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理了理被揉乱的衣服,轻声感叹,“钟医务人员果然是良药名医。”
一瞬就能平复好所有的躁动。
陆焕难得没有反驳,“走吧,我们出去。”
傍晚的彩排只是大概走个流程,熟悉一下现场。
两人在台上走过几遍,直到太阳渐渐沉落,他们才结束彩排回了酒店。
明天是正式婚礼,要起个大早。
郁白含洗漱完就被陆焕捉回到床上,埋进萝卜坑里。陆焕拍拍他的背说,“今晚早点睡。”
阳台的推拉门已经关上。
房间门的大灯也熄灭,只剩下一盏床头灯,屋中一时有些静谧。
郁白含枕在陆焕的臂弯间门,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心跳不由怦怦直响。他看着陆焕沉静的脸,想到明天一觉醒来就是两人的婚礼,心头兴奋又悸动。
他拱了拱说,“我有点睡不着,紧脏!”
陆焕看着他笑了一下。
郁白含立马拿手戳他,“笑什么,你不紧张吗?和你们白含举办婚礼,你的内心难道毫无波动?”
话落,他的手被一把捉住。
陆焕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郁白含顿时感受到手心下方又急又重的心跳。
陆焕垂眼,“你说呢。”
郁白含小脸一红,又亮晶晶地看向陆焕,然后满意地收回手,将脸贴过去,“喔。”
好吧,这还差不多~
陆焕圈着他伸手关了灯,“睡吧。”
郁白含听着他的心跳,安稳地闭眼,“晚安,波动陆焕。”
“晚安,紧脏白含。”
“……”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便被上门来的妆造团队挖起来,整理发型着装。
昨天那套试穿的婚服已经被揉皱了,他们今天就按照郁白含说的,换上了浅色的那一套。
陆焕常年习惯穿深色,这会儿换上浅色的服装竟然也相当合适,还显得更为年轻,隐约有了当年高岭之花、意气风发的模样。
郁白含穿着就更合适了。
黑发乌眸,面容素净,连化妆师都没忍住夸一句,“这身真好看,衬得人清爽又纯洁。”
郁白含腼腆地收下赞誉,抠了下手指,“可惜我已经是不纯洁的大人了。”
“……”
化妆师正在夹头发的手一抖,不小心给他一撮毛都夹得翘起来。
陆焕扭头朝他看了一眼。
化妆师又赶紧将那撮毛夹了下去。
郁白含适时地抿上了嘴,“我不说了。”
妆造刚刚做完,半敞的房间门门就被叩响。
郁白含扭头,只见冯叔正站在门口。
冯叔今天穿着一身正式的西服,头发也整齐地梳了上去,腰板挺得笔直,面上掩不住的欢喜和激动,“先生,少爷,时间门差不多了。”
陆焕站起身来,“好。”
郁白含也跟着起身,转头拉上陆焕的手,“我们走吧,皮皮焕~”
€€
海滩边搭好的场台下,众宾客都已就座。
正是晨午时分。
明跃的日光映在粼粼的海面上,闪闪烁烁的一片如同铺满了细碎的钻石。
T型的水台背靠着大海,四处装点着蓝白色的玫瑰花瓣,仿佛要融入背后那片宽广无垠的碧海蓝天。
一条长长的玻璃走道直通向水台。
这会儿,郁白含正站在走道的台阶前。
台阶前还站着乔芸,乔芸同他慈爱地笑了笑,然后挽上他的手,“白含。”
他和陆焕都没有父母长辈,这场婚礼的长辈便由他们的“结义父母”霍鸣、乔芸暂代。
“芸姨。”郁白含挽住乔芸,又朝前方看去。
前方的水台上,陆焕正立在那头朝他看来。同款的婚服衬着对方高大挺拔的身形,平直的肩背仿佛撑起了背后那片广袤的云天。
隔着长长的走道,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
陆焕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热烈。
郁白含脸上一热,心跳又怦怦快了起来。水台上,霍鸣也站在了陆焕旁边,樊霖充当着这次的司仪主持着婚礼流程。在一众宾客的期待中,婚礼乐终于响起。
郁白含微微呼出口气,抬步踏上玻璃走道。
他在乔芸的陪同下一步步走向前方的陆焕,明亮的日光从头顶映下来,在他身上笼了层薄光。
陆焕灼热的目光全程落在他的身上。
郁白含心头有点热,又抬眸朝陆焕望了眼。
这一对视,陆焕眸光动了一下。
他垂在身旁的手指一蜷,随后像是被涌动的心潮推动着,忽然抬步朝郁白含迎了过来。
这一环节本来是由郁白含一路走到水台上。
但这会儿,陆焕居然径直朝人走过去了。
郁白含愣了下,停住脚步。刚好停在了这条玻璃走道的中央。
他朝陆焕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陆焕朝他走来了。陆焕走到他跟前停下,垂眼将他看了两秒,然后朝他伸出手。
郁白含后背瞬间门都燥了起来,他看着陆焕朝他伸来的掌心,心头滋生出丝丝惊喜的甜意。
他红着脸,眸光亮亮地抬起眼睫:好哇,居然又偷袭白含~
下方,众人回过神后顿时激烈起哄:“陆哥,这么迫不及待啊!”
