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第247章

齐公喜欢的是像谢涵祖母那样端庄贤淑、诗情画意、温柔体贴的女子。

楚楚嗤笑,“他那种人,最矫情了,放心罢,我真心要他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

谢涵将信将疑,只是两侧耳朵还有些痛,再不敢把情绪表现在脸上。讲真,刨除其它感情因素,客观来说,他君父不喜欢母亲,他觉得根本没毛病,举个例子,母亲不高兴了就是喜欢拧人耳朵,连他君父也不能幸免(他小时候曾见过一次),而且特别容易小生气。

于是,他道:“但不要让其它人知道是母亲的意思,儿子希望诸氏族都以为我想留在都城,不愿远离。”

“麻烦。”楚楚翻个白眼。

“只是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不能承欢母亲膝下。”谢涵一开始只是为转移话题,说了几句便真伤感起来了,“儿子不孝。”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楚楚嫌弃地挥了挥手,“你要走正好,到时候把你弟弟也带去温留。”她口中的弟弟,自然只能是谢沁。

谢涵一顿,“那母亲岂不寂寞?”

楚楚奇怪看他一眼,“你看哪个闺阁小姐寂寞了?”

谢涵无言。

“€€嘛€€€€”楚楚一拍掌,“她们都没孩子,哪里寂寞了?你们烦人得紧,尤其是沁儿,没心没肺,比你还不省心,保护自己都不会,鲁姬有为谢泾扫清障碍之心,光护他周全都使我掉了两根头发。”她心痛极了,“这日子久了,岂不是还要长皱纹?”

谢涵静默片刻,忽然道:“母亲不希望七弟做太子么?”

“不是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楚楚闲闲翘着腿,“你弟弟就是块烂,泥扶不上墙的。”

激动地小跑进来,刚好全听清了的谢沁:“……”

最可怕的是,他号称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的假哥哥真姐姐顿了片刻,竟还真的叹了口气,附和道:“沁儿确实不是这块料。”

“我都听见了,全部!”谢沁悲愤地大喊。边庆幸还好深浅兄弟懂规矩,没有擅闯进来,不然里子面子都没了。

谢涵不知道谢沁进来么,他内息耳力均不差,自是听见脚步声的,忽闻喊叫,也不吃惊,还弯下腰,“母亲说你在做作业,做完了么?”

“这个……”谢沁€€手指,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他想装嫩,实在是这是逃避他哥的绝佳妙计。

谢涵果然吃这套,把他抱上软垫,“听说你把深儿、浅儿都带进定坤殿了。”

“谢深可赖皮啦€€€€”谢沁一听这话,就开始吐槽,“第一次一起上课后,就被赖上啦,今天说饭不好吃想过来蹭一顿,明天说被子不够暖要借宿一宿,赖着赖着就不走了。我看他不是咱们老谢家的,是老赖家的。”

“噗€€€€”谢涵不禁笑出声,七岁小不点,鼓起包子脸,还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他捏了捏人鼻子,“我看是你自己想和他们一起玩。”自个儿弟弟他还能不知道么,别看平时脑子里缺根筋的样子,可也不是能随随便便能被算计的,还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谢沁撇撇嘴,“我是看他们可怜。唉€€€€”他托脸唱了起来,“世上只有娘亲好,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调子怪恶习人的。楚楚踢他一脚,“收拾收拾,再过半个月,随你哥一道去温留。”

“啊?”歌声戛然而止,谢沁睁大眼睛。

谢涵以为他害怕不舍,摸摸人脑袋,“没事的,什么想回来,我派人送你。”

谢沁是不舍么,他是有点兴奋啊,这是要背井离乡上大学了呀?只不过,“为什么啊?”他摸摸后脑勺,“哥,你有这么舍不得我吗?”

谢涵给噎了一口。还是楚楚关键时刻认真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身为大国公子,你该出去了解了解民生了,不学成不许回来。”

这样吗?谢沁又眨了眨眼睛,“那深浅去不去?”

