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以为自己是万人嫌 第105章

要不是眼前这个碍事的人,他才应该是“谢笃之”。

白软这样想。

尽管谢笃之本来就叫这个名字,甚至连姓氏都和谢家一样。而在他看见,更确切一点说,是在梦中体验过的那段经历了,他是后来才想办法,央着谢夫人给自己改的名。

慎思,然后到笃行,比起“谢软”,当然是“笃之”这个名字更加贴切,听上去更像一家人。

他过去讨厌谢笃之,现在更加厌恶谢笃之,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好像很意外来的是我。”

谢笃之无视了他的反应,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歉意,“抱歉,让你失策了。”

“你原本打算做什么?”他看向白软,还有被对方放在旁边座位的那些礼物,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谢笃之没想到会看到花,以及其他明显李珩喜欢的东西。

这有点不太合理。

白软就算之前雇人调查,应该也没办法查到这种地步才对。

谢笃之当时查到的资料里就不包含这些。

不管喜欢什么样的花,还是更经常听的音乐类型……这些都是他和其他人在相处中慢慢发现的。

对方不是那种会对喜欢的东西会有非常明显表示的人。

难道,这些也是舍友告诉白软的吗?

谢笃之认为,以林墨的观察力,应该做不到那么细微才对。

青年不动声色,默默在心中记住了这点矛盾,继续用言语试探坐着对面的人,“我猜,你原本应该打算和他说有关林墨的过往,告诉他林墨有多么可怜€€€€”

“而你现在,对林墨又如何重要,甚至重要到能轻易掌控他的生死。”

“是或者不是,和你什么关系?”

白软嗤笑着反问他,“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我的目标并不是你,暂时对你也没有任何兴趣,不打算玩那种让你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无聊戏码。”

他干脆把话摊开来,让谢笃之不要过与自作多情。

这件事本来就和谢笃之没有任何关系。

“通过小珩哥哥的舍友,再影响小珩哥哥,然后对你做什么€€€€你应该是这样想的吧,很遗憾,你显然还不配成为我的最终目标。”

他这样说,懒得再进行任何的掩饰或者伪装,拿着自己准备的礼物,很干脆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离开这家餐厅。

再待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想要动手撕掉谢笃之的脸,或者想办法在对方脸上烙上冒牌货这几个字。

这一举动无异于打草惊蛇,太过贸然。

白软可不想自己什么还没做,甚至还没有接近李珩,就因为其他无足轻重的事暴露所谓的真面目。

他还是想更循序渐进一点的。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害怕了。”谢笃之没有阻拦他,“毕竟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你就从来也没有一次成功对付我过,更何况现在。”

“我身后有整个谢家可以作为后盾,但是白家€€€€”

说到这里,谢笃之停顿了一下,“你和白薇女士,好像只是彼此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她想必不会因为袒护你,就选择和我硬碰硬。”

谢家这些年发展得很好,稳重向上,而白家的各项产业都隐隐有衰落的趋势,如果硬碰,胜算不大。

何况谢笃之自己也有公司。

“€€€€白软,你是在为了自己的失败提前找借口吗?”

在那道人影离开前,谢笃之带着点讥诮地开口。

他确实在故意激怒白软,也肯定白软必定会被自己的态度所激怒。

白软看不起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面对这种对手下败将,高高在上的态度,自然不可能保持平静。

白软重新坐下来,冷笑,“你这样,是怕我离开之后直接去小珩哥哥学校找他?”

谢笃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否定了对方之前说的话。

“白软,你搞错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谢笃之伸手,敲了几下桌面,语速不紧不慢,“我不是因为担心你做什么,可能会对我造成影响,才过来见你的。”

“我并不将你放在眼里,不论是过去、现在或是将来€€€€你应该之前就意识到了才对。”

不然,为什么前十多年,不止从来不敢光明正大在他面前出现,就连在背地里做小动作都不敢呢?

