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搭理展岑桥,对旁边的服务生说:“那个蒸奶糕帮我打包一份新的,谢谢。”
“我在跟你说话。”展岑桥语气烦躁。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池容软软地说,“我还得去给我老公送宵夜,你这么有骨气,你以后就再也别去星洲,我可没你这么个外甥。”
展岑桥攥紧的拳头开始泛起青筋。
“我跟你舅舅吃饭,你知道这叫什么吗?”池容漂亮又慵懒的眼睛抬起来,教他,“这叫爱情。”然后又问,“我跟你吃饭呢?”
展岑桥冷若冰霜地盯着他。
池容微笑,“这叫晦气。”
说完,他扭头就走,丢下目瞪口呆的经纪人和被怒意熏红了眼睛的渣攻。
戚陆霄现在手里有星洲娱乐,有盘根错节的戚氏,池容是看过原著的,他知道戚陆霄瞒着戚家所有人,在国外还有产业。
那是他的底牌。
所有的加起来,戚陆霄没有太多精力放在《丞相》这个项目上,都交给了姚凭负责。
这几天姚凭傍晚都会来剧组,池容回去时他还在,就让他把那份蒸奶糕捎去公司。
他发现戚陆霄不讨厌喝饮料。
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吃甜的。
……
“……戚总,”韩城憋了憋,咽了下唾沫,“还要继续监听么?”
戚陆霄仍然半垂着眼,遮住了漆黑的眼瞳,他没有出声,摩挲着自己冰冷的指腹。
韩城等了三分钟,然后转过身打算开车。
才听到戚陆霄几不可察地低笑了一声,说:“算了。”
-
晚上没有池容的戏份,翌日他去了片场,才见到温简,温简的面容还是很苍白,眼底泛着青色,上妆才勉强遮住。
他们要拍的这一场,男主燕章被他的几个哥哥陷害,得罪了皇帝。
然后被罚跪在石阶下读《孝经》。
仍然是一场骤雨。
皇帝在气头上,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燕皎被带到了宫里,没有净身,他不算太监,也不是侍卫,更不是男主的妾室。
什么身份都没有,萧妃让人将他关在了废弃的大殿里。
昏黑、潮湿,只有男女主偶尔会去看他。
女主姜清鸾偷偷地给他带了几个包子,不安地告诉他,“阿章哥哥还在罚跪。”
“我想去见殿下,”燕皎眼眸清澈干净,“姐姐,我们能出去么?”
他被母亲藏起来长大,现在又被关在宫中,谁投喂他,他就亲近谁,本质上是个漂亮妖异却懵懂无知的小动物。
他喜欢燕章,也喜欢姜清鸾,是毫无男欢女爱的喜欢。
“恐怕不行……”姜清鸾眉头蹙起,她看了看燕皎,清丽的脸上忽然露出个笑,小声说,“我们去求一求太傅。”
之后就是跟温简的对手戏,太傅带他们远远地看了燕章一眼。
燕章在雨中回过头,他已经疲惫至极,却对他们一笑。
原斐眉骨高挺,长相清俊,这一眼穿过镜头,池容也恰到好处地跟他懵然对视,衬着寒凉的雨,情意反而很重。
“卡!”场记打板。
就这几场戏,拍了一整天。
傍晚时,池容才找到机会跟温简说话,“我昨天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的。”温简笑了笑。
他也不是分不清好坏,而且……非要说,也是展岑桥自己承认的。
池容看小说的时候,看到一开始主角受被虐得特别可怜,他还没觉得什么,因为他知道将来渣攻都会成倍还回来。
但温简这个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他就觉得开始的虐也不值得。
“他能去找别人上床,你为什么不行?”池容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也能去找别人啊。”
温简一愣,脸颊渐渐爆红,慌忙摇头,“池少,我……我……”
池容觉得他就是先入为主了,温简是个孤儿,当年受到展家资助时,跟展岑桥见过一面,展岑桥是矜贵少爷,拥有他不敢去想的一切。
再加上主角攻确实是有才华的,原著到了后期,展岑桥转型当歌手,红得如日中天。
所以在他眼里,展岑桥浑身上下都是苏点。
那就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你有没有看过那种猛男脱衣舞?”池容跟他说,“长得比展岑桥帅,身材也比他好。”
姚凭傍晚到了片场,去找池容,推开休息室的门就听到这么一句。
姚凭:?
池容也瞥见他了,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周遭都没有旁人,池容问温简,“要不要一起看?”
温简脸红到冒烟,他从来没想过这些,“这……这样不太好吧?”
但是他一开口,自己都莫名地犹豫起来,就好像脑子里有什么固定的轴承被打破了,对啊,为什么他就不行?
池容弯了弯眼睛。
“那……那咱们去哪儿看?”温简咬住嘴唇。
姚凭:???
池容拉住温简,让他跟自己到沙发上坐,然后递给他耳机,点开了一个视频。
温简一开始还不太敢直视,他以为会是那种胸肌贲张,各种暴露。
等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发现池容点开是一个男团在舞台上脱外套的cut,里面衬衫长裤马丁靴,裹得严严实实。
温简:“……”
“两条腿的爱豆还不好找么?”池容眨了眨眼,指着屏幕,“你喜欢哪一个?”
温简:“……”
姚凭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犹豫再犹豫,还是给戚陆霄发了条消息。
【姚凭:戚总。】
【。:告诉他后天晚上要跟我去给展老贺寿了么?】
【姚凭:还没有,夫人他……】
戚陆霄皱起眉,姚凭也是他手下得力的助理,做事利落,几乎不会这么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回事。】
姚凭满脑门官司,池容却还在跟温简说话,他不好过去打扰,他面色纠结,内心迷惑,但还是如实告诉戚陆霄。
【姚凭:夫人说他要去看猛男脱衣舞!】
戚陆霄:“……”
戚陆霄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第19章 带我走
姚凭满手心冒汗,何苦呢,他们总裁难道不够猛男吗?起码身材也不错啊。
还是合法的!能给你随便看的!
但他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毕竟他还舍不得这份工资。
【。:知道了。】
戚陆霄没再让姚凭去问池容,他盯着那个凌乱的长毛垂耳兔头像,薄唇微抿。
他不想管池容去干什么,但鉴于上辈子池容前科累累,到处留情……虽然不一定是现在这个池容,戚陆霄想起池容说他的那句“原地出道”,脸色顿时有点黑。
他蹙起眉给池容打了个电话。
池容头一次接到戚陆霄的电话,不禁吓了一跳,他跟温简示意了一下,就起身出去,换上乖巧羞涩的语气,“哥,你找我?”
“……”戚陆霄问,“你在哪儿?”
池容疑惑,“在剧组啊。”
“……”戚陆霄揉了揉眉心,“这几天哪儿都不许去,待在剧组,后天晚上跟我去给展老贺寿,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池容:???
他不是每天都待在剧组么?
“噢。”但他还是乖乖地答应。
能被戚陆霄这么称呼的,只可能是展岑桥的爷爷,他还真不想去,但是没办法,就算他不跟戚陆霄去,池家也得来接他。
那他宁愿跟着戚陆霄。
-
池容这几天的戏份不多,大部分在拍男女主的对手戏,还有朝堂之上的风波。
燕皎就一直被关在大殿,萧妃安排了人来教他武功,教他怎么引诱人。
不愿学就打,学不会也打。
燕皎身上都是斑驳淤青,脸上都是巴掌印,肤色苍白至极。
这种日子他过了整整两年,彻底被放出去的那晚,抬头就是一轮晃晃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