楚楚气笑了,“你以为你哥那儿是托儿所?还是宫里的学所啊?把你君父一半儿子都搬过去,你看他急不急。”

是哦。他君父总共才八个儿子,一下子四个去温留,怪怪的。

这厢结束,吃饭的时候,楚楚把谢深谢浅也叫过来了。

这下,谢涵开始怀疑,楚楚的拒绝,也许不单单是怕给他造成麻烦,或者齐公不同意。

只见谢深坐下,高高兴兴给他一个拥抱,有又表达了一下关心之情,还给他送了个自己刻的木笔搁做礼物后,就开始和楚楚叽叽咕。

一会儿讲这个宫的那个宫婢和那个宫的内侍,因为看上同一个卫士争风吃醋。

又说那个殿的婢女和厨房的厨婢,原来是亲姐妹,最近才相认。

还有啊,浣洗房的掌事姑姑在勾引奉天殿的侍墨内侍,想从浣洗房调到厨房,那儿油水多。

他人不大,说起事儿来,模仿各个人的话,惟妙惟肖,直把楚楚哄得给他夹了好几块牛肉。

“哇€€€€好好吃啊€€€€”谢深吸溜几口,“夫人,我听做胭脂的姑姑书,牛肉养皮肤,你是不是每天吃,才皮肤这么这么滑这么白啊?”

楚楚水灵灵的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了,摸摸他脑袋,“你这孩子忒实诚了点。”

不过,有谢深、谢浅陪着楚楚,谢涵也就放心了。

当晚,他回府邸,和应小怜商量了一番今天的事。

“我打算让人怀疑,谢泾实则是为我考虑的人,他想帮我,所以留我在都城,后面还会为我争取更多。”谢涵讲述完谢泾与朝堂今天的经过后,开始讲他的打算。

“公子泾已知君侯意图,必然有把握解决,否则就不会这么笑眯眯的了。还有即使引得他人怀疑,也未必人心齐,很难真把您送出去。”

谢涵点头,“所以我打算找个支点。”

“愿闻其详。”

“玖少游,又或者说是聂惊风。”

应小怜往后仰了仰,仔细观看谢涵片刻后,道:“您是想行魅惑之计?”

谢涵:“……”他清了清嗓子,“绛姝已经死了,世上再无绛姝。”

“那€€€€”

“我在聂惊风身边这么久,知道他与燕太子的联系方式,和特有的暗号落款。燕襄想杀我,谋逆一案中就想杀我,没杀成,所以希望我去温留,就近让他斩杀了,这也不奇怪。”谢涵淡笑着陈述,“玖少游€€玖家主有很强的影响力,也便能影响整个玖氏,而玖拾莫逆,玖玺桓将军更€€拾家主有着莫大的影响力。须贾将军那里我能解决,那么只剩虞氏便不足为惧了。而且€€€€”

他垂眸,“我也想看看,狐相究竟是暂时和燕太子合作,还是说他本就是燕国的细作,端看他这次态度便知,小怜仔细着些,届时为我分析分析。”

应小怜听他讲完,又仔细看他一会儿。

谢涵不禁摸摸脸,“怎么?”

“高兴,我高兴。”应小怜忽然笑了,“我曾观君侯,非人君霸主之象,如今,却有些像了,我竟是捡到块宝了。”

瞧这话说的,谢涵哼了一声,“小怜可得搞清楚些,是本君捡的你。”他还记得人当初死活不愿意,还笑他是东施效颦,最后因为知道了绛姝之事,怕被灭口,才不情不愿地过来。

“是是是€€€€”应小怜一揖,“再告诉君侯件儿事,好叫君侯知道您也是捡到宝了。咱们海滨的采珠加工厂一条龙成了。”他叫人拖进来一箱的玩意儿,有珍珠钗子、项链、首饰、衣裳,都极其精致。

“燕国那儿,珍珠可比咱们这儿稀罕多了,还有更北边,当利那儿,可不得了,一颗珍珠,能换一匹马呢。”

“怎么这样快。”谢涵还记得应小怜当初跟他去交信、上明,就是为了找擅长加工珍珠的能工巧匠,路上才送回来几个,不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这么多成品了。