“我会代替小乖过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谢笃之神色平静,不仔细听,根本不会发觉他在弟弟的小名上特地咬了重音。

可是白软听到了。

白软不自觉掐紧手心,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面前之人有这样碍眼过。

碍眼到哪怕多存在一秒,都让他心里的暴虐不断翻腾,破笼而出。

谢笃之还在继续往下说,“那就是你的行为会让他感到难受,让他不舒服,对他来说是阻碍。”

“我过来是为了警告你,让你以后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

“你在和我说笑话?”白软打断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自己的回答。

€€€€荒谬,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他认识的谢笃之什么时候会这样好心,插手这种多余的事情了?

这个机器一样,对一切与自己无关的事漠不关心的人,居然能堂而皇之,假惺惺说出这种话?

“……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本性如何?”

他冷笑一声,“你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这些话换成任何一个人说出来,都会比你说得更真诚,更让人信服吗?”

白软只是不想叫“谢笃之”这个名字,毕竟这个名字应该也有自己的一份,叫出来实在显得奇怪。

但假如说白软是披着人皮,以窥探人心,玩弄他人为乐的怪物,那他觉得面前这个谢笃之,本质上也不会比自己高尚到哪里去。

区别只在于对方并不把他的乐趣当乐趣。

白软以前尝试拉拢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本质上差不多的存在,不过和自己相比,对方明显更热衷于用冷漠取代其他的态度,又牢牢用所谓的道德给自己织了一件遮羞布罢了。

“白软,你只是自以为了解我。”

谢笃之不为所动,又反问道:“为什么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说出刚刚的这番话?”

实际上,从刚刚开始,他就在苦恼一个问题。

€€€€在甚至没有多少接触的前提下,白软怎么会对他的小乖表现出一种带着势在必得的在意?

“我的他的哥哥。”

他这样说,下意识观察白软的反应,“于情于理,关心他,在意他,帮他解决困扰,都是我应该做的事。”

“反倒是你,白软,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质问我呢?”

谢笃之目光最终停留在那束嵌了速写小像的雏菊花上。

白软的笔触和线条很独特,独特到他只在谢思之的画商见过类似的存在。

他画的的一副哭像,但画面给人的感觉,或者说,画画的人想传达的感觉却是很轻松的€€€€笔尖落在纸张上的力道半点都不重,笔触很轻盈。

……好像在画画的时候,心情异常愉快似。

谢笃之脑海中倏地闪过某种可能,但那个念头消失得太快,快到他甚至来不及捕捉。

“我能有什么立场。”白软会之以刻薄讥讽的笑容,“只不过是看不过你这么假惺惺罢了。”

“哦,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谢笃之并不在意。

他的表现就像刚刚轻飘飘反问对方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我不是找你商量的,只是警告的同时,通知你这样一件事。”

“我知道你最大的依仗是白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你自己结识的人脉。”

不过那些人脉对大局影响不大,白家才是白软能肆意逍遥的主要资本。

“我会对白家,包括和你交好那些朋友下手,免得你总将精力花在不该用的地方,不用急着感谢我。”

白软瞳孔巨颤,一句“你是不是疯了”险些脱口而出。

有实力这么做是一回事,不计成本和损失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作为一个标准的商人,谢笃之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但随即,他意识到对方明显是认真的。

€€€€谢笃之在以一种平静、甚至于漠然的语气念出了白家旗下大小公司,甚至于总部上半年运营的情况。

有无亏损、资金链是否正常,现金流如何……

他念出来的那些,和白软知道的真实数据,几乎没有任何出入。

“你……!”

谢笃之抬了抬眼,“你不会以为,我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过来警告你吧。”

打蛇当打七寸,白家情况如何,他之前已经拖谢思之帮忙调查了。

就算不和白软见面,谢笃之原本也打算下这样一步棋。

白软的邀约,只不过让他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且让其多出了警告和震慑作用而已。

“你凭什么以为,类似的挑衅还能有第三次?”

白软没有回答。

他面色古怪地盯着谢笃之,良久,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骤然收缩。

谢笃之根本不会这样袒护兄弟。

但如果是那样,如果他心中萌生了不该存在的情感€€€€所有的古怪和变化就能解释得通了。

“谢笃之,我鄙视你,你居然对……”

“哦?”谢笃之在他将某个事实说出口之前,就打断了他。

青年很浅地挑了下眉。

“€€€€比起这个,我更加好奇,为什么从见面开始,你就始终在避免开口提到我的名字呢?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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