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以为自己是万人嫌 第140章

“你做的事情没有那么天衣无缝,只是利用了谢家人长期以来的信任。”

谢笃之说出自己推测的结果,“你最后会被赶出谢家,也不会得到小乖。”

白软让他闭嘴,同时试图挣脱绑在身上的那些束缚带。

谢笃之对他笑了一下,“我的确是故意在你面前说这些事的,你可以理解为我在激怒你,也可以当成胜者对败者的炫耀。”

白软的目光似乎能将谢笃之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活活剐下来,凌迟至死。

谢笃之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如他进来,站在白软面前一样神色平淡,平淡到仿佛刚刚居高临下的嘲讽不过是某种错觉。

“但你肯定还会有不知道的事。”

白软逐渐冷静,倏地笑了一下,“谢笃之,你走近一点,我就告诉你€€€€我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不会连靠近都不敢吧。”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谢笃之靠近,他就用牙齿咬上去,至少也要从对方身上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只有这样,他心中的怨恨才能籍由那块肉,同样撕开一个宣泄口。

他怎么可能失败?

谢笃之依旧淡淡看着他,没有上前,而是招来了狱警喝看守,问自己的探视还剩下多少时间。

得到确切的答复后,他对白软用了大剂量的吐真剂€€€€为了杜绝白软有任何说谎的可能。

哪怕他问白软的并不是多重要的问题。

白软浑身上下都在“赫赫”地抖,眦目欲裂,眼中血丝遍布。

好在他的反应纵然激烈,但并没有影响到回答谢笃之问的问题。

等吐真剂的药效散干净,白软浑身上下被冷汗浸湿,谢笃之仍是来时一丝不苟的模样,连头发丝都没有乱过半根。

“我鄙视你,谢笃之。”白软几乎没有了说话的力气,眼前一片赤红,脑海中只剩下“恨”这一本能。

“这恰巧也是我打算对你说的,白软。”谢笃之正面回应了这句话。

他离开了用以探视的那件小屋,在门关上之前站在门外的阳光中回过头。

“……对了,多亏你那天的刺激,小乖才能意识到自己对我的喜欢。”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说罢,他不去管屋内突然疯狂起来的咆哮声和嘶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座监狱。

€€€€“白软梦到了自己五岁到十九岁期间发生的所有事。”

他撇了一眼谢思之,“老二时间观念不是很好,但根据推测,他开始做梦的时间应该是十四岁左右。”

谢思之描述得过于颠三倒四,并且添加了很多的个人议论和情感,他想要推测具体时间并不容易。

“十三岁,是十三岁。”谢思之强调,“我记得那年我报了个手风琴班。”

不过他的手风琴学了三天,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私教的家里。

“反正我意识到的白软已经在我们家了,我和他关系还行,经常被他缠着问小乖的事。”

谢思之啧了一声,没忘记替自己辩解, “我只是不确定具体日期而已。”

谢笃之当时问得实在太详细了,简直和审讯没什么两样。

“老二梦到的则是十三岁到二十七岁。”

谢笃之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看向谢夫人,问道:“妈妈,你呢?”

谢夫人眉头紧促,“……我梦到比老二还要,从小乖五岁那年走丢开始,一直梦到他二十六岁。”

梦里她的孩子五岁丢失,十八岁被找回,在家只待了不到一年时间,受到了伤害,在痛苦中蹉跎了两年€€€€甚至也可能接近三年,才完全从过往的阴影中走出来。

“那我的猜测应该正确。”

谢笃之说。

因为小乖的那段梦境甚至更短,比所有人都要段。

“假设我们所处的世界是A,你们梦到的、家里领养了白软的世界为B。”

“作为直线,AB并不相交。”

他说出自己的结论,“这两者完全平行,我说话的同时,B世界的另一个谢笃之可能在做另一件完全无关的事,纵使我们处于同一个时间。”

谢思之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说初中€€€€当然也可能是小学学过的数学知识。

又考虑到说出来肯定会被说“不要插嘴”,干脆又忍住了,只是表情愈发急切,恨不得谢笃之语速再快上一点。

“但A和B不是直线?”谢先生沉吟。

“对,A和B的本质是空间。”谢笃之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我没有理学学位,仅能向你们解释现象,而非现象背后的原理。”

纸张对角折叠,以对角线为基准,一边写有A字母,一边写有B字母。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写有字母B的那面又折叠了一下,用对角的尖尖越过了那条线,又折叠了一下,这次叠得更深,超出了原本被划分好的对角线老长一截。

他这个演示远远不够准确,甚至是存在许多想当然的错误,精准的应该是A国实验室的那个建模。

但谢笃之现在需要的仅仅是家人以最快的速度理解,以便进行下一步动作。

“由于磁场等因素的影响,空间可能会以不同的角度、甚至是方式,产生一定的映射。”

映射是随机的,可能包含过去,也可能有所谓的将来。

谢夫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她盯着谢笃之手里的那张纸看,谨慎,小心翼翼,又不自觉透出一股期冀,“阿笃,你的意思是说,或许我们梦到的事情……可能还没有发生?”

