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第281章

贪狼派人来了。

还是那对双胞胎兄弟。

“有个坏消息。”那哥哥道。

“有个好消息。”弟弟道。

当初贪狼在北境留下,借谢涵之手扎稳脚跟,同时承诺以后帮谢涵关注周边动向。现在,是来偿还承诺的时候了。

谢涵莞尔,“那就先说坏消息。”

“燕南有兵马调动。”哥哥道。

谢涵蓦地坐直身体,“具体点。”

“从北边来了个大官,应该是大官,几个城守都把他迎进去的。其实动静也不大,偏偏燕国有人向我们买这大官的命。我们就盯紧了,然后发现那个大官就是以前的军师。”

“秦文卿?”谢涵找出这个记忆里的名字。

弟弟点头,“对,就是那个军师。他来了以后,周边几个城池的联络都加强了。”

“没有纠集兵马。”哥哥道:“但我们跟紧了,看到他一直去各个军营。头儿说可能是要动兵,让我们来告你一声。”

“且等等。”谢涵召集众人,还派人去请游弋喾。本想把温亭、徐芬几个都叫过来,怕做的太明显,为玖少游发现。

在游弋喾来之前,沈澜之忽然道:“若有战事,由游将军带领,实为不妥,君侯可取而代之。”

豫侠等皆侧目。应小怜却一击掌,恍然道:“正是如此。”

至日中,游弋喾飞马赶来,原以为是普通战事,哪只竟听到那叛徒的名字。一听秦文卿要过来,瞧着模样还是要来攻打北境,他咬牙切齿,“本将就叫他有来无回。”放完狠话,理智归笼,他对谢涵羞愧道:“他在北境三年,几乎踏遍每一寸地,论对北境的熟悉,恐怕还在我之上。”

“你还说漏了一点。”谢涵凉凉道:“以他对你的了解,恐怕你还未出手,他就能猜到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游弋喾脸白了白,却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谢涵凝视他。

游弋喾咬牙,自腰封拿出一根令箭,此令箭可调动北境所有兵力,叩首道:“倘若确实是他,请温留君调度北境所有兵力。”

东西要到手了,谢涵却装模作样起来,“何至于此呢?或许秦文卿只是来替燕襄巡视军情的?”他扶起游弋喾,宽慰地拍着人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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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副本小高/潮要来了哦~

第288章 (修)

玖少游在询问熏娘香秋的事, 熏娘矢口否认曾送出过香球后。

否认太快,思索都不曾,多是有鬼。

他嘴角一抹讥诮, 又问了几个问题, 对方一一作答,无有错漏,仿佛早编好过答案。

“好了, 回去罢。”问完后, 他扬了下头, 却对梁上施一眼色。

熏娘出去后, 梁上有人落地无声,一身寻常卫士服,跟了上去。作坊小间, 可无人守卫。

——回答完问题,以为已经完成任务, 此时最是松懈时刻。

果不其然, 那熏娘回房后, 抚了抚胸, 长出一口气,对干女儿封口道:“已经都解决了,当初那个紫裙姑娘向我们要香球的事, 不许给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这新位新来的玖二少爷 ,晓得了吗?”

干女儿缩了缩头, 小声询问, “为什么呀?那姐姐犯事儿了吗?”

“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的越多命越短。”

干女儿噤若寒蝉, 不敢再问。

听闻奏报后的玖少游,眉眼浮现浓墨重彩的情绪——狂喜、怨恨、愤怒、屈辱。

四个月前,狐相告诉他,太子没有下过那道密函,他们的暗号被窃取时,他花了两个月排查了所有人手,没有细作,没有叛徒。这时,有人小声道:“是不是那个姑娘?”

惊雷骤下。

他分不清楚当时是什么心情感受,只觉得浑身骨头也被抽走了。

结合那与她一般无二的熏香味道,还有二人手掌上相同的细密伤痕€€€€如此相似度极高的伤痕,只能说明二人是一起受的伤。

他开始查探谢涵。最后发现,去年送对方从梁国回来的马队,竟然就是当初白俞环外救助他们的队伍。

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无事为什么会在一个小城外停留这么久,当然是在等人啊,应小怜的身份也有迹可循起来。

因此一听到颔厌邑的消息,他不顾病弱人设自动请缨,马不停蹄过来。

而现在,这个推测终于被证实了。

终于获得了肯定答案,心口像煮着一口大锅,热油下锅,水珠滴入,霎时白烟滚滚、油花四溅,烫得五脏六长满水泡。

他不知道心底是什么滋味,只知道——既然活着,无论天涯海角,他也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抓过来,关起来,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让她也体会一番他的所有痛苦。

另一头,推拒还在继续,游弋喾苦笑,“旁人不提,豫将军领兵之才,便在某之上。

且徐芬不服管教,恐怕唯有您可堪带调动,温亭也更信服您。虽您对战事不甚擅长,但确是目前最好的统帅。”

谢涵:……

瞎说什么大实话。

游弋喾:“温留君不必推辞,这个想法我久已有之,只是秦文卿的到来,彻底使我下定决心罢了。倘若没有战事,再过一月,温留君将这支令箭归还本将便是。”

“本将需把这消息立即传回下廉城和肘€€县,温亭、徐芬那儿劳烦温留君了。”游弋喾匆匆离开。

噢,对了,还有个好消息来着。

好消息——双胞胎眨眨眼:“头儿让我们把这消息提前告诉大家,可以早作准备,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众人:“……”

谢涵拍拍豫侠肩膀,“看来这口喜酒咱们还要再晚点才能喝上。”

豫侠和任屏笙早在交信时就打算成婚,结果一年来,先是谢涵奔波杞召梁雍,后又有治水大事,终于此刻可以松一口气,原本婚期定在十日后,这下又要延期了。

豫侠板着一张脸,“大战在即,酒不可多饮。”

既然贪狼送来这消息,那么对待玖少游的态度是不是该变一变呢?

