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大师兄他重生了 第86章

足有三尺粗细的劫雷从天而降,将御剑至空中的顾砚劈了个踉跄。

他捂着嘴唇咳嗽两声,呛了满嘴的血沫。

这已经是降下来的第十八道劫雷,不论金丹还是元婴,劫雷总是从头开始一道比一道厉害,第十八道已经是异常凶悍、威势极为压人了,他怕伤到北疆城中的人和房屋,从城外绕路过来的。

有点远,硬扛了三道不轻的劫雷,受伤极重。

眼见已经到了混战的北城门口,顾砚选了个妖兽最密集的地方飞过去。

顺便招呼周围的修士,“快点让开些!”

蓝湄心见状,突然福灵心至,意识到顾砚的打算,连忙运起灵力,将声音传递到整个战场,“顾砚要引劫雷劈妖兽,大家赶紧后撤!”

说完她甩出自己玉牡丹,朝相反的方向跑。

在她身后,反应过来的修士纷纷跟上,一时间,各种飞行法器齐齐闪着亮光,被催动至极致、离这块劫云汹涌的战场越远越好!

他们一跑,妖兽自然要追。

可惜它们本就是劫雷的重点目标,又落后一步,顾砚踩着剑、引着劫雷一头扎进妖兽堆里,还不等妖兽出手攻击他,未消散的劫雷余威就将附近劈出个坑来。

周遭的妖兽都被波及到,死伤了一大片。

作者有话要说:

顾砚:终有一日,我的名字会响彻仙盟,以后请不要叫我顾砚,叫我……顾大胆(点烟jpg)

鱼池:我特么真是赌神上身,这把真的是赢麻了!

第37章 成名自有时

有蓝湄心的提醒, 所有人都向后撤离的飞快。

当然也有人距顾砚冲过去的位置太近,听到提醒也来不及摆脱对战纠缠的妖兽、及时跑开的,就只能被迫同妖兽一起被卷进劫雷里。在场的众多修士本就与妖兽厮杀多时, 灵力匮乏,有几个甚至来不及运转灵力、替自己撑起防护罩来抵御劫雷。

眼见那轰隆响着的劫雷朝自己过来,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银色电光闪烁, 心中绝望至极。

就差没大喊声, “吾命休矣!”

咬牙暗恨顾砚这哪里是引劫雷来劈妖兽,这根本是引劫雷过来劈他们的嘛,妖兽死不死的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现在这种状态若是撞到这道劫雷底下,肯定会死的很惨!

无奈绝望之下,只能愤愤的闭上眼睛等死。

随着劫雷在身边降下,轰隆巨响在耳边炸响, 地面大肆震动后,掺杂着血腥碎肉的泥土扑了他满脸。预想中劫雷会将他劈的外焦里嫩、连皮肉带神魂都会痛不欲生的疼痛并未降临,那人试探着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嘴巴很快张大成了鸡蛋模样。

啊?!什么情况。

原来蓝湄心所说的引劫雷来劈妖兽, 还真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劈妖兽啊。

以引来劫雷的顾砚为中心,附近、这里指的是方圆数十丈的范围内的妖兽死伤惨重, 有被劈得皮开肉绽、直接躺倒在地抽搐不能再动的。

有皮粗肉厚, 还没有被劈成重伤、却毛发焦黑根根倒立,浑身僵硬的。

还有两团混合着乌黑发红血浆的飞灰。

€€€€他很清楚的记得, 那个位置原本站着两只低阶妖兽,不过转瞬之间了那两只妖兽就变成了团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乌黑飞灰!

乖乖哎, 这一道劫雷, 究竟劈死了多少妖兽!

与之相反的, 是周围正与妖兽缠斗的修士们反而没受到太大的伤,并不是说在那道迅猛而来的劫雷中毫发无损,而是比着死伤遍地的妖兽来说。

他们所受的伤都很轻,甚至可以说是毛毛雨。

至少他在劫雷过后还能自己爬起、站起来,跟他一样从地上爬起来的人还不少……陆陆续续都跟诈尸似的从被劈出来的泥土里爬出、站起来,皆一脸懵逼的盯着对方互相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怎么会这样?

