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脸上有血吗?”梵越略显不耐地问。
大致擦了擦唇角的血渍, 力图让自己变得干净些。
符霖随即回过神来, 然后心又往下沉了沉, 开口说道:
“尊上,锁脉一事非同小可,还请在思虑€€€€”
“他走了?”一句毫不相关的问话。
符霖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没敢抬头,略微侧了一下眼,示意旁边那位说话。
煊俐看到后,眨巴下眼,十分灵活地拱了拱手,说道:
“应该是走了。”
很是真诚的语气,甚至又几分感叹。
符霖当场石化,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但是对面也没有要发火的迹象,只不过停顿了一下,缓慢地说:
“嗯,我吓到他了。”
符霖略微皱了下眉,因为他从未听过尊上说“我”,但还是想要开口劝阻一下:
“尊上,锁脉反噬极大,且无法使用灵€€€€”
梵越只是垂眸看了过来,面无表情,有着丝丝冷意。
微微倾身,开口警告道:
“你方才说什么?”
“锁脉……反噬……”
“本座不曾锁脉,也没有出现问题。”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很沉。
符霖顿时冷汗涔涔,连忙收回了眼神,本本分分地说:
“属下知道了。”
话音落下,那个玄色的衣摆就消失了,似乎是着急去做某些事。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猎猎作响。
符霖放下了手,抬眼看向了不远处,心里有几分沉重。
“走吧,尊上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了。”一个略轻快的声音,一副心大的样子。
符霖顿时抿了抿唇,甩了一下自己青绿色的袖子,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倒是没有要等身后人的意思。
“€€,你怎么先走了啊?”煊俐出声喊道,然后双手放在脖子后面,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
虽说懒散,但是眼眸也很平静。
尊上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
麟山这个山头没了,再换另一个就是嘛。
不过想到这,煊俐往前凑了凑脑袋。
“符霖,还剩几年啊?”
对方脚步一顿,突然知道了对方再说什么,脸色出乎意料的平静。
扭过头来冷冷地说:
“所以,沧€€山必须去。”
*
白须瓷蹲在萧云鹤的肩膀上,伸着兔头东张西望。
他感觉自己好一些了,起码已经不疼了。
不过还是没有灵力。
白须瓷想好了,他已经记不得回去的路了,现在还没有灵力。
离开人群确实危险得很。
暂时抱上新大腿吧……
至于梵越。
白须瓷一想到这,就莫名地低落,把兔头放在了自己爪子上。
耳朵耷拉下来了。
他应该已经好了吧,这么久过去了,应该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白须瓷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心里有些打算。
当初在麟山的时候,就是想自己出来,找个山头随便住下就好了。
有灵力,有自由。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发展成……那样子了。
“待会可能有危险,小兔子你抓好噢。”萧云鹤低头嘱咐道,有些担心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一行队伍已经走了许久了,但迟迟没有走出浓雾。
想来也是撞到什么妖邪了。
雾瘴不破,无法前行。
白须瓷脑袋空空,只是例行公事地蹭了下对方的手心,表达一下“喜爱”。
希望不要把他给扔了。
白须瓷情绪还是很低落,看了看自己兔腿,想着上面的道侣契。
思绪乱飞。
可能还是不适合,物种都不一样。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巨龙,顿时炸了炸兔毛,觉得有些害怕。
全是鳞片,全是,全部都是。
又觉得脑袋晕眩了起来,心理连带着生理都不舒服了起来,更蔫巴了。
想要睡一会。
这道侣,他有点不想当了。
但就在这时€€€€
萧云鹤一个动作跃起,白须瓷直接被抛到了半空,惊悚地环顾四周。
他他他他,怎么飞起来了?!
剑光刀影之间,兔毛在空气中飘浮,红色的兔眼里甚至能看到一些修士的倒影。
白须瓷顿时慌张地无以复加,四条腿在空中蹬了几下,然后痛苦地闭上了眼。
完了,肯定又要摔。
但是,一双陌生的手伸了过来,白须瓷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掉进了对方的袖口里。
像个球一样滚进去了。
“阿鹤,来这边。”一如既往淡漠的声音。
白须瓷在人家袖筒里,翘了下耳朵边边,大概猜出了救自己的是主角了。
顿时有些改观,原来还是挺€€€€
还没感叹完呢,外界似乎又发生了争斗,白须瓷顿时在袖筒里面翻滚了起来,犹如进入了自动洗衣机。
兔耳朵几乎都飞起来了,完完全全成了个毛球。
外界€€€€
萧云鹤停下动作之后,跟到了自己师兄身侧,戒备地看向四周。
方才有个妖邪之物从雾气中出来,直接发起了攻击,处处都朝命门袭。
“师兄,你没事吧?”萧云鹤扭头问道。
“嗯,兔子给你收起来了。”淡声回复道,然后移眼看向某一处。
微微凝神,掌间凝起剑气,全力攻击去。
雾气那一侧几乎是瞬间传来了烧焦的味道,还伴随着滋滋啦啦的声音。
白须瓷在萧云翊的袖筒里抬起兔头嗅了嗅,也闻到味道了。
有点疑惑,这是在烤肉?
不过他还没思考多久,就又滚了一圈,因为萧云翊走动了下。
雾气渐渐散去。
众弟子都松了口气,觉得这怪雾真是来势汹汹,差点就中招了。
萧云鹤抬手用剑挥了挥面前的空气,把这些雾气给挥散了,然后嘟嘟囔囔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眉毛微微蹙着,有几分不开心。
不过萧云鹤很快就想起来什么,扭头看向师兄,开口询问道:“小兔呢?刚刚它没有抓牢我的肩膀。”
“……”
还是从袖子里掏出来那一团了,然后丢给了萧云鹤。
“现在我不管你,但此物不可带入青云派,三日之后处理好。”萧云翊的语气很是平淡,但还是夹杂了几分妥协。
白须瓷整个人晕乎乎的,被扔到萧云鹤怀里的时候耳朵都要打结了,兔头一下子扎进对方臂弯里。
翘了翘兔腿,勉强翻了个身。
“它怎么都吐舌头了?”萧云鹤略微担心地看着怀里这只,动手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