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都是别人特地送的。
就是拆的话,感觉卷子可能要很晚才能写掉了。
他先去厨房盛了汤,喝汤的时候给谢夫人打了个视频。
“瘦了。”隔着屏幕,谢夫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语气很笃定。
……明明他才学了一天,离家甚至不超过四十八个小时。
但看见他在喝汤,谢夫人又很欣慰地让他多喝点,又问他要不要中午的时候让人再往学校送一份。
以学习繁忙为由,他躲过了这份关爱。
喝完汤,挂掉电话,李珩才发现谢笃之面上隐隐带了点笑。
少年心里莫名产生一种不服气。
他盯着谢笃之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控诉,“明明三哥每天也很晚才休息,为什么只喊我喝?”
难道他们不应该站在同一个阵营吗?
猫撑着懒腰,蓝宝石般的眸子半眯,也以一种睥睨的神情看了过来。
可能是因为主人就在自己后面,他看上去全然没有之前夹着尾巴,在角落里和他对峙时的戒备。
谢笃之静默片刻,在一人一猫的注视下,居然不知如何作答。
笼统去定义的话,这其实是种关心。
但他无法确定他的这种关心和谢夫人是否相同。
他目光落在少年纤细,腕骨清晰可见的手腕上,半晌。
“我只是看起来有点瘦,体重很标准的!”抢先他开口前,李珩迅速回答。
“你还在长身体。”谢笃之顿了顿,然后从善如流,换了另一种说法。
“……”但是天天喝汤就能让人长高吗?
而且,他的重点好像是谢笃之为什么不喝,不是他自己为什么要喝。
少年纠结地拧住眉毛。
“要帮忙吗?”谢笃之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又问了一遍。
他成功转移了少年的注意力,看着对方几乎拧成一团的眉毛一点点散开,神色舒展。
“那我们先把礼物拆掉吧。”
再磨蹭下去,作业就真写不完了。
好在那堆礼物数量虽然多,不论包装还是什么,都没有他生日当天收到的那些细致,几乎都在很正常的“商品”范围内。
第三次拆出某品牌当季限定、只是颜色和前面两块有些微差别的的手表后,少年甚至觉得眼前的不是礼物,而是座消消乐大山。
他觉得可能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缺诸如袖扣、胸针、领带夹之类的东西了。
甚至不缺钢笔€€€€假如那些钢笔确实具备实用性而不是仅用于展示的奢侈品的话。
拆到后面,少年宛如无情的计数机器,甚至不用思考,就知道这个有几分眼熟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拆开之后应该放到哪边。
“说起来,三哥喝过一中那家奶茶店吗?”他终于想起来一进门就被忘到脑后的话题。
“就是很有名,开了十几年,大家都去打卡的那家。”
那家奶茶店名字有点拗口,加上顾明月也只是顺带提到,话到嘴边,他居然一时念不出来。
谢笃之连小吃街在一中的西门还是东门都不清楚,更不要说奶茶店。
不过,既然出名,他以前的同学应该也曾有过议论,只不过都被他定性为无关话题,忽略过去了。
所以少年提起,他才会连丁点印象都没有。
“我不太喝。”
谢笃之没有承认自己不知道那家店。
“这样啊……”少年对这个答案不太意外,顺手把新拆开的那枚胸针放到旁边,“那你要喝吗?”
“他们家的奶茶一点也不甜,新品咖啡据说也很好喝。”
李珩可以确定的是,谢笃之不太爱甜食。
他看起来似乎很想让自己点头。
€€€€于是青年难得生出了一点名为“调侃”的心思来。
“午休和晚自习不刷题吗?”谢笃之问道。
“刷啊,所以明月说会帮我带。”少年全然没意识到弦外之音,神色如常,“他基本每天都过去打卡。”
当然,“因为奶茶店负责收银的小哥哥很帅”这种理由就没必要说了。
他很贴心地在兄长面前给新朋友留了几分面子。
谢笃之想问他什么时候和顾明月关系那么好的,又想给顾校长打电话,问他难道赛事在即,为什么顾明月不去集训天天在S市瞎逛,还能买奶茶。
糖分摄入过多会对大脑产生负面影响,难道顾明月不知道吗?
