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恤忍不住甜蜜地笑起来,“你贯会说好听话”。
系统:【宿主谢涵。剧情被你改了,可命数是没办法更改的。】
谢涵摆事实,“卫将军不是还活着,他早该在被伏击的时候死了的。”
系统:【宿主怎么知道当时是召侯重臣的男八沈澜之没有来救男十卫瑶。】
谢涵“喔”了一声,“那我回中原后,就继续改一个人的命数给你看看。”
系统无可奈何,男主被宿主抓在手心里,逼急了宿主还拿男主威胁过它。
谢涵看似并不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只是开始十分关心自己的身体,甚至自己翻医书,还清心寡欲起来,指着书上字说:“不能淫劳过度,一月一次为好。”
霍无恤:?
他想了想,是这个理,于是新婚还没到两个月,二人就开始分房睡,实乃一把辛酸泪。
不久后,二人就到了渡口。
找到花船时,岸边乌泱泱一大片人,为首者紫裙逶迤、艳丽逼人,见到二人,顿时冲了过来,“太傅!”
南镜扑到谢涵怀里,呜咽道:“太傅,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了?我以为南音暗地里害了你,吓死我了!”
她突然退后一步,盯着谢涵好好看了一会,像在确认对方没有缺胳膊少腿,复又抱着人道:“太傅,你没事,你没事......”
被挤开在一边的霍无恤,他抱着胳膊,对谢涵挑了挑眉。
谢涵讪笑一下,自然而然退后一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在人委屈前,又突然扶着额头,“出去时得了风寒,一时回不来,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南镜果然很快被转移注意力,“得了风寒,难怪太傅清减许多,可大好了?镜儿不能侍奉左右,实在该死。早知如此,当时镜儿就该和太傅一起上船 。”
霍无恤:“.......”
他就是个死人是罢。
他握拳“咳”了一声,南镜这才看到他,讶然,“霍公子?”担忧道:“霍公子也感染风寒了吗?”
一艘花船塞不下这么多人,一行人进了南镜的大船回程,速度也快了许多。
一开始谢涵续假,南镜只当她累了,还和菡卿抱怨说“太傅莫不是嫌我蠢钝,不想回来教我?”
等到快一个月时,终于开始慌了,这才有了带人手出来找谢涵的这一幕。
“纪大将军曾是姑姑的部下,她一直不相信姑姑会通敌叛国,所以一直私下调查,终于找到丞相府陷害将军府的证据。”南镜玩味道:“谁不赞纪大将军忠心耿耿、人品贵重呢?”
“屹立百年的丞相府轰然倒塌,母王将一部分权柄握在手中,分了三个直属她的官员:司吏、司法、司户,不能传给子孙后代,只能国主封。还有一小部分权力下放给大巫府了。”南镜继续说,“丞相府抵死反扑,纪将军和大巫府的人都遭到行刺,所以镜儿怕极了她们会害太傅你。”
谢涵恍然,“难怪连个催我回都的人都没有,原来都城中早已天翻地覆。”
“太傅€€€€”南镜压低声音,“丞相府倒台后,母王多次召见我,向我说错怪姑母了,想重建将军府,我知道,她想要将军府旧部的人手。我不愿给,可现在母王还有耐心,时间一久,我怕€€€€”
谢涵早知道玉衡君不会完全信任他,此时得知南镜手中确有一份名单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你有将军府残部名单的事,不该告诉我?若我告密呢?若我窃取呢?若我利用你呢?”
南镜不以为意,嬉笑如常,“太傅要害镜儿的话,镜儿早就死了很多次了。”她托着脸颊对谢涵笑,“太傅还记得你一人驾着船来河中找我那次吗,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太傅一辈子也不会害我的。”
“而且,这么大的事,我不和太傅说,还有谁能教我?”
谢涵摇摇头,拔下发鬓上的珠钗,从钗芯里取出一卷细帛,见南镜不吃惊,他忽然想,对方刚刚说那些,会不会只是在试探他?
