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剑修不讲武德 第47章

“毒丹是吧!”秦云盏把玩着那些看着就不是很健康的丸子,挑眉一笑道:“凤襄哥,你今日若敢离开箫下隐局,我就把你这些毒丹一个不落的全部吃下去,你尽管走好了!改日记得来给我收尸就行!”

凤襄面色骤变,震怒道:“你€€€€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我是说真的。”秦云盏道:“左右你也不在意我,那就随我如何好了。”

凤襄头回感觉到什么叫做被气的两眼发昏,他怪异的笑了两声,猛地转首,看向一旁的师云琢和苏九重。

“秦云盏这么发疯,你们两个也不管管他???”

苏九重的表情发木,“你看我这个师尊什么时候在宗门里有过话语权了?”

“云琢!”凤襄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了师云琢身上,“你也任凭他作死??”

“我自然不会撒手不管。”师云琢的神色平淡如水,“今日他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就都是你的缘由,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弄死你。”

凤襄:“??????”

你的脑回路是不是不太对啊师云琢!!!!你不知道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吗???

不是,你们师门是不是都有病啊!!!!

你们不是才是中原的正道人士吗!!!怎么有脸来道德绑架我!?!?

我看你们师门根本就不想救秦云盏对吧!!谁也不想解决问题对吧!!

凤襄在心底歇斯底里的咆哮,瞳孔巨震。

眼看着秦云盏真要把那把毒丹跟糖丸子似的往嘴里送了,凤襄觉得自己彻底败了,他扑过去连连摆手,就差捶胸顿足了,“别别别!小云盏!!有话好好说!!我不走了还不行吗!!!你别吃那些丸子!!别拿自己开玩笑!!!”

“你不走了?”秦云盏仰着头张着嘴,“当真?说话算话?”

“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凤襄紧张的不行了,焦灼道:“那粉丸子你别拿在手里滚来滚去!外面那层沫儿是鹤顶红做的€€€€”

“哎哟我的妈呀!”秦云盏吓一大跳,慌忙将一把五彩斑斓扔回他的芥子囊,甩着手道:“哪儿洗手啊!我要洗手!!”

凤襄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仿佛是他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

他一转身,被师云琢按住肩膀。

“行了,别拿捏我了,我说不走就不走了。”凤襄长吁短叹,“我真服了你了,秦云盏这招是跟谁学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做个人吧!!”

“纯属自学成才。”师云琢收回手,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无奈之气,“你也别心理不平衡了,他这招,我早就切身体会过了。”

凤襄:“?”

凤襄:“说出你的故事。”

第44章

师云琢并不是很想说出自己的故事,只在这一刻与凤襄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情愫。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凤襄人扣下来。

凤襄扇下的丹意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圈深刻灼痕,能看得出凤襄方才是去意义绝。

秦云盏的心情十分复杂,他用枯枝隔衣挠着后背,跳到石桌对面坐下道:“凤襄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想着与我们割席,但是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呀!”

“盏儿说得对。”苏九重难得正经,点头附和道:“小凤凰,你不信旁人,总该信我们师徒三人,云琢可是对你有救命之恩的,我就更不用说了,若是对你有意见,也断断不会让你在箫下隐居住这么久。”

凤襄耷拉着头不说话,他深邃的眉眼本就美的张扬,此刻更显得桀骜难驯。

他居然学着秦云盏拿扇子挠后背。

这动作叫师云琢看着浑身难受,火气也直往上窜。

“凤襄,认识这么长时间,你摸着良心说,我是否从来没问过你什么。”他沉声道:“你我投缘,肝胆相照,相处得当,自是英雄不问出处,但如今,你居然要为着流言蜚语舍弃兄弟情谊,更要伤及自身,我就非得要将当初的事问个清楚了。”

苏九重道:“是啊你究竟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宁肯在外头逃窜一气也不能说?”

“我看说了也未必有人会信......”凤襄小声嘀咕。

“我信啊凤襄哥,你说什么我都信,前提你得说啊。”秦云盏急巴巴的,跳上石凳,改坐为蹲,“根据我多年经验,误会这种东西,必须得面对面讲清楚,拖得越久对当事人越不好!”

