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琮:“是啊,还有几首写好的,都发给周哥了。”
席冶:“怎么不发表?”
顾琮坦然:“之前的公司没什么机会搞原创。”
“但现在不一样了,”刚好推着拖把绕到了沙发背后,顾琮弯腰,啾地在青年侧脸亲了一口,“谢谢席老师。”
“你是我的幸运星。”
幸运星?
撑在沙发靠背上的手还留着被镜头碎片划伤刺破的疤,从宿舍楼上跳下来的腿也被缝了两针,席冶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尽是自己给顾琮带来的伤害,可顾琮却不是这样。
对方的眼睛干净,明亮,充斥着真真切切的喜悦,气质阴郁的青年被盯了几秒,忽地冒出一句:“汤要干了。”
顾琮立刻丢下拖把,飞奔向厨房。
1101:“你心跳快了。”
席冶:……
1101:“我是系统,不会测错。”
席冶:“安静。”
好心提醒却被凶了一顿,1101委屈非常,快穿局又不是和尚庙,真想谈个恋爱也没什么。
数据飞转,它找了个合理开口的由头:“《战潮》要拍了。”
《战潮》,让薛明朗一举拿下最佳男主角、从流量跻身实力派演员的战争电影,因得作者笔下主要是苏清悦视角,原著里关于这部片子的细节描写很少,试镜内容、人物小传统统翻不到,只有些苏清悦去甜蜜探班的剧情。
然而,模棱两可的桥段对席冶从不是阻碍。
身为曾经的专职反派,他和主角斗过太多次,一个薛明朗也没什么特殊,三天后,试镜现场,席冶成功拿下了自己想要的角色。
当众落败的薛明朗面色铁青。
由于剧本中的男二是个文质彬彬的军师形象,除了男主,三番之内再没有他能演的角色,从未想过席冶会争取这部电影,他趁着四下无人,跟在青年身后拐进了卫生间:
“你故意的。”
席冶拍的戏他都看过,战争片,向来不是对方的首选,更不是对方擅长的领域。
但他还是输了。
最近睡得好,席冶仍旧神情恹恹,却明显少了丝病气,甩甩手上的水珠,他坦然点头:“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薛明朗一噎,无数想逼对方承认的质问堵在了喉口。
“怎么?又想找你的宝贝师弟诉苦?”挑挑眉,席冶笑,“业务不行,有什么好委屈的?”
“还是说,因为我追过你,所以就该把你想要的一切拱手奉上?”
怔怔地,薛明朗说不出话。
这样的席冶,尖锐,直白,和记忆里那个温和礼貌的少年相去甚远,却又有微妙的重合之处,高高在上,一眼望去,透着股凌厉的漂亮。
仅仅是这么一眼,他火气全消。
“席冶,”缓下语气,薛明朗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管你什么意思。”
冷冷抬眸,席冶关掉水龙头:“想要角色就来抢,需要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让你录音吗?反正我黑料够多,也不差这一个。”
“总翻旧账多无聊。”
因回忆带来的虚假的温情褪去,彼此间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撕开,薛明朗哪里会不清楚,席冶被全网黑的背后,少不了他的影响。
清悦只是太没安全感而已。
薛明朗想,难道那些事情你没做过?
这话他当然没说出口,席冶却能从对方的神情中囫囵猜个大概。
厌恶地,他抬脚,绕过薛明朗离开。
1101精准补刀:“略略略,他抢不过。”
主角参演电影的标配便是不畏强权只论演技的名导,试镜一过,只要席冶没变法制咖,苏家施压也没辙。
席冶淡淡:“我记得你之前还想让我多争取他。”
1101:“都说了是之前,和顾琮小妖精一比,他差得太多。”
吃锅望盆,优柔寡断,明明已经和苏清悦在一起了,还来纠缠自家宿主。
果然还是反派剧本比较爽。
《战潮》正式开机是在一个月后,期间还有定妆布景之类的准备工作,顾琮这几天忙着录歌,早出晚归,只有晚上睡觉时才能见到人,完美履行了助眠抱枕的工作。
逐渐习惯对方无害且好用的存在,席冶本以为今晚又要自己吃饭,一进门却被人抱了个满怀。
微微后仰,席冶脊背抵在门上:“怎么了?”
