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第485章

至于路人,谢涵是当朝太傅,官位只在大巫、丞相、将军之下,哪里会有路人敢来为难她的婚事。

最有可能搞事的南镜,只当这是假结婚,半点没心思要做什么,只管替自家太傅招待客人。

最后还是月如初看不下去了,在南疆,去花船路上经历的为难多了,叫新人身心疲惫,可若没经历为难......

€€€€婚姻哪有没磨难的,那便是如梦似幻、镜花水月,意味着二人婚姻到头来是一场空: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所以也没有磨难。

他做事,历来求全责备,岂容自己操持的婚事出现这般纰漏。僵着脸笑,暗骂谢涵每天对着他就牛气冲天的,结果连找个托都不会,“瞧瞧楚姐姐和霍大哥都急成什么样了,太阳都没下山,咱们这去花船的路都快走完了,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周围宾客顿时起哄,月如初笑道:“小弟有个提议,既可以看楚姐姐和霍大哥的默契,又能磨合二位心意。”

他拍拍手,两个一身红褂子的少女捧上两块绣着吉祥图案的红盖头,“请两位新人带上盖头,下马行走,不许有肢体接触,走完这条长街。”

月如初贯知谢涵有些小肚鸡肠,不敢造次,只用了南国最常用来为难新人的手段,别小瞧了两方盖头,这一盖,第一看不见前路,第二看不见旁人包括身侧的对象,要是撞上了什么,那就尴尬,要是把另一半给甩了,那少不得惹对方不高兴。若想相伴而行,就要小心翼翼瞧着对侧人的脚步,势必被拖慢速度。

在南疆,新人要在月上中天时在岸边拜月拜水成亲。若是迟了,便是误了吉时。

但他知道谢涵、霍无恤二人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手脚灵敏,不会出现这种窘境。

果然,二人前后脚步,配合得很好。霍无恤始终落后谢涵半步,等走了半炷香时间,谢涵忽然停了下来。

这一刻他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长久以来,一直是对方在迎合他、跟着他、顺着他。

他冷不丁停下脚步,霍无恤差点一鼻子撞上来,好险点了下地顿住。

€€€€不能回头,这条路不能回头,回头就代表了后悔成婚,不是现在后悔,就是寓意以后会后悔。纵然知道如今多半是对方要达成什么目的的戏码,他也绝对不要回头。

“涵姐姐?”人多嘴杂,霍无恤只小声叫了这三字,他不是第一次喊,有时调侃有时演戏,不知为何,如今唤出这三字,他顿觉一阵羞赧。

“你先走。”谢涵说。

霍无恤不疑有他,听从谢涵的命令,大多数时候已经是他的习惯,结果他就发现,对方根本不能跟随他的步调,“......”

他想了想,又把自己调整成对方的步调往前走。

又过了半炷香,长街已至尽头,二人摘下盖头,四目相对,明明才一炷香,竟仿佛许久不见对方。

街头最后一个人是挑着担子的货郎,月如初又说,“妻夫想要长久,需要时时刻刻想着对方,请新人在此为对方挑选礼物,寓意礼轻情重、时刻不忘。”说完,他又一笑,“不许互相看,挑完后说出期许的礼物,若对方送出和自己期许一致,则可收到礼物,若不一致,对方不明爱人心意,当罚。”

--------------------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我得再好好想想,好好改改,怎么结婚。

嘻嘻,向大家征集考验,和花船途径的风景哦,船上要待7天的,只仙女提的想法不管用不用都发红包哦。

第500章

刚刚二人默契惊人兼手脚灵敏, 蒙着盖头走路也没耽误多少时间,月如初又生一计,以为这挑礼物, 还要挑对方喜欢的礼物, 少不得得费点心思,等把货郎架子上小东西都看完后,当要纠结许久, 可以拖到月上中天。

结果先是霍无恤拿红绸蒙着眼睛, 谢涵只用了一息就挑了一只麒麟头的木簪。

换霍无恤来后更快€€€€一把刻着兰花的木梳。

众人腹诽二人毫不走心, 月如初心情大好地等着送出惩罚大礼包。

最后他笑意一僵, 只见二人送上来的答案居然与对方送出的礼别无二致:这不可能!作弊,他们一定作弊了!

他徐徐吐出一口气,“二位新人心意相通......”

这时,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柔和的问询,“二位挑选礼物如此快, 恐怕给自己买东西都没这么迅速, 不知是如何猜到对方心意的?”