“你的经验,你能有什么经验。”凤襄轻轻一嗤,吊起眼梢来瞥他。

秦云盏伸出一个巴掌掩了半边脸孔,凑近了他小声逼逼,“你也不看看我这黛玉妹妹似的师兄,给他当几日师弟,你肯定也会变得经验十足的好不好!”

师云琢猛地拍了一下石案,面色板正,给坐在一旁吃瓜的苏九重吓得一个机灵。

秦云盏没料到他耳聪目明到这种地步,对上他寒霜般的眉眼,当即讪讪然赔笑,“开玩笑,开玩笑。”

师云琢拎着他的后衣领子让他跟凤襄之间拉开距离。

凤襄呼出一口浊气,上身坐直了些许。

“行啊,既然要说,那索性就一次性说个清楚。”他的眼底带了些凉薄狠意,“把宋鲤叫出来,我当面与她说,她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凤襄此生只做这一次解释。”

秦云盏心知凤襄半生恣睢浪荡,从不在意他人看法,叫他费心费力的解释行事动机,不啻于是叫他低头示弱,实在是一种逼迫。

但此事在秦云盏看来,关乎凤襄日后的好歹,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原文中的那个凤襄可从未说过“想要图个清静”。

就像是在长空飞累了的候鸟,突然想要寻个落脚的地方栖息,不再迁徙。

那这疲于迁徙的候鸟,还是那只候鸟么?

秦云盏心中的疑团大涨,他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好!”他的眼睛微微发亮,扭头对师云琢道:“师兄,反正都要澄清,为了叫人信服,不如把红姐也叫上,是敌是友,就看这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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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秦云盏邀请祁红药此举非常英明。

他们三人带上一个凤襄,在剑阁外蹲了一整个白天,被漫天的巨刃杀伐之气打的面无人色,愣是没等到宋鲤露面。

就在凤襄一整个要暴躁了甩手揍人的时刻,祁红药从天而降,领着他们四人穿过一条隐蔽的悬石栈道。

两旁水墨丹青般的山色云彩忽而变得玄妙,随日头升了又降,似远还近,葱翠的草木枯黄凋敝又雪中逢春,秦云盏几次在悬石的缝隙中踩空,总以为自己要掉下万丈深渊,实则不然,他足下自有轻盈之力托着,很快就走到了山崖的另一端,竟是一处桃花盛放的园子。

苏九重忍不住“啧啧”称奇。

“不愧是蔺少梧一手栽培的人,红药,你这‘符之镜’至少得是‘小洞天’的水准了。”

“谬赞了。”祁红药显然对于类似的夸赞早已习惯,神色平淡如水。

秦云盏扯了师云琢的袍摆小声问,“什么是符之镜’啊?”

“你可以的理解为,符修创造的幻境。”祁红药说:“符修画符可在纸上,也可在这天地山川之间,若符意够强盛,就能借灵力清气营造五感所能捕捉的一切幻象。”

“你说这些东西都是幻象?!”秦云盏屈了屈指尖,有带着朝露的花瓣擦过他的手指,那柔嫩滑腻之感逼真至极,“旁人能看见吗?”

“旁人自然看不见。”祁红药转动喜丧刻,“我的符意能盖过附近所有生灵的五感,你们如今就藏在我所织造的桃源洞府之中,越厉害的符修,创造的符之镜就越逼真,维持的时间也会越长久。”

“哇......可这有什么用处呢?”秦云盏不解道。

“可以藏人。”师云琢幽幽道:“亦可囚人。”

秦云盏:“???囚人?”

“悬镜门的阴阳鱼眼上方至今悬着一处‘大洞天’,里面囚困着悬镜门门主蔺少梧的师兄,也是红药的前师伯裘难。”苏九重慢悠悠的开口道,“算算看至今已有......二十余年了吧?”

