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第408章

霍承璧无法理解欧若兰的癫狂,所以他拿起小木枕在对方脖子后一砸,华容趁机咬了小宫女一大口,霍承璧拉起华容疯狂往外跑。

跑到一半,华容倒下来哇哇地吐,霍承璧抱着他,轻拍他脊背,华容靠着他哼哼唧唧,等恢复体力后,倒也没骂人,四下里一看,他们竟然又回了苍梧殿。

“好点了吗 ?”霍承璧轻柔地问他。

华容白他一眼,“死不了。”

霍承璧自知理亏,低声道:“我带了些吃的 ,你饿吗?”

华容警惕,“该不会是从你母亲那里带出来的叭?”

霍承璧无奈,“那我砸晕母亲干什么?”

华容瞟着四周,“又来这里干什么?”

霍承璧黯然低头,“我、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母亲会不会被我砸伤,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怕见到父皇会忍不住露出怨恨...只有这里,只有这里,什么人都没有。”

华容仔细一想,也觉得霍承璧挺倒霉一孩子,连换母妃不算,还遇到这种疯批母亲,一码归一码,冤有头债有主,拍拍对方肩膀,“好啦,没事啦,那你在这里静一静罢。”

霍承璧小心翼翼看他一眼,“我们今晚在这里睡好不好?”

华容愕然,“谁和你我们?”

霍承璧:...

他阴测测道:“你不陪我,我就现在把你绑起来,反正你看起来还手软脚软的。”

“哦哟,我好怕怕。”华容不屑道。

然后他就真的被霍承璧绑起来了,天知道他哪里来的麻绳。

华容现在还手软脚软呢,他傻眼了,“你有病罢你。”

霍承璧咽了口口水,“华容,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不能让你出现在父皇面前,你是有仇报仇的性子,只要你说了,我母亲就死定了。所以你现在在这里待几天罢,你放心,我会给你送吃的喝的。我现在就找个公室,给你打扫干净,让你睡觉。等我想个万全之策,再放你出来。”

“真是有情有义的作案手法。”华容赞叹不已。

霍承璧略微愧疚,搜出华容身上所有的锐物武器,背起华容,果然如他所言,开始给他找安全温暖的窝。

忽然的,二人止住脚步,只见这间房内窗明几净,和周遭不似在同一片天空下,二人正觉诡异,便见室内榻上仰躺着个妙龄女子。

她穿一件黄色衣裳,头上装饰着绿色翎羽,脸色过于苍白,但二人直觉的若是她睁开眼笑起来必是明媚至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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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找到工作,但我发现好像就算不写文,也会在看小说 、刷贴吧、吃瓜中浪费时间,还是写文更好些。应该做不到日更的,这段期间我有空写点叭,谢谢。

老样子,通过番外或者原著先找下感觉,下章上正文。

突生感慨:医生这玩意儿,愿意找个小地方混日子去去卫生院找工作还是挺好找的,但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追求,那就是博士遍地走,硕士多如狗。好像不少高三的仙女,选专业要慎重。

第422章 (修)

昊王忽十六年隆冬, 宋侯子矜病逝于宋都鱼腰。

宋侯子矜一生褒贬不一,有赞颂其为富国强兵、开疆拓土的一代明君;有贬斥其为杀人如麻、反复无常的忘典小人,最终是谁都绕不开的话题€€€€其盛爱当世名驹紫金赤兔, 疯狂偏执、毫无原则。

宋国卿大夫与宋侯并没有太多君臣情谊, 这很正常,宋侯喜怒无常、为人偏执,视他人皆工具, 莫说臣子, 儿子对他也没什么感情。故而他们议宋侯谥号, 没有一点要为其粉饰私德的意思, 大喇喇给了个“剌”。

愎€€遂过曰剌,恶谥也。

宋侯杀兄杀弟以继位,在位期间对内严刑峻法杀人无数, 对外向周边各国使诈欺骗术朝令夕改,于私爱马成痴致昏, 淫/乱后宫。

剌, 与常理违背之人。

这般行径看来, 配个“剌”字绰绰有余。

不想昊天子接到宋侯薨逝讯息后, 送来的谥号竟是“威”。

猛以刚果曰威;强毅执政曰威;赏劝刑怒曰威。

天子曰:“为君者,保家卫国为上,富国安民为上, 人各有爱,不损民利,何损其德?”

更奇怪的是谢妤驳斥群臣, 采纳了“威”这个字, 连两谥相叠都没有。

史称宋威侯。

对此,谢涵松了一口气, 谢妤对宋侯有太多愤懑与怨恨,他真怕对方一意孤行用“剌”,而被他人诟病。

闻言,谢妤轻笑,“在涵儿眼里,阿姊便只有这点胸襟吗?”