他们居然都没受什么重伤?

众人相互看了眼情况后,都发现了这个堪称诡异、不是特别能理解的现象。

这劫雷为何专劈妖兽,反而对他们视而不见。

分明他们跟妖兽相距的并不远,有些人甚至还在跟妖兽们贴身肉搏!

同样是妖兽都快被劈散架了,他却只是头发被劈掉了,体表被雷光窜过,带起来阵阵难言的酸麻,皮肉骨骼并未受到任何不可逆转的伤害。

总得来说真的是受伤不重!

还不如刚刚那只妖兽抓他那两爪子留下的伤势厉害呢!

难不成劫雷降下来的时候,还要在他们跟妖兽中间挑肥拣瘦一番,觉得他们这些人不配被劈?!

被波及到的修士们一脸懵逼,不得其解。

直到劫雷正中心的圆坑里,泥土动了动,浑身是泥灰的顾砚从里头坐了起来,先是捂着嘴呛咳了两声,咳出摊猩红鲜血,再缓缓地抬头看向他们,沙哑的声音极低,“你们怎么还不走?”

站在那干嘛?

等着继续被下一道雷劈?!

众人才恍然惊觉,刚刚落下来的劫雷可不是最后一道,再不走下一道可就要再劈过来了!他们能在这一道中没受到太严重的伤,虽说不知道是何缘由,姑且算是他们侥幸、运气好吧,等碰到下一道更凶更厉害的,可就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嘞!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什么配不配的。

嗨呀,妖兽和劫雷最配,黑白配、天仙配!

天地良缘、天作之合,他们这些人就不赶着掺和劫雷跟妖兽之间的相亲相爱,你侬我侬了,反应过来后纷纷做鸟兽状,赶紧朝四面八方赶紧跑路。

生怕自己跑的慢了,再次被卷进下道劫雷里。

这一道虽长了眼没专程劈向他们,那万一下一道它就不长眼了,再万一……劫雷它就喜欢一道劈妖兽,下一道再劈他们呢,谁也说不准是不是。

还是赶紧跑路最为正确!

也有人知晓顾砚修为不到金丹大圆满,见他强行破境引来劫雷,如今满身满脸是血灰的站在那,顺势问起他的伤势如何,“顾道友,我见你在雷劫中伤的有些严重,我这儿有些疗伤效果极佳的伤药,要不我给你留两瓶?”

顾砚继续呛咳,“不用了。”

说话这人他不认识,就算认识,除非是他完全信得过的人,他也不可能会接。这种紧要关头……他又不是几岁稚龄的懵懂小儿,嫌命太长才敢去接旁人随手递给他的丹药。拒绝掉那人的提议后,他寻了具尚算完整的妖兽尸体坐下来吃药、打坐恢复灵力,再将《万物决》运转到极致,飞速的修整着他浑身在劫雷中受到的伤。

那人被拒绝后,自觉没趣,也就不再多说径直转身御剑走了,他倒是不会因此记恨顾砚……毕竟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他在渡劫的时候受伤了,顾砚过来给他递伤药,他估计也是不会接的。

城墙上,随着众多金丹修士自城外退回,杀起那些低阶妖兽只如砍瓜切菜,众人纷纷动起手来,很快便将堆满残肢肉沫、扑腾上城墙的低阶妖兽清理出来。连带着几只越过城墙防御,跑进城里各种腥风血雨,杀人放火的漏网之鱼也被揪了出来拍死!修士们帮着守住城墙,让人将受伤了还活着的兵士抬下去包扎诊治。

情况倒是比刚看不到希望的鏖战好了许多。

陆续撤回城墙上的修士一部分去守城杀妖兽,剩下那部分边打坐调息,边说起城墙外面的情况。

话题的中心始终离不开顾砚:

“顾砚怎么会渡劫,他不是才金丹中期。”

“是金丹后期。”

“……你会不会听话,我这句话的重点在他为什么会渡劫?!谁要跟你讨论他到底是金丹中期、还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再说了金丹中期和金丹后期有什么区别?”

