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玄点头:“谁叫你魅力大,山崩地裂也无法阻挡我看你。”
萧鼎之欲笑不笑,摇头:“你每每嘴甜必是有事相求,我有些怕你的甜话了。”
“胡说,适才的话发自内心。”
“那你为何不进来,要离我这么远?”
“我本想去净身,路过被你勾了魂。”
“行了,说说这次的事有多大。”
“真没事。”叶澜玄抖袖道,“我去沐浴,你不许偷看。”
萧鼎之笑:“这么说不是专门引诱我去偷窥?猫儿野了,想玩刺激,心中是不是还惦记着八刑?口衔、皮鞭、吊绳、烛油,银针,狐尾、玉塞,你想体验哪个尽管说,建议一起用,会更刺激。”
“……”叶澜玄瞬间就没影儿了。
萧鼎之微微勾唇,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用自己的身子换别人的安全。
第59章
两日后叶澜玄生辰, 无极峰张灯结彩,锦旗飘扬,红毯从山门铺到主殿。
叶澜玄与萧鼎之一到, 仙术齐发, 在天空炸开朵朵烟花。
萧鼎之眯眼看着红毯蜿蜒, 嫌弃:“不知道的以为这里有人要出嫁。”
叶澜玄边笑边说:“确实有些过了, 但师门有心又喜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萧鼎之的唇微微下撇。
这些细节现在就用了,真到嫁娶时自己用什么?
今日的主角众星拱月, 萧鼎之在他身旁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热闹。
每一张脸都喜悦的纯粹, 人最质朴亲善的一面毫无负担地展露,这片绿水青山间没有欲望争斗, 所有人心往一处凝, 这凝聚力是小凤凰改变自己,以身作则,乐于分享奉献换来的。
善意与爱真的能让浊世清澈么?
萧鼎之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乐宴中途, 童子离坐, 询问叶澜玄是否要打包些食物给言清送去。
叶澜玄点头。
童子拿来食盒,叶澜玄亲自夹了些清素可口的菜,摆放得整整齐齐让童子给言清送去。
没多一会儿,童子送完饭回来, 几度欲言又止。
叶澜玄移目瞄他。
童儿长大了, 但心思还是很单纯, 心事都写在脸上。
言清那凄惨模样, 是个正常人都会动恻隐之心, 童儿与他年纪相仿,也受过欺负, 感受或许更多。
叶澜玄唤他过来,轻声问道:“怎魂不守舍?言清现在状态如何?”
“不知,从未见过他。”童子摇头说,“童儿每次送饭都刚感觉有双无助的眼睛在附近观望,收回的食盒都洗的很干净,放食盒的位置有石块划写的感谢话。木屋附近的树木受妖气侵染枯黄欲倾,但根部被石块垒着,树腰上还缠着些甘草结绳,想是那少年所为。”
叶澜玄微微叹息。
童子问道:“主人,他的妖气何时能彻底消除?”
“短期内不行。”
“不能见天日多难受。”
叶澜玄知他说的天日是重归人群:“他本无害,遭此厄运非他所愿,晚些时候我去看看他。”
“嗯。”童子又说,“童儿不该露出心事,在主人的生辰上扫兴。”
叶澜玄眯眼看着童子:“他怎成了你的心事?”
童子共情道:“童儿也有艰难时,是主人和哥哥给童儿勇气。他孤身一人,花草动物都不敢触碰,自行与万物隔绝,童儿难以想象他活得有多痛苦。若非童儿能力有限,定会帮他走出困境。”
叶澜玄用眼神示意童儿去求萧鼎之。
童儿双眼放光:“哥哥有办法?”
叶澜玄:“你去问问便知,莫说受我指使。”
萧鼎之曾指点童儿反抗老仆的欺压,改变叶澜玄在他心中高冷无情的形象。
现在叶澜玄也用同样的手法让萧鼎之深藏的良性展现出来,帮助他人会产生难以言喻的愉悦感和自豪感,能涤荡戾气。
童子慢慢蹭到萧鼎之身旁,自从跟他修习剑术,这位“严师”就让童儿又敬又畏,曾经的烧烤夜话已是永久记忆存在于脑海深处,现在一靠近萧鼎之浑身皮肤都条件反射地紧绷。
但想救人于水火的心让他忽视自己的敬畏,开口道:“哥哥,童儿有事相求。”
“说。”
萧鼎之明明只是平淡地说了一个字,童子却忽然忘记想说什么了。
“啊……那个……就是……”童子捂脸,重新组织语言。
萧鼎之的目光越过童子落在叶澜玄脸上,眉眼挑着,又邪又魅。
叶澜玄假装看不见,低头喝茶。
萧鼎之收回目光,对童子说:“就这出息,还想救人?”
“哥哥知道童儿想说什么?”
