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第509章

谢涵摇着羽扇,“这三座城池,一无险要关隘,二无重要资源,不过能种几亩庄稼罢了,燕太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宁襄伸出手,“国书拿来,阴隙,别说了。否则孤就是去借去抢去求,也不要齐国半分盐。”

现在的燕国并没完全打开阴隙矿藏的全貌,开矿是要人力物力,死许多人的。既然齐国非要,想来想去,比起已经建好规模的其它矿场,还是阴隙最划算,出发前,宁襄已经派地文师已经去勘测过了,其不可能是大矿。

也有齐臣扼腕于没拿到更大的几个开发好的矿藏,阴隙 ,全靠运气,不知开发后是何模样。

至于谢涵为什么选阴隙,因为他离齐国最近吗?

当然是因为他早知阴隙会是天下第一大矿啊。

如果是天容能弥补齐国两分矿产缺口,少冲能补五分,阴隙就能补七分。

谢涵以为输出一个阴隙来,能将宁襄气得半死,结果对方精神很好,还准备好好参加他的登基大典。

在登基前,谢涵又去探望了一次谢娴,楚楚不敢放她一个人住,在定坤殿腾了住处给她。

她每天都躲在房间里,室内摆满了玖三思的小衣服,笔墨砚,还有他粗糙的竹蚱蜢。

“如果早知道他那么小就会离开我,我不会逼他读书,不会要他练武,练武好苦,好几次我看他站不住都想去扶他了,可我又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他以后一定要成才,否则会被其它堂兄弟生吞活剥的。”

谢娴终日以泪洗面,“我不知道他根本没有以后,若是早知道,我一定陪他放风筝,抓泥巴,掏鸟蛋......”

谢涵去看过她很多次,谢妤、楚楚更是怕她寻短见,终日开导她,但她还是不可抑制地枯萎下去了。

谢涵去看她时,她抱着玖三思的衣服躲在被子里,不点灯,听到门声响,一惊一乍,见到谢涵,又温婉地笑起来,“阿弟。”

谢涵看到文秀守着已经凉了的空碗,“姐姐,你又不喝药。”

谢娴轻声细语,“好苦。”

谢涵拎着一袋糖果蜜饯晃了晃,“有它们就不苦了,或者我和姐姐一人半碗?”

谢娴点了下他鼻子,“你身体又不好,药不能乱喝,我没空管你,你就这样胡来。”

她端起碗喝完药后,对谢涵笑了笑,“阿弟,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聪明,一定能给齐国带来更好的国运,你长命百岁了,齐国才能好,不要把自己累坏了,得不偿失,你看你,眼下都是黑的。”

“姐姐。”谢涵抓着谢娴的手,“姐姐,你要多看着我,不要做傻事。”

谢娴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好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抱起玖三思百日的衣服蹭了蹭,“我怎么会做傻事呢?母亲,阿姊,你,你们都在。我怎么舍得让你们伤心呢?我只是€€€€”

她呼出一口气,好像呼出她全部的生命力,“我只是好累了,怕看不住你了,还好有霍将军,他会看着你的,真好。”

谢涵轻声问,“姐姐会祝福我和无恤吗?”

“嗯呢。”谢娴抿唇一笑,“我也会说服阿姊和母亲的,阿弟就做你想喜欢的事罢。”

谢涵再也忍不住,“姐姐€€€€”

他见人抱着玖三思的小衣服,没有丝毫面对玖三思的严格,只有满满的温柔,那些她一直忍着、攒着、压制着的温柔,她本来就是那样温柔的人。

他抱着人肩头,“姐姐,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三思。”

“不怪你。”谢娴拍了下他脊背,“不怪你。三思要刺杀你,都是我差点害了你,最后害了四弟。”她喃喃道:“你也别怪三思,你说的对,他毕竟是玖家的继承人。不怪任何人,不怪任何人。”

谢涵从谢娴室内出来后,心情沉重,他问霍无恤,“有什么能令人开心的药吗?”

霍无恤静默,道:“这世上有一种药丸,叫逍/遥丸,然人逍遥心补逍遥,则终不能逍遥。”

谢涵又说,“我去抱个孩子给姐姐,你说她会好一些吗?”

霍无恤道:“谁都不是三思。”

谢涵吐出一口气,说正事,“兵练的怎么样了?”

霍无恤点头,“届时定能展我国威。”

“西方各国频频窥伺我齐,先君薨逝,玖虞内乱,都以为这一年后我国将衰落,绝不能让他们看轻我国,否则小国不敬,大国骚扰。”谢涵道:“登基大典后,我就要带列国使臣阅兵,一定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纰漏。”

霍无恤应诺,“一定。”

时间走到六月初一。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黄道吉日。

这一日是谢涵的生日,也是他继位为齐国国君的日子。

昊王忽十九年夏六月,齐君谢涵继位,一祭昊天大帝,二祭后土神€€,三祭历代先君,佑我齐国万年,历数无疆。

霍无恤看着他拿齐君剑,一步一个阶梯往高台上走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转身过来,白底金边的冕服,左肩日月,右肩星辰,胸前四爪金龙,背后齐国名山,下裳全是用金线绣的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五色缫丝穿着玉珠制成冕冠九旒垂在他面前,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君王,本来就不能让下臣窥见神情。

齐国群臣跪拜,三呼万年。

列国使臣再拜,口呼“恭贺齐国新君,齐国永昌,齐君无疆”。

昊王室使臣执礼,“拜见齐君。”

宗老谢艮唱喏,“请君上宣布新政。”

“我齐国先祖,乃大昊开国丞相。上明宫地砖上的刻字:日出东方,大昊永昌。是我先祖命人刻制。我世代齐人一日不敢忘祖训:拱卫大昊,护卫中原。

然今天灾人祸,战乱频频,值此之际,先君骤薨,归于五行,寡人奉先君遗命,入奉宗祧。必遵齐室历代先君教诲,护卫昊室,追随侯伯,共抵外敌,内睦友邦,革故鼎新,强我齐国,护昊室千秋万代,保中原万世太平。”

好深明大义的发言。

可以说很齐君谢涵了。

使臣们逐字分析:

€€€€追随侯伯?那就是要跟着楚国咯?