“那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强行破境?!”

“废话,我当然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谁特么敢那么做呀?!就像谁都知道天下奇毒榜里的乌鸩毒,无色无味,形如清水,却是元婴及以下皆可毒杀的狠辣,难不成他还要如喝上一口,试试能不能把自己毒死么?!

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么。

“强行破境何其危险,顾砚不可能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不仅要这么做,还把劫雷引过来了。”

“那劫雷简直是太吓人了。”

“他想守城。”有个清冷悦耳的声音道。

众人都侧头看向说话之人。

是蓝湄心。

她的情况也不太好,这位向来喜欢穿白衣,极为讲究,连随身法器都要打磨成极漂亮的玉牡丹、精细玉球的美貌女修此时脸颊沾了灰,白衣也染了血,早没了平日里飘飘若仙、见之忘俗的模样。

只从她紧抿的红唇间,尚且能窥见两分冷清和倔强,“我们在东城碰到只极为怪异的五阶妖兽,对方扬言要屠掉北疆满城,我们身为金丹,都不是它的对手,顾砚跟风碧落一照面就被妖兽所伤,我提议带他们离开来着,顾砚不愿意……”

“他要守城,就只能强行破境。”

她语气平稳,很快将事情说清楚了。

众人听完缘由,都稍微有些沉默。

半响后,周予安拿扇骨拍了拍掌心,低声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倒是猜到你们是遇到对付不了的五阶妖兽,以为是你或者风碧落遇到要命的危机,才会选择临阵突破,试图用元婴境的修为反击妖兽,却没想到渡劫的人竟然是顾砚……也没想到他强行破境的理由,竟然是为了守城。”

“这可真是……有意思极了。”

又有片刻的沉默。

“他还真是大胆,以金丹后期的修为强行破境,能突破至元婴的几率小之又小。一旦失败他即将面临魂飞魄散的后果,就为了守城……值得吗?”

以他们的立场来看,不值得。

在场大部分都是各个宗门精心挑选、培养出来的核心弟子,从小师门长辈就对他们耳提面命,修为进度,宗门名声,都是他们肩负的责任。

他们是绝对不能倒的,他们倒下了,师门想再培养出个与之相同程度的弟子来,没有几十上百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而在继任者完全长成之前,他们的宗门/家族将缺席一系列的活动。

€€€€例如六年后即将召开的试剑大会。

他们缺了试剑大会,派宗门中的其他人去,若是拿不到好的排名,接下来的一百年里,他们所在宗门就会因为资源匮乏一落千丈,甚至从此销声匿迹、彻底丧失与其他门派同台竞争的能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冒不起这个险……

“值不值的,谁知道呢。”

周予安轻声笑着,旁人都当他们是天之骄子、肆意风流,可谁又知道,他们也不过是被框在各种规矩责任里的金贵人偶罢了。就像此次北疆城之困,顾砚知道困局唯元婴可解,他们不知道么?顾砚知道强行破境的秘法,他们能不知道吗?

不,他们知道。

但长久以来宗门、师长、身边所有人给他们画出来的条条框框将他们锁死了。

让他们不敢想、不敢做。

或许在他们之中,也有人因为生来就太过厉害耀眼,没有被锁的那么死,试探着想要往框框外挣一挣,但偏偏他挣脱失败了,于是他便被人谩骂、被人嘲讽、被家族放弃、被所有人指指点点。

见道了那人的结局,他们主动往框框里钻去,任由那些无形锁链就将他们锁的更死了。

周予安轻声笑着,眼底一片暗沉。

“值不值得,得顾砚觉着,我们觉得不算,但我想不管我们觉得他此举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北疆城内那二十万人应当是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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