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美强惨 第93章

他不怕疼,但磨破的位置实在太敏感了些,无奈,顾琮根本没给他逃避的机会,大手随意按住他的膝盖,自己脱了力的腿就动弹不得。

席冶顺手就想去揪对方耳朵。

然而,他的手刚刚动了一下,顾琮便秋后算账般,道:“会骑马?”

席冶:……

“能赢比赛,还能救人,”说这话时,他瞄了眼青年虚虚垂着的胳膊,“想必不是明月楼教的。”

几乎没有任何思索,他一语戳破小号藏拙的原因:“你要复仇。”

至于复仇的对象,当然是龙椅上的帝王、乃至整个皇族,所以,整个京城,只有身为皇子又见过席冶的燕北临察觉出了前者的不寻常。

明明已经放弃了小号那个拉天下陪葬的主意,席冶却贪心地,想试探对方的态度:“如果我说,将军猜对了。”

如果自己真是一个人人喊打、十恶不赦、坏心眼的反派,顾琮又会怎么做?

劝他,或者关着他?

毕竟这个世界的对方,出自世代忠君的将军府。

“我会帮你,但莫要牵连无辜。”多一秒的犹豫都没有,顾琮张口,给出了席冶预料之外的回答。

席冶:“帮我?将军可清楚我要向谁复仇?”

认真上药的男人终于抬头:“我清楚。”

再清楚不过。

他的理智告诉他,席冶愿意乖乖成婚、愿意亲近自己,或许只是因为他手握兵权,是在军中颇有名望、又是被老皇帝打压的将领;

可他的感性却如铺天盖地的潮水,分分钟淹没了所有猜忌怀疑,仅留下青年与他相处的一颦一笑、朝朝暮暮。

席冶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脑子蒙了层雾,他的心叫嚣着却明了。

承诺般地,顾琮强调:“夫夫一体,我说过。”

本以为经过几个世界的相处,自己和顾琮的感情,已经逐渐趋于安稳平淡,但这一刻,席冶的心,又一次、火热地、像是被灼烧,剧烈跳动起来。

他想起某个雨夜,自己趴在顾琮背上,寻求肯定似的,冲系统炫耀,「他喜欢我」。

现在,席冶却更想说:“看吧,他爱我。”

【好爱我。】

可惜,被关小黑屋的1101什么也听不到,更看不到,衣衫凌乱的青年,坐在矮榻上,抬起半跪在他面前、将军的下巴,主动地,吻住对方。

“我确实想过要复仇,想了很久,”无意否认小号的过往,席冶坦荡,“闹得天翻地覆,拉整个燕朝陪葬。”

生怕自己不暴露似的,他每说一句,就亲昵地贴住男人薄薄的唇,磨蹭:“但在见到将军的那一刻,便都算了。”

“不想被将军讨厌。”如同倒拎麻袋的小骗子,他一个个将曾经说过的谎抖落出来:

“说不会骑马,是想多被将军抱抱。”

“顺带吃几口豆腐。”

漆黑的凤眸狡黠,他彻底撕开初见时温润端方的假象,无数细节涌进脑海,顾琮道:“迎亲时扭伤脚踝?”

席冶:“故意的。”

顾琮:“洞房投在屏风的影子?”

席冶:“也是故意的。”

顾琮:“驿站在我胸口写字?”

席冶:“还是故意的。”

“那夫君呢。”鼻息交错,顾琮问出那个自己仅听过一次、几乎以为是错觉的称呼。

气息微喘,青年的头偏了偏,湿润的唇瓣擦过他耳侧,沙哑地,低低轻笑了声:“你猜啊。”

“将军。”

撩拨顾琮过了头是什么后果,席冶大抵是清楚的,可他难得地失了控,只想着,这个从头到尾都没真正质疑斥责过自己的男人是如此可爱,明知他谎话连篇,明知他毫不脆弱,却依旧怕他疼,怕他受伤。

泥沼就在眼前,竟还傻乎乎地往里跳。

所以,他让步多痛那么一点,好像也没什么。

但没过多久,席冶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明白「恋爱脑」要不得。

敷了药的伤处被干净纱布一圈圈裹住,要避免压到碰到,只能大大地打开,既靠自制力,也靠男人的手,合拢不得。

这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给了对方最深的可乘之机,堪比从背后拥抱。

胳膊脱臼时没哭,清理伤口时也没哭,此刻,玉簪跌落的青年却掉了生理上的眼泪,将坠未坠,盈盈,挂住卷翘的睫毛。

更远处,庆典仍在继续,看台上的不愉快并未影响普通百姓的兴致,尽管清楚附近没什么人,但缺少插销门锁的帐篷,仍然与安全感无缘。

多少有些懊恼自己一时冲动,堪称摊牌地将亲亲的秘密演示了数遍,席冶手背抵唇,努力保持着安静,偏偏某人不依不饶,随着动作,吐息滚烫的吻,一下下落在他掌心。

而后,又捕猎般,抓准时机,趁着青年眸色恍惚的一瞬,拉开那白皙修长的手,十指交扣,按在枕边。

微弱的泣音溢了出来。

猫爪般,挠得人心痒,只一声,便又被占有欲十足的将军以吻封缄。

“将军?”