谢涵想想备受冷落的宋斯,很想点头,奈何最终在自家阿姊的逼视下打个稽首,“是小弟小觑了阿姊,该罚。”

新年将至,只宋侯新丧,宫中不曾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公子公主们也都一身素衣。谢涵拉着谢妤、宋斯一道包饺子,算是临走前给这对母子最后一次助攻,奈何谢妤淡淡看了宋斯一眼,对谢涵道:“他还要读书,我陪你顽罢。”

宋斯被谢涵抱在怀里 ,小手手刚去摸霍无恤给他捏好的面团,被谢妤一看立刻缩了回来,大气也不敢喘。

谢涵将那面团塞进宋斯手中,道:“阿姊怎么一样?有小孩子才热闹。”

谢妤笑开了,“你这样喜欢,何不自己生一个?”

霍无恤睫毛颤了颤,擀面皮的手倒是一顿不顿的。谢涵下意识要瞧他一眼,头扭到一半又若无其事地转回来,叹道:“那还得再等两年呢,欧小姐还在孝期。”

“你这样身份,庶子都是先出生的。”谢妤笑着说,“宋玉转了年就是十七了,和你正相配,阿姊把他送你如何?”

宋玉便是宋期胞妹,宋国的四公主。

谢涵哈哈笑,“这可岔了辈分,阿姊莫不是想占我便宜。”

谢妤说话间,已包好了一个饺子,那形状四不像,丑陋极了,可她偏有一种包出殿堂级顶尖美味饺子的范儿,气定神闲、仪态万方地将它放到案上摊好的蒸笼里。

闻言,嗤笑道:“你管的忒也多。还讲辈分?不乱人伦就该谢天谢地了。”她闲闲撩了一下头发,刚摸到发丝,意识到自己手上沾着粉,偏了偏头,贴身护卫的杨明会意替她将发丝别到耳后。

谢涵有时候就挺怕谢妤讲话的,“阿姊饶了我罢,我对玉公主全无感情。”

谢妤看闷声不吭包饺子的霍无恤一眼,意味深长道:“那看来你对欧小姐是很有感情咯?”

妙啊€€€€

谢涵再蠢也知道谢妤是真的在警告他。

正好宋斯吭哧吭哧包好了一个饺子,他连忙夸奖,“小斯真是太棒了。舅舅要奖励你,带你出去抓兔子好不好?”

“白兔公主!”宋斯鼓掌,眼睛瞪得溜溜圆,爬下谢涵大腿,把刚刚包的饺子,小心翼翼往谢妤手边送,眼巴巴道:“母亲,献给您。”

谢妤拿手绢接过饺子,点了点头,“出去顽罢。”接着吩咐好乳母和卫士。等人都走后,她淡淡道:“人真是奇怪,很多时候明明知道怎么做是对的,就是不能顺着走,你说是不是,雍公子?”

霍无恤慢悠悠接过谢涵的份儿包了起来,“情感本来就难以控制,无论是爱还是恨。宋太夫人,我是齐国北境的霍将军。”

“怎么这样生疏?”谢妤掩唇笑,“前几天不是还叫我阿姊?”

“宋太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霍某前两天不懂,难道现在还会这样愚蠢吗?”她故作的亲和只是在试探他罢了。

谢妤直言不讳,“你对他的影响有些大了。我不可以放任。”

霍无恤眼里忽然露出了点笑意,“谢谢太夫人告诉我前半句话。”

谢妤一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你们都是人中龙凤,不该被儿女情长左右。”

霍无恤:“太夫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还要求别人?君侯顾忌您的心情带走了宋侯,太夫人就不能放任我们吗?”

谢妤忽然发现谢涵不在的时候,对面的人竟是有些咄咄逼人的,她摇了摇头,“第一,我要的只是一点安宁,他要的却太多。第二,恨远比爱持久。”

她淡淡道:“情爱来时,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它走时,却能让两个亲密无间的人势成水火,甚至转化为不能熄灭的恨。霍将军,你但凡是个庸才,我便放任了,可你太耀眼,你们的决裂势必带给他巨大的损失。”

霍无恤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和君侯一定会决裂?为什么非是带来损失,而不是我为他加倍努力?”

“不是一定,而是倘若。哪怕这个倘若可能性极低,只要损失够大,就不该让倘若有发生的可能。更何况€€€€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永恒的爱情。”谢妤神色淡淡,脸上满是年长者看透俗世的淡漠与厌倦,可她分明才二十五岁。

“平民多是因为孩子、劳作而勉强继续凑合,贵族多是因为利益、面子虚与委蛇,最美好的也是逐渐成为习惯了的亲人。我所见的人里,除了英年早逝和求而不得,没有走到终点的爱情。英年早逝是因为情爱来不及消亡,求而不得则夸大了爱情,便如宋威侯、滕敏子所爱非人永不能得到回应而成就了举世瞩目的爱,可倘若紫金赤兔能回应能口吐人言,心性多疑的宋威侯还会一如既往吗?

而当爱情不再,你们日日相见、如何自处?如何回到亲密无间的君臣关系?”

