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凶戾人鱼的饲养员 第159章

余纵:“……”不知道余野听到这两个字,作何感想,对攸关来说,这世界上没有唯一的宝宝!

张寅在心里嗤笑攸关脑子有病。

一个胚胎而已,根本没有思维,就是蹲在培养仓前喊一万遍“我是爸爸”也没用。

真不知道这人是蠢,还是真的以为有奶就能当娘。

“休息时间到了,回吧。”张寅看了眼腕表,带着攸关继续回到实验室中。

从下午到晚上,整整快十个小时,攸关再一次发现他的细胞伸出了触手。触手挨上实验体细胞外壳时,蛋白质就像被|插|入了一根吸管,在瞬间干瘪。

攸关调高了倍数,睁大眼睛,发现细胞在干瘪之后又再次膨胀。

就像,细胞将吸走的那一部分,又被放了回去。

这怎么可能呢?

攸关感到一阵寒意,这么诡异的细胞,竟然是从他身体里拿出去的。

那他这个细胞主人到底是什么?

他继续观察,发现实验体细胞已经恢复成正常模样。接下来的一切和之前一样,两种细胞安然无恙地呆在一个空间内。

张寅一直在观察,不可能没发现攸关表情上的异样,“你发现了什么?”

攸关一五一十说出来,张寅露出怪异的表情,推开攸关坐到凳子上。两个小时过得很快,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张寅什么也没发现。

他揪住攸关的领子把人摁到操作台上,“你今晚留下来给我盯着,不准休息。梁牧你看着他,你要是敢放水,我连你一起惩治。”

攸关的脸被挤压到变形,他两只撑着台面,想抬起上身,又被张寅摁了回去。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它的异样,明天一早我要看到详细的报告。”张寅对着攸关的耳朵低声命令,距离很近。

余纵无法忍受张寅一次又一次靠攸关那么近,浑身的气压低得可怕,头顶笼罩着一片阴沉的乌云。

他上前挤开张寅,冷冷说道:“张总早点回去休息。”

张寅一走,余纵就彻底取代了他的位置。

攸关嘴角一抽,心说真不至于,张寅又不是真的要拿他怎么样。他隔着黑袍拍了拍男人的胳膊,“听话,你站在旁边就行,这么贴在我背上,总感觉有点不自在。”

余纵:“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攸关望着天花板,是这个道理,可他还是觉得怪怪的。

垂眸看了眼余纵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之前听到那把性感嗓音。

“对,大家都是男人。”攸关压下心里那一丢丢尴尬,很快就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玻璃皿中还有一些用于保持细胞活性的培养基,里面悬浮着各种营养物质,攸关把它们想象成一个小世界的打工仔,而两种细胞是资本家。

实验室中没有计时设备,没有人知道现在几点。

余纵安静陪着,视线从青年认真的侧脸滑向他的后颈。白皙纤细,一个手就能轻轻握住。他的手情不自禁地落上去,发现攸关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后,拇指覆盖在后颈处,轻轻摩|挲。

“你在干什么?”攸关冷不丁的开口,吓了余纵一跳。

他做贼心虚的收回手,“你脖子上有东西,帮你蹭掉了。”

“哦。”攸关站起来抻了个懒腰,正要扭屁股活动,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吼,紧接着便是撞击声。

两人走到实验室门口,看见一队人马从面前经过,朝另一头赶去。

余纵抓住一个人询问:”出什么事了?”

“新带回来的变异体突然发疯,杀了两名研究员。草他妈的,我就说嘛,就不该把这种东西往基地带!”

说完便甩开余纵的手跑了。

“新的变异体?”攸关望着余纵,用口型说,“陈亚沙?”

余纵有张寅的命令在身,不能随意离开实验室,两人心里再好奇也只能老实留在实验室中。可谁也没想到,麻烦会簸波及到这边来。

那名变异者杀了不少人,出现在攸关眼前时已经浑身是血。

她的头发被剃光了,脑袋上有一圈缝线的痕迹。

“陈亚沙?”开口后攸关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陈亚沙的视线略过攸关,看向余纵,见他穿着降临者的衣袍,面容陌生,当即一爪子挠向他的脖子,却被男人反手捏住,紧接着一把枪顶住了她的脑袋。

陈亚沙灵活的扭身从余纵胳膊下钻了出去,指甲刺下去的瞬间,攸关扑了上去。

好在余纵反应及时,带着他闪开了,没有伤及要害,只是胳膊上多了一条很深的口子。

攸关极快的攥住他的袖子:“冷静点,你不能受伤,复原能力会暴|露你的!”

其他降临者赶到,手里拿着几根带铁钩的锁链。

他们对这种情况经验丰富,几人迅速布阵,外围的则用枪|械攻击,扰乱陈亚沙的注意力。

密集的子弹从攸关眼前飞过,余纵带着他退回到实验室中,两人隔着钢化玻璃看着走廊里,已经被一个铁钩勾住肩膀的女人。

她单膝跪地,阴狠的看着周围的人。

攸关觉得很奇怪,陈亚沙为什么不用次声波呢?