“陆哥好样的,真男人就得这么主动!”
一片哄声中,霍鸣也走了过来,乐不可遏地看了陆焕一眼,“果然是一刻都离不得人啊,小陆。”
陆焕颊畔起了点热意,没说话。
乔芸咯咯一笑,牵起郁白含的手放到了陆焕的掌心,“交给你了。”
郁白含的手被一瞬握紧。
陆焕朝乔芸和霍鸣点了点头,然后牵着郁白含一同走向前方的水台。
郁白含在鼓噪的心跳中偷偷瞥向陆焕的耳根,趁着周围哄声很大,和人小声逼逼道,“你还能憋得住吗?”
陆焕抿了下唇,手心越来越热。
郁白含:好吧,不能。
明知道婚礼流程这么长,在台上又憋不住耳朵红,还要给他搞这么脸红心跳的一出……
他没忍住捏了捏陆焕的手:真是越来越狂野了,小麋陆~
两人在水台上站定,旁边的樊霖开始致辞。
有了刚才陆焕的偷袭,郁白含紧张的心情都消散了大半。他这会儿心思完全不在樊霖的致辞上,而是一直盯着陆焕的耳朵看。
陆焕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没忍住转头,“你在看什么?”
郁白含看他绷着一副沉稳的模样,凑过去小声嘀咕,“是不是觉得樊霖的致辞很漫长?”
“……”
陆焕垂眼沉声,“我让他充分准备,没想到他准备得这么充分。”
在两人嘀嘀咕咕间门,那头樊霖终于致辞结束,准备进入下一个环节。他一转头,就看见了在台上公然闲聊的两人,“……”
这咋还唠上了??
樊霖立马清清嗓子,“下面有请夫夫交换戒指!”
话落,郁白含和陆焕的注意力被顺利拉回。
一道托盘很快被人端了上来,上方盛着一束捧花,一只戒指盒。浪漫的捧花和戒指旁边还团了三只毛茸茸,三只毛茸茸动了动接着站起来€€€€赫然是三只戴着胸花的仓鼠。
宾客席中瞬间门一片沸腾!
许忻言喜欢得不行,好奇又激动地转头问,“这三只是干嘛来的?”
齐€€正要和人解释是“花童”。
旁边闻娄已经春风得意地飞快开口,“喔,这是陆哥的舅子们。”
“……?”
宾客们不由朝台上投去了惊异的眼神!
台上,几只仓鼠拎着爪子立了起来,瞪着乌溜溜的眼睛齐齐看向郁白含和陆焕,仿佛在叽叽催促。
郁白含没忍住笑了一下。
陆焕在几只仓鼠的簇拥中伸手将戒指盒拿出来,打开了盒盖。里面是一对重新订制的婚戒,在阳光的映照下,银白的光晕静静流转。
他从中拿出一枚,牵过郁白含的手。
身后的樊霖适时地开口,“陆焕先生,你是否愿意和郁白含先生结为夫……”
话到一半,陆焕转过头看向他,“已经结了。”