是子时。

他一身月白色的锦缎, 无瑕无垢, 众人却想起某一段传闻.....

听说太傅发迹于大巫府。

谢涵爽朗笑,“无恤素来知道我爱送簪子。”

霍无恤答,“涵姐姐喜欢所有兰花配饰。”

此言一出, 场中有二人都是一愣,子时定神一句“原来如此,二位果然心意相通, 子时在此祝二位举案齐眉、永结同心”。

话毕喃喃, “我果非知音,相识那么久, 竟不知......”

南镜也觉得自己失职,她还送过太傅花儿呢,却是自己喜欢的牡丹,没想到太傅喜欢兰花,难怪太傅那时没见多高兴€€€€自己真是太不关心太傅了。

犹记得那时,大多牡丹已经凋谢,唯南镜爱牡丹,院子内还开着不少不败的品种,一日谢涵观望这些牡丹,见对方与花儿相映成辉,她便送出一盆花王。

结果对方说,“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也十分喜爱牡丹花。”

南镜问:“是太傅的朋友吗?”

谢涵:“或许是罢。”

南镜:“那她在哪儿?”

谢涵:“死了很多年了。”

南镜:“......”

子时的低语很轻,他世家公子,要面子也要矜持,这种话自然不能被旁人听见。但霍无恤耳聪目明,闻言古怪瞥了他一眼,相识那么久?

他素知自家君侯熬的一手好迷魂汤,但明明只连着来拜访了十日,怎么着,被自家君侯迷了心智不止,还模糊了时间,这么想着,他下意识看对方,却见人对四周声响充耳不闻,只是很含笑望着他,温柔而专注。

他总是很温柔的样子 。

可这一刻,他又觉得对方的温柔与之前都不一样,像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浸透着某种感情。

霍无恤知道这是错觉,可咚€€€€的一声,他的心脏却在胸腔里狠狠一跳,一直压制着的某种情绪在骤然挣脱、翻滚。他心中忽地生出一种妄想,他可不可以不陪对方演戏,他可不可以真的和对方成亲?

月如初二连失败,使出第三计,“这第三道障碍,叫夫妻一体。请妻主蒙上眼睛,背着夫郎,靠夫郎指路前行。寓意夫妻间应该休戚与共,患难之间相互扶持。”

他使了点小心机,第一,谢涵体力比霍无恤差,第二......从上面两道题已经能看出,二人的默契是霍无恤顺着谢涵得来的默契,若让谢涵指路霍无恤走那没话说肯定快得很 ,可反过来么......

确实如他所想,蒙上眼睛往前后,哪怕霍无恤说“直行两百步”、“不用担心,君侯”,谢涵仍走的小心翼翼,哪怕脑海里同时开着系统导航。

霍无恤还不知道对方开着导航呢,只是见那种试探的碎花步,惹来不少人嘲笑,哪怕是善意的嘲笑,他也不乐意。

他把脑袋搭在对方脖窝,“君侯,你上一次背我,还是在瘴林。我没想过你会跳下来救我,那个时候我惶恐害怕,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欢喜。”

谢涵沉默了一下,“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死。”他扪心自问,如果系统没威胁他,他会跳下去救人么?

霍无恤没有察觉他话中的真相,乐道:“如果是宋公主、欧小姐、南镜公主呢?”

“生死有命。”谢涵如实道:“倘若可以,我自然会想办法救她们;倘若有所求,我定当尽力救她们。”

“郎心似铁。”霍无恤却可耻地生出一种得胜的快乐,“君侯,我会永远向着您护着您,前路无论有什么障碍,我都会替您除去。”

二十步开外,有月如初放置的木板,他掏出一把小弹弓,连续三发,将那木板打碎倒向一侧,“您只管一路向前,去做您想做的事就好。”

粉身碎骨的木板:?

计划再次失败的月如初:......

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

太、太傅家这娇夫似乎有些彪悍?

