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瓷往上仰了仰脖子, 吞了下去才说话。
[太酸了……]
[那就别€€€€]试图劝阻。
又歪脑袋叼了一个,小脸再度皱巴。
但还是要吃。
梵越站在青云派的一处别亭,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到处通传的样子。
背上的剑哐哐当当。
个个面色惊恐。
嘴里都喃喃自语着“完了完了, 那个魔头来了……”
梵越眼眸中的红色更浓, 显现出几分不解。
如此这般, 亦称仙风道骨么?
[尊上, 您什么时候回来呀?]一个很乖巧的询问声,顺带送了个“嗝”。
[……]
白须瓷非常努力地从串串上叼走了最后一个糖葫芦,然后把手放在桌面上,撑住了自己的脑袋。
腮帮子一起一伏的。
袖子因为太过宽大,白纱也滑了下去,留下一截白皙的小臂。
[等一会。]
白须瓷听到这个含糊不清的回答,眉毛皱了皱。
[那是多久啊?]
很快地就反问过去了,语气相当之认真。
不太好骗的样子。
梵越思忖了片刻,还是承诺道:
[两日之内。]
白须瓷这才松了口气,好吧,原来是出差两天。
不碍事。
[好吧。]
耳朵边边翘了翘,似乎是妥协的意思。
*
青云派上上下下几乎乱作一团。
葬礼还没举行完,就出现了弟子横死的局面,这下更弄得人心惶惶。
灵云殿€€€€
“大师兄!”一个毛毛躁躁的青年推门走了过来,语气有几分着急。
“通天台那边有弟子出事了,好像是魔尊来了啊!”
萧云鹤绕过一排排烛台,终于找到了自家师兄,但是却发现对方坐在蒲团上。
此刻正在静心打坐。
“……”
萧云鹤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跪坐在了自家师兄面前。
“师兄,真的不用管吗?”语气怂兮兮的。
面前的男子面色平和,墨发垂下,似乎完全没有被外界所影响。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阿鹤,你又大声喧哗。”声音似流水一般,温和但有威严。
萧云鹤顿时噤声,垂下了脑袋。
像个被抛弃的小狗。
萧云翊从蒲团上起身了起来,移步到了烛台侧边的窗户。
凝视着下方的场景。
墨色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这与你我有何干系?”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萧云鹤。
“阿鹤。”
萧云鹤听到这话脑袋一下子就抬了起来,跪着的方向变了变,正对着自己师兄。
“可是他们不是青云派的师兄弟吗?”
“为何不管?”
语气相当正常,完全不理解师兄的话。
萧云翊闻言没有生气,而是上上下下地看了看自己小师弟的脸。
然后嘴角勾了勾。
开口问道:“所言不虚,不亏是我教的。”
萧云鹤听到这话,本能地觉得这是在夸他,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头。
“师兄您说的我都记住了,要有怜悯之心,但对坏人不可以有……”自顾自地说着,似乎是在回想之前的记忆。
“但是阿鹤。”直接出言打断了。
萧云翊面相本就温和,倘若是笑着定会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但偏生他不笑,就这么凝视着。
不悲不喜。
萧云鹤仰头看了过去,眼睛快速地眨了下,有些紧张。
虽然知道师兄是这个性子,并且他也早就习惯了,但是今天……
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方才听到的传言。
“我把你养成性子良善,但不泛善,并不意味着师兄自己就是善的啊。”
轻轻地笑了一声。
萧云鹤脸上一片茫然。
但就在这时€€€€
“是谁?”
萧云翊脸色骤变,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屏风,剑招瞬出。
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但是这股剑气被轻飘飘地挡开了,动作十分随意。
萧云鹤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想要从蒲团上起身。
但是还没动作呢,就被自家师兄一巴掌给按回去了,衣袍也把他挡得严严实实。
[阿鹤,不要动。]密音传了过来。
萧云鹤咬了咬唇,虽然感觉憋屈,但碍于从小养成了听话的习惯。
只能安分跪坐着。
梵越静静地立在不远处,负手看着眼前的场景。
略有不解。
“你为何护着他,本座又不杀废物。”语气很真挚。
萧云鹤:“??”
他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想要从师兄的衣服后面钻出脑袋来。
但是被一巴掌怼着脸又按回去了。
萧云鹤还是没看成,只是觉得有些懵圈,然后垂下了脑袋。
仔细闻了闻的自己的手。
陷入了疑惑。
为什么师兄的手比他的好闻……
“阁下今日闯入青云派所谓何事?想必不是来拜访的吧?”萧云翊语气不善地说道,眼眸之间俱是狠厉。
梵越面色平淡,只是开口说道:
“你提前杀了莲乾之?”
一石激起千层浪。
萧云鹤顿时浑身僵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手指轻微地颤了颤。
萧云翊眼眸顿时变了,只是开口问:
“阁下就是阿鹤遇到的贵人?”
他略微猜上一猜,就大概明白了,偃月鱼遗失在麟山。
阿鹤修为分明不高,如何能成功找到还如此轻松地脱身?
想来也是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