萧鼎之:“方圆百里没有我听不见的话。”
“哥哥救救言清吧。”童子求道。
萧鼎之摇晃杯中的清酒,问:“我为何要救一个撒谎之人?与他一面之缘,他却说成故交,能让他在九溪峰落脚自生自灭已是极大宽容。”
“他不是故意的,他那模样常人见了都退避三舍,怎会为他通传,他没有别的办法才撒谎。”
“你不是常人?”萧鼎之好笑道,“你不怕他阴森的样貌反替他说清,果然身量与胆子一起见长。”
童子屏息,在勇气消失前说:“哥哥曾许诺童儿能将沧栾剑法练到第十式便可提一个要求。”
萧鼎之把着青玉酒杯,说:“达到要求再讲条件。”
“童儿一定做到。”
***
妖界€€奇花谷
俞思归被困在百里花海中浑然不知。
迷阵幻术对他而言不难破解,当日被困其中主因是心情烦躁,宁可面对团团迷雾,也不愿面对那个过于柔弱,整天哭哭啼啼的人。
偶遇的叶澜玄像一阵清风吹散他心中的阴霾,清冷高傲的人忽然变得温柔体贴,如清泉包裹着他。
妖气渗透意志力的裂隙将他逐步控制,如今他以为自己身在九溪峰,与清冷美人醉里论道,醒时折花。
妖王奸计得逞并未放松,派出多个小妖去打探修仙界有关叶澜玄的传闻。
原本没把修仙界放在眼里,叶澜玄的徒弟却令他重心转移。
他要将俞思归全面控制成自己的棋子,对抗修仙界,对抗那个看似无法战胜的少年仙修。
***
魔域
两大阵营首次不战而聚,乌泱泱的黑衣魔修齐聚百汇川。
月屠站在断崖边,身旁的轮椅上坐着血肉结痂但皮肤尚未修复的红枫。
天绝也有伤,原本英俊的脸被雀鸟之力啄出密密麻麻的印记,严重处深可见骨。
他将斗篷拉得很低,目光仍旧阴鸷,但张狂气焰收敛了许多。
月屠对他从无好话,见他威风扫地,沉郁的心情转好,说:“你也该戴个面具,遮遮你那张丑陋的脸。”
天绝磨牙:“你终于肯承认自己丑陋,人丑就该弄个美人面具。”
月屠呵呵:“我戴恶鬼面具是给你们这些丑人留点面子。”
红枫无语至极,什么时候了还在比美丑。
他张嘴,只能发出破风撕裂的嚯嚯声。
天绝说:“你不给红枫疗伤?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月屠嗤道:“你怎么不把自己脸上的伤治好?我能治九劫涅€€造成的伤,早就坐上王座,将你按在地上摩擦。”
天绝的魔刀蠢蠢欲动,月屠冷冷地勾了勾唇:“你现在打不过我,我也不趁人之危,等你养好伤再战。你说说当日你追去是何情况,偌大的魔域竟由他来去自如。”
“你脑子不用就献祭给我。”天绝将魔刀插入坚硬岩石中,“九劫涅€€谁人能练?龙雀谁人可驾驭?”
“我问你那人是不是仙修!红枫说他仙魔同体且是少年,天地间能凭空蹦出个比岁殇厉害的人?是不是妖王在作怪?”月屠没好气道。
天绝更气:“妖王有这么大能耐早已进攻魔域。我追去只见一条巨型龙尾,那人是何模样都没瞧见,你早知魔域异相为何不说不追?”
“他在百汇川屠杀我麾下数十人,我不救红枫便不知发生何事,贸然追去有何益处,不过与你一般受挫毁容。”
天绝看向红枫,记起他早些时候禀告过修仙界出了嚣张仙修,那时完全不在意他的话,大意失龙雀,还受了一身伤。
“红枫,那人曾让你带话说我和月屠治不好魔域就闭关修炼,待他亲临魔域没有真本事护法之位难保,是不是?”
红枫点头。
天绝思忖片刻,对月屠说:“那人不是狂,是真强悍。你我的争斗到此为止,各自修炼,待出关时再去落实那人的身份,好好与他战一场夺回龙雀。”
月屠却说:“你好天真,不怕他趁我们闭关再次偷袭?”
天绝摇头:“他若想袭击,那日就不会走。他的目的或在龙雀,龙雀已到手,他不会这么快再来。”
红枫嚯嚯发声,月屠将手中长.枪递给他,烦躁道:“不能说就写!”
一段话哆哆嗦嗦写了很长时间。
[他想做魔王,那日不恋战是保护与他一同前来的男子,要破他战力俘获那男子即可,他们在灵隐山九溪峰。]
月屠和天绝看完这段话都默不作声。
良久后,月屠说:“去九溪峰?”
天绝:“我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