适逢楚王送来恭贺齐国新君的贺礼:一盆花,一盆很好看的花,瓣大如拳,洁白如雪,红蕊窈窕,鲜艳似火,长叶嫩绿,幽香阵阵。

有曾在昊王忽十三年入过上明宫的使臣想必会觉得很熟悉,这花瓣分明像昊天子赐给彼时还初为温留君的谢涵,而花蕊则像极了天子赐给还是楚太子的楚王。

楚王将兰的洁与梅的傲合栽在一株花上,取名华容,寓意齐楚友谊长存。

觉出其中滋味,列国不敢再打齐国主意。楚王与齐君当真莫逆之交,当世两大强国的联手,谁能抗衡?指望梁雍合作反击吗?

€€€€内睦友邦,友邦又是谁?

谢涵给出答案。

齐国和燕国签署城池交割书,鲜红的印章敲下,文书一式四份,一份送往昊王室,一份送往侯伯楚王室,一份归齐,一份归燕。至此,燕国边陲的山城阴隙及其矿场,尽归于齐。

众国使臣抽了下嘴角。

至于革故鼎新?

那齐国对国内一定是要有大动作了?

无论如何猜测,齐国即将掀开崭新的篇章。

登基大典结束,谢涵邀请众使前往棘门营阅兵,众使以为齐军会人心涣散,不想看到的却是军容肃肃,闪亮的刀锋,整齐的脚步,震天的马蹄声,最精良的战车,最神勇的先锋,百发百中的箭手,令行禁止的纪律。

哨响,两军模拟作战,霍无恤带一队,谢浇带一队,冲锋陷阵,一往无前。

齐国还是那个齐国,齐军也还是那个齐军。

列国使臣心中本来就被华容憋回去的小心思,顿时烟消云散,回国后要告诉朝廷:别动,绝不能轻举妄动,想趁着巨龙受伤揩油?别搞得和燕国一样的下场。

解决了各怀鬼胎的众国后,谢涵终于褪去反复的礼服,并且宣召霍无恤、谢浇等入宫褒奖,等旁人走后,他拉着也要一起走的那人衣带,“去哪?”

“咳咳。”霍无恤咳了两声,“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些?”

几个人一起来的,结果就他留宿什么的。

“明目张胆又如何?”谢涵把霍无恤拖上床,拍着人脸蛋,“好絮儿,自信一点,高官中哪个不知道你我关系?若真有,那我现在就通知他。月如初可以作证,你我早已成亲。”

霍无恤脸上露出带甜的笑,捉住他乱动的手,“今天开心吗?”

谢涵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良久,说:“不知道。”他捧起人脑袋,亲吻下去,“管它呢?我现在要开心开心了。”

这几个月来,两个人忙的不可开交,聚少离多,难得能有这样一个夜晚。

夏日的风也带着燥热的气息,吹的烛火晃悠,吹的室温渐升,吹的床脚震动,吹得被翻波澜。

在叫过一次水后,谢涵奇思妙想,让人搬进来一个棋盘,一个一块田那么大的棋盘,“今夜换个做法,我执白子,你执黑子,咱们攻城略地。”

霍无恤瞧那棋子全由玉石打造,温润圆溜,脱口而出,“那吃掉的棋子是塞吗?”

谢涵诧异。

他以为他谢涵是个见多识广的谢涵。

无恤则是个小清新的无恤。

结果?

他沉吟片刻,“也不是不可以......”

霍无恤喉头滑动。

月上中天,两个人都筋疲力尽后,谢涵抱着霍无恤,肌肤相亲,完全拥有彼此。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谢涵,也没有多少心防,思维混乱又跳跃,什么话都随口说,他摸着对方腹肌,“无恤,你会生孩子吗?”

霍无恤满头问号,玩的太野,他的脑子也是一团浆糊,竟然转过身来,把手放在谢涵小/腹,试探说:“难道不是君上生更合理些吗?”

谢涵嘟囔,“你懂什么。”我还给你接生过。

等到第二天醒来,霍无恤才明白谢涵在担心什么€€€€继承人。

他轻柔摸着对方脸颊,“宋公主一个月前就从温留出发,马上就要到扶突了,欧小姐也等了君上六年,没关系的,只要是君上的孩子,我都会当是自己的。”

“霍无恤,你这样说,我会觉得你根本不喜欢我,也不信任我。”大清早就被摸醒,谢涵睁眼,很不开心,翻身起来,捏着对方下巴,“你在感动谁?左右我是不高兴的。”

“君上,可是你总要给齐国一个太子的。”

“我难道是生孩子的工具,我就该给齐国贡献每一滴精血?”谢涵哼声,“难道比起我,你更喜欢齐国?”

霍无恤:?

他多少有些习惯谢涵强行绑架的逻辑了,他拥着人,拿下巴轻蹭对方肩头,“喜欢君上,最喜欢君上,君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永远支持君上一切决断。”

谢涵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他拉人躺下,“今日不早朝,我们再......咳...睡一会儿。”

白日宣淫?

霍无恤点头,他支持谢涵一切决断,“好。”

屋外阳光正好,室内春光乍现。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