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第333章

啊呀€€€€暴露了。阿木休挠挠头,“你怎么可以把我想的这么没信用?我这不是一时忘了吗?”

谢涵“哦”了一声。心道:你们实在真的毫无信用可言。

不过这倒给谢涵提了个醒,后面两人又展开无数的说服与拒绝大战,最后谢涵决定让一百五十个武士先回去€€€€算上原本的和换来的马匹,也有八十匹了,两人一骑绰绰有余。

王洋一听,连道“万万不可”,谢涵却道:“三百和一百五,对几千几万的胡人而言,其实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若真有意外,不过是徒增无谓的死亡罢了。”

他拿出一块玉佩,“你带一百卫士隐蔽着先回温留,和沈澜之讲清楚具体。让他先将这六十几匹胡马配/种。然后做好随时接应我们的准备,可以拿这块玉佩联络召侯,这你不用管,澜之自有打算的。剩下五十人在边境接应我们,每隔一个月,我会派几个武士出来,若哪个月中断了,便是出事了,立刻来找我们。”

在任何情况下,支撑一个月。

这点信心,谢涵还是有的。

听罢,王洋心知这是最好的打算,也便点头称是,他不知谢涵非入塞外不可的理由,只道:“您一切小心,若一个月没人出来,我们立刻来寻您。”

谢涵点头。

那边鲜胡人见还有一百多个人,仍有微词,但较之前还是好了许多,都被阿木休安抚过去。之后,在听说桑朵拉和桑米拉两位玉液圣女也要前往他们部落时,立刻兴奋起来,再无不快。

对桑朵拉姐妹的加入,谢涵早就谋划着,如今表示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两位美丽的姑娘要与我们同行?”

桑朵拉转了个圈,婀娜生姿,像只穿花蝴蝶,“你们两个一天不和我们睡觉,我们就要一天缠着你们。”

桑米拉连连道:“是啊是啊,不然像你们这么俊的男人,还不知道要多久以后才能看到呢?”

又过了两日,谢涵将带来的货物彻底卖完,又多了三十匹马,让王洋一同带回去,再次强调“及时配种”后,便分道扬镳 ,一行入召境回温留,一行穿越茫茫沙漠与戈壁。

沙漠是个神奇的地方,即使大秋天,只要日头正,依然热得人口干舌燥,等到了晚上,热度又像掉落悬崖峭壁的石块一样疯狂下坠,冷得人直打哆嗦。

不过,谢涵一行本就做好要在外头过冬的打算,带够了棉衣和袄裤被褥。只是€€€€回看茫茫黄沙,他开始发现自己太天真了,没人带领,他真能随便派几个武士就走出来吗?

所幸没让他忧虑太久,一日一夜过去,就有黄叶打着卷儿从眼前飘过。

阿木休笑着道:“第一个草场到了。这是从边境进来的第一块草原,金津山脚下,虽然不大,但却是天神的领地,不属于任何一个部落。之前我们回去取马就是来这里,走€€€€我们去那儿补点东西。”

谢涵觉得仿佛满身都是黄沙,难受极了,问道:“可以沐浴吗?”

阿木休大喇喇点头,“金津山脚下就有金津湖。”

桑朵拉和桑米拉两个姑娘家也爱干净,跨着小羊驼匆匆过去,直至面前呈现出一片广袤的茵茵草原,牛羊成群咩哞叫着,清澈的湖水像一面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

两个少女欢快地叫一声,冲过去脱了衣服跳入湖中,溅起一片水珠,长发全被打湿,盖在幼嫩的肩膀上,湖里还有其他男男女女,见到两个这样美丽的少女,有几个胡人男子笑着游过来唱起了歌:“美丽的姑娘啊€€€€”

谢涵:“……”

他看一眼那湖水,陷入了沉默 。

第334章

进入草原后, 所有人依着山脚搭起帐篷,各色胡人来来往往。霍无恤绕了一圈,最后搭起小灶头烧了点水, 用大陶盆端进来, “早知道不让人带浴桶回去了。”

“这跋山涉沙的,马车也全跟回去了,还要带个浴桶忒也麻烦。”谢涵在帐篷里笑着接过陶盆, “就擦拭一遍好了, 我也是可以的。”

霍无恤瞧着他的样子, 像在问“真的可以吗”, 随后又道:“要不要我给你搓背?后面你洗的到吗?”不是,“寿春不在,你会洗澡吗?”

“……”谢涵无语道:“我看起来像这么四体不勤吗?好啦€€€€”他推着人出去, “你也快去洗洗。”

然后等他穿衣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盘扣似乎很是复杂。

霍无恤左等右等, 琢磨着水该凉了, 见人还没出来, 在帐篷外道:“你洗好了吗?”

谢涵想了想, 喊人进来。

霍无恤一掀帘,便见他长发披散、衣衫不整、皮肤发红的样子,顿了顿, 眼神四处乱瞟,好一会儿才听清对方说什么,“哈€€€€扣子?”