他拿出根手链,那珠子都不大,还不都是滚圆的,却难得和谐,相映成辉。

应小怜拿出算筹,“不快些怎么好,从这里去温留好远的路,算上运托费,可就不合算了,还怕监守自盗,要是自己派人运,人手紧张,还有沿途花费,更不合算。”他啪啪啪算着路上的银钱,不禁长吁短叹起来,“后面的成品可就没法子了。只能派人送,金灿灿的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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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已替换,注意查收哦,么么哒。

本章尚未捉虫,晚些过来。

第249章

谢涵见应小怜露出被剜了肉的模样, 顿觉无语凝噎。

倒是应小怜收拾情绪极快,不一会儿放下算筹,“君侯在这儿可有交好之人。温留路途遥远, 必照应不过来。也不必打理, 只是生意做大了,难免有人红眼病,须得有个靠山。”

瞧瞧, 才刚开始做, 就已经琢磨着做大了被人红眼的事了。谢涵咏叹调道:“小怜真是深谋远虑啊。”

应小怜拱了供手, “过奖。不知君侯可有人选?”

“这简单, 明天我去找二哥。”

谢涵说做就做,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就出门了,不想谢涓竟不在府邸。

“公子一直宿在摘星楼, 几个月来不曾回来。”

这下,谢涵有些头疼了。

摘星楼啊€€€€可真是个好地方, 他已经能预见接下来要听对方说些什么了。

奈何还是要硬着头皮过去。

山上高处, 藤蔓绕花, 手可摘星, 摘星楼依稀浪漫多情。只是这儿的主人却病了。

“咳咳咳€€€€三弟€€€€你回来了?”谢涓撑着床板,想起身,又滑了滑, 谢涵连忙扶他,触手硌人,委实瘦的厉害。

见其脸色蜡黄蜡黄的, 谢涵不禁生出股歉意来, “二哥怎么病得这样重。”

“母亲和楚楚夫人给我找了好些贵女。”谢涓声音不连续,说一句, 就要喘口气,“只是,我实在没心思,只好装病,日子久了,仿佛就真病了。病了也好,病了后,我恍惚见到姝儿了。”

“那可在怎么好。”谢涵叹口气,“绛姝爱美色,二哥如今面带菜色,眼皮水肿,委实丑得厉害,怕是越加嫌弃你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

谢涓鲤鱼打挺,在要和谢涵说话的时候那是怎么也坐不起来,现在倒是矫健的很,倾情演绎“重色轻弟”,还急急忙忙喊道:“镜子呢镜子呢,快拿镜子过来。”哪像刚刚的气若游丝。

谢涵:“……”要不是对方脸色实在差,瘦的实在厉害,他保准觉得这是个装病的。

外面立刻有侍者抱着一叠镜子趋步入内。

这一块,菱形的,谢涓照了照,脸色顷刻变。

这一块,正圆形的,他又照了照,脸色白了一分。

这一块,椭圆形的,照了照,脸又白一分。

这一块,镜面上还刻了花纹,他眼角湿润了。

……

连照十一块镜子后,谢涓手一掀,打翻所有镜子,抱头痛哭,“呜呜呜€€€€”

谢涵:“……”他拍拍人脊背,“二哥别哭了。”

“镜子、镜子把我照丑了是不是?”谢涓抽抽搭搭的。

谢涵:“……是。”

谢涓:“好歹毒的镜子。”

然而镜子又做错了什么。

谢涵替他抹了抹眼角,“二哥啊,所以快点好起来罢,你这样容色,绛姝做鬼后,没有拘束,更是要移情别恋了。”

谢涓振作不已,握拳,“听说鬼魂都是要吸阳气的,那个娘娘腔身上肯定没多少阳刚之气,我得快点病好,让姝儿来吸我。”

谢涵手一顿,违心点了点头,“是极。”又装作第一次知道的样子,询问了一番“娘娘腔”的事。

于是听到极其不符合客观事实的“聂惊风坏话合集”一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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