谢笃之点头,“理论如此。”

“那应该有什么办法。”谢夫人松了一口气,“……我记得G省那边有个特别灵验的得道高人,知过去晓未来,我明天就去那边请他,看看能不能托梦。”

“还有在H省的那个庙……我回来之后就去上香。”

她罗列了大堆据说是圈子里比较灵验的存在,有佛有道,甚至还有国外一些的灵媒。

谢夫人握着丈夫的手,像是即将溺亡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记得时间,记得很清楚。”

“梦里小乖是在三月二十七号被我们赶走,让他以后自立门户的。”

那个时候距离他十九周岁生日不到一个月。

出事之前,她还在想今年应该怎么把事情办好,送什么样的礼物。

之前那些礼物他收下之后没有任何表示,谢夫人尽管有些心寒,但依旧觉得的时间能解决问题,总有一天他能理解她,不那么叛逆。

现在想想,谢夫人觉得讽刺极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梦里的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自以为是。

“我还记得其他的时间。”

在那个梦里,谢夫人依旧有写日记的习惯,把每天发生的事情,或者只是纯粹的感想记录下来,时不时还会翻阅。

不然她也不可能那么清晰记得几个孩子小时候发生的事。

她从未有哪一刻感谢过自己的习惯。

“……等等。”谢思之喊了一声妈,“今天几号来着?”

“一月三号。”谢笃之回答他,不出意外听见一声短促,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已经被结束的哀嚎。

€€€€谢先生直接伸手打了谢思之的手臂一巴掌。

“你妈妈需要安静。”他这样说。

谢思之不敢怒不敢言,隐忍,且委屈。

他想起来自己画了一半,准备在圣诞节送出去,最后又改成新年礼物的画。

已经一月三号了,进度还是之前的进度。

他担心自己甚至春节都没有办法好好画完。

谢夫人还在回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记得梦里小乖和白软开始水火不容,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是腊八左右。”

“阿伫之前送我的那个花瓶是除夕前夜碎掉的。大扫除的时候白软诬陷他和自己起了争执,弄错了花瓶的主人,又在所有人面前说‘碎碎平安’,希望我们不要怪他。”

也因为花瓶的事,加上她当时生气对方明明做错了事却不承认,并没有带他去给家里的长辈拜年。

€€€€当然,在那个梦里,她的借口和理由找的都很好,甚至觉得自己生气归生气,不带他去也是为了他好,以免他遭到老人家,尤其是阿伫父亲的讨厌。

毕竟他们的父亲是个为人古板严肃,格外正派的人,如果他生气要动戒尺,家里面也没谁能拦得住他。

谢夫人越是具体到日期,说起那些一件一桩,本不该发生的意外,便将谢先生的手攥得越紧,眼睛也越亮。

“我现在就去订机票,找大师托梦。”

既然她可以梦见另一个自己的事,为什么另一个自己就不能梦见她的事呢?

她试图从病床上下来,有一瞬间,谢先生甚至没有来得及按住她,“现在这个时间,我对小乖的误会还没有那么深,也没有在过年的时候丢下他。”

重要不是这样做能减轻她心里多少多少愧疚,或者不再那么懊悔,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她心心念念的孩子正在受到伤害,且即将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她半点伤害都不想再让他受了。

谢先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容易才将她重新安置好,又细声叮嘱,说医生让你尽量控制自己,情绪不要起伏太大。

都被谢夫人直接怼了回去。

谢先生苦笑,无奈归无奈,但还是低声下气地和她认错,希望她可以先听自己把话说完。

“阿笃应该比我们要有准备。”谢先生庆幸且痛恨自己的理智,“否则他之前应该也不会特地去见白软,甚至在身上带了写有A和B的纸。”

谢夫人愣住,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事实确实如此。

她的一颗心全牵挂在了某个可能性上,哪怕其他的线索再明显,也完全没有注意到。

谢夫人向谢笃之道歉,因为她刚刚确实忽视了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谢笃之完全能够理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在意。

“我确实做了一些准备。”

他这样说,“也聘请了很多研究人员进行试验,试图找到产生这种映射的原因,还有映射发生时的磁场变化。”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谢夫人下意识问他。

谢笃之的动作在他们所有人之前,甚至远远将他们甩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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