谢妤凝着似有话说的霍无恤,“霍将军是不是想说你不是任何人,别人做不到不代表你们不行?或许罢€€€€”她闲闲道:“你们或许就是奇迹,可奇迹是什么,是万中无一,为什么要把未来放在这样可能性极低的事上,那是蠢材才做的事。智者控制未来,愚者恳求未来。”

“退一万步,你们当真永远相爱。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呢?君臣、夫妻?身份关系确定尊卑伦理,混乱的关系会引发动乱,模糊了界限,让人无所适从。

若你是他的妻,夫妻一体,家臣当像敬他一样敬你。可你又是他们的同僚,你的上官这样尊敬你,对吗?人心复杂,也许你现在与这些同僚相处愉快,可未来总会有利益分歧,这时他们会想涵儿会偏袒你,纵使你证明没有,一次、两次……亲密无间的团队就回不去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等同于你比群臣在涵儿那里多得到一份宠爱,早晚会出矛盾的。这是你们与群臣之间。

而你与他之间,这种过界的关系会养大你的心的。”谢妤看霍无恤一眼,“不是我看轻你,而是人类的本质是贪得无厌,你也是人€€€€霍将军。”

霍无恤唇抿得紧紧的,此时张嘴干涩道:“太夫人未免太过悲观。”

“是么?”谢妤不置可否,“敢问霍将军希望吾弟接受你的感情吗?”

霍无恤不知道句话后面有什么陷阱等着他,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这心底最深的期待,“当然。”他又强调道:“但这只是我的期望,我绝不会违背君侯的意志。”

谢妤笑了一声,“如果他接受了呢?你满足后就无欲无求了吗?”她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粉色的唇瓣,“嘘€€€€别急着回答,来跟我做个设想。”

“假设他今日遭遇危险,你豁出命去救他,最后你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在弥留之际,我猜他一定会后悔不曾好好珍惜你,他会想:人生苦短,为什么要因为不可预知的未来而伤害当下自己珍视的人呢?”

“别怀疑,他很珍视你,这一点我看得出来,不仅仅因为你的身份和能力。他甚至可能为了挽留你流失的生命力而对你说:坚持下去,只要你挺过来他就接受你的感情。而这时,党阙又来了,恰好救了你一命。于是,你们互诉衷肠、颠鸾倒凤,吹皱一池春水。

“你们出同游,食同案,卧同寝。偶尔你会想练剑,他为你抚琴配乐;偶尔他会送你个亲手做的小礼物讨你开心,或许是你的生肖摆件,或许是你某日不经意流露出来对哪个东西的喜爱,他可能因为雕刻摆件划伤手指,你会为他上药,替他吹开药膏;偶尔你们会想看山上的月亮会不会特别大特别圆,而共约黄昏后看漫天繁星,星空下你们可以说共同的男儿梦,说驰骋疆场的快意,说指点江山的豪情,最后头挨着头、肩靠着肩慢慢睡着,就像一起慢慢变老一样。”

霍无恤舔了下唇,几乎想要为谢妤说的绝世场面而准备□□了。

这时,谢妤话锋一转,“可是好景不长,才过了几个月,涵儿就要娶宋玉了。这是我的要求,他不会拒绝我。”

霍无恤下意识皱眉,“太夫人一定要君侯娶公主玉?”他转瞬清明,祸水东移,“太夫人是想在这风雨飘摇中加强宋国与齐国的联系?公主玉的确是贵国唯一适龄的公主,但君侯却不是唯一适龄的公子。反而您是他胞姐,再亲上加亲,是浪费资源,给太子谢泾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妤盯着他,直盯到对方汗毛微竖,才笑了一下缓缓道:“你€€€€一介下臣,怎么敢为主君做选择做拒绝?事急从权不报的是使臣,霍将军是吗?”

霍无恤抿唇,知自己终是落入对方陷阱,“但卑将说的是实话。君侯确实不是最适合人选。”

谢妤收回目光,幽幽笑道:“好罢€€€€抛开公主玉。那么€€€€欧小姐出孝了,将要风光大嫁而立,你嫉妒吗?”

霍无恤不想承认自己像个深闺怨妇一样,可这一句话就让他心底嫉妒丛生,就像藤蔓在心脏疯狂扎根、生长,让他胸腔里的心一阵紧缩绞痛,他不想在谢妤面前表现出狼狈,可他终是道:“人之常情,但我不会阻碍君侯的选择。”

谢妤哼笑一声,“现在的你当然只能嫉妒,什么都不能说。可刚刚假设中的你,却可以做很多,你扪心自问,可会阻止欧小姐嫁过来,可会请他不要迎娶欧小姐?”

霍无恤无言。

“这就是人的贪得无厌。”谢妤道:“就像大国吞并小国,就像狼要吃羊,羊要吃草一样,是天性。这样的你,难道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吗?你是不是想说只要你们一直只有彼此,就没有矛盾了?难道你要我的弟弟断子绝孙吗?霍将军,你最可怕的一点是为人偏执,你们若各自娶妻 ,偶尔互相慰藉也便罢了,可你竟然就要一直终生不婚守着他的样子,谁能放心?”

“若果吾弟先情到浓时情转薄了呢?你愿意就此离开吗?你不会因爱生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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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尘埃落定,去了心仪的三甲医院,谢谢诸位的等待,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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