谢涵听出对方做了什么,一笑,忽然就加快了脚步。他从来不怀疑,这个人会用生命去捍卫他,只是不习惯交付。

他莫名想,如果有一天他不幸瞎了看不见了,或是老了看不清了,他们是不是也会这样他指路,他慢走,冬日的雪地里会留下一串他们的脚印。

月如初费尽心机,也没让二人在太阳落山后到湖边,只好安慰自己:反正两个男人,也没法真成亲,本来就是如梦似幻、镜花水月、空空如也。

南疆成婚有许多地方特色,但在颜色上还是和中原相同,也以红色为吉色。一路风尘仆仆,二人换了吉服上来,夺人眼球的艳色上又用金线绘制了吉祥的云朵花鸟。

霍无恤第一次见谢涵穿这样一身如火红衣,凤钗落下垂珠滴在他眉心,艳丽而高贵。他有时候就很佩服楚楚夫人,怎么能生出这么好看的人来,男装时潇洒俊美,女装时亦颜如舜华。

谢涵同样第一次看对方换上除了黑色以外的颜色,噢,或许不是第一次,他的记忆忽然闪现到那一个“原著”世界,她们也成过一次亲,那本应该愤怒屈辱的记忆,他脑子里却全是€€€€

对方的耳朵很敏/感,咬一下,连眼睛都会变得水润润的。

对方的......唔,第一次好像很快,可能是那个“她”技术比较好罢,那他肯定只会更好呀,他心中有底。

对方特别生涩纯情......

额头忽然贴了一张大掌,“君侯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湖边风凉?”

这是他多熟悉的一只手啊,给他扎过针,喂他吃过药,教他看兵书,也被他握着写过字,被他抓着打过板子,还被他挥开过无数次。可这一刻,谢涵只觉这手与过往格外不同,肌肤相亲的一瞬间,令他腿都软了些许。

虽然服饰没有那位雍王庄重华丽,但显然是面前人更年轻、更英俊,他这么想着。

霍无恤还没说话,月如初已经斥责,“马上要拜天了,不许轻浮。”

紧接着,司仪唱喏,“一拜上苍€€€€”

二人弯腰拜天,点燃敬香。

“二拜江河€€€€”

二人弯腰拜湖,取水洒入。

“三拜日月€€€€”

接着宾客们纷纷取出小花、手绢、珠宝甚至干粮,掷向二人花船,庆祝礼成,为了等月亮爬上来,月如初中途换了无数托不停地砸鲜花,等那艘花船被鲜花盖满后,月披着轻纱款款而来。

十四的月亮不比十五差多少了,圆圆亮亮,天上月与水中月相映成辉,月如初如释重负,令司仪唱出最后一句,“礼成€€€€江河为证,日月为鉴,新人今日登船为妻夫。”

在宾客的目送下,谢涵拉着霍无恤上船,他知对方怕水,小声道:“抓紧我。”

这花船乃月如初和谢涵一起盯着打造,质量布置没话说,上好的木板,好看的花纹不必说,四间小木屋,两层的,木质扶梯相通,各种床、案、凳、壶、锅、灶都是钉死的,不会因为波澜而乱动。两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书房。柜子里有各种好吃的,和二人尺寸的衣服鞋袜,一看便是能度假许久的样子。

“无恤,咱们先划船,离了岸边。”这桨很长,两人坐在中间,桨一左一右伸出去,谢涵握着对方的手,“莫怕,我来教你划船。”

霍无恤是有些怕水,但没有那么怕水,有时候其实是享受对方的爱护,此时上手很快,不一会儿就驶离了岸边,谢涵遂弃了桨,“湖泊水流平缓,让它随波逐流罢,咱们安置。”

“君侯要睡楼上还是楼下?”霍无恤问。两间卧房,一上一下,上方视野好,下方平稳些,他不知道谢涵喜欢哪一间。

谢涵正在解各种钗环,闻言动作一顿,又不紧不慢地问,“无恤呢,喜欢哪一间?”

霍无恤没回答,而是问,“君侯是出城有什么事,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准备顺着月牙湖、曲水出去么?”

谢涵解完了所有首饰,开始脱繁复的礼服,霍无恤见他动作不利索,还过去帮他,“君侯,去卧房脱罢,免得着凉了。”

此时,一阵风起,湖面轻晃,船身微动,不剧,谢涵却站不稳扑到霍无恤身上。

乍然被塞满怀,霍无恤呼吸一窒,白日的那种妄想又起来了,他鬼使神差松开去解对方扣子的手,等反应回来后已经紧紧拥着对方。

“霍无恤€€€€”耳边轻声问,“你在干什么?”

“我...”霍无恤抖着手又去摸索那扣子,划动路上满是美好的触感,耳边的呼吸渐渐加重,他忽然停下,跑到厨房灌了一壶水下去。

谢涵:“......”他边解衣服边往楼上走,“你喝完过来,长夜漫漫,咱们聊聊天。”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