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带着点委屈的腔调。
梵越垂眸看着兔子,难得显露出点无奈之色。
还以为学会化形了……
结果三年过去,毫无进展。
兴许是知道自己“暂时安全”的信号,腿上的某只耳朵渐渐地抬起,并且前腿往前伸了伸,很明显是……
要趴下,歇着。
梵越眉毛一挑,没想到是这个走向,索性开口问了:
“你今日来做什么的?”
兔腿一僵,没能趴下,然后慢吞吞的抬头看:“来、来侍奉尊上。”
“居然还记得。”语气很是平淡,放在扶手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
眼神慢悠悠地移了过来……
兔腿顿时飞快地缩回去,一下子正襟危坐了起来。
“下去。”
冷漠无情jpg.
白须瓷非常灵活的跳到地上,然后战战兢兢地继续靠着那个柱子。
并腿,站好。
目不斜视。
梵越垂眸看了下起了褶皱的衣服,动手整理下,
但是在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顿了一下。
很明显的兔爪印……
掀起眼皮看了下跑到阶梯下的小妖。
“挺有精神。”淡淡的评价。
白须瓷听到这话,更加不敢动弹了,本本分分的“侍奉”。
既然人家暂且没有动他这个“空灵体”的意思,他还是要识一些相的。
嗯,一定要好好的侍奉!
站姿更加的标准了。
梵越等了一会,发现对方当真是听话的很,连往这边看都不看了。
摩挲了下虎口,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尊上?”弱弱地询问,似乎是有什么事要说。
兴许是忘了的缘故,白须瓷还是一个“兔子”模样,红彤彤的眼珠子望过来的时候。
颇有几分狗腿的样子。
“何事?”倒也不觉得烦躁了,并且分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白须瓷一看有戏,于是就十分正经把兔腿往前一迈,然后开始准备输出自己在路上准备的“说辞”。
“咳咳……启禀尊上”试图模仿一下电视剧里的大臣上奏,拿捏一下腔调。
梵越闻言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麟山山脚处一直有人在滥砍滥伐,导致部分精怪无处生存,并且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骚乱……不如让€€€€”
本来说的挺流畅的,但是在结尾的时候莫名卡住了。
€€?他该自称什么啊?
犹豫了片刻,终于接着说了:
“不如让本小妖去替尊上看看。”有模有样的结束了自己的汇报,也没觉得自己说得有多奇怪。
梵越:“……”
本小妖,嗯,还挺能耐。
“尊上?”十分乖巧的等待着,想着待会一定要先去林大娘家看看。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正低着兔头思考呢,突然一下子被捞起来了。
“本座暂且还不需要一个‘小妖’来那么努力的去帮忙‘看’。”特地强调了几个字眼。
白须瓷整个兔头都滑进对方的衣袖里去,努力地蹬了一下兔腿,才堪堪呼吸到新鲜空气。
“可是尊上,这事闹得挺大的,难道不去看了嘛?”语气有点着急。
“本座亲自去。”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随即一挥手。
直接消失在大殿中了。
中央的“漏斗”还在被托着,几缕黑雾很明显是累了,筋疲力尽地去钻漏斗的大口,完了再从小口里出来。
正要继续“表演”的时候,黑雾突然惊恐地发现大殿空荡荡的。
“哐当!”
漏斗直接摔在了地上,一团黑雾顿时四散,朝着门外飞去找主人……
*
麟山风景很美,小道郁郁葱葱的,没有半分民间传闻中的“鬼山”的样子。
白须瓷在魔头臂弯里探头探脑,看的不亦乐乎。
倒也忘了和对方说让自己下来这件事。
不过€€€€
白须瓷用兔爪扒拉了下梵越的衣袖,往下看了看,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这不就是他下山经常走的那条小道嘛?
为什么偏偏走这里……
突然觉得有些忐忑,慢慢地抬起兔头。
然后。
四目相对。
“很熟悉?”垂眼看了过来,语气中有几分漫不经心。
白须瓷心里一咯噔。
完了,不会他知道吧?
“啊,没、没,熟悉什么啊?”没什么说服力的话,并且慢吞吞的把兔头扭回来了。
开始认真思考自己跑的可能性。
试探的抽出自己的前腿……
卡住了。
“……”
少顷€€€€
树林之间,似有风声穿过。
“是这?”淡声询问。
白须瓷此刻已经恢复人身了,十分老实的站在梵越后面,拽着自己的头发,有些忧愁。
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自认倒霉。
林家的小木屋倒是还在,并没有受损的样子,但是,他被发现了啊……
偷摸抬眼看了下魔头的背影,还是觉得很羞愧,毕竟他前些天刚刚被下了灵言契。
要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借着下山的名头就是为了看囡囡。
非得狗带不可!
不过。
白须瓷眉头皱了皱,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这个灵言契好像没有……
“说话。”
思绪一下子被打乱了,连忙回答道:
“嗯嗯,是这里。”
简单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木屋,倒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连续三年都偷跑下来,有什么值得看的?
梵越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小妖一头白发披在肩上,日光的照耀下,竟然像是镀了一层光,垂着的眼睫毛在脸上映出一片倒影。
就这么站着,竟然让人生出一种乖巧的错觉来。
眼神不自觉地收起了几分凌厉。
注意到目光的某只,一抬头就给对视了,眨巴了下眼睛。
看着有点傻。
梵越:“……”
算了,准备扭过头去。
但是白须瓷出于被上司盯的心理作用,一脸懵圈地往前走了过去。
硬生生的跑到梵越身旁。
仰着下巴尖,认认真真地问:
“尊上,您找我有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