谢涵不满道:“这家成衣店的衣服实在复杂, 真是给人找麻烦, 无恤可还记得什么名字,下次再也不去了。”

霍无恤走近, 替他系带叠扣,心里想着这不是最普通的盘扣样式吗?嘴上道:“彩衣铺,也就名字好看听点了吗,做这么复杂,难怪那天客人这么少。”扣完,替人搓起头发来。

霍无恤不愧擅长医术、师承党阙,边搓边在谢涵头部穴位按了起来,简直、简直比寿春的手还柔软舒服。

过了一会儿,霍无恤一脸禁欲道:“谢涵?”

“嗯?”谢涵昏昏欲睡。

霍无恤:“你能不能不要叫?”

谢涵:“嗯€€€€好唔€€€€”

霍无恤:“……”

他打开帐篷壁上的帘子,烧起炭火,一边烤着一边加快频率给人继续搓,等彻底干了后,已近傍晚,给人拉了拉被子,飞也似的跑出去,过了一会儿拿冷水拍拍脸,取了卫士们准备好的食材做起来,做好才给人端进去。

走到一半,桑朵拉笑吟吟地过来,“霍管事又去找大管事吗?”

霍无恤脚步不停的,点了下头,“桑朵拉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对管事之前对阿木休说的经脉穴位很好奇,不知道霍管事能不能再给我讲讲?”

“我没空。”霍无恤道:“这样罢,我给你个东西,是我们那儿的不传之秘,你要是有慧根就能懂了,要是没有我讲再多你也是学不会的。”他掏出卷《灵枢经》扔过去。这两天,桑朵拉姐妹转了个个儿,换桑米拉围着谢涵转,桑朵拉天天在他周围晃悠,果然像谢涵说的那样,桑朵拉觊觎中原医术。

看来她们自己也知道什么神术虚得很。

霍无恤一边想着,一边拎着食盒进去,留桑朵拉小心翼翼地捧着竹简,来到月光皎洁处,趁着月色打开,然后一连串的四四方方鬼画符叫她花容失色。

这、这是什么?

好、好难啊,她完全看不懂。

一卷打开到下面,终于有个看得懂的了,有两个站立的小人,一个面朝前,一个侧面站,身上画了线、圈了点。

“这线想必就是经络了。”桑朵拉喃喃道:“点是穴位,但旁边画了什么?太阳?月亮?虫子?”

霍无恤一掀开帘子,谢涵就醒了,警惕睁眼瞧去,见到来人,笑了起来,“无恤。”

瞧他惺忪又信任的样子,霍无恤忽觉一阵难言的柔软在心底蔓延开,将食盒打开,笑着道:“吃晚饭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讨论着,谢涵叹息道:“我原以为自己的记忆力和认路能力是一顶一的,这两天走了沙漠才知道什么叫做‘两目所及,皆是同象’,我怕是大意了。”

“那你还要继续进去吗?”霍无恤抬眉。

然后就见谢涵从怀里取出一张羊皮,上面只有底下一块有墨迹,画了沙漠和一块草原,墨笔标着一条行进路线,霍无恤一眼认出来,“这是我们进来的路线。”

谢涵点头,“其实这一路过来还是有两个标志性的东西的,一棵秃杨树和一块牛头戈壁。”他拿着地图再现这两天一路前行的路线,最后获得霍无恤幽幽眼神一枚,“所以您刚刚是在先抑后扬,强调自己的记忆力和认路能力如何卓绝吗?”

谢涵顿了一下,面上哈哈两声,心道:无恤果然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吃完不一会儿,外面响起阿木休的叫声,“喂喂€€€€跳舞去不去?跳舞去不去?”他人随声至,这会儿已经跑到帐篷外拉帘子了,一张小脸雀跃的。

左右无甚大事,谢涵二人好奇地跟着出来,只见四处篝火成大圆形,人们围坐篝火外组成个大圈,大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篝火里则是男男女女搔首弄姿地跳着热辣的舞蹈,外围男女有高声放歌的。不断有人加入圈盘坐,也有男女起身入劝舞蹈。

在谢涵等人的印象里,除了剑舞,其它舞蹈都是舞女的事,男人也能跳舞吗?膘肥体壮、光着膀子全是横肉的男人也能跳舞吗?还€€€€

谢涵撇过目光,小声道:“原来‘披发左衽’已是极好的了。”只见人群中有一半是结着椎结的当胡人,咳……什么是椎结呢,就是前面一字齐发盖到眉毛,后面一字齐发到肩膀,厚厚实实的,头顶扎着一个小方包,霍无恤评价道:“像锅盖。”

谢涵为霍无恤形象生动的比喻赞同点头。

然后就见有两个锅盖头一脸戾气地冲他们走过来,险些要他以为二人交谈被听见且听懂了,等他们叽里咕噜一阵€€€€

谢涵听懂了,然后假装没听懂地看阿木休,阿木休一脸为难,“他们认为你们没有资格获得玉液圣女的垂青,要和你们决斗,比试跳舞。”周围早已全是起哄声,听过去都是让这两个当胡人好好教训外族的,夹杂着些对他们块头的不屑,“两只两脚羊€€€€”

谢涵能接受这种羞辱吗,当然不行,可€€€€决斗可以。

比试跳舞是什么啦,敢比试吹箫弹琴吗?