一闪而过的想法,他很快抛开去,左右无所谓,“你不要直接和国主对上,她问你那么多次,现在才给,显得你不忠不孝心思太多。”他将一份细帛撕成两半,“一份你留着,一份我去给国主。”
“下次国主再问你,就把事情全推到我身上,我去和国主陈明。”见南镜皱眉,他以为人不舍得,“总要给一份国主的,否则她会一直盯着你。”
南镜担忧道:“可是母王会忌惮太傅,以后更会针对太傅。”
“所以请公主务必增强实力,以后好护着臣?”谢涵莞尔。
南镜忽然脸一红,只觉得太傅自回来后,与之前有些不同,竟变得、变得这样让人移不开目光又心旌动摇。
第504章
谢涵回去销假, 国主亲自召见了他一回,关心了下他身体后,忽然叹息, “我竟不知林西这婆娘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 竟敢通敌陷害贺兰,老夫人更是以死明志,害寡人痛失一臂。”
谢涵义愤填膺, “谁能想到风光霁月、一心为国的两朝元老私底下是这样龌龊的嘴脸。”随即掩面泣道:“可叹贺大将军马革裹尸, 可怜老将军血溅三尺, 可惜玉衡君追随将军府而去。”
国主恍惚, “玉衡君......寡人从没想过害他性命,无论如何,寡人都会保全他的。寡人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 那样张扬明媚,好像永不熄灭的火焰。”
“往者不可追, 来者犹可谏。”谢涵调整情绪, “国主保重身体。”
国主消沉道:“寡人现在只想保全将军府的血脉, 以对得起贺兰的忠心耿耿。流放的贺家女都在回来的路上了, 流落馆阁的贺家儿郎也都被放了,只是不知谁能托付、谁能照顾她们......”
谢涵心知这是在试探他和将军府的关系了,立刻道:“臣深受玉衡君举荐之恩, 责无旁贷。”
国主一愣,“太傅你?”她摇头,“太傅新婚燕尔, 怕是不妥......”
谢涵很急切, 立刻跪了下去,“请国主成全。”
国主盯着他, 有一会儿说,“等贺家女回来了,寡人再问问贺家现在的小家主。”
谢涵喜极,“谢国主。”
此去又过了三日,中途国主召见过南镜几次,谢涵让南镜只管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推,果不其然,三日后,国主又召见了谢涵,这一次,就没这么和蔼可亲了。
她沉着眉,像在打量什么,“大公主说玉衡君临终前最后一个见的人是太傅?”
谢涵追忆,“玉衡君不愿与公主生离,临终前殷殷嘱托。”
“嘱托什么?”国主盯着他,“太傅出自深山隐士门下,怎么甫一出现,就得玉衡君如此信任,他放着将军府那么多人不用,唯独信任太傅?”
“这个.......”谢涵低头。
“你本来就是将军府的人。”国主笃定道。
谢涵一惊,猛地抬头,见国主眼中满是了然,苦笑道:“当初将军府风雨飘摇,玉衡君只好让臣隐藏了身份。”
国主眯着眼,“怕是还有很多像太傅这样的人罢。”
谢涵抿唇,国主狠狠拍桌,“怎么,寡人还会害你们吗?寡人只想重建将军府。”
谢涵扑通一声跪下,“恕臣大不敬之罪,敢问:国主是想重建将军府,还是彻底剿灭将军府。”
国主的脸色变得十分可怖,阴沉得像要滴出墨来,“寡人以为太傅是个聪明人。”
谢涵抬头,不再是之前畏缩的模样,“国主想要将军府残部名单可以,但请恩准小臣两个请求。”
国主的面色缓和下来,“说说看?”
“马上就是宝岩城主的寿诞了,臣想代我国前去贺寿。”
风马牛不相及的,国主一愣,“什么?”下一息反应回来,“作何?”
“找到南施公主,这是大将军的遗愿。”谢涵坚定道:“听闻南施公主当年名为游学,实则是暗中出使宝岩,最终失踪在宝岩与疆国的交界,臣想去寻找南施公主的踪迹。”
“姐姐......”国主一阵喃喃,摇头道:“当年我国倾国之力,贺将军二十年踏遍南疆,都没寻到一片衣角,哪里是你去宝岩就能找到的。”
“事在人为。”
“罢了,也算你有心。”国主点头,“还有一个是?”