陈亚沙倔强的不肯投降,好几次还想硬撑着站起来反抗,被一个又一个铁钩勾住后,她终究没有力气再动弹。

被拖走的时候,她的眼睛正好和攸关的视线对上,那双眼睛没了曾经的骄傲,没有对他们毁掉基地的仇恨,只有阴沉晦暗,像两口永不见天日的枯井。

她的意志被彻底摧毁了,可是攸关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站起来继续反抗。

陈亚沙被带走不久,张寅闻讯赶来,见攸关安然无恙后他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开始骂那些人看管不利。

很快,他就换了副神情。

“见到老朋友的感觉如何?”

余纵像道影子站在一旁,攸关嘲讽道:“何必假惺惺地问一句,我警告你,不准像对陈亚沙那样对沈岚风,否则我就毁了你这个实验室。”

“你敢!”实验室研究的项目是降临者未来的中坚力量,也是目前对张寅最重要的东西。

“我可以当着你们的面往程序中写进自毁程序,就能悄无声息地把自毁程序写进你们的主机,不信我们试试。”攸关的样子不像威胁,仿佛已经做了。

张寅一肚子火气没处发作,把进来汇报情况的人臭骂了一顿。

那人缩头缩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卑微地低着头说:“她的精神力好像恢复了一部分,用次声波袭击了送饭的人……我们又不敢随意再使用颈环,怕,怕……”

因为有攸关在场,他心有顾及不肯说。

张寅冷笑:“人都看见了,你以为还瞒得住?直接说。”

“怕她的脑神经受到损毁,彻底失去异能。”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攸关语气不慌不乱,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张寅避而不谈,直接出去了。到达门口时,他又改变主意特意停下,“你,跟我一起去。”

攸关求之不得。

关押陈亚沙的地方,是这条走廊的最后一间实验室,里面的格局设计和猎鹰基地内的很像,同样都是用厚实的钢化玻璃竖起的透明墙壁。

陈亚沙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赤|裸的后背上有几个正在流血的血洞。她两只手握成拳头,咬牙抬起头来,看到张寅的脸后又重新将脑袋埋下去。

张寅接过高助理递过来的通话器,对囚禁室内的女人说:“这是第几次了,陈小姐,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陈亚沙一动不动。

张寅笑了:“没关系,狗都是这样记吃不记打。但我相信,时间长了我一定能驯服你。”

攸关看见陈亚沙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一个字。

然后她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撞在玻璃上,头破血流。

血沿着玻璃往下流,她死死盯着张寅,动作却不停,一下又一下,恨不得把脑袋生生磕裂开。

攸关看出了她的死志。

€€€€如果逃不出去,不如直接死在这里。

“陈小姐,你的身体不属于你个人,而是我们组织的宝贵财富,谁允许你伤害它的?”张寅不悦地从高助理手中接过颈环控制器。

他的手指落在按键上,极其缓慢地往前推,电流从小增大,就像从远处飞来的一根针,陈亚沙只能眼睁睁看着刺进自己的眼睛里,感受着疼痛从轻微到剧烈,直至无法忍受。

当初被张寅从丧尸堆里救出来的时候,她以为他是个好人。

一路上她都昏昏沉沉,每次醒来都会问一句“我们要去哪里”。张寅总是用那副温柔的模样告诉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时候猎鹰基地刚覆灭,最爱的人背叛她,把她的父亲害成了废人,最后被丧尸活活咬死。陈亚沙心里充满了仇恨,同时又很脆弱。

她既想报仇,又想在这份温柔中暂时躲藏休憩。

可是她没想到真正的地狱就在张寅所说的:安全地方。

快到雪原时她渐渐发现了不对,低温下草木不生,路途两边全是荒凉,她心里有些异样,还没质疑就被张寅注射了药剂,昏迷过去。

再醒来人已经在宿舍中。

他们给她送吃的喝的,可是最初给她依赖的男人再也没出现过。

陈亚沙惶恐不安,跟送饭的人说过很多次要见张寅,无济于事。她的请求落进了无底洞,永远不会有回应。

彻底发现自己被骗,是在她被送入实验区那天。

张寅站在实验区的门口,带着那副温和笑意迎接她。他向她伸出了罪恶之手,带她走入深渊。

进来后她见识到了真正的病毒,也见识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要经历过多少痛苦才会被迫变成怪物。而那些曾经她不曾见过的残忍手段,也被一一用在了她的身上。

她永远不会忘记,为了确定她脑子里是否有白色寄生虫,在给她注射麻|醉剂后,他们切开了她的头骨。她清楚的看见带血的镊子从眼前晃过,黏在上面的一滴血,刚好落入她的眼睛里。

比起张卯,张寅更加恐怖。

他笑里藏刀,面具后的脸狰狞如恶鬼。

控制器推按到了极限,电流带来的疼痛让陈亚沙开始眩晕,她的眼前出现了许多颜色的光斑。她翻身仰躺在地上,目光正好落在攸关脸上。

她是故意选择今天发狂逃跑的,因为她知道攸关在今晚要留在实验区。

青年脸上一片冷淡,没有任何焦急和怜悯。

想要联手逃离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破灭了。白沫从她抽搐的身体中涌出,陈亚沙在意识朦胧中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她想,是报应吧。

当初她执着于余纵,言语上多次打压辱骂攸关。如今自己成了阶下囚,而他成了高高在上的看客。

“张总,再这么下去她的大脑可能真的会受损,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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