恍惚间,席冶忽然听到一声咬字不太标准的、刻意提高音量的询问:“顾将军?”

“敢问席公子伤势如何?可汗吩咐我来送药,还带了医师。”

如玉温凉的「雪缎」瞬间绷紧。

顾琮亦被带得闷哼。

好在,单论威名,顾琮在草原并不比在桑干城差,更何况刚刚还是拂袖离场,没有允许,任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习武之人,体力充沛,稍稍稳了稳呼吸,他三言两语将人打发了去,低声,笑:

“怕?”

回应他的是肩膀被犬齿咬住的痛。

凶狠的,偏有泪滴落。

……

一个时辰,或者是更久,等席冶再有意识,身下乱糟糟的毡毯已被换过,衣服亦是新的,清清爽爽。

帐篷里亮堂堂,恰是晌午。

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好端端地、完整呆在原处,先是赛马,再胡闹了一遭,席冶第一反应竟是:

我腿呢?

第二反应则是:小圆罐,居然忘记用。

他差点死了好吗?

总算从小黑屋出来的1101:“噫。”

【纯洁小系统可听不得这话。】

守在塌边顾琮自是满意,眼角眉梢皆写着餍足,见青年醒了,眼尾泛红,眸中重新映出他的模样,却又突兀地,生出点食髓知味的贪婪来。

虽说顾及着他的身体和伤,顾琮不敢闹得太凶,到最后也没逼他叫出那声夫君,可席冶仍累极了,干脆扯了被子,把脸一蒙,光明正大装死。

无奈他浑身没劲儿,薄薄的毡毯很快便被顾琮掀开。

“不闹你,”话是这么说,吻却落在席冶的额头,“你睡着时我检查过了,未曾流血,下次一定按规矩来。”

尚存困意的大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席冶慢吞吞瞪了男人一眼,偏生,因为过分慵懒的神态,没任何杀伤力可言。

不依不饶,顾琮再次低头,亲亲青年的唇,“想骂什么?”

“嗯?”

席冶懒懒:“闭嘴。”

顾琮却笑开。

“钱老提过,心病还须心药医,你能开口,必定是高兴的。”笑意完美中和五官的凌厉,恍若打了一场最重要的胜仗,他意气风发,英俊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如获至宝,顾琮笃定:

“席冶,你喜欢同我亲近。”

“你心悦我。”

第104章

亲亲就能说话, 如此不科学的事,居然真能被对方找到个逻辑自洽的解释,席冶没应声,却弯了弯眼睛。

体力消耗实在超标, 他只清醒了一会儿, 便又昏沉沉睡了过去。

七月的午后,饶是在草原上, 温度也有些高, 顾琮坐在床边,一下下, 耐心替青年扇风,等那微微蹙起的眉毛彻底舒展开来,才悄无声息, 大步出了帐篷:

赛马是赢了,面子也没丢, 他急着把席冶抱回来处理伤口,却不代表装聋作哑, 就此掀过。

参加演武的草原儿郎则遭了秧。

往年, 懂得点到即止的道理,除开赛马, 其他项目, 顾琮皆不会参加。

但这次,新婚夫人的受伤明显惹怒了对方,擂台上,体型精壮的对手接连被丢下场, 甚至没几个能撑过五招。

终于等到机会的乌其格再坐不住, 果断放弃直接进入最后一局比试的资格, 告了声罪,下场跳进旁边的擂台:

顾琮打下去多少人,他也要打下多少人,一样的消耗,如此才公平。

也因得乌其格这份对公平的执着,原本需要三天才能结束的演武,居然在隔天下午就尘埃落定。

半边身子挂在擂台外,雪亮的枪尖抵住他的喉咙:“你输了。”

接连不断的比斗,纵然中间能够休息,也足以将最后一丝力气榨干,棋差一招,喘息更是粗重,乌其格却觉得痛快极了:

“明年,再来。”

顾琮淡定收枪,伸手,将人拉上来,朝看台望了眼:“那要看我夫人是否愿意。”

赛马胜出后便一直在帐篷里休息的青年,终于在今天午后露了面,仍是那副文弱纤细的模样,却没谁再敢小瞧。

反倒是昨日嚣张发难的三王子,丢掉了坐在最高处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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