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们在前面拼死拼活,最后机缘却让别人得了的道理。”
“这不是显得我们跟傻子似的么?!”
“我可不愿意当这个傻子!”
鱼池愤怒的跺脚,“你们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呀!仙盟之所以按照规矩选人,肯定是有他们的道理!你们以为极地冰原是你们家的后花园呀,一点风险都没有,任由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我拜托你们了,长点脑子行不行呀。”
“鱼少爷快别说了,你能这么大度,难道不是因为你根本不担心自己名额会被抢的缘故。”何耀突然冷着脸色,义正严词,“你敢说你不知道自己的名额已经被定下了。”
鱼池只觉得烦躁无比,一时口快,“我的名额被定下是因为……”
“所以你果然已经确定自己能进冰原?”
何耀面露嘲讽,冷声嗤笑,“一边叫嚣着极地冰原里很危险,一边又找仙盟的人内定进冰原的名额?鱼少爷,你们万宝行再有钱有势,也不能这么将我们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吧!”
鱼池脸都气红了,“我没有内定名额!”
万宝行虽然是仙盟首屈一指的大商行,归根到底却也是做生意的,做的还大多都是修士的生意,各种灵植、丹药、材料、法器等他们宝行的收益大头。
若是他这个大少爷真在这里被坐实了“跟仙盟勾结、内定名额”的名头,恐怕会影响万宝行在众多修士心中的信誉,进而影响万宝行的生意。€€€€等着抓他们宝行把柄,从而瓜分他们生意的商行可不少呢!
他如何敢把这么大个把柄递到别人手里去!
红着眼睛瞪向何耀,“你别胡说八道!”
何耀见他如此气怒,心中得意不已。
继续轻声嗤笑着,将众人的仇恨都拉向鱼池,“究竟是我在胡说八道,还是鱼少爷在背后捣鬼、所以心虚了,想必大家看在眼里、都能分辨清楚,毕竟我们都不是什么任由鱼大少爷随意戏耍的傻子,你们说对不对啊。”
“正是如此,没想到万宝行的人会做出如此行径!”
“敢还标榜什么以诚为本、童叟无欺,只怕是表面说得冠冕堂皇,背地里却不知道赚了我们多少黑心钱走呢!”
“可不是嘛,以后还是避讳着些吧。”
“我可不想再把的自己血汗钱在送到万宝行的人手中。”
鱼池暗恨自己口快,竟会落到如此的地步。
又恨何耀之前还被顾砚气得吐血,今日竟不知为何变得这般刁钻难缠起来,急着想要将事情解释清楚,“我没有跟仙盟的人内定名额,之所以会觉得自己会被选上,是因为我契约了只属性偏冰系的四阶后期霜狼……”
“鱼少爷不必多说。”
“说了我们也是不会信的!”
鱼池都快被气哭了,“我真的……”
却听旁边顾砚语气冷漠,“爱信不信。”
自以为占据上风,等着鱼池和顾砚道歉的众人,“……你说什么?”
相互看了眼,都露出些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哪有人做错事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
但显然顾砚是的理也直、气也壮。
倚靠着半根从中断裂的墙柱坐着,面无表情的重复了遍,“我说你们爱信不信,还有,给你们句忠告,凡事别听风就是雨,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别到时候有命进得去极地冰原,没那个命带着里面的宝贝出来。”
“你……”眼见鱼池被自己堵的说不出话来,何耀心中得意,暗道当年若非我猝不及防、被至交好友背叛,怎么可能会落得个被顾砚气得当众吐血、孤立无援的下场。
今日上天让他们再次在北疆城撞见了,局面彻底翻转,顾砚成了那个在兽潮褪去后、想过来跟他们抢机缘的众矢之的,连帮着顾砚鱼池也被他给辩驳倒了,看他不跟顾砚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可惜他刚站出来要说话,就被顾砚打断了。
“你什么你,我说的就是你,何耀。”
顾砚仍旧靠着墙柱,姿态随意,手腕轻抬间,一根青红相间的藤蔓从他手中窜出,犹如条灵活至极的蛇、在斑驳地面游曳着朝何耀站着的墙角过去。
对方大概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看到那条藤蔓瞬息之间就到了自己跟前,仓惶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只能任由那根藤蔓将其自胸口到膝盖间团团捆了。
在随之绞来的巨力中面朝着顾砚的方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之大,直令周围的人感到阵牙酸肉疼。€€€€格外担心起自己的膝盖来,有人甚至有了伸手去捂膝盖的动作。
“我想打你已经很久了,你不知道吗?”
顾砚面无表情,语气冷漠。
从当年何耀想趁着他受伤、踩着他扬名立万的时候,顾砚就将其记在小本本上,虽说最后楚月凝及时赶到、替他出了口气,但那又如何有他亲自揍何耀一顿来的爽快。
“仙盟向来不看年龄、只论修为,以强者为尊,你如今不过金丹后期修为,见到我不恭恭敬敬的叫声前辈,还在那阴阳怪气、怪声怪气的€€嗦个不停,莫非这就是你们何家的教养?”