“二十余年?师伯?”这番话信息量太大,秦云盏简直不知该从何处吐槽起,只听到了自己下巴落地的声音。

“那是师尊的杰作。”祁红药的嗓音微冷,“九重仙尊,你也莫要称裘难为我的师伯,我们悬镜门没有那样的叛徒。”

“我下次注意。”苏九重歉意道:“总之,大乘境的符修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化天地为牢笼,他若不想让你出来,你便就在里面翻滚周转一辈子也回不了现世,相比之下,剑修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讲究的就是一个痛快,是不是仁慈多了?”

秦云盏思忖片刻,实话实说:“......那倒也没有。”

“行了九重仙尊,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给我戴高帽子。”祁红药说:“我领你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希望能有个彻底清净的场合,让你们把该说的话都说明白。”

“多谢。”苏九重拱手道。

正说着,他们便在桃园中的一处凉亭下看见了宋鲤。

剑阁藏天下神兵,也锻造万千神通法器,因此剑阁弟子大多身着锻造以用的衣裳,以利落的裤装为主。

宋鲤依旧卷着袖子,腰间别着一把半臂长的小铜锤,正趴在石桌上打瞌睡,她手臂枕着脸,鞭子随意的垂落,一派恬静。

想起那天在剑阁受到的待遇,苏九重带头在亭子外面就停下了脚步,一幅敬畏三尺的模样。

这群剑修莽的时候莽,怂的时候也是真怂,祁红药已经见怪不怪了,提了裙摆上前去,轻声道:“阿鲤。”

宋鲤被唤醒,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而后余光一瞥。

站在苏九重与师云琢后面的凤襄适时挑了一下眉峰。

两人的目光越过中间的一群活人,在半空中狠狠的碰撞。

这小洞天里明明风和日丽,秦云盏却狠狠的打了个寒战。

下一秒,宋鲤拔出了腰间的小铜锤,朝着凤襄狠狠的砸了过来。

这小铜锤看着精巧,实则非同小可,它于半空中骤然变大数倍,足有一人多高,如劈山斧般重重落下!

众人纷纷退避三舍!凤襄也不是吃素的,他侧身闪躲,一扇挥过,折转疾下,生生改变了那铜锤的走势,劲风割面,铜锤落在他足尖前方毫厘之处,将地面砸的四分五裂!

“好样的,宋鲤。”他怒极反笑,扭头道:“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两个是不死不休的对家呢!”

“我们本来就是!”宋鲤厉声道:“凤襄,你就是个淫贼!负心汉!懦夫!你有本事就一辈子都躲着!永远不要现身!”

凤襄已经不想生气了,他摆手嗤笑道:“行啊行啊,你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对我这般指摘唾骂,就当我两年前瞎了眼,救了一个恩将仇报没脑子的白眼儿狼!”

“你救谁了?你说谁是白眼儿狼!”宋鲤几步冲上前来,一把攥住了凤襄的衣襟,咬牙切齿,她生的娇小,气势却不弱,臂弯上有属于铸造师独有的肌肉纹理,“两年前在澜沧江畔,你玩弄我的感情不说,趁我不备与我同床共枕,叫我受孕!后又人间蒸发!我四处寻你!在澜沧江边淋了半月的冷雨,没过多久孩子就......就......”她说着说着,终究是到了悲伤处,再难自已,半个字都说不下去了,眼眶猩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场上一片死寂。

旁边儿的三个剑修大抵都没见识过这等男女纠纷的场面,一个个呆若木鸡,秦云盏更是被震的连扯他师兄的袖子也忘了。

祁红药的脸色铁青,呼吸急促到随时打算冲上前去与凤襄理论。却听凤襄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中有三分如释重负,七分哭笑不得,情绪复杂至极。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他反握住宋鲤的手腕,认真道:“宋鲤,你若指的是澜沧江畔那一遭,那我可以非常负责的告诉你,你没有怀孕,我们两个是清白的。”

“姓凤的,你这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祁红药忍无可忍,冷笑出声,“阿鲤的信期停了三月有余,脉象亦是经由霜行峰数位医修诊治,确确实实是怀孕的脉象,这还能有假?”

“当然不能有假!”凤襄斩钉截铁道:“因为那是我让她这么表现出来的。”

祁红药:“你€€€€!”

凤襄连忙道:“打住!不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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