑起哄不绝于耳,田小野脸蛋红红,低着头走出门,因为不是女孩儿,所以没有盖盖头,季仲远一眼就看见了那张漂亮的、羞涩的、红扑扑的脸。

第12章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之前见田小野时,只觉得这少年蛮好看,但却从未真正看到过他的面容,今日田小野收拾一番,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发现这个少年面色白皙,眼若秋水,竟是极清秀的好样貌。

众人起哄道:“新夫郎好漂亮啊!”

“新夫郎抬头看看你家新郎!”

“哎呦呦,你们说他俩谁的脸更红啊!”

“我看还是新夫郎脸红,新郎那是黑红!”

众人大笑,季仲远心说,我谢谢你个黑红,而后还是忍不住去瞧他的小夫郎,只听有人在旁边笑道:“新郎官,别瞧了,赶紧握握小手吧!”

季仲远这才发现周婶已经把田小野的手牵了过来,要交到他手上。

察觉到自己的失神,季仲远面上发烫,身体僵硬,机器人一般伸出手,接过田小野的手,轻轻握在了手里,那只手很是柔软,但却不细嫩,甚至比季仲远自己的还要粗糙些,看来没少干活,只有常年重活粗活的积累,才能磨出这样一只手来。

周围人又是一阵起哄,季仲远侧过头看田小野,只见他头垂得极低,面色如血,但是手却在微微颤抖,便知道这孩子也是紧张的,害怕的。

他便将那只手在手里握了握,以表示安慰,孰料田小野的手却僵住了,并抖得更厉害了……

季仲远无奈,只要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将田小野牵回了家,家里樊雨花已经坐在堂屋等着了,季伯山在忙活着招呼客人,常小惠在厨房和一群乡里的女人们包饺子,就连季云朵也十分忙碌,在家里这看看那看看,收拾垃圾,处理一些小状况。

季仲远和田小野跪在了樊雨花面前,恭恭敬敬奉了茶,樊雨花喝了茶,便抬头打量田小野,嘱咐道:“你们既是成了亲,就该互敬互爱,好好过日子,我对夫郎没有别的要求,好生照顾我家阿远就成。”

田小野应下了,声音小的和蚊子似的,他的眼中尽是惶恐不安,村霸的娘也不是个善茬,婆婆厉害,媳妇和夫郎便很难做,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对未来一片绝望。

之后田小野便被送进了季仲远房间,他乖巧地在床边坐下,床上有一床翻新的被子,罩着红色被套,这被套倒是新做的,毕竟是放在家里盖的,能盖很多很多年。

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听着外面热闹的吆喝声,敬酒声,心中越发失落,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面对怎样的命运,即便周婶反复说过,季仲远对家里人还是不错的,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自己不能生,娶这样一个双儿是绝对不讨喜的,一般都是娶不到媳妇的男人才会找这样一个双儿伺候自己,还常常非打即骂,他也正是不想要这样的命运才总是邋里邋遢,在脸上抹灰,可是谁能想到,最后竟还是嫁出去了……

无奈,他只能握紧了拳头,暗暗劝自己一定要勤快干活少说话,尽量少挨打,想想季仲远那大手,一巴掌下去,可是够受的。

这时候,有人开了门探头探脑,田小野一看,原来是季云朵。

小丫头见到这么好看的新夫郎,还脸红了一下,随后笑嘻嘻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水饺,说:“我二哥说了,怕小野哥哥饿着,让我给你送饺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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