“大公主贵为嫡长,总是碍了许多人的眼,丞相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臣留着将军府的残部,不为其他,只是想护大公主安全,现在要献上名单,只求国主保护公主。”
国主沉吟,传令道:“让大公主在守城军中任意挑五百人拱卫公主府。”
自入殿后,谢涵第一次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拜谢道:“国主天恩浩荡。”遂从发上取出珠钗,拿出那卷细帛,国主立刻接过,细细看了起来。
谢涵出宫后,就去找南镜,和她讲了今日经过,“如此胁迫国主,国主必然生恨,为师去宝岩避避风头。”
南镜担忧不已,“马上就要入冬了,太傅身体不好,路上生病了可怎么好。”却又说不出保护谢涵的好办法,等听到谢涵说挑选五百守城军时,狠狠愣住。
谢涵传授经验,“挑贫民出生的,这种人容易培养忠心,调查家里,要简单点,才不会被拿捏,挑人回来后第一次见,用刑法震慑她们,随后用赏赐笼络他们。让菡卿登记造册,有嫁娶的,都给赏金和写祝词,有老人病重的,派医工......给完甜头,召集人推心置腹、对天盟誓,诸如但凡有你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她们云云。”
南镜一边拿笔记下,一边点头,最后星星眼,“太傅好厉害。”
谢涵摸摸她脑袋,“都城守城军五千,宫中禁卫军两千,这五百个人关键时刻能做很多事。”
南国常备军不过三万,其中一万在都城,一万五千在疆国边上,五千在宝岩边上。五百人,连上将军府残部,计划的好,足够迅速的话,都够逼/宫了。
“还有这一份半的名单,不要直接联络,先试探一次忠诚。”
谢涵零零散散讲了许多许多,至精至细。
南镜听着听着,红了眼眶,“太傅如此为镜儿思虑,镜儿却什么都帮不了太傅。”
谢涵一顿,神色变得耐人寻味,“那镜儿可不可以答应为师一个要求。”
“什么?”南镜想到自己可以为对方做点什么,立刻追问。
“还没想好。”谢涵笑道:“等为师想到了,镜儿可不许拒绝。”
“什么嘛,太傅逗我。”南镜不满,只当谢涵在安慰他,随后郑重道:“镜儿现在人微言轻,若有朝一日站在高处,一定好好报答太傅。”
“只要镜儿不要忘记今天答应太傅的事就好。”
“永远不会。”
回府后,谢涵找到月如初,“月公子帮了我和无恤这么大的忙,我不能不思回报,遂向国主讨了恩典,拿了前往宝岩贺城主寿辰的出使任务,刚好护送月公子回城。”
月如初一愣,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太傅可真是场及时雨。只是如初可能还要多带几人,不知太傅.....”
“那就让他们伪装成随行医工、庖厨、马奴。”
宝岩城主的寿辰在十一月十一,谢涵筹备了五天,在十月初十的时候出发,这在中原早就飘雪的时节,南疆却还有不少树木常青。
南镜在一片树林中为谢涵践行,“镜儿在聚泉等太傅回来。等太傅回来后,镜儿有一件事要告诉太傅。”
她忽然抿唇一笑,张扬霸道的少女难得有了腼腆娇羞的情态,“太傅曾教过镜儿什么是真心喜欢,和喜欢菡卿姑姑并不相同。镜儿现在好像有了真正喜欢的男人,太傅回来后可以替镜儿问问他,喜不喜欢镜儿么。”
谢涵并不答应,只打趣道:“咱们的长公主也知道羞了?真女人就冲上去问,找旁人代问可不是我认识的长公主殿下。”
等谢涵出使的马车驶出去好久,车轮在铺满落叶的地上划出长长一道痕迹,人与马都缩小成一个点,转个眼就看不见了,南镜才收回目光。
天地茫茫,草木飘摇。不知为何,她心中忽然生出一阵慌乱,好像对方再也不会回来了,几乎想夺鞭上马追出去,等上了马,在菡卿疑惑的目光下,才缓缓收紧缰绳,纵马回城,往守城军方向去了。
€€€€太傅,等你回来后,镜儿一定会有能力保护你,没人能逼你做任何事。
她再也不要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开,无能为力。
出城上路后,谢涵致力于一件事:给月如初洗脑中原的好处。
南国主大权在握,又一副还能再活几十年的样子,扶持南镜道阻且长,想来想去,还是月如初合适。
他能把持宝岩城政务,知道的不一定比宝岩城主少。
最重要的是,南镜是女人,为了自己的权益,到时候未必愿意放他走;月如初就不一样了。
谢涵翻开一卷古籍,感叹道:“传说中原地大物博,无边无际,极北之地现在就已经滴水成冰了,还有塞外戈壁,西部草原,东边大海,江南烟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