他目光落在霍无恤腰间的冠军剑上,霍无恤会意。

“刷€€€€”的一声,二人一同抽出腰间长剑,所有人胡人一愣。

便闻两兵相交的声音,夹杂着火花飞溅。谢涵和霍无恤从坐着的篝火旁一路打斗进最中央,翻身、攻击、躲避、偷袭、硬碰硬,金属鸣声和空气撕裂的响声,充满了力量与健美,像沙漠的土狼一样凶狠,像天上的飞鹰一样锐利。

胡人们没见过这种跳舞,一个个眼睛发直。

好一会儿,谢涵二人的打斗在“锵€€€€”一声相击中停止。

一圈胡人里都响起四散的喝彩声,之前那两个找他们挑衅的锅盖头、咳……不,是那两个当胡人对他们竖了个大拇指,走过来伸出一个拳头。

霍无恤以为他们要攻击,立刻抓着剑挡在谢涵身前,还是阿木休叫道:“别动手,他们是要和你交个朋友!”

谢涵拉了一下霍无恤,那两个当胡人轻击二人肩膀一下,谢涵想了想,做了个一样的动作回去。

那当胡人哈哈立刻大笑起来,到一边掰了一只羊腿送过来。

这回谢涵二人回去,周围都自发让出条道来,阿木休羡慕地看着他,“原来你功夫也这么好啊。”说到这儿,骤然想起自己当初不自量力要和对方决斗的时候,脸一热,转而道:“他们说你们是真正的勇士,配得到玉液圣女的垂青,也配得到他们的友谊。”

谢涵得了一只羊腿,便也让人送了一条牛腿过去,那两个当胡人又让人送羊奶过来,谢涵又让人送酒过去。

过程中,不断有其他胡女靠过来,但都被桑米拉给赶走了。桑米拉虽然小小一个,但地位崇高,一般胡女不敢和她抢人。

载歌载舞,一直到月上中天才停止。回去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众人离开这个不大但令人快活的草原继续前行。

又是一个炎热的白天过去,在傍晚时分,众人找到个挡风的好地界,正爬下马准备歇息的时候,忽然后方射来三根箭矢。

“噗€€€€”

“噗€€€€”

“噗€€€€”

几个羊驼上陀的水袋全破了,珍贵的水流滴滴答答地落出来。阿木休一愣,后方就传来喊杀声。

谢涵回头看去,只见一群结着椎结的当胡人举着尖刀冲过来,少说也有几百人。

鲜胡人这边大惊失色,连忙取马背上的弓箭射击,低吼几声,趁着当胡人被箭矢阻挡了一瞬,立刻翻身上马飞快离开。当胡人大喊着追击上去。

谢涵发现当胡人目标并不在他们,便先按兵不动,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这群当胡实在人多势众且打起来悍不畏死。加入争斗,他这群卫士恐怕都得赔进去。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恩怨。

阿木休却不让他们置身事外,在前面连连冲着他们挥手,用胡语喊着,“快和我们一起包抄!我们配合你们€€€€”

谢涵气笑了,这是欺负他们“听不懂”,强行给他们拉仇恨呢。

果不其然,一半当胡人折了回来攻向他们。这下,谢涵不能再装下去了,高呼道:“我们是他们寻找过来给贤者治病的神使,我们只管治病,其它纷争一概不理会。”

那为首者一顿,挥起手止停,好一会儿古怪道:“你会说我们的话?”

谢涵听这声音熟悉,定睛一看,发现竟是昨天和他们互赠牛羊腿的两个,想起彼时阿木休在二人间不停传话的样子,颇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却神圣不可侵犯道:“只要我们想,天下间没有语言不能学会,只是这些都要神力,使用后会使我们虚弱。”他双手在两肩交叉相搭,仰头看天,脸上是安宁又狂热的表情,“无所不能的天神啊€€€€”

“腾格尔在上€€€€”当胡人们虔诚地双手搭肩膀,同样仰头。

阿木休在不远处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这时候打斗形式已然变换,原来之前鲜胡人的前奔只是佯装逃离,等当胡人追紧后,忽然一个回马枪,一连挑落好几个敌人 ,紧接着像离弦之箭一样冲进去厮杀,同样不要命地扭打攻击,不愧以一当三的名声。

之前置身事外的桑朵拉这时骑着羊驼走近,对这群当胡人道:“哈古拉和哈达大人,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只是照这样下去,两方恐怕都要死伤过半,离最近的草原还有两天的路程,受伤的人可是很难在大沙漠挨过去的。”

哈古拉和哈达,也便是谢涵面前那两个当胡为首者对桑朵拉姐妹还是比较客气的,说道:“我们没什么仇怨,只是想抢他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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