“……下次接你的时候可以试试。”
最终,青年这样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和顾明月一起玩影响学习”藏在了心里。
这只是概率事件,直接说出来不够严谨。
礼物拆到近尾声,少年从某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里拿出一把小提琴。
谢笃之扫了两眼,吐出很长一串名字,也有些微惊讶。
小提琴是某个大师晚年的得意之作,名字直译过来,是“泉水上默默流淌的月光”,有市无价。
“……什么?”
听到这把琴的年龄比父母还大上两轮的时候,少年手腕微微抖了一下,目光也多出几分尊敬。
“想学可以让大哥教。”谢笃之说。
谢慎之小提琴一直学到高中,虽说后面搁置了,最基础的教学应该不是问题。
€€€€或许只是因为这是把名贵的琴,所以对方才会选择送的吧。
少年把小提琴单独放到一边,如是想道。
他提前向谢笃之道完晚安,回自己的房间把试卷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半。
谢笃之仍在客厅。
为了方便和合作商对应,两边公司的人事把后来收到的礼物上都用可擦油性笔上了编号。
谢思之把那些礼物一股脑装过来,丢给他礼物单的时候,兴许并没有特地看过。
某张单子的最末处,赫然写着白薇和白软的名字。
一对母子,却特地分开送礼。
少年已经拆过白薇的礼物了,是条手链,肉眼可见的敷衍,直接用某珠宝品牌的盒子盛着,包装都没有。
€€€€至于白软。
青年垂眸,合上那本厚重的原文书,拆开那个从开始就被特地挑出来,压在靠枕下的礼物盒。
哪怕只是出于警惕进行核查,这一行为也远远说不上正当。
但人的情感总是复杂而诚实,心也有它自己的想法,抢在理智之前作出决定。
反应过来“他或许不应该”前,白软的礼物就已经被他挑出来,单独放在旁边了。
盒子里是块质地相当纯净的祖母绿,旁边放着张贺卡。
贺卡上写满祝福,清秀字迹表示自己也体验过流浪,发自内心为少年能被亲人寻回感到喜悦
贺卡背面,则附了一行地址,及“可以和我通过信件交流的方式当朋友吗?”的询问。
谢笃之将贺卡挑出来,撕碎,丢进垃圾桶,一点点将礼物恢复成未曾被打开过的样子。
那么多东西,拆的时候有所遗漏也很正常。
少年只要清楚有这样一份礼物,并且确实收到就好。
至于来自谁,又有何目的。
谢笃之并不想让他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同学:?你没见过天才吗,天才就是可以为所欲为.jpg
猜猜小提琴谁送的x
快夸我粗粗,周六要上一个很重要的夹子,所以今天提前更新啦!
下一章周六晚上10点左右,我努力粗长一点,么么!
然后就是校园部分本来就是要一笔带过的,毕竟小顾同学已经认识了,而且本文重点也不是校园,详细写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总之前方有白软同学和XXX,还有XXXX出没,请大家注意w
第33章
时间总在专注的时候过得格外快, 司机周五下晚自习过来接他的时候,李珩甚至有种明明自己昨天才这正式进一中的错觉。
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 今天要和谢笃之会一起回家, 一直在家里待到周日晚上。
刚刚考过试,这周作业的不是很多,请的补习老师应该可以给他多几个小时的课€€€€怀着这样的念头,少年遗憾地从电话里得知了他们不回去的消息。
€€€€因为家里面没有人。
大哥去北方出差了, 周四才动的身;二哥则刚好有个画展要办。
至于父母那边, 具体什么事情谢笃之也不太清楚, 总之也是在外地,因为一些缘故没法及时赶回。
家教会直接过来这边给他补课, 时间定在早上。
“那我下午可以去学校上自习, 晚上再回来吗?”他这样问谢笃之,“老师就在办公室改卷子,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直接过去问。”
他觉得在学校上自习,效率会比自己在家看书要稍微高一点点。
谢笃之没有说什么, 只是表示到时候会让司机来接, 又问他要不要让人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