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床边, 并不言语, 只是就这么看着。
眼神略带不解。
为何能睡六个时辰之久?
锦缎面的被子上面此刻正躺着一只兔子, 且姿势不甚雅观。
四脚朝天,耳朵蒙眼。
端的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梵越思量了片刻,还是打算抬手将其唤醒。
但就在这个时候。
后腿翘了翘, 耳朵“眼罩”歪了一歪,兔身似乎有些不稳, 往旁边开始倾斜。
慢悠悠的, 慢悠悠的。
啪唧€€€€
从仰躺改成了侧躺。
“……”
眉眼之间露出点嫌弃的神色。
掌心凝出来一团黑雾, 然后很有方向性的飞向了床上。
像是搬运工一样, 很是努力的把兔子给扶了起来, 甚至还有几缕黑雾是专门托着耳朵的。
分工有序,倒是很有效率。
白须瓷坐在床上,一脸懵。
两条后腿直接分叉了,并着的前腿放在其中间,从前面看的话……
像是一个“葛优瘫”造型。
“尊上?”很是木楞的语气。
外面的阳光愈加亮,坐在床上的白须瓷觉得有些晃眼,用兔耳朵盖了盖。
但是发现这样子好像会影响他的视野。
思考了一下。
慢吞吞地开始挪动。
一点点的从阳光的地方,跑到了那个阴影处。
然后,坐下。
仰头继续望着。
梵越就这么目睹了对方“躲”进自己的影子里的全过程。
眉毛微挑。
倒也不觉得无趣,背着手向左边踏了一步。
床上那只还在睡醒的懵圈中,见到自己的阴凉宝地没了,兔腿顿时不知道怎么放了。
支撑起身子来,晃晃悠悠地往旁边挪。
两个大耳朵还在耷拉着,倒是印证了本体还迷迷糊糊的事实。
等到终于挪到了阴影处,想要坐下的时候。
白须瓷又眼睁睁地看着“它”跑了。
兔爪伸了伸,抓了个空。
“你可知现在已经巳时了?”淡声提醒道。
床上那只显然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十分认真地仰头问:
“巳时是什么时?”
“……”
罢了。
白须瓷倒也不是个傻的,摇了摇脑袋,清醒了一下。
看到这么高的日头。
大概也猜出来是个什么意思了。
他大抵又把这里当成兔子洞了,所以一觉睡死了过去。
伸了伸兔腿,打算下去了。
走到床边那里,抖了抖身子,打算蓄力跳下去€€€€
一二。
没跳成,直接被提住后颈扔了回去。
雪白团子滚了好几下。
“!!”
欺人太甚。
仰头看了过去,气势很足。
“为何还不化形,待会要出去。”提醒了一句,神态淡淡的。
白须瓷顿时明白了。
是的,还要做任务呢!
于是就很听话地化形了,这回肯定没问题了。
抬脚就想下去。
但是还没刚动作呢,就被一根手指给戳回去了。
“€€!”气音都出来了。
抬眼望过去,对方不咸不淡地分了一个眼神。
“这回又怎么了?我化好形了啊!”有些控诉的意味。
白须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表情很委屈,他从来没有被人戳过脑门的。
很是不满地去看那个手指……
眼睛眯了眯,似乎觉得自己看错了,这怎么还有个牙印呢?
“尊€€€€”脸颊被捏住了,只好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上。”
梵越微微蹙着眉,垂眸看了看这小妖的脑袋。
倒是真的怀疑,这里面是不是空的。
“你就用这副样子出去?”把视线移了过来,反问道。
一边看看对方的反应,一边捏了捏脸。
手感不错。
白须瓷心说什么叫“这副样子”?
低头看了过去,然后,愣住了。
铺开的白色长发,以及他拿来当保命法器用的轻纱长衫。
“……”
不自觉地想要去摸自己的眼睛,不过手刚一抬,就停下了。
肯定是个红眼。
更无语了。
要是自己刚刚真的跑出去了,恐怕要吓走一大票人吧。
抿了抿唇,难得的有些尴尬。
“内个,不就是变错了嘛!”试图挽回一下局面。
但是脸颊两边被对方捏着,说话起来莫名带着点喜感。
“我这回肯定行的。”
目光炯炯,很是真挚。
梵越看着这张小脸,又移眼看了下铺了满床的银发。
映着日光,美的不真实。
“不必。”语气很淡。
直接出手替面前这小妖化好形了,顺带又给了“点”灵力。
“收拾好自己。”
白须瓷听到这句话后,对方就松开了手,并且转身离开了。
收拾?这有什么好收拾的?
非常帅气地从床上翻身下来了,并且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小法术。
拍了拍衣服,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一切都很OK嘛!
哒哒哒地朝魔头那里跑去,对方刚刚拿起一杯茶。
掀起眼皮看了过去。
白须瓷双手撑着桌子,眼中亮晶晶的。
意识到对方看过来了。
挺起了脊梁,然后,转了个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