埋在他颈间的脑袋动了动:“《战潮》。”
名导公开试镜,当然备受瞩目,尤其是席冶和薛明朗同时出现,无论结果如何,光照片就够上一次热搜。
“我吃醋了。”话说得不太有底气,顾琮张了张嘴,想狠狠在青年肩上咬一口,又怕惹对方讨厌,只得收了力气,不痛不痒地磨了磨。
席冶后知后觉:“吃醋?”
顾琮:“网上都说你对他旧情未了。”
“虽然知道是假的,”没等席冶解释,他又接道,“但我还是吃醋。”
€€€€看来是有点严重,严重到连席老师都不叫了。
尽管理智告诉他顾琮吃醋与否其实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席冶还是不甚熟练拍了拍对方的脊背安抚:“嗯。”
硬邦邦的一个字,听得1101直扶额。
偏偏顾琮是个好骗的,被青年拍了两下,便眸子亮晶晶地仰头,低落一扫而空,心满意足地笑开:“席老师是在哄我吗?”
席老师……
席老师又拍了下,点头:“嗯。”
仿佛得到了什么允许进食的讯号,前一秒还很乖巧的少年忽地直起身,影子将席冶整个笼住,吻上青年的嘴巴。
和医院那次蜻蜓点水的吻不同,这次他明显想更深入,却青涩的不得章法,撞得席冶有一点痛。
然而,正是这一点痛,让青年张开了齿关,不属于自己的温热气势汹汹闯入,攻城略地,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放缓节奏。
下意识地伸手想推,席冶刚一动作,右腕就被人捉住,按在门上。
嗓音沙哑地,顾琮道:“席老师。”
“再哄哄我吧。”
明明是欺负人的那个,可他的语气听起来却可怜极了,连席冶这样不知被多少个世界磋磨过的冷心冷肺,也能被融化一个角。
交错的鼻息愈发急促,清纯到像是在贴贴的吻早已变了味,勾连起一点模糊的、暧昧的水声。
可用的氧气愈发稀薄。
未受钳制的手抬起,席冶指尖死死揪住身前人的衣领:“慢……”
后面的字被更激烈的响动尽数盖过。
另一双唇吞没了所有他想说的话。
一分钟,或者更久,灯光闪烁的玄关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我亲了席老师。
可是好舒服。
没按教程来。
可是好舒服。
还把席老师的嘴咬破了。
可是好舒服。
衣服皱得不像话,耳朵红得如同有火在烧,顾琮喘着气,盯住青年比平常更鲜红欲滴的唇瓣,犹豫许久,才小心翼翼问道:“席老师。”
“我表现得好吗?”
“如果表现得不好……”没等到回答便瞧见了某个被自己弄出的伤口,他心虚地凑上前,像只拆了家的二哈,垂着尾巴,轻轻舔掉那一点渗出的血珠,“我会更努力的,争取下次让、让哥哥更舒服。”
“行吗?”
“哥哥。”
第24章
席冶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否则他怎么会在明知可能让事情更无法挽回的情况下,再次吻上了顾琮。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这次顾琮学乖了,在青年倾身压过来时,配合后仰,完全将主动权让给了对方。
征服欲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哪怕是席冶也不能免俗。
顾琮是英俊的、高大的,此刻却安安分分任他施为,甚至还十分配合,怕自己累到,虚虚撑住了他的腰。
银丝勾连。
又被依依不舍地扯断滑落。
席冶深吸一口气,侧身,额头抵住顾琮肩膀。
少年人炙热的鼻息喷在他耳侧,迟疑地,带着点不确定:“哥哥,你……”
席冶:“闭嘴。”
“我只是想说哥哥你耳朵红了,”识趣地换了个话题,顾琮笑了声,没忍住亲了亲那藏在黑发中粉扑扑的耳尖,“真可爱。”
可爱极了。
与自己不同,顾琮绝对是健身房的常客,镜头里瞧着瘦,衣服下却是一层结实的肌肉,笑起来胸腔震动,便更明显。
席冶被夸得有些恼,却没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