“既然何家不会教养后辈,我不介意替你的长辈们动手。”
他抬起白皙修长的手腕,将牢牢捆住的何耀吊向头顶断了半截的房梁,任由其撞破皮肉的膝盖“啪嗒”、“啪嗒”的往地上落着血,逼得站在那根房梁底下的人纷纷后退,脸色惊慌。
何耀倒是想继续跟他辩驳。
却根本做不到。
别说继续跟顾砚掰扯抢机缘的问题,他就连在极致的疼痛下连声惨叫都发不出来。€€€€那根带着细密倒钩的藤蔓不仅将他从上到下捆的结实,还顺带堵住填满了他的嘴。
细密倒钩顺着柔嫩唇舌嵌了进去,当场便被扎的满嘴是血,半数顺着嘴唇往下颚流淌,半数被他吞咽进喉咙里,连吸到肚子里的气息都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儿。
顾砚神色冷漠的环视周围一圈,语气冰冷。
“还有谁家里长辈不会教孩子的,来,现在站出来,我一并帮他们的教了。”被他眼神扫到的人纷纷避开视线,低下去不敢与他对视。
也有刚刚开口嚷嚷的边暗道不好,怎么忘了顾砚并非跟他们一样是金丹修为,边心惊胆战的往后退了半步。
生怕被他逮住,拎去替长辈“教训”了。
他们可不想学何耀,滴着血被挂到房梁上。
“怎么了,刚刚不是都挺会说的么?”
顾砚冷笑,“现在一个个的都哑巴了?”
当然也有不怕死、自诩正义,看不惯顾砚这般手段强硬,以力压人的。
刚刚就跟何耀一唱一和的刘子安站了出来。
脸色有些难看,“何耀只不过是指出了你没参与此次兽潮围城,却想跟在我们后面坐享其成的事实,你却仗着自己修为高于我们,如此欺辱于他,难道不觉得自己良心不安么?!”
顾砚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特别正义凛然?”
刘子安梗着脖颈,“总比顾前辈好些。”
他故意将“前辈”二字咬得极重,摆明了是对顾砚不服的,手中也扣住了家族长辈赐予的防身法器,打算等顾砚一对他出手就立即反击。
最好是能闹出些大动静引来附近的其他人,让他们都看看顾砚的恶毒面目!
哪知顾砚并不打算对他动手。
而是神色冷淡的、拿真正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眼,“你们总在说自己参与了此次妖兽围城之战,还因此受了伤,自觉劳苦功高、比我更有资格进极地冰原里探险寻宝,那么我请问你,我认为此次妖兽围城之战,破了血罗大阵、以一人之力斩杀了两只九阶兽王的越墨道尊,才是居功至伟,你认是不认?”
吊在房梁上的何耀停止了挣扎,“……”
顾砚的这句“那么我请问你”,跟当年陷他于孤立无援境地的“我有一事请教”,何等的异曲同工,几乎就是当年的场景重现!
他赶紧在房梁上使劲儿晃悠着,忍着唇舌被细密倒钩戳进肉里、密密麻麻的疼想提醒刘子安:
不能回答他!千万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要是回答了他,后面的对话节奏就会彻底被顾砚掌控,再没有任何你翻身的余地!
偏他嘴被藤蔓紧紧的堵住,根本无法出声。
在半空中晃悠了半天,除了让困在身上、嵌进唇舌里的细刺扎得更深,只发出来了些许“呜呜呜”的轻微声响,根本没能引起下面的众人注意。
下方,刘子安已经给出答案,“没错。”
这是标准答案。
那两只九阶妖兽带给北疆、仙盟、甚至天下的危机,确实是幸得有的越墨道尊出手,才能成功化解。
听他提及此事,刘子安还很是疑惑。
“越墨道尊又不参与冰原之行,你提这件事做什么?”
顾砚神色冷淡的反问道,“那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让越墨道尊出手诛杀那两只九阶妖兽,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吧?”
刘子安皱眉,“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因为是我以重建道一宗为条件,求得了越墨道尊出手、诛杀那两只九阶妖兽。”顾砚语气平静,他可不是什么大公无私、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这事他从头到尾也没打算瞒着。
“你若是不信只管去道一仙宗旧址、云浮山,看看越墨道尊如今是不是在山上。”
“你说我没参加此次妖兽围城、没有在破解血罗大阵之事上出过力,就没有进极地冰原探险寻宝的资格,这件事我也承认,只是当初我为了请越墨道尊出手,说要在云浮山上重建道一宗……”
他略微停顿片刻,眼神冷淡的看向刘子安。
“云浮山是个什么样的地界,你应该知道吧?”
刘子安愣住。
云浮山,道一仙宗旧址,他当然是知道的。
毁于两百余年前的那场大战,满目疮痍,遍地焦黑,已经过了两百年,还寸草不生!北疆三城毁的厉害吧。
满城死寂、无一活口。
但当年的云浮山毁的比北疆城更厉害百倍、千倍!
顾砚好大的口气,竟敢说要重建道一宗?!
那座跟麓山遥遥相对的云浮山甚至连根杂草都长不出来,也种不活任何的灵植!
顾砚拿什么来重建道一宗?!
“看你的表情,应当是知道云浮山的情况了。”
“估计心里也笃定我重建不了道一宗,对吧,可有什么办法,当时我若是说自己做不到,越墨道尊就不可能出手,想必此时那两只九阶兽王已经突破成功,顺着河流南下、将仙盟管辖范围中二百零八仙门屠戮殆尽,其中应该也包括你刘家所在的地界……”
“当然,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证明我有多厉害。”
“你们觉得我没资格进极地冰原,正巧我也这么觉得极地冰原里危机重重、并不是特别愿意进去冒险,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他看向刘子安,又笑着看向刘子安背后的人。
“请问,我为了请越墨道尊出手,这段时间花费在重建道一宗一项上的灵石,该由哪位给我结一下呢。”
刘子安有些混乱。
似乎是很难接受越墨道尊会出手,是因为顾砚的缘故。他并不愿意相信此事,但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这是真的、这是真的”、不然顾砚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这个泼天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