苏韫白纯善,豫侠正直,翦雎、穰非还缺乏了一点信任度,谢涵留下应小怜、沈澜之、陈璀、霍无恤。

他着实讲得有些厌了,给应小怜施一眼色,应小怜接过任务,给当初在白俞环的故事好好润色了一番。

说完,谢涵才询问道:“你们说,现在是快些赶玖少游去颔厌,免得被他发现我们备战,还是干脆扣下他关押起来,或可与燕国谈判交易?”

沈澜之表情颇为微妙,谢涵问道:“怎么?”

他摸了下鼻子,“说出来怕君侯不信,当初应家直属我管辖,寻找玉壁一事也是由我全权负责。”所以您当初到底给我挖了多大的坑啊?

应小怜侧目,神情微微变。沈澜之恍然反应回来要糟,腆脸笑,“彼时各为其主,如今我就在这儿,小怜要打要骂只管来便是。”

要打要骂?

怕不是你要享受到呻/吟?

应小怜婉拒道:“应某打算贩卖瓷器,不如沈兄入个股?”

沈澜之:“……甚好。”忍痛出血后,他对谢涵道:“因此,我对燕国不少秘事颇为了解。第一,聂惊风虽是聂氏七少,却不知为何自小被家族厌弃,这才被狐相带来齐国。”

这道题我知道。谢涵心道:一个非男非女的人物,在大家族里遭受厌弃很正常。

然而此刻的淡定在下一瞬化为乌有。

只听沈澜之继续道:“而这个秦文卿,若我没猜测,当是燕国明相,明相性情疏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一个被家族放弃的细作绝不会使他改变决意。所以关押谈判,着实不必。”

谢涵神情一变,“明千径?”

沈澜之点头。

谢涵越发后悔没一早杀了这人。

同时,也恍然反应回来,现在的聂慎还不是以后名动列国的燕大将军,也不是在宁襄死后篡位登天的燕君,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细作。

一把用来割鸡的牛刀。

“且聂慎直属狐相管辖,聂慎出事,必使狐相戒备甚至出手,因此,如无万一,我们最好不要动聂慎。”沈澜之道:“试问燕太子为何要出兵北境呢?每场战役总有一个目的,上一次是为了除聂卫暗算您,那么这次呢?我认为这是针对君侯你的一场战役。燕太子一直对你欲除之而后快,这次还动用了心腹丞相,可见想法之坚决。

即使这一次胜过,还有下一次。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因此,我有一个釜底抽薪的建议。”

“但说无妨。”被对方算计的时候谢涵不乐意,但当对方算计起别人来,谢涵却是相当高兴的,现在他洗耳恭听。

“燕太子为何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呢?因为他独具慧眼,知晓君侯乃当世人杰,故要一早扼杀在摇篮里。”沈澜之先拍一记马匹,随后话锋一转,“但那是您作为齐国公子时他的担忧。然而如果您是梁国细作呢,您早已被梁武公折服呢,您在温留是为了有朝一日裂土叛出齐国呢?

€€€€他高兴还来不及。”

陈璀眼睛一亮,“那我有个鬼主意,君侯你不是要写信给公子高吗?干脆让那什么聂七郎发现,然后他肯定会把消息送过去。”

霍无恤却摇头,“这么隐秘的事,这样轻而易举被发现 ,若是个多疑之人,怕会不信,反正我是会怀疑的。”

陈璀瞪霍无恤一眼,颇为不服气的样子。

应小怜倒是诧异,心道:难道你不是傻白甜究极者么?君侯说什么你都信。嘴上却是赞同,“聂慎性格算是单纯,明千径和燕太子却无论如何是会怀疑的。”

谢涵沉吟良久,“其实还有一点。梁武公或可,公子高此人却绝不可能使我效忠。燕襄了解我,所以决不会信。”

闻言,众人拧眉。良禽择木而栖,公子高确实难堪大就。

“要玩不如玩一波大的。”谢涵缓缓道:“公子高不行,太子弼离却可以,梁武公临终托孤,我以前效忠的对象是梁武公,现在是公子弼离。

这时察觉有战事,为了更好地抚养长大公子弼离,无奈邀请燕襄一道筹谋,许诺公子弼离夺回君位后会给好处若干。他当然不要也不信这些好处,只是既能分裂齐国又能搅浑梁国,这种事情,他击掌相庆还来不及,咱们还能趁机要些好处,促进温留发展。”

燕襄最怕什么,最怕他死后,燕国被他国蚕食,可若隔壁的齐梁都自顾不暇,那该是多么美妙啊,他死都能笑醒呢。

“……”

众人用一种一言难尽且叹服的眼神看着他。

然而在座者都是彻头彻尾的冒险家,唯有应小怜比较冷静沉稳,“倘或燕太子泄露机密给朝廷或公子高呢?或是以此为要挟呢?”

“要挟什么?”谢涵莞尔,“我好像没什么能给他的。”

“至于泄密。”沈澜之摇头,“我想燕太子不会因小失大。而且现在,第一,温留承受不起什么战争,第二,一旦燕太子钉牢您,内有狐相外有燕军,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打消他的敌意以求发展。”说完,他对谢涵一礼,“我愿出使灵道,燕侯和红霞夫人都见过我,知我身份,这话由我说起来,可信度最高。”

事态变化,却永远比计划更快。

正在沈澜之交接好城防工作,要在第二日离开温留北上燕国的前一个夜晚。

暗